沈旻一直观察着严璐的表情，在讲诉的过程中，他会深思，讲到重点的时候会停顿几秒，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继续编造着谎言。他就宛如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只要他大脑的一个指令，在不出一秒的时间，他就会带上另一副假面具，继续着他的演出。

“好几个人，具体是几个呢？”

“……”

再怎么精湛的演技，也有缺口的时候，严璐所说的话里，缺乏了细节。只要警方问多几遍，有经验的老手便会很快地识破他在说谎。

“如果是制服小孩，歹徒一般两个就够了。和你差不多年龄的女生一般是两到三个。但是绑架你的话，起码要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开车，并负责站岗，进入酒吧的是三个人，站在最前面那个一拳就把你打趴，后面的两个瞬间扑上来把你压制住。然后你就被绑了起来，眼睛也很快地被蒙上了，懂不？”

“嗯。”

“你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了吗？”

审问继续。

“太快了，我没看清。他们把我绑起来，蒙上眼睛，捂住我嘴巴后，就将我抬起。走了一段路后，我就被扔到了车里。”

沈旻轻轻地闭上眼睛，想像着那个画面后，替经验不足的严璐补充到。

“抬起来那段，其实你可以这么说，我的眼睛被蒙上后，其中有个男人用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很快地我就晕了过去。这样的话，警方会认为犯人具备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会搞到乙醚之类的药物。而且你想想，你即使手脚被绑双眼被捂还是可以扭动挣扎的。绑架犯讲究的是效率，必须一击将对方击倒制伏带走，你那样小家子气拖泥带水的，只有新手才会那么做。”

“其实都差不多。”

“这不一样。你说的那个，只会光有类似的形象，有经验的警员一下子就会识别出你在说谎，而我所想的，除了塑造这起犯罪外，还要建立起每个犯人不同的个性！这样这场虚伪的游戏才不会被识破！”

严璐看待这起游戏的态度，确实是一起游戏。他已经准备以完全享乐的形式来享受，可沈旻却不是。他对待这次游戏，就如同在公司里所接的每一起企划案子，要有明确的主题，然后各种各样细化的调查抽样。每一起企划案里的主题只能作为一道指路标，人们更多地还是看待这个主题背后的种种细节。就像一句老话所说的，每件事成功与否，全靠细节。

沈旻也不管严璐是否全部明白他说所的话，思绪源源不断地涌出时，几乎没人能阻止兴奋状态下的沈旻。

“绑匪在用乙醚将你弄晕后，马上开车走人。等你醒来时，已经身处对方准备好的房子里，那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你几乎是处于被囚禁的状态，手机也被人夺取强行关机了。”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的结果就是口干舌燥，沈旻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猛地将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严璐适时地为他再添了点，双颊绯红的沈旻抬脸望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黑色的指针浮在白色的钟面上，秒针转到原点时，分针向前挪动了一小步，正式跨入了十点半的范围。

“现在有点晚了，关押你的地点，我们日后再谈吧。我去准备下拍摄的器材，躺平让你做好了。”

沈旻说着，站起了身。和男人做是怎么一回事，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二。严璐一直咄咄相逼，沈旻就是躲过了今晚，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岌岌可危，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当他经过严璐身边时，却被他抓住了手。

“沈旻，刚刚有一点，你遗漏了。”

“诶？”

“绑匪一拳将我撂倒在地，那么我身上会有一些淤青的。淤青差不多要两个星期才完全退散，而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严璐说完，展示身材般地原地绕了个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沈旻。看着他脸上泛开的灿烂笑容，沈旻头一次感觉到很多富家公子哥们，其实都是个怪胎。

也好，就当是他要强暴他的提前算帐好了。

想着，沈旻握紧了拳头，朝着严璐那张俊脸直挥过去——

06.5

沈旻将放在冰箱里的冰敷袋拿出来，眼角扫向了严璐。很明显刚刚那一下他打得很大力，严璐倒下的时候嫣然失去了平日高贵的少爷气质，即便这样，他摔在地上的样子，依旧很好看。

那一拳沈旻出了十足的力，果然他在潜意识里还是直接把他当成了馀文鑫的一党。

“敷下吧，我去设下机器。”

沈旻将冰敷袋甩给严璐，看着严璐抓起那淡黄色带着卡通图案的袋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往左脸颊贴上去。冰冷的触感一碰到表皮肌肤的瞬间严璐的痛意消减了许多，没在装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呼，但是冰敷袋太冰而让他受不了紧咬牙直哆嗦的声音，沈旻自认为良好的听力却没有漏掉。

沈旻走回房间，调整起许久没用过的摄像机。这机器是母亲吵闹着要买来的，可她没玩几天，就失去了兴致最终只好搁在他那里摆着。沈旻找着适合的角度，此刻的心情犹如拍摄高票房爱情动作大片的摄像师，每个位置他都试着拍了一下，务求达到理想的效果。

以他的想法，最好就是能拍摄到严璐的正面，但若有别的设备能拍摄到别的角度就更好了。早知他也该在卧室里装上一个监控摄像头。沈旻家的厅内和书房都装有摄像头，当时房子装修，害怕装修工人偷工减料拖延工期，沈旻找了个朋友，在隐蔽的地方装了监控用的针孔摄像头。

房子装修完后发生了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和他同家公司的前女友来他家时，趁其不备拷走了电脑中当时正在制定中的企划案，跳到了别的公司。对于前女友的背叛，沈旻痛心疾首之际，却也得到了陈煜的赏识。自此之后带女方回家他都格外小心，甚至之后还请人也在书房里装了个针孔摄像头。

——这么说，似乎在书房做更有说服力？

沈旻犹豫了一两秒，手里拿着摄像机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背后，放轻脚步向他靠近的严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推力使他直扑到床上，若非摄像机一直被他护在手里，很有可能会因跌落时的注意力，从床上滚到地上直接报废。

面朝下直接撞到床上，身体被柔软的床垫承托起，也接收了沈旻身体直接对床板所造成的冲击。沈旻将手按住床上，试图撑起身子时，严璐的身子便朝他压了下来。

隔着布料，却能感到严璐比他略微高上一两度的体温。从进入屋子的那刻便已打开了空调，整个室内的温度几乎维持在不温不热的27摄氏度，照理来说，在一边无所事事的严璐应该不会比他的体温高才对。

沈旻显然忘了，人虽是恒温动物，但某些时刻体温会因情绪带动而升高降低一两度。

“等一下，我还没……嗯……”

沈旻想叫停，表示还没做好准备，却被严璐用手扣住了下巴，强行调转过头后，唇舌便侵袭而来。严璐的唇十分柔软，在犹如蜻蜓点水的触碰后，很快就撩擦出灼人的温度。

沈旻心里低吼了句真是个不会看气氛的男人，手肘向后轻轻地顶了顶，用模糊的鼻音表示着自己的不悦，却也脱不开在自己嘴边辗转磨合的唇瓣，严璐无视了他的抗议，依旧我行我素地狂吻着沈旻。他很擅长变化着角度来获得感官快感的亲吻，这种挑逗式的索取能持续很长的时间。

沈旻在接吻前曾深深地吸了口气，自认为肺活量不错的他，最终觉得体内的氧气在严璐的索吻下一点点被吸走。在他快要面临窒息，双颊快要漫上如夜幕前夕阳绯色云晕前，严璐总算放开了他。

沈旻趴在床上，他胸部急促地起伏，空气经过他鼻子进入呼吸道再被吐出时，喉间便会发出类似喘息的颤音。严璐也抓着这个机会，用左手慢且温柔地撩起他的外衣，而右手则粗暴地扯着他裤子上的皮带扣。

“别闹，我……嗯，还没……喂！……机器还没开呢！”

沈旻尽全力挤出凶狠的声音，借着怒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只是他不知道，那不高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嘶哑与虚软，在严璐的耳中就像在大灰狼面前已经瑟瑟发抖，却仍装出有本事你来吃我的逞强小绵羊。

“这种东西，随便打开就好了。”

严璐的声音淡定而平板，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摄像机，按了几下后，沈旻听到了机器启动摄影时发出的提示音，以及严璐在自己耳边轻声说出的话语后，神经突然绷紧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我会很‘温柔’地强暴你的。”

那股温润声音宛如地狱之音，带着几分孩子气，轻轻洒落在他耳边。沈旻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等他回过神时，外衣已被退去，被当成束缚行动的绳索，将他的双手紧紧地缠住。

严璐比他预想还要容易入戏，但当严璐的手抚上他的胸口，肆意地对着胸前两点揉捏，将他当成女人那般去挑逗时，沈旻却又觉得这原本就是严璐的本性。竟然有一流的演员，那么放任自己好好演上一场戏也不错。沈旻装出试图挣脱开被衬衣所绑住的手腕，扭动着身子，扭过头大喊：“你这个变态！快放开我！”

“呵——”严璐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使坏地掐了一下。那一下疼得沈旻几乎挤出了泪水，头朝下地埋入床单里，指尖紧紧地扣住了床单。严璐借着这个机会，将沈旻下身抬起，强迫他的下肢跪在床上。沈旻的脊背几乎被摆弄成能当人体滑梯的弧度，他虽不太满意这样的姿势，却也法将男人叫道耳边交头接耳地商议起该用什么姿势去做。

严璐在刚开始时提议也刚刚那样试着彩排，可沈旻提出了偷袭才是强女干的主题，建议严璐天马行空地发挥想像，结果却在摆弄机器时被他扑倒，自食恶果了。即使如此，也不能叫停了。这种事必须一气呵成，若真有天他和严璐真的闹上法庭，未被剪接的录像比剪接过的还要有说服力。

“别那样……快住手！我，我给你钱！”

“很可惜，我想要的不是钱。”

严璐冷笑着，想将沈旻的身体一次性开发般，小火炉般炙热的掌心若有若无地开始游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坦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肌肤，被掌心慢慢捂热，指甲跳跃在肌肤之上，仿佛在确认着每一处的敏感带。严璐的抚摸让沈旻觉得很舒服，却也有不好的地方。他几乎要将身下的床单撕破，才能抑制住急迫想冲出嘴巴禁锢的，略带舒服的叹息。

刚开始时，严璐只是用手。可渐渐玩心大起的他，倾过身子，似想摆脱强暴者这一身份般，舌尖轻轻地舔上了沈旻的脖子，之后便知道了此处也是敏感点般，啃咬般地舔咬着。牙齿落在肌肤上撕咬般的微痛后，灵巧的舌尖在撕咬之处以慰藉般的温柔舔过，再加上唇落在脖间找准机会后发出色情声响的吮吸，每一下都如同触发点，迅速调动起体内的感官。

严璐的吻继续往下，他轻轻地咬着沈旻的肩胛骨，再顺着脊椎的形状，从下往上地舔弄着。沈旻感觉到体温在上升，身体确实在严璐傲慢而又蓄意折磨的挑逗下，开始发软。他的小腹就似有个小火山，看不见的火热熔岩在翻滚着，肌肉在收缩绷紧时，终于体会到与以往不同的情欲。

“不……不要……嗯……”被提起情欲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强暴而言则很不妙。两人间明显流露出了类似恋人的甜蜜气场，和强暴的情节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旻倾过头想斥责严璐，却被对方误会为想接吻，一低头，便咬住了他的唇，诱骗似的撬开了想说话而没有合拢的唇瓣，舌头抵了进去。缠绵悱恻的吻，悠长到让沈旻几乎忘却了呼吸，察觉到这点的严璐总会在他肺部的氧气快耗尽时将他放开，停顿几秒后，又再次吻上。

“别这样。”

等严璐吻够放开他时，沈旻用很低如蚊叫的声音说到。沈旻六四分拨开刘海凌乱地垂落下，遮住了光洁的额头，眼里闪耀着情色的光芒，先前漂浮不定绯红云彩在此刻变成了能收获的成熟果实。

严璐想，若别的男人看到此刻的沈旻，大概也会被这一幕的惊人视觉冲击弄得失去理智吧。

“嗯？”

沈旻对上褐色的瞳孔，这一秒彼此间的距离近得能让沈旻在严璐眼中找寻到自己，他的耳边几乎能心就像坏掉般失乱地蹦跳的声音。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告诉自己快要坏掉的声音。

——空气中一定混杂了什么催情剂，让他今天变得开始不像平常的自己。

“别——这么温柔。你没必要这么温柔，说了是强暴，就应该使坏，不是吗？”

“我已经在使坏了，不过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若再坏一点的话，恐怕可要受伤了哦。”

严璐似乎在暗示着，要舍弃了前戏，直接进入他。

自己并不是女生，不必要如此怜花惜玉。他看似这么想，可心里却想尽早摆脱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

“受伤就受伤，反正也是一次难忘的经验了。”

严璐褐色的眸子闪过了什么，沈旻来不及去想明白，便被对方不温柔地按下，身体下方皮带金属扣被解开，拉链被拉下的声音传入耳边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直游走在他身上的手开始直奔主题伸入裤子里，粗暴地将底裤一同拉下。略微抬头的器官虽没完全暴露在严璐眼中，却也足以让沈旻感到不好意思。

沈旻努力将将呼吸稳住，身体试图尽量放松，手却绞得床单死紧，生怕一会被人进入时那股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严璐看出了他的害怕，再次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到：

“你放心，进入前的准备工作我会做好，不让你受重伤的，再说我有准备润滑剂，快感型应该会让你很享受的。”

“你！”

惊人的温度从背后退去，贴上了股间。突击而来的手指挤进臀部缝隙，在紧闭的入口徘徊着。接着冰凉的液体洒在入口时，一直徘徊在外的手指就着润滑液，猝不及防地探了进去。

体内引发的火热让沈旻闷哼了一声，却不是太痛。手指体谅般地停下深入的动作，却慢慢地在身体内部轻轻地旋转搅动。严璐轻车熟路地抚摸着柔软的内壁。沈旻知道人的身体一旦熟悉了某种痛，就可以慢慢地忍耐下来，万事皆开头难。

只是他意料不到的是，那痛苦逐渐被另类的感觉所代替，下半身接近融化的感觉与体内的搔痒开始鲜明，他如脱水患者，在猛然灌下了好几杯水后，体内仍充盈着空虚与不满，这样的感觉，比痛苦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照理说他的身体应该不会产生这样的状况，果然是严璐所说的润滑剂的功效么？！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在第一声呻吟发出之时，严璐抽出了手指，然后狠狠地刺入。这次的进入比之前的浅入探得更深，而且在刺入前，严璐还倒了很多润滑剂进他的体内。每次手指缓缓抽出再进入时，沈旻耳边几乎能听到指腹伴着润滑剂摩擦着粘膜时湿润的声音。

他轻声地喘息着，腰身照着兽欲的本能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跪着的双腿在严璐无意的牵引分得更开，以便能更好滴容纳。

粉色的花蕾被染成美丽的玫红时，严璐再探入了一根手指。

“唔……不，不行……”沈旻不知所措地摇晃着头，显然内部被打开，被手指填充后产生的感觉越发地强烈。他试图抓紧什么让自己不被这种飘渺如云烟虚渺的感觉给捕获，可身体早已沦陷地在呐喊要求更多。

“怎么，不够么？”严璐伏到沈旻的耳边，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耳朵，低沉的问句洒落在他耳边，得到的却是隐忍之后发出如初生幼猫般小小的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