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严璐后,沈旻紧悬在半空中许久的心总算落地。为了报复严璐戏弄他,沈旻将力量集中到手肘上,狠狠地敲向了严璐的腹部。严璐轻笑着,往旁边一跳,嘴里还念着“很好玩吧?”之类毫无反省的话语。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人发现了!”沈旻扯开喉咙破口大骂时,血管急速扩张使得他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若现在不是晚上七点,严璐一定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因困窘而涨红了的双颊。
“被人发现了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说清楚的。”
“什么……”
严璐故作轻松的回答着,沈旻在问出后,突然意识到这是严璐设下的圈套。在他开口之际,严璐将他推向围栏边。沈旻正想抗议铁柱撞得自己的被生疼,一张嘴便被严璐欺身吻住。
严璐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来计划这场偷袭,在轻易地躲过了沈旻带着怒气袭来的一招一式,并将向他伸来的手扣住后按到了双颊两侧。严璐吻得很用力,沈旻的后脑勺几乎陷入了围栏的缝隙中,磕得他生疼。
灼人而霸道的吻并没有使沈旻软化下来,穷剩一张嘴的他仍不罢休,利用起唯一能伤害的武器,就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狮子,锐齿狠狠地咬着严璐。
腥甜的铁锈味从嘴间泛开,充斥着口腔内的每一处角落。遭到了攻击的严璐没有退缩,反倒将唇主动送了过去,再被沈旻再次咬伤前,强行剥夺了他的主动权,灵巧的舌尖撬开了张牙舞爪的齿间,不慌不忙地舔舐过齿龈,丝毫不畏惧沈旻会在下一秒咬断他的舌头。
变化角度的地诱惑着对方闪躲的丁香,强迫与之交缠嬉戏。充满了霸道气势的吻,根本让沈旻无法反抗。当呼吸变得急促而炙热时,丝丝的甘甜自舌尖涌起,最终扩散到整个口腔,蔓延至全身。
一吻结束,气息絮乱的沈旻靠在严璐身上,微微地喘息着。两人的体温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即使有保安经过,看到我们这样,也只会当成在此处偷情的情侣,不会去干涉的。”
“我和你才不是那种关系……”
“但是,你对我的吻有感觉,不是吗?”
“那只是……”
“那可并不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哦,沈旻。你接吻的时候体温上升了,你知道吗?体温升高是性兴奋的预兆哦。”
不知何时,严璐轻轻捏着他的手腕,有意地掐着脉搏的位置,沈旻害怕严璐从他失速的心率中察觉到什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使心脏平静下来。
“你又想说些什么扰乱我心,你就这么喜欢看我混乱吗?我体温升高是正常现象,任何恒温动物都不可能将体温维持在同一个数值上。你又怎么证明,此刻的我,开始兴奋了呢?”
“这是不是扰乱,有没有兴奋,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说我扰乱了你的心,那么我的心又是被谁扰乱的呢?”
严璐身上的体温传来时,温热得可怕,眼里透露出的真挚目光让他困惑的同时,一样的心情也在心里满满地扩散开来。一片落叶尚且能扰乱平静如镜的湖面,就更别提一个一起生活了三天的严璐对他的影响。
“我并没有扰乱你的心,不过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作怪。”
沈旻试图以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来分散严璐的注意力,据说恐怖分子和人质相处的时间久后,两者偶尔会产生一种连带的情感。他情愿让严璐相信他自己确实被这样的症状所扰乱,而并非恋爱中的怦然心动。
“我不是人质,你也不是恐怖分子。在进行这场荒唐游戏的过程中,我们的立场都是相等的。”
“我缺认为是一样的,在这种被隔离的状态下。尽管你看起来是一场游戏,但从我们彼此都希望能顺利进行的这一点,和恐怖分子与人质的立场是相同的。”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在我看来有一处不同。”
“什么?”
“人质和恐怖分子萌发感情其实是没必要的,也可以说十分的不自然。但我们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你想说我们之间的不是连带感而是别的东西吗?”沈旻不由自主地抿紧嘴唇,生怕严璐在下一秒说出“没错,我们之间的是爱情”这样奇怪的话语。
“没错,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确定,我和你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严璐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昏暗的环境里沈旻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严璐格外认真的脸。沈旻其实很害怕看到严璐露出这样的样子,他根本无法猜测出严璐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无法移开目光。
“你也很好奇,不是吗?”
“我并没有很好奇……严璐!别……别那样,啊……好痛!”
面对严璐的诱惑,沈旻一步步向后退缩。严璐眼色一沉,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手指突然抚上了沈旻胸前,如摘取花朵时用两根隔着衣服轻轻架住乳首两侧后,猛然发力狠狠捏紧。
突然而来的痛意让沈旻整个人身子绷得死紧,指尖在昏黄的灯光和暮色阴影下越发苍白,他死死地拽住严璐的严璐,整个人思想还停留在痛源上没回过神。等他清醒时,严璐已经挑高了他的衣服,游走的唇舌温柔地慰藉着在疼痛刺激下挺立的乳尖,像是要弥补刚刚错误的行为般,施以了无限爱恋般,舌尖巧妙地点拨,一圈圈环绕着。
“嗯……别……啊……”从沈旻嘴里溢出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挑逗,更多的则是呼吸时急促的杂音。
手沿着腰线爬行而下,在充分品尝了腰部柔滑肌肤后,在沈旻摇摆躲闪中滑到了平坦的小腹。皮带扣被松开的声音拉回了沈旻的思绪,他还来不及大喊一声“严璐你疯了”或是“别在这里做”之类的话语,拉链便已被拉开,下身直接暴露在夜晚时分微凉的空气中,同时严璐再次袭来的双唇接收了他的话语,堵住了将要爆发出来的怒吼尾音。
在这般要将人灼伤的抚摸下,不知羞耻的器官慢慢开始抬头,察觉到这点的严璐带着轻笑,手指巧妙地包覆上去,从底部开始向上捋卷摩擦。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轻慢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坚持着自己的节奏,想要撩起沈旻身体上每一处感官般。
“沈旻,你认为,人质和恐怖分子,会做这样的事吗?恐怖分子或许会对人质有情欲,但是人质是不可能对恐怖分子有感觉的。”严璐说着,裤子贴进了肿胀的下身,有意地向上顶起,似乎在暗示着他的热楔已经勃起,急不可耐地希望进入他体内。
“从一开始,我们就和那些人不一样。”
乱作一团的脑子里根本找不到如何应对的回答,下身在严璐的挑逗下早已卸甲投降,整个人几乎快要融化在那份甜美的热度中,本能催促叫嚣着不够。
面对严璐任何迷惑人心的话语,沈旻都报以摇头否定,他依靠微薄的理智竭力忍耐着,不让那听似舒服又像在撩人的呻吟从自己的嘴里发出,一旦发出那样的声音,日后再次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就很难找出理由来反驳严璐的话。
“别强忍着,舒服就喊出来吧。不会有人经过的。”
充满邪魅的声线落在耳边时,舌尖贴了上去,轻轻地沿着他耳朵的轮廓游走,沈旻摇摇头,倔强地不肯吐出一个字。这一举动,换来了手掌惩罚般的收紧,在分身被掐紧的惊悸中张开了嘴唇喘息着,仍遏制住所有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严璐是认真的,在他认同他所说的话语前,或是他将心底的话全盘托出前,对方是不可能结束。
“严,严璐……你产生的那种感觉,不过和我玩这场游戏时产生的迷惑心理罢了。这场游戏结束后,你一离开,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被逼无奈的沈旻只能叫停,在严璐的注视下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我不承认你所说的,你和我一样,明明都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要去否认呢?我真搞不懂你,就这么害怕喜欢上谁吗?”
“严少爷你到底对我产生了怎样的误会啊?我并不是害怕,而是从来没想过要去喜欢过谁,大概也不会喜欢上谁。”这样的答案一说出,连沈旻也觉得自己在此刻有些无情。
“那你上次对我说的,渺小的幸福,也是假的?”
那日随便敷衍严璐时所说的话,在今日被翻出时,沈旻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人的心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怎样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考验。过了许多年后,你回想今日的事,便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说完这话时,耳边传来了车辆驶过的声音。沈旻望着严璐抬起查看情况的侧脸,突然觉得原来有许多他未知的情感,都是这样被他一句轻描淡写地略过后,就从此遗忘在记忆的角落,就如同每个人会忘记自己的心脏每天都会不间断地跳动一样。或许只有在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握住,开始绞痛时,才会突然记起,原来曾经有这么一件事,这么一个人,以及他一直这样活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旻还来不及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便听到严璐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馀文鑫回来了。”
“这么快?”沈旻差点惊呼出声,幸好被严璐及时地捂住了嘴巴。严璐拉着沈旻站到了一处昏暗的角落,两人看着那辆车开进屋子前方的空地后,开始倒车。最后,车头朝前地一点点后退,在离他们位置很接近的地方停下。沈旻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7点50分,这个时候余文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已经发现了那封电话有问题?!
沈旻从未想过会在这种环境下与馀文鑫碰面,害怕被人发现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屏住呼吸,可严璐却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凑到耳边轻声地说着话:“我将信塞进他门里时,可能触动了警报系统。”
“你!”
若照严璐的话来说,警报系统可能早已通报给小区保安室,那他们一会很有可能会被巡逻而来的保安给抓住。
“别担心,向保安室的通讯回路被我早就被我切断,消息是通过室内的无綫网络传送,除非进入室内,不然无法阻止消息传输。我想你也会想亲眼确认余文鑫回到家,看到那封信。所以就利用了那点,略施了小计。”
“你还真大胆。余文鑫怎么也料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监视着他。”
余文鑫一步步地走向屋子的方向,最后他打开了门,走近了自己家。在注视着他的那段时间,沈旻一直在脑海里揣摩着对方看到那封信会是怎样的反应。
余文鑫应该会惊慌失措,自己的家被绑匪知道了,或许绑匪有可能一开始就监视着他。当他看到被关在小黑屋里,双手被捆绑严璐的照片时,不知又有怎样的感想呢?
恐慌,惊悚,不知所措,沈旻试想着这些有可能会出现在余文鑫脸上的表情,这些天里一直阴霾的心情终于难得地开始放晴。
过了好一会,得到满足的沈旻站直了身子,拍了拍严璐的肩膀,示意他准备回去。可他刚迈出一步后,瞬间意识到这样的自己一旦走出小道,必定会被保安当做变态扣留。
刚刚严璐的挑逗,使他的上衣被拉到了乳首,裤子的皮带和拉链被松开,勉强地挂在身上,说不定走到小道出口时,这条松松垮垮裤子便坚持不住,会整条掉到地上。想着,沈旻慌忙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来。
等沈旻整理好后,才发现严璐站在一旁,脸上一直挂着坏坏的笑容。在沈旻带着怒意的一瞪下,严璐轻笑着,大大方方地迈出了脚步。
跟在严璐身后的沈旻,直到回到家,才想起刚刚在小道上两人对峙争吵的事。严璐应该没接受那个答案,若不是余文鑫及时出现,他大概此刻真被严璐按在了那个昏暗的小道上,强上了。
或许在日后相处的一个半星期里,严璐会再次提起这件事,沈旻只是希望,在他再次提起时,自己的心能更坚定些,不要像今天这般,差点受到迷惑地被扰乱。
11
洗完澡出来时,整个人几乎累到不行。精神由于晚上的事正处于亢奋的巅峰,身体却往疲劳的方向靠拢。沈旻随意地往沙发上一躺,任由还在滴水的头发沾湿沙发座椅。
闭目养神的他边思考着今后的事,五百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一个旅行箱,大概就能装满。问题是如何安全地取得这笔赎金,以及余文鑫是否已经告诉了严家,严璐失踪的事。
严璐虽然打包票肯定余文鑫不会告诉严家,但谁又能保证事情进展顺利,不会出现岔子呢?
“余文鑫会向严家说明你被绑架的事吗?”
这个问题在相处的几天里,几乎被沈旻问了上百遍。
“不太可能,现在主持严家的人是严玮,他俩早就不和,余文鑫不会给机会严玮除掉自己的。再说,爷爷也很烦他这样的人,不过是看在两人的交情上,勉强交往罢了。”
玩游戏的严璐头也不回,目光一直地盯着电视屏幕。他的身影没有挡住屏幕,沈旻能够清楚看到电视屏幕上的主角在严璐精巧的操作下避开怪物的攻击,并施以一击必杀。
沈旻几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内幕,整个人在一瞬间惊呆了。
“这种事,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可是你爷爷也赞同了余文鑫的话,掐了我的企划案……”沈旻一想起这一点便愤愤不平,“那明明是个跨时代的好设计。”
“的确,但是爷爷喊停,也不过是顺着余文鑫的话罢了。现在的余文鑫很着急,不拿出点实质的成绩,可能会被其他人取代。爷爷和严玮已经开始在寻找能接替余文鑫的人了。”
“我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诶。为什么要找人接替他,他做了什么。”
“他的野心太大了,最近有消息说他联合了其他家族来对付取代严家。我们严家从不养会咬人的狗,只要找对时机,严玮一定会动手,至于是让他永远挂失踪还是让他沉尸海底,就看严玮的心情了。”
按严璐的说法,沈旻不用跳这个火坑,大概有人排着队等着对付他。
“这个事别告诉别人哦,让严玮知道的话,你也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可能和余文鑫一样下场。我可保不了你哦。”
“我才没这么笨,惹祸上身呢。你放心,这场游戏结束后,我以后见到严家的人,一定会绕道走的。”
玩累的严璐按下了游戏的暂停键,转过头看到那一头湿润的头发,皱了皱眉,“不吹乾会感冒的。我帮你去拿吹风筒吧。”
说完,严璐站起身,却被沈旻一手抓住。
“夏天,头发很快会干的。”沈旻毫不在乎地说着,“吹风筒我只在冬天用。”
“至少擦一擦。”严璐来到了沈旻面前,硬把他从躺姿揪起,让他坐好在沙发上。
沈旻不满地嘀咕着“你干嘛”,坐正后严璐坐到了他身后,拿起散落在沙发上的毛巾,帮他擦拭起未干的头发。隔着毛巾的手指格外温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头发随着对方的动作轻轻甩起,细小的水珠有些被抛向空气,有些则被乾爽的毛巾轻轻接住。
“你经常对人这样做吗?”沈旻享受着服务的同时,不忘了问一句。严璐这熟练的按摩技巧,一看就不是只要花费一天两天就能练就成的。
“不,我还是第一次……以前,在主宅时,黎绮经常会帮我擦头发,所以就记得了。”
“真的假的?你们家不是有很多工人才对吗?”
“只有几名,爷爷不主张铺张浪费,严家主宅就一位管家,一位厨师,如果管家忙不过来就会请钟点工,然后还有一个园艺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