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神经了(朕被煎了)+番外——流年忆月
流年忆月  发于:201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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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我身在城门之上,静静地看着他,在风过之时,那一面象征我天朝的旗帜拂乱了我的眼,那一身银色铠甲的他扰乱了我的心。我偷偷地离开了城门,找到了一件军衣,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军队里。而朝政,则交由老丞相处理。

跟着他在军队的日子,那是一个酸甜苦辣,我从未感受过军人的生活,穿来后锦衣玉食的我都有些受不住那严厉的军规,为此我还被罚了好几次。我一直在偷偷地看着他,看他展开地图言辞激烈地讲解,看他挑灯夜读军书,疲惫地揉眼,看着他同士兵们打成一片,吃着难吃的饭菜。

他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只因这一场战不仅仅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他死去的大哥。上战场的时候,他骁勇无比,一剑而出,就是几个人的脑袋落地,出手毫不留情,那时候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魔,透支地燃烧自己的生命去斩杀敌人,他只攻不守,他只会杀人还是杀人。

我想他一定是疯魔了,多日来的压抑,只有这一刻才能释放。

我没有同他相认,默默地跟随着他,我不会武功不会上阵杀敌,只能挑着一把质量不怎样的枪,在阵营附近巡逻。

我一直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也听着他在无人的夜里,低声喊我的名字。

有些感情慢慢地变化,我对他的爱恋也越来越深。

后来有一日,我们冲到了敌方阵营,我无意中看到了善巢人侮辱我们天朝人的一幕,当时我就愣住了。身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我,何曾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那些男人如此无情地施虐,不将女人当做人看,一时受惊,我人就撑不住了,也是因此我落下了看不了女人胸脯以及白肉的阴影。

也是那时,端木语发现了我,抱着我不知说出什么话。

当我再次从晕阙中醒来时,走到营帐外,便看到了端木语残忍地将那善巢将军凌迟的一面。那是我毕生见过最可怕的端木语,我原以为在战场上杀敌的他已是最可怕的了,没想到那笑着将人肉剜下来的他更显狰狞。

我当时看了很久,心脏都不知是什么感觉,好似停止了跳动,我还是忍不住恶心地吐了,再次晕阙过去。

当我醒来时,看到他就下意识地往后躲,他似乎很受伤,想摸我的手伸到半空就垂了下来,他给我掖了掖被角,什么话都没说,只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这一场战,打得极其顺利,天朝士兵因先皇驾崩之故,士气大增,一开战便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打得不过几个月,善巢国便赔款投降了。

我们回皇宫的前一晚,我去找了他——这段时日,他生怕我见到他生厌恶,都不曾见过我。我随意找了一壶酒,就笑着对他说,来喝酒。

当时他惊愕的表情,让我觉得可爱非常,他应下了,接过我手里的酒,就带着我往外边去。

我那一晚喝醉了酒,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就窝在他怀里哭了,我说端木语,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这么过么,什么都不打算争么。

他抱着我嗤嗤地笑了:“大仇得报,我心愿已了,余下的便是好生辅佐你,守护我天朝江山。”

我的泪越来越凶,这个人默默地为我做了这么多,这江山还是他替我守下来的,而我却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他添麻烦。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江山不止他一人守,我也要守。

那一晚,我主动吻了他,我想我一定是醉了,抱着他一直乱摸,老想同他有些进一步的进展,结果他似乎以为我醉酒乱性,此后就禁了我的酒。

那一年,我们都还很年轻,但又多了许多年轻人不该有的情感。

后来我们回宫了,他依然是他的摄政王,而我依旧做那个装疯卖傻装失忆的皇上。

当皇上的日子十分枯燥,加上我装疯卖傻,故意不管政事,使得我一日里无所事事,每日就在玩。可是这宫内啊,太冷清了。皇帝哥哥走了,端木语在王府,当年一块儿玩耍的小伙伴都不在了。最后我无聊得只能同小太监玩了,但也就是在同这些小太监的接触中,我慢慢地发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我发现有个蒋姓的小太监,总是动作鬼鬼祟祟,每日里看人时,眼底好似有几分心虚,不敢同人对视。一到夜间,就总是出没在一些阴暗的地方。

我很肯定,他一定有问题。但现在我羽翼未丰,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童,我说什么话,别人都不会信,因此我只能忍。

我就这么忍着忍着,忍了几年。在这几年后,我暗中地培养心腹,收买人心,也因为各种因缘巧合我得到了戴青这个心腹。那时候的戴青还不过是普通的士兵,我慢慢地引导他该如何上位,如何在军中走关系。接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做出了大成绩,被我破例拔擢成了将军,而他也对我更加忠诚。我一直将他视为哥哥看待,表面上君臣关系,但背地里,我常常偷溜出去找他喝酒。

端木语不肯给我喝酒,我就只能找他了。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同端木语感情以及身份的人,他曾经冷冷地跟我说,你同他不会有结果。

我愣了愣,忽然就笑了,是的,我同他没有结果,一旦他坐上皇位,我必死无疑,可是我无怨无悔,这一辈子我够窝囊了,我不能还看着心上人为我无悔付出,而我没有回报。

端木语,这江山不必由你来争来抢,我给你。这江山背后的毒瘤,我替你清理。

******

几年后,老丞相辞官归隐,新丞相许犹接替他的位置上台。我第一眼见到许犹的时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开始,我就对他戒备了。

之后我暗中叫心腹明察暗访,渐渐发现有些被我忽略的真相浮出水面,譬如先帝之死,我越来越觉得事情诡异,越来越觉得这一切是有阴谋的,而这一切都同许犹这个人物有关。

十六岁那一年,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去寻了太后,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说皇位我会让给端木语,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将毒瘤拔得一干二净,还给他一个清清白白安安全全的天朝。太后似乎也未想过我会变化那么大,经过深思熟虑后,应下了。

没了太后这潜在可能伤害到我的威胁,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由于我一直在装疯卖傻,所以众人对我的戒心不多,以致我很多事情做起来十分容易。

我第一个想到下手的,便是那个蒋姓的小太监。他具体有何问题我说不出来,但我既然要还端木语一个安全的皇位,那么便是一个小太监我也不能放过。

我叫了戴青入宫,我说我打算动手了,他话不多说直接跪下,表示忠诚,我说我需要你同我演戏,他颔首应下。那一晚,我故意同他聊天畅饮,喝得一身酒气,但我很清醒,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将酒给吐了干净,我同他告别时他想送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说我要发酒疯,看看会引出什么事情。

我们俩分别而去,我连搀扶我的小太监都赶走了,而这时,有人上钩了——许犹。

我不知他为何深夜都还在宫内,我迷糊地问他,他说正好进宫有事寻我,因而便上前来扶我回宫了。我当时心里都在冷笑,御花园离君舒殿不知多少路,为何一个来寻我的臣子,不去君舒殿等候,却偏偏孤身一人来御花园寻我。没错孤身一人,若是他去过了君舒殿,小太监们定会引着他来御花园寻我,可他却是独自一人来的,因此很明显,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哪儿——这意味着,宫内有他的人。

我依旧迷糊装傻,拉着许犹的脖子,扯着他的衣物嘻嘻哈哈,他似乎很嫌弃我,不住地将自己的手扯回,表面还很镇定地说要我守礼。光是这一次的表现,我便可猜出他并非真正地忠诚于我。

许犹还是太年轻了,他过于自信,以致屡屡被我发现了他的问题。

回宫之后,我装作酒醉昏倒,靠在他的身上,死活不肯离开,而这时那个蒋姓小太监过来,我便看到许犹在低声叮嘱了蒋姓小太监什么,当时的声音非常低弱,我只隐约听到三个字:怡红院。

这蒋姓小太监竟然是许犹的人?!那麻烦了。

于是,在回房后我开始撒起了酒疯,故意脱光了衣服,叫人来沐浴,就在那时,我故意弄伤了那个叫小德子的太监,使得他第二日不得不告假,也是因他的告假,蒋姓小太监方能接他的活,随身伺候我。

第二日,我便假作自己被煎了,叫了两个小太监来装傻地问他们端木语、戴青同许犹的性功能怎样,这个问题是极其忌讳的,无论他们怎么答,只要传出宫外落到那三人的耳里,他们一定没有活路,而若是不答,我完全可以发疯将他们俩给办了,因此他们很识相地寻死了。这两个小太监我就是故意逼死的,他们俩在宫内没少作威作福,欺负别的小太监。

之后我叫了端木语、戴青同许犹进宫接受问话,端木语同戴青我自然放心,他们俩不过是我未免打草惊蛇拉出来躺枪的人,而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许犹。但没想到许犹老实得很,话不多说几句,简简单单地就把话题终止了。

我没有办法办他。于是,我就想到了用打马吊喝茶水试验他的忠诚度,结果一试,便知他根本不将我这皇上放在眼底——有尿意告退后,一去不复返,明显不忠诚。戴青的离去也是我安排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许犹怀疑,也要许犹误以为每个人都不将我放在眼底。

过几日后,我又想到了俯卧撑这东西,我当时的目的不是许犹,而是端木语。我从太后那听说,端木语胸口有一粒黑痣,一时好奇心起,我就玩了这招,我果然在他胸口那处看到了那粒黑痣,当时都荡漾了。那一日我挂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要他带着我到处去玩。

这几年来,我同他的关系一直都很暧昧,他会笑着调侃我,我会装傻地糊弄过去,我们明知对方心里的情愫,却始终不曾戳破。那一天我真的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想他也一定觉得很幸福。

只可惜,再开心的事情都成为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始终没让他穿上上衣,就这么让他光着上身四处走动,还拉着他去了冰窖。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他生病。

果然第二日,他生病了。我终于可以亲眼看看,没有他在的朝议,会是什么模样。

这一看,让我火冒三丈,这些年因为有他管束,朝议之上,大臣们都要看他脸色,大气都不敢出,而今他一不在,大臣们便露出了真面目,完全不将我放在眼底,打盹的打盹,私下交流的私下交流。我冷笑一声,打盹是么,我便让你们滚回府内睡个够!

哪知晓,我还没发威的时候,端木语就来了,他对着那些打盹的大臣发怒。也好,正好给了我装傻惩罚的台阶。我即刻下令,让那些人回去睡个五日五夜不能起来。听起来很舒服,但是睡上五日五夜不吃不喝,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那些人就滚下去了,而端木语自然也发了气。

我依旧装傻,在到书房后,我还故意扯开了衣裳,叫他来个什么小皮鞭的,但我没想到,他就是在那时,将他那粒黑痣黏到了我的胸口。

当我后来发现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粒黑痣是他身份的象征,是被记录在册的,而他将其放到了我的身上,很明显是想护着我,让我以真皇子的身份过下去。

端木语啊端木语,我真不知道这辈子该如何回报你了。

我后来趁着端木语被我气走不在时,抓了许多的贪官污吏,我知道这会出触动很多人的利益,甚至会引出杀身之祸,但这也正是我试探每个人的最好时机。当晚许犹来了,直接便同我告假要离开,我当时听了,就只能在心底冷笑一声,知道我大难临头了,所以就先偷溜,丞相啊丞相,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戴青也来了,他来不过是想暗中告诉我,叫我放心,那些被抓的贪官污吏无法伤害到我的。

我当然放心,这些年我暗中培植的势力不少,不然我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去惹火那么多人。不过么,这一次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让戴青下去准备,派人假作刺客,以此让我出宫。

后面的事情极其顺利,我唤了小太监进殿,那因小德子告假而不得不来伺候的蒋姓太监,便被我打晕了,我换上了他的衣物,偷偷地溜出了宫。我很顺利地出了宫,不是因为我扮得像,而是因我早早探出,今夜守门的人是端木语的人,所以我毫无顾虑地出宫去了。

出宫后,我意外遇上了两个卖红米的小孩,当时我心底一亮,觉得这红米可是好东西,若能将其收购,定能大赚一笔,因而我跟着去买了一袋米,准备抗去给端木语看,让他来处理。而在准备去摄政王府前,我悄悄地易容成了蒋姓太监的模样,混进了那个怡红院的地方。

也是在那里我看到了端木语,我想我一个人在这里,太过危险,因此便扯过了身边青楼女子一个艳红的锦帕,朝着坐在上方的端木语挥了挥手,此时我是易容的,他兴许认不出我,但我喊的是端木腹黑,那名称可是我专喊的。

后来,他果然没让我失望,在我装作蒋姓太监会见小官员后赶了过来,将那小官员抓了起来。而我的身体,真的是很不争气,又再次晕倒了。

之后去到了摄政王府,那段日子,我过得十分开心,我表面上仍得装作傻皇帝,因而这抓小官员背后牵扯的人之事,都交给了端木语,我想这样一来,他兴许可从这件事中发现一些端倪。我不能说出我的计划,也不能恢复正常,因为他若知晓我所做一切,他一定会将我关在宫内,将所有事情都承担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对我做什么猜测,我都假作糊涂不知。

在王府内,我吃到了我最爱的小笼包。小笼包在天朝是没有的,我曾同他说我是穿越人士,我还说了我最爱的小笼包是什么模样,当时他还嗤鼻笑我,但而今却给我准备了我最爱的豆浆和小笼包。我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当年的一句戏言,他一直谨记心中。

那一日,同他打闹时,我看到了他头上的白头发,当时心都快碎了。他才不过二十一岁,便生了白发,愁白了头,而我吃好喝好,被他保护得很好,愧疚心更甚。

我一定要帮他分担,哪怕只能尽微薄之力。

他批改奏折时十分专注,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的白发,心刺刺地痛。奏折我是不看的,一来我看着古文觉得头痛,二来一个装傻的皇帝,是不会看奏折的。但我看他如此忙碌,看奏折时都不住地揉眼,一定很疲惫,索性便装作感兴趣看了一看,结果认真一看,就想将这些奏折丢到大臣的脸上,字迹乱不说了,废话都一堆,讲了半天都没到点上,一时气极,就在那些废话上面画了几个小乌龟,以此警告那些大臣。

没画多久,就被端木语发现了,还被他凶了几声,我扁着嘴巴丢下奏折走出,意外走到柴房时,赫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朝外放信鸽。这信鸽很陌生,我很肯定一定不是端木语府内的,这人定是别人安插在端木语府内的女干细。当时很幸运,那人没来得及放信鸽就走了,我赶紧冲了上去,把信鸽抓到手,给了端木语看。

这一看,就更确信了女干细之事。我能认出那人的字迹,直接便给端木语指证出了向外头报信之人,之后端木语离去,他的侍卫将密信送到,我想这时候能有什么密信,一时好奇,就仿照端木语的声音让侍卫将密信送了进来——是了,这些年为了能为以后做准备,我学会了模仿他人的声音。

我看到密信时就震惊了,细细思量后,直接冲去找端木语,当着女干细的面,将这密信的内容读了出来,而端木语也很配合地说这信息是假。这女干细是个十分不谨慎的人,我这么一读,端木语这么一说,女干细一定会怀疑信息的真假,以致心虚,生怕自己办事不力被背后之人治罪。所以那一日,我很聪明地没有回自己的房,因为知道,这女干细一定会忍不住动手,果然,他当晚就动手去刺杀我了。

可惜他注定会失败。

但我没想到的是,端木语竟然受伤了。我看着他的伤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当年在军营里的事情。之后我接连做了噩梦,想到军营里的刀光剑影,想到那些被侮辱的女子……因而听端木语说,我一直在说梦话说些什么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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