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我才……”

“哎，是我对不起才是。你……你妈妈走后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暑假就自己去好好玩吧。不用在意你李姨。等你以后毕业了，自己去打拼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说完，杨国宁有些佝偻的站起来。

第6章

杨柠手中摩挲着巧克力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一颗含进嘴里。

甜蜜又苦涩的味道在嘴里丝丝散开。放佛把心中的不快都淹没了。杨柠想，等他毕业就好，到时候可以自己找工作，父亲就不用这么为难了。到时候，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和赵晓武在一起。

杨柠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又想到下午的时候在赵晓武的房间睡的觉，难以想象自己居然搂着他来睡。其实两个男生感情好的话一起睡也没什么，但是杨柠总是忍不住回想，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少年炽热的体温。杨柠知道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但找不到原因。少年就像那火热的太阳，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停止追寻的脚步。

宽阔的教室里只听见吊扇“吱呦吱呦”的转动声，和写字的沙沙声，学生们一个个都在埋头奋笔疾书。赵晓武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简单的浏览一下试卷，抬头一看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收拾东西要走了。宋涛咬着笔看见赵晓武要走，很是嫉妒，愤恨想到监考老师太可恶了把他和赵晓武的座位安排的这么远。一个长长头发的女生抬头焦急的看着赵晓武起身走了，咬咬牙也把卷子收了起来。

校园里很安静，几乎没看到什么人，下午的阳光还在直晃晃的照射在大地上，赵晓武悠闲的走在树荫底下。

“赵晓武，你等一下。”薛婉把书包抱在胸前，快跑着追上赵晓武。

赵晓武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停下转身。“有事吗？”

“我，我听说你暑假要去山林里玩。”

“恩。”

“我想，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没等赵晓武说话，薛婉又立马补充：“我和我爸妈说了，他们都同意了。而且，而且我还打电话问了你妈妈……她也同意了。”薛婉低着头，等着赵晓武的回答却好像等待着对她的审判一般。

“你想去哪就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赵晓武转身就走了。

薛婉看着赵晓武越走越远，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但拉得再长她也触碰不到。薛婉很难过，很伤心。她不懂，真的不懂，她是如此喜欢赵晓武，在她对男女之情还懵懂的时候，在她的少女情怀刚苏醒的时候，她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赵晓武。为什么他对自己总是这么不理不睬？

在少年的时候，我们总会遇上一个让我们憧憬的对象，或者是人也或者是其他，我们会热切渴望，不顾一切的追求，这是我们对未来世界的第一个美好追求，但是我们会很快或者不久之后就会醒悟，因为这段时期我们会非常快地长大，我们就会明白那只存在一个如梦一般的短暂少年时光中。

时间还很早，赵晓武看着校门前的车水马龙，突然想到杨柠的学校去找他。刚好一辆经过A大的公交车停在跟前，赵晓武抬脚就上去了。

此刻的A大里，人也不是很多。赵晓武问了一下文学院怎么走，又继续往前走。文学院的院楼还保留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建筑，古老而坚固，外墙上爬满了茂盛的爬山虎。门口有两个女生似乎在讨论什么，赵晓武上前问：“你好请问你们知道杨柠在哪吗？”

女生对于英俊帅气的男生的提问总是无法拒绝。

“杨柠？……恩，没印象。”

另一个女生思索了一会，“杨柠，是大二的那个杨柠吗？”

“是的，他就是大二的。”

“哦，我刚才在二楼的办公室看见了他。”

“谢谢。”

其中一个女生忍不住又看了赵晓武的背影几眼，花痴的对另一个说：“好帅的男生，还有一些小小的冷酷，以后绝对是个超级大帅哥，真让人鸡冻。”

“是不错，但看样子应该比咱小，你想来场姐弟恋？”

“靠，不要提我的年龄，人家一直都是十八少女好不好？”

“……”

赵晓武找到杨柠的时候，他正在和另一个男生在一张画板旁讨论着。

“阿武，你怎么来了？”杨柠实在没想到赵晓武居然会来学校找他。“你今天不是要期末考试吗？考试都结束了？”

“我写完了，反正没事，就过来找你。”

“写完，你提前出考场拉，考得怎么样？”

“挺简单的吧。”

杨柠高兴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

“咳咳。”木柯站在一旁一直等着杨柠给介绍，谁知杨柠一看到人来就直接忽视了他。

“哦，阿武，这是我同学木柯。木柯，这就我的学生赵晓武。”

“哦，你就是赵晓武啊！真是久仰大名。”

“恩？”

“当初还是我介绍你的家教给杨柠的呢，之后天天都听杨柠说你，……”

杨柠看到木柯说话的趋势，急忙打断，“阿武，我带你去转转我们学校吧。木柯剩下的你搞定吧。”

木柯有些不满，第一次看到杨柠这么在乎一个人，忍不住嘀咕：“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不小心说出来之后发现自己似乎用错成语，然后又发现另外两个人都盯着他。“呵呵，听到啦，我就是开玩笑啦。”

盛夏的季节里，最让人影响深刻的就是那耀眼的阳光和茂盛浓绿的植物。A大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高校，从那高大古老的树木就可以看出来，茂密的枝叶好像一顶巨大的棚盖遮住头顶的天空，只投下点点的光斑。杨柠和赵晓武慢慢的走在校园里，偶尔杨柠会讲一下这是那个专业的院楼或是某个雕塑有什么历史典故。轻柔温和的声音传进赵晓武的耳朵里，好像那剩下里微风一般。两人最后走到一个爬满绿藤小亭子里坐下了。

“你们学校还不错，挺漂亮的。”

“是吗？我也很喜欢这里。在这里有安静的环境可以看一整天的书，或者发一整天的呆，看着校园里的景色总会让我忘记很多烦恼。还可以遇上很多不同的人，这里的人也很友善。我有时候真希望可以一直呆在这里。”说着说着，杨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会不会觉得烦听我说这些。”

“不，我喜欢听。”赵晓武觉得也有些奇怪，他不太喜欢别人在他耳边说太多的话，但现在却很有耐心的听着杨柠说话。

这下杨柠更不好意思了。“阿武，那你以后要做什么？”

“恩？”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要上哪所大学，或是你以后要做什么？”

赵晓武思索了一会，“我以后可能会上军校吧，不过我姨妈也建议我去美国读书。”

“你爸爸应该很想你当兵吧。”杨柠知道赵晓武的爸爸在军队里的级别不低，如果赵晓武以后要在军队发展应该会有一个很好地平台。

“没有，他并没有要求我以后一定要参军。他说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我自己挺喜欢军队的，不过参军之前我还想到国外去看看。”

“很好啊。”杨柠的手无意识的绞紧。

“怎么了？你的口气好像不太对了。”

“没什么，就是很好，你以后一定能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业。”杨柠默默的想，那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少年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未来的事总是难以预料，但我会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阿柠，你呢？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想毕业后留校当老师。”

“那你就是真正的老师了，而且我觉得你肯定做得很好。”

“你真的这么认为？”

看着青年亮晶晶的眼睛，赵晓武肯定的说，“当然，我觉得你很合适。”

“其实也是因为给你辅导作业，我才渐渐有了这个念头。说来还要谢谢你呢。我以前也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

“那你之前都想什么呢？”

“我只想着快点毕业，找份工作，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杨柠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家里的情况，有些黯然。

赵晓武一直是个挺冷淡的人，更不喜欢多管闲事，但看着杨柠低落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些淡淡的名为心疼之类的东西。“阿柠，你是不是有心事，可以说给我听。”

杨柠看着少年真挚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阵悸动，心中的千言万语都想和他倾诉。

第7章

通畅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绿色的敞篷吉普车在疾驰，两边的风景急速的倒退，车上一群年轻的小伙子们在一路大声的呼喊，发泄着他们满格的精力。

“呼，再快点，我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杨柠坐在车上，感觉兴奋极了。坐着车子自由的驰骋，周围都是一群活泼旺盛的年轻人。这是他从未体会到的，自由，兴奋，冒险，无所顾忌，大声呐喊。自从遇到赵晓武后，自己的整个人生似乎都不一样了。

赵晓武觉察到杨柠盯着自己的热切眼神，问：“怎么了？”

车子开得太快，杨柠没听清，还是傻傻的看着赵晓武笑。赵晓武也有些好笑，凑近他的耳朵问：“怎么了？”

杨柠也凑近赵晓武的耳朵说：“谢谢你。”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两个小时之后进入盘山公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宋涛的大伯的果园。

宋涛的大伯是个退伍军人，退伍后没有接受部队的安排而是自己买了片山林种果树。

众人来找了果园，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桃树林，几乎覆盖了两个相连的个丘陵，但这并没有什么惊奇的。而让他们合不上嘴的是那挂满枝头的又红又大的水蜜桃。

“哇塞，这么多水蜜桃，得吃到何年何月啊？”高马夸张的惊叹，立马就跳到树下摘了一个大大的水蜜桃啃。他的哥哥高龙在后面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感情你要一个人把这的桃子都吃完。还有吃之前你不懂的洗洗吗？”

“哥，你又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忘了出门前妈妈的交代吗？”

“哦，哥，这桃子可好吃了，你尝尝。”说着高马就把他吃了一大半的桃子举到他哥面前。高龙看了眼桃子上沾满的口水，立马扭头不理他。

另一边，杨柠看到这大片成熟的果林也是惊讶个不停。

“我真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果实，而且还是挂在树上的。”

宋涛听到后，立马得意的说：“嘿嘿，跟着我混，绝对是没错的。”杨柠是真的很感激宋涛能拉他一起来玩的，所以十分感激的冲宋涛笑了笑。

赵晓武在一旁幽幽的说：“原来跟你混就是能把桃子吃饱。”

“晓武你每次都拆我的台。”宋涛有些气急败坏的跳脚。

而李晨是个耿直又不太会宋涛一样能说会道的，但看着他们打闹说笑，自己在一旁乐。

“孩子们，你们来了。”宋涛的大伯看着一群孩子十分高兴，儿子两年前出国了，自己和妻子常年呆在山里打理果园。

吉普车只把他们送到果园门口，然后由宋涛的大伯把他们接到里面的住处。

“大伯好。”“大伯。”……

“好好好，累了吗？把东西拿上和我进去吧。”宋涛的大伯也就是问问，这一群年轻力盛的孩子，还经常时不时的到部队里练练，这对他们实在是小菜一碟。很明显，他忽视了杨柠。

做了三四个小时的车，害得翻过两座山，杨柠走到中途明显就跟不上了。杨柠努力的跟上一群人的步伐，突然觉得肩膀一轻。发现赵晓武已经把他的包拉到自己肩上。

“阿武，我可以的。”

“我知道，快走吧，我先帮你拿会，一会你不累了我就还你。”

最后赵晓武直接把两人的行李包袱背到了房间里。

果园里的住处其实有好几个，但是，赵晓武一行有六个，不多也不少。宋涛的大伯直接把他们带到自己经常住的地方。一栋二层的小楼，位于山间的一个盆地边的向阳面，离山里的水库也比较近，凉快也方便他们玩耍。客房总共有四个，最后是马龙两兄弟一个，赵晓武和杨柠一个，宋涛和李晨各一个。

把行李放好后，宋大伯就招呼他们下来吃饭，宋大婶看到这群孩子也十分的高兴，为他们准备了十分丰富的午餐，有许多是山里的野味野菜。等他们吃完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宋大伯就打算带他们到果园转一圈，到明天以后就让他们自己去玩。

宋大伯的果园囊括了水库附近的六七座山头，而且在建水库之前就开始经营了，所以政府在建水库时又给了宋大伯一笔补偿金。两座地势稍缓的小山种了桃树，其他的山头较高，于是在半山腰一下种的是苹果，杏，核桃一类的经济果林，山腰以上种的是生态林。大片的山林里种满了果树，间或一些灌木丛，窄狭的小路掩没在草丛里。可以看出管理者的用心。宋大伯带着他们一边吃一边走，最后天暗下来了，暗蓝的夜幕上点缀着点点星光，一行几个人走回了小楼。

山里的天气挺凉爽的，不过有点不好的是文字有点多，还好大伯给他们准备了蚊帐。杨柠躺在床上，身边是赵晓武，之前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可是赵晓武确是几乎全裸了，只留下一条内裤。

“阿柠，你不热吗？”赵晓武枕着手臂，看着杨柠穿着整套的睡衣。

“还，还好拉。”

床不小，但是蚊帐束缚了活动的范围。两个人一动的话就会碰到对方。

过了一会，杨柠感觉自己的棉质睡衣渐渐有些湿了，身体里的燥热好像被睡衣裹住越来越热。最后杨柠真的忍不住了，打开床头灯，把睡衣脱了只留下内裤。

“呵呵”赵晓武轻声笑出来了，“阿柠，你之前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吧。”

“是啊。”

“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太经常和别人一起睡，不过咱们这么熟也没什么。只是我不确定我有什么不好的睡觉习惯。你呢？”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两人对视着笑了。

赵晓武看着杨柠清瘦的身体，皮肤白的有些透明体毛也很淡。再看他那脸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洞房里的新娘。赵晓武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两人又重新躺下了，淡淡的星光照进房间里。因为今天的旅途劳顿，杨柠累得渐渐的就睡着了。而不知过了多久，赵晓武却突然睁开了，然后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熟睡的杨柠。自从他生出“新娘”的念头就怎么也无法入睡。看了许久，赵晓武好像受蛊惑一般伸过手，在杨柠的身上慢慢的移动，光滑的皮肤好像把他的手吸住了一般。摸过胸前的朱果时，赵晓武忍不住捏了捏。赵晓武的手有移上了杨柠的脸，在柔软的嘴唇上摩挲。杨柠好像突然好了感应一般，侧过头直接把赵晓武的手指含进嘴里，还咬了咬。

就好像一股激烈的电流流窜过全身，赵晓武受惊般收回手坐了起来，抹了抹脸。赵晓武想，自己一定是魔障，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自己只是魔障了。

清晨的阳关和清脆的鸟声一起闯进来，杨柠揉了揉眼又伸了个懒腰醒过来。转头看见一旁的少年孩子熟睡中，蓬乱的头发显得少年的脸更加可爱稚嫩。两人的手臂并列着靠在一起，感受着体温的相互交换，杨柠有些可耻的想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可以和少年这样近的相依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