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先下了。”众人还在开玩笑的时候，应龙突然开了口，龙爷的语气向来这样，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但是苏亦航却还是能听出来他说话时的僵硬声调。

“那龙爷晚安。”苏亦航随口打了个招呼，却并不期待对方有回应，果然应龙也没有说什么，直接闭麦下线，看着他的号消失在频道内，苏亦航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确定，自己确实不那么喜欢应龙。

据苏亦航所知，在栾宁与应佑杰分手的这五年中，栾宁没有再找过恋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样的认知都让他有些警惕。

苏亦航直接挂在YY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乱花聊天，一边等着栾宁，对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不一会，栾宁重新开麦了：“东西录好了，发给你了。”

苏亦航打企鹅对话框点了接收，听着乱花开麦对着栾宁笑道：“安宁大大，你给老爷录念白什么时候给我们录首歌啊，你的5SING可是荒废着呢。”

“别为难我好么！YY里胡乱唱几首什么的就算了好么，5SING里，你是叫我光明正大放黑历史么！”栾宁大声反抗，虽然他总是不在意被别人叫原创歌手，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实在不是唱歌的料。

“要不把你念白的这首歌放上去？”苏亦航笑着帮栾宁解围，“反正这首歌念白的比重大，也算是你的了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栾宁觉得不错，虽然说在网络上制造暧昧并不是什么好的掰弯计策，但既然是苏亦航自己提的，栾宁当然顺水推舟。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后期把歌做出来。”苏亦航也很是高兴，他在网上确实没有麦麸过，但那是因为没有自己喜欢的，如今与栾宁，在他看来全然不是麦麸。

更何况他并不介意将粉丝们对于栾宁CP的注意力全部转向自己，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苏亦航从来不是大方的人，怎么可能去接受他和别人之间的CP，当然，配剧那是演戏，除外。

苏亦航一连找了栾宁很多天，一起吃饭，打球，甚至没事跑栾宁家去聊天，如此主动的态度让栾宁简直想入非非，可是偏偏对方的态度很是坦然，仿佛就是好朋友之间互相一起玩，出了偶尔的勾肩搭背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若即若离的暧昧显然更加让人不知所措，既想要打破这样的暧昧更进一步，又怕打破后反而离得远了，栾宁忐忑地计算得失，想了许久却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任由事情往这样一种不可控制的状态下发展下去。

将歌曲发在5SING的主页顺便发了条围脖，栾宁看着围脖下面突然冒出来的无数他和天际之间的CP党，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烦恼，本来是担心这么多无节操的YY会让苏亦航心烦，于是想要制止一下，却没想到对方还在火上浇油，竟然找了其中一条围观评论转发了。

天际之间：既然这是CP歌，那么CP剧准备的怎么样了@君子安宁//天君CP粉：啊啊啊啊，这么快就有福利了，安宁大大真有魅力让我们老爷难得发了CP歌曲。

忍不住打开天际之间的企鹅窗口，栾宁决定和对方好好沟通一下。

君子安宁：喂，这是闹哪样？炒CP什么的你是被谁附体了？

天际之间：咦，不是你说让我放开一点的么，以前你自己说的啊，我现在不过是照做。

君子安宁：你这放的也太开了……

天际之间：如果你不高兴，那我可以……

君子安宁：那倒没有，只是觉得这样真的好么？

天际之间：既然你喜欢就行了，我都不介意了，你这网配圈的第一渣攻还介意什么。

栾宁看着屏幕里喜欢两个字，越来越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奇怪，不高兴和喜欢，这两个词的跨越也太大了吧，苏亦航从来不是一个会乱用词的人，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平时，栾宁肯定能百分百打包票苏亦航喜欢他，可是偏偏对象是苏亦航，这让栾宁不敢相信。

君子安宁：好吧，随便你高兴。

天际之间：呵呵，我不介意啊，对了，今晚有点事，于是就不过来找你打球了。

君子安宁：好。

苏亦航所谓的有事其实还是栾宁的事情，中午休息的时候，苏亦航接到了栾静的电话，说是找他出去吃饭，本来想要拒绝，可是听到栾静说有关哥哥的事情想与他谈一谈时，苏亦航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下课后就直接去了两人约好的饭店，栾静已经坐在那里等他，栾静看上去瘦了一些，申请有些憔悴，若是之前，苏亦航肯定会好好关心一番，可是苏亦航却发现自己心里对此并没有什么波兰，他冷静地做到栾静对面的椅子上，微笑着问了个好，表情疏离。

随便点了几个菜，栾静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却被苏亦航打断，直接道：“栾静，我有些忙，不如直接说重点吧。”

“也好……”栾静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默默地看着苏亦航，她想从苏亦航的脸上看出曾经的温和纵容，可是栾静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对方唇角礼貌的笑容和疏离的眼神，“我哥还好么，亦航？”

不觉得问的有点晚么，苏亦航想要这么说，却还是忍住了：“恩，已经没事了，你找我就是问这个？”

“不是，亦航，哥哥现在不肯接我电话，你能不能帮我和哥哥说一说，让他和父亲认个错……”栾静有些苦恼地道，“父亲很生气，如果哥哥不低头认错估计他们这次就又要断绝关系了，这次如果再断绝关系，我怕……”

苏亦航看着栾静一年苦恼的样子，他知道栾静这是真的在关心这件事情，可是苏亦航却止不住地想要冷笑，在栾静说出接下来的话时，苏亦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你知道栾宁那天被你爸爸打成什么样么？凭什么让他去认错。”

“可是那毕竟是他爸爸，他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栾静想要解释，却说不下去，苏亦航脸上明显地嘲讽让他觉得眼前的人特别的陌生。

“说到底，不过是如果栾宁如果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你就再也没有明目张胆接近他的理由了。”苏亦航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栾静，应佑杰一直说你恋兄，我终于信了，你不觉得你很自私么？”

“我……”栾静忍不住想要反驳，可是在苏亦航的注视下，她没有办法大声说话，面前的人无比地冷酷，完全不是他熟悉的苏亦航，“我只是想给哥哥保留住一点亲情。”

“那样的亲情对他有什么意义？一个随时可以揍死他的父亲？”苏亦航忍不住嘲笑，“我觉得他不需要，他从来都只有他的母亲，以前或许还有你，但是我想，在你出卖了他和应佑杰的时候，你和他的亲情也差不多没了吧……”

“不是的，他还是对我很好，你看我去支教回来他去接我回家，我来到这里他可以让我住他家，我是他唯一的妹妹啊。”栾静摇头，不愿意听苏亦航这样说，尽管他知道，苏亦航说的可能是事实。

“那是因为他太缺少亲情，所以就算你那样他还是对你保留了感情，因为他觉得你是因为当她是哥哥，所以才不愿意他走向喜欢男人的路，他觉得你本质是关心他，所以再难过再伤心还是原谅了你，接受了你父亲的存在。”苏亦航戳破了一直以来他们兄妹之间的真相，“可是栾静，你配么？”

第28章

你配么三个字彻底击垮了栾静，那一瞬间，栾静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我是真的关心他，他是我唯一的哥哥，不管我父母做错了什么，我爸爸依然是他父亲。”

“他不需要，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在他眼里他最后的亲人是你这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妹妹，如果你没办法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请你不要打扰他。”这才是苏亦航的真面目，作为法学院的高材生，他口才一向是出了名的好，连他的教授都说过，苏亦航是天生的律师或者法官。

“栾静，我知道你关心他，在乎他，可是你的关心和在乎太自私了，你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如果你是他，你能做到原谅你的父母么？如果你是他，被自己最爱的妹妹出卖导致自己的恋人离开，你又有什么样的感觉？你会觉得这个时候你的那个早就背叛了你的母亲的父亲重要么？”苏亦航放轻了语气，摇了摇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在你的眼里，你的父亲不错，没错他确实对你很好，可是对于栾宁来说，这样的父亲算什么？你想要他们父子和睦，你觉得男女在一起才是幸福，但是那些都是你的想法，不是栾宁的。”

“你没有资格把你的想法和你所认为的幸福强制灌输在栾宁身上。”苏亦航最后总结，他看着栾静陷入深思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并不想对栾静说的这么过分，可是重症还是需要重药，栾静的本意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她太想当然，应龙恨她所以见到她就是冷嘲热讽这样更加激起了栾静的反感，栾静的父亲更是和栾静站在一跳船上，至于栾宁……

在苏亦航看来，栾宁很多时候是个很心软的人，他拥有的太少，所以害怕失去，因此任何事情只要不那么超过他的底线他都不会去说，他对谁都是很放纵，包括最近对自己这样保持暧昧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时候，栾宁兄妹之间需要一个人来指出他们的问题，或者说砸破他们之间那些虚假的和平，栾宁做不到，应龙不愿意，栾静不明白，于是只有苏亦航去做，他不介意当个坏人，如果为了栾宁。

他也相信，栾静并不是什么坏人，她不过是想不明白，所以他直接将现实放在栾静面前给她看，然后砸破栾静的一厢情愿，希望就此之后，他们两兄妹能真正像兄妹一样和睦相处，而他和栾宁接下来的路，也能少些阻碍。

栾静并不笨，尽管苏亦航的话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她还是明白苏亦航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幸福美满，少些挫折和烦恼，于是总想让哥哥和父亲和好，也总想哥哥不要走同志这条困难重重的路。

而如今，苏亦航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告诉她渴望的哥哥和家人能够一起和睦相处是一厢情愿，栾静虽然不愿意承认，却隐隐知道这是真的，于是她只能沉默。

苏亦航知道栾静已经听进去了，也就不在逼迫，直接找来服务员付了钱，对着仍然呆坐在对面的栾静笑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要我送你回去么？”

“不，不用了。”栾静有些失魂落魄，却还是肚子站了起来，看着苏亦航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怎么样也笑不出来，于是只好说道，“我回去好好想想，还有，帮我和我哥说句对不起，我想他不怎么想看到我……”

“无论如何他还是把你当成妹妹的，至于这句抱歉，我会帮你带到，不过你最好亲口说。”苏亦航笑着回答，他知道栾静已经听进去了他的话，不然也不会想到道歉，

“恩，谢谢，对了，苏亦航，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栾静抬起头，看到苏亦航的眼睛里，务必认真地问，“你和我哥在一起了么？”

苏亦航摇了摇头，微笑道：“暂时没有，不过以后应该会的，如果不出意外地话。”

“难道真的改不过来了么？”栾静还是没办法接受。

“这不是病，不过是喜欢而已，从古到今都有。”苏亦航郑重地回答，“栾静，有些事情是事实，你可以不理解，但是只能接受。”

最终还是把栾静送上了出租车，苏亦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突然就想挺高栾宁的声音，于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苏亦航听着电话那头低沉的笑声：“喂，不是说晚上有事么，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刚吃完饭，在大街上，于是想打个电话给你问你要不要出来逛街。”苏亦航笑着说话，笑着拒绝了街旁推销的人，“很热闹啊。”

“我在录音呢，神话时代的第二期。”栾宁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怎么样，搞定了么……”

“我去，忘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栾宁苦笑，神话时代的第一期赶在了栾宁生日的那天作为生日庆贺出了，第二期的剧本也早就发到了他们手上，以薏米一贯的个性估计马上就要开始她的轰炸式催音了。

“那还不去。”栾宁失笑，苏亦航最近学业很忙，而且又有歌要弄，听说还在和咸党万岁一起找剧本出他们的CP剧，估计是不记得神话时代这事情了。

“不急着这一天，明后天我都有空，可以搞定它。”苏亦航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到你家来听听干音找找戏感吧。”

“来吧，到了按门铃就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笑了笑，但并没有拒绝。

苏亦航好像是真的来听干音的，到了栾宁家后就接过了栾宁递过来的茶，然后就对着书房指了指：“继续配，我听听看。”

栾宁看着苏亦航登堂入室如同主人一般毫无半点客人自觉的姿态只能无奈地笑，不过他今天戏感也不错，既然苏亦航确实是来听干音的，不如就这样配下去。

于是一个在电脑面前配音，一个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听着，气氛倒也是相当安逸和谐。

第二期剧本诛灭的戏份很是吃重，几乎和轩辕的台词量差不多，但因为期间有不少回忆，所以情绪要各种来回变换，不过也幸好栾宁入戏快，并没有太吃力的感觉，苏亦航一边听着栾宁的录音，一边和咸党万岁再聊他准备做的新剧。

咸党万岁：老爷，其实神话时代的同人不错啊，而且原作者是鱼肉，授权方便。

天际之间：H太多，不行。

咸党万岁：不用介意啊，H什么的不挺好的！而且这个你可以压倒安宁傻妈哦。

天际之间：还是互攻的吧，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的，不过……我怎么觉得你那个哦字特别恶意！

咸党万岁：没有，绝对没有！不过老爷作为总攻你就一点也不想攻下安宁傻妈么！

天际之间：他也是总攻，不对，我总觉得你有问题。老实交代吧小朋友→_→

咸党万岁：嘤嘤嘤，老爷你太不懂我们萌天君CP人的心了。

天际之间：→_→，够了，去找互攻文吧，乖。

咸党万岁：老爷还是那么严肃，一点都不和蔼可亲嘤嘤嘤。

天际之间：呵呵，你们当面YY我都笑眯眯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咸党万岁：我错了，老爷，我去找好的互攻剧要授权！

苏亦航笑眯眯地看着咸党万岁认错离开，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前总觉得大家YY他很奇怪，现在却觉得还是挺开心的。

所以果然最终还是对象的问题，因为对象是栾宁，所以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并且以此为乐吧。

栾宁配音向来认真的很，苏亦航也不打扰他，无聊了就自己一个人刷刷微博，和群里的汉子妹子们聊聊天，几个小时的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等到最后一句干音录完，栾宁终于想起了似乎还有一个人在家，于是回过头，看着那个依然手机玩的愉快的苏亦航：“都半夜了，你真的是来听我录音的啊。”

“自然。”苏亦航笑了笑，走上前看着屏幕上的剧本，“我觉得这几句要改改，比如这个地方，诛灭回忆和女娲的过去时结束的那句话，似乎太温柔了，我觉得诛灭对女娲应该不仅仅是爱情，他既爱她，但是心里未尝不恨女娲爱着天下人缺不在乎他，如果他心里对女娲只有爱没有很，也就不可能要杀尽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