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小痞子圈养计划[书法])下——逸绍
逸绍  发于:2015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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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你和易修昀说话的时候悠着点儿啊。”

覃松雪:“怎么了?”

“年纪大了,更年期,妈的动不动就发火,烦死了,老让我哄着他。”

覃松雪习惯了高丞曦这种秀恩爱的方式,笑了笑:“小逼崽子。”

见到易修昀的时候覃松雪倒是没感觉到他在发火,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点多三个人都饿得厉害,所以吃饭的时候没有太多交流,吃完饭后,覃松雪把那枚戒指拿出来放在桌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易修昀嗤了一声,抽着烟不说话。

高丞曦嚷嚷上了:“我说覃松雪,你就这么原谅他了?”

覃松雪淡定道:“他辞职了。”

高丞曦:“他辞职你就原谅他了,他瞒着你准备结婚这事儿你完全不追究?你傻不傻啊!”

易修昀:“别吵。”

高丞曦本来已经站了起来,被易修昀一句话堵得又坐下,翻了个白眼。

覃松雪:“我真不傻……我哥他……他也挺不容易的。”说这句话的同时,覃松雪用余光看着易修昀,易修昀只是静静地在抽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陈家那点事情不可能瞒过他。

覃松雪继续道:“他跟我保证了以后不会再那样,而且他已经出柜了……原谅他这一次还在我接受范围内,过几天他可能要带我回家。两个人在一起很难得,从小到大他除了这事儿以外,其他的都对我特别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说真的,如果离开他我做不到。”

“他对你哪里好了,你告诉我。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原谅好吗,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形婚的,他妈的只顾着自己,从没想过会害多少人。”高丞曦道。

覃松雪:“这个……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他找的那个人……也不存在这个问题,跟你说不清楚。如果要你突然间离开易叔,你做得到吗?”

“又是跟我说不清楚!”高丞曦特生气,忽然反应过来最后一句话,瞪着眼睛,莫名其妙道:“还有这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离开易修昀?”

易修昀咳了一声让高丞曦安静下来,掸了掸烟灰,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覃松雪也下意识地停止了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发话。

过了一会儿,易修昀才说:“我跟覃柏安的态度不一样,他向来主张的就是以和为贵,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我不太支持你们在一起,陈恪之和你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他这个人侵略性太强。而且你们两个人的职业决定了不是一路人……茜茜,到开店了时候了啊,赶紧去吧。”

高丞曦懵了:“我?”

易修昀点头:“快去吧,有事再叫你。”

高丞曦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嘴上却说:“行,我去店里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易修昀对他抱歉地笑笑。

待高丞曦走后,易修昀接着道:“陈恪之这是在为陈铭犯的错买单。”

覃松雪:“什么意思?”

易修昀嗤笑道:“陈铭当年不愿意从政,说是不想被官场这个大染缸给荼毒。结果把他们家搞得断了层,没办法只能让陈恪之上去。陈铭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他年轻的时候玩不过那些真的太子党,一气之下才去学的医,年纪大了后悔了,看他爸后继无人,于是老想着给陈恪之牵线,好为他儿子铺路。”

“陈恪之说聪明也聪明,但玩不过陈铭,被他给摆了一道。陈恪之自己清楚,他能有今天,都是仗着陈铭后面的陈建国给的。离开他们家,他屁都不是,还想混正处,门儿都没有。陈铭很早之前就给他做了这个局,你们当初来N城念书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那时候陈恪之才多大,十四五岁?他怎么能知道陈铭在想什么吗?等他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早就没办法抽身了。一抽身必定伤筋动骨,像现在这样,所有的前途全部泡汤。”

“而且陈铭选中陈恪之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陈恪之刚来N城就对他出柜了,对,我知道这件事。陈恪之本身是同性恋,心里只想着你一个人,他不会去选择代孕解决后代问题。没有后代在政途上来说一个非常特殊的优势,而且陈铭也也会更加放心,更加高枕无忧。”

“陈铭没有必要对陈恪之威逼利诱,一般的东西诱惑不到陈恪之这种人,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你,还有他的前途。我看得出他那么努力读书都是为了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然后腾出大把的时间来照顾你,那时候他一定觉得,只要自己变得强大了,才会给你们两个人创造一个非常好的环境。陈铭把前途摆在他面前,不需要逼着他,他自然会选。”

利用?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令覃松雪感到恶心,他对陈铭的印象一直很不错,从他们来N城开始,都是陈铭在为他们上下打点,很多事情都是陈铭帮忙办成的,陈恪之刚来的时候那些学习资料也是经过陈铭之手。

覃松雪的记性不好,但此刻却想起了他念小学时陈恪之给陈铭打电话的情景,似乎从那时候开始陈铭鼓动陈恪之来N城念书……

这个局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做了,这一切的好意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覃松雪从心底觉得心寒,也为陈恪之觉得不值,从小到大不断地奋斗,到头来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一个跳板。

“陈恪之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他三十多了,三十多岁要把自己的事业重新来过,即使我相信他可以做到,但是他得付出多少?如果让你三十岁才开始学书法,然后在这几年内加入全国书协,你想想这得多难?但是从学书法的角度来说,加入全国书协只是第一个平台,同理对他也是一样。”

“从他决定跟着陈铭走的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就不再适合了,能拖到现在我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他对你是好得没话说,也真是难为他能和陈铭周旋这么久。所以我很赞成你们两个分开,没什么离不开谁这么一说,你也可以变得独立,没了他照样生活。”

覃松雪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那茜茜怎么说你要对我哥……”

易修昀叹了口气:“你听他乱瞎掰?我那是诓他的。我是挺生气,但我整陈恪之干什么?你们分开挺好,老死不相往来,你干你的书法,他做他的官,两全其美。再过几年,说不定你还会碰上比陈恪之对你更好的人,就像我碰见高丞曦,李庸死之后我也没想过会再找一个,可是我不也遇到了他?万事无绝对。”

覃松雪笑笑:“可他已经辞职了。”

易修昀道:“是啊,他已经为你走了这一步,你们两个不可能不在一起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你。你和他必须要有一个做出牺牲,他不想让你走,只能由他来承担了。对他这一点,我还是挺欣赏的。虽然我不太支持你们,但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能继续走下去,别再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出来。”

覃松雪:“谢谢易叔……”

易修昀摆摆手:“有什么谢谢的,看样子你们是不是得见家长喝茶?回S市之后跟我说一声,也该折腾完了。”

覃松雪点头说好。

高丞曦对覃松雪和易修昀两个人回避他谈话的行为十分不满,即使没有询问他们的谈话内容,却依然吐槽了覃松雪一顿。覃松雪死乞白赖地在高丞曦店里待了一下午,随他吐槽,本来想给陈其夜发个信息,想起他这时候应该在飞机上,也就作罢,晚上吃了饭便回了家。

番外一(下)

高丞曦对覃松雪和易修昀两个人回避他谈话的行为十分不满,即使没有询问他们的谈话内容,却依然吐槽了覃松雪一顿。覃松雪死乞白赖地在高丞曦店里待了一下午,随他吐槽,本来想给陈其夜发个信息,想起他这时候应该在飞机上,也就作罢,晚上吃了饭便回了家。

覃松雪开了门后,陈恪之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播着他并不喜欢的贺岁电影。

以前陈恪之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是他在家里等着陈恪之回来,现在的情形颠倒了过来。

“你回来了?”陈恪之似乎一整天都没出过门,赤着脚连袜子都没穿。

覃松雪点点头:“我爸告诉我了。”

陈恪之沉默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回趟家吧。”

覃松雪:“陈伯伯现在还上班吗,赵姨呢?”

陈恪之听到这句话十分高兴,立即答道:“上,你是想周末去?”

覃松雪:“我就问问,没说要跟你回去。过段时间我要去帝都,你真当我没事儿么?”

陈恪之被覃松雪堵得说不出话,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过了半晌才道:“嗯……等你愿意跟我回去的时候再说吧,我不着急。”

覃松雪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

陈恪之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坐下,神色懊恼。他想问覃松雪,是不是他的《洛神赋》得了奖,所以才会去帝都,但是话到嘴边完全说不出口。

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覃松雪不太想看电视,于是才去书房磨墨写了临了一遍《寒食帖》,又扯了点毛边纸,凭着自己的记忆写了一部分《洛神赋》,却发现怎么也写不出那天晚上的感觉了,他每下一笔都平淡无奇,脱不了赵孟兆页的影子。

覃松雪撇撇嘴,意识到他好像也遭遇了王羲之曾经写《兰亭序》时的心境。

【覃大爷:我过段时间和陈恪之去见家长。】

【老七:祝性福=3=】

【覃大爷:=3=】

陈其夜发信息从来没正经过,总是发一些亲来亲去的颜文字,结合他那张老毛子的脸,覃松雪意外地觉得萌。

真有意思。

陈恪之突然间自己回家出柜,覃松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在他的构想中没有出柜这一说,所以在面对家长的时候有些怯懦。就像覃父说的那样,他和陈恪之都是独生子女,就算他今后不要孩子,但是陈恪之呢?陈父陈母还等着他结婚生子抱孙子,他覃松雪忽然间替代了儿媳妇的位置算是怎么回事?

覃松雪有点烦,他面对陈父陈母的时候必定会尴尬导致冷场,他倒不怕两位老人对他恶言相向,照着他们的性格,肯定会抓着陈恪之不放,绝不会指责他半句。但是他心里的愧疚却不会少,陈恪之让他变弯了,而他又何尝不是让陈恪之变弯的罪魁祸首呢?

他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心理准备。

晚上覃松雪睡在主卧,却没看见陈恪之跟着进来,覃松雪觉得奇怪,凝神听了一阵动静,发现陈恪之已经在隔壁的客房睡了,大约是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太诡异,在一起也只会徒增尴尬,索性分开好。

覃松雪对此不以为意,拿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晚安的微博便睡下了。

第二天睡到九点多自然醒,陈恪之这回蒸的饺子,还打了豆浆,放在锅子里温着等覃松雪起床。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陈恪之很少做这种事,只有周末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在外面吃碗面,基本上都是各吃各的。

两个人的口味极为相似,陈恪之问他要不要出门,覃松雪说太热了懒得动,今天不想出去。

陈恪之有些高兴,对着他笑笑。

书房有两张大桌子,一张用来写字画画,另一张则是陈恪之做事的办公桌,陈恪之搬了电脑进来坐着,覃松雪显得有些诧异。

陈恪之放了电脑打开电脑之后便没再注意过覃松雪,一直紧紧地盯着屏幕,不时在旁边的白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计算什么东西。

覃松雪在上大学的时候见过陈恪之这样分析股票,但自从上了班之后陈恪之便很少这样费心费力地筛选了。

或许因为在家里太无聊?

陈恪之做事的时候喜欢皱眉头,覃松雪写完一段会看他一眼,习惯性地想走上前去将他眉心抚平。

EXCEL里面全是数字,生成的小数位到了八九个,陈恪之盯着屏幕太久有些眼花,输入函数计算出想要的最终数值后生成几个走势图,再在白纸上写下关键字。随后又选另外一只来进行分析,周而复始。

陈恪之不太懂编程,这样人工操作对他而言工作量十分巨大。

在书房坐了一上午,覃松雪忍不住先开了口:“哥,我饿了。”

陈恪之立刻起身:“出去吃饭?”

覃松雪:“不太想动……要不叫外卖吧?”

陈恪之:“也行……我去找找电话本。”

陈恪之曾经尝试着做饭,但屡试屡败,正蒸东西和下面条已经是极限,炒菜始终是难以下咽的水平,无论易修昀怎么指点就是没一点进步,久而久之便放弃了,周末两人时常去易修昀那边蹭饭吃,平时就叫外卖或者直接去小区外面解决。

当陈恪之走出几步后,覃松雪却改了主意:“算了,不用去,外面的饭菜口味太重……中午吃点面条好了,天气太热也吃不了多少。”

“汤面还是凉拌的?”陈恪之没有异议,又问道。

“凉拌的。”

家里有现成拌面用的酱,陈恪之二话不说便去了厨房。

覃松雪摸出手机给高丞曦发微信。

【覃大爷:茜茜,明天我来找易叔学做饭吧。】

【高丞相:你还想向人妻方向发展?】

【覃大爷:妻你妈的,滚!】

【覃大爷: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做饭太不方便了,我在家没事儿,学一学吧】

【高丞相:啧啧啧】

【高丞相:你个叛徒,原谅他原谅得真快,我要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有多远滚多远吧。】

【覃大爷:这你就别管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在里面】

【覃大爷:放心吧,他不会欺负我的】

【覃大爷:现在在家里我才是大爷】

【高丞相:我还说我昨天晚上干得一秀云直哭呢,你信不?】

【覃大爷:……】

【覃大爷:傻逼,明天我过来,你跟易叔说一声。】

过了几分钟高丞曦都没回信息,覃大爷继续发送了一条过去。

【覃大爷:出来啊,别装死】

【覃大爷:还在?】

【覃大爷:茜茜你出来啊】

【高丞相:我是一秀云。】

覃松雪:“……”

【高丞相:明天我不出去,你来就是。】

【覃大爷:好。】

覃松雪发完之后本想放下手机,但脑补一下高丞曦刚刚发那条信息被易修昀看到的情景,忍不住就笑出来,又补了两条。

【覃大爷:no zuo no die】

【覃大爷:易叔悠着点儿啊!】

国展获奖的事情很快传开,覃松雪没了清静的日子,一天到晚接着祝贺的电话不停,还不得不接,因为几乎所有人的资历都比他老,不接电话会被批不尊重前辈,覃松雪不敢怠慢。

覃松雪那幅《洛神赋》已经挂到了网上,下面有评委组的点评,还有其他一些书法家做的评价,覃松雪都一一看过,并且是通过陈恪之的电脑浏览的,当时陈恪之坐在他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覃松雪看到这幅作品已经不会有当时那样的心情,但陈恪之不一样,每看一次便像遭受一遍凌迟,它里面太过浓烈的痴恋,还有深深的绝望与哀切压得人窒息,让陈恪之承受不了这种冲击。

字迹上面的暗色喷溅图案是覃松雪自己吐出的鲜血,却成为了这幅作品的点睛之笔,它们分布得毫无规则,乱中却意外地有序,与整个作品浑然天成。

这幅作品是覃松雪所有的心血。

陈恪之不敢看它。

但覃松雪却像是有意为之,总是在陈恪之面前去刷国展的新闻,然后搜索与自己相关的评价,还转发了一些相关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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