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小痞子圈养计划[书法])中——逸绍
逸绍  发于:2015年03月08日

关灯
护眼

易修昀是开车出去的,小区内的药店没开门,赶上上班的高峰期回来得很慢,到家时已经快八点半了。

“这几天喂他喝粥,其他的别碰。”易修昀出门之前用紫砂锅熬了白粥,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吃了。

陈恪之舀了两勺白糖进碗里,给覃松雪端去了。

快九点的时候高丞曦咋咋呼呼的来了,易修昀给他开门,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把易修昀撞得后退着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小逼崽子你想撞死我啊?”

“嘿嘿,师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徒儿想死你啦——!”高丞曦没皮没脸地顺势一跳挂在易修昀身上了。

高丞曦已经有一米七出头了,体重不算轻,易修昀被他勒得够呛:“你吃错药了?快下去,下去下去……”

高丞曦又嘿嘿笑了两声,从易修昀身上下来,左顾右盼问:“小雪呢,都九点了还不起床……我去叫他!”

易修昀忙道:“他病了,发高烧呢,你今天自个儿写字吧。你吃饭没有,来这么早……”

“师父我上去看看他!”高丞曦却打断道。

易修昀眉梢一挑,扯住他衣领:“站住。”

高丞曦有点不高兴,问:“怎么啦?”

易修昀凑过去,两人贴得极近,笑着问:“跟师父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高丞曦心里咯噔一声,被他盯得冷汗直冒,再没了欣赏易修昀那张脸的念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啊,他病了我去看看呗,反正九点半才开始写字……”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只看到他嘴巴在动。

看到这小子明显心虚了,易修昀嗤笑一声,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什么都敢做,还觉得做得天衣无缝,好瞒天过海吗?”

高丞曦拼命摇头:“没没没,绝对没有!我可听话了!”

高丞曦此刻内心和陈恪之一大清早时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易修昀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他自己发现的,还是陈恪之他们自己坦白的?

可惜他被易修昀拦着不能上楼,只能自己胡乱猜测。

易修昀松开他,整了整睡袍,若无其事地说:“别上去了,躺床上呢,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陈恪之看着他,你别去添乱……来这么早你吃饭了吗?”

高丞曦:“没,没吃。”今天一早他就忙着赶过来看热闹,哪有时间吃饭啊。

易修昀哭笑不得:“有粥和咸菜,吃吗?”

高丞曦道:“喝粥不顶饿啊,我想吃面条,你给我下吗?”

“来劲了是吧?”说着易修昀就动身去了厨房,“我可只会做点清淡的。”

高丞曦赶紧道:“师父,我开玩笑的!别麻烦了!”

易修昀头也不回道:“没事儿。”

高丞曦的嗓子眼忽然间堵了一下,眼睛有些发酸,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

冰箱里还有点肉,易修昀把肉切成丝,又洗了点小白菜,煎个蛋进去给他做了碗原汤面。

“师父,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啊?”高丞曦用筷子挑了几根面条,转了几圈弄成纺锤状,吹几口吃掉了。

“也是写字画画,怎么了?”

高丞曦若有所思:“我以为你以前是厨子,面条和汤做得比我妈还好,可能你炒菜太难吃所以被开除了,后来才转行写书法的。”

易修昀:“……”

“吃你的面!”易修昀被他的想象力弄得无话可说。

高丞曦又吃了几口,嘴里的面条还没吞下去,支吾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后的话没说出口。

易修昀已经喝完了粥,擦了擦嘴,点了根烟:“这重要吗?”

高丞曦一本正经地点头。这不重要什么重要?

易修昀失笑,无奈道:“他们两个的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昨天晚上出了事,你小子一大清早这么冒冒失失的要去看覃松雪,瞎子都知道有问题。”

高丞曦眼神有些闪烁,没等他下文,易修昀又道:“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师父,那个你……”

“啊,我不歧视任何人,你放心吧,还和从前一样。”

高丞曦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嘿嘿笑了两声。易修昀揉了揉他的头,转身去卧室换衣服了。

客厅里的空调吹不到餐厅,高丞曦吃得大汗淋漓,面还没吃完一群学写字的小孩子就来了,家里顿时闹哄哄的。

陈恪之一直在楼上没下来,高丞曦担心着覃松雪,还是想上去看看,易修昀让他动静小点,别吵着他休息,高丞曦满口答应。

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的门,陈恪之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正在看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才放下书看向刚刚探头的高丞曦。

高丞曦:“哈罗。”

陈恪之:“……”

陈恪之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一点,高丞曦从善如流,继续蹑手蹑脚地过去。

磨磨蹭蹭地终于到了床边后,用气流音问陈恪之:“小雪怎么样了?”

陈恪之对这两个熊孩子很是无语,小声道:“没什么事,烧退了一点。”

覃松雪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侧着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就露出半个脑袋,陈恪之用指腹擦了擦他渗出一层薄汗的额头。

似乎有些热了,覃松雪伸出一只胳膊,眼睛没睁开。陈恪之放下书,把那只胳膊放回被子重新掖好。覃松雪眉头皱着,神色恹恹的,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看到两人修成正果了高丞曦其实心里挺高兴的,忽然有种自己哥们儿奋斗多年终于嫁出去的感觉,不知道一般人嫁女儿是什么感受,是不是他也算是覃松雪的娘家人呢……

高丞曦被自己的想法给囧到了,猛地打断思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跟覃松雪混久了脑回路也跟他一样了?

但想到覃松雪变成这样,他也顿时收了找男朋友的心思,挠了挠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沉默一会儿,尴尬地对着陈恪之干笑了两声:“……呵呵。”

陈恪之:“……”

高丞曦是知情的,他们用的东西都经他之手。陈恪之面无表情,似是对此无所谓。

昨晚的事少不了这小子推波助澜,覃松雪这二愣子哪会干出这事儿。

见陈恪之许久不说话,高丞曦更尴尬了,又抓了抓头,想说,以后要对小雪好一点,但觉得是废话,陈恪之已经对覃松雪够好了。又想说不要辜负小雪,矫情的同时觉着不大可能……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一大堆废话,索性也不说了。

“那、那个,我先下去了啊……”高丞曦道。

陈恪之:“顺便把那个碗拿下去吧,球球刚喝了粥……跟易叔说一声,待会儿我下去洗碗。”

“唔……”覃松雪忽然哼了起来。

陈恪之立马紧张起来:“球球,醒了?”

覃松雪慢慢睁开眼睛,五官都皱在一起,用方言道:“我想上厕所。”然后扭了扭,瞬间惨叫一声——扯着后面的伤了。

高丞曦还不明状况,就听到陈恪之说了一句:“别乱动。”紧接着按住他。

陈恪之二话不说把覃松雪抱了起来。

高丞曦眼睛都看直了,覃松雪也有一百斤左右,陈恪之这公主抱跟玩儿似的……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待遇啊……

陈恪之见高丞曦表情又开始异彩纷呈,有些无语,开口提醒道:“把碗送下去吧,易叔该催你写字了。”

高丞曦:“哦。”

热闹凑不成,高丞曦只得拿着碗老老实实地下去。

易修昀给那帮孩子布置了写字任务之后自己拿着电脑在看电影,看到易修昀那么悠闲,自己却得写得那么累,高丞曦心里极度不平衡。以前覃老师教他教得可认真了,还经常和他们一起练,易修昀只会天天看电影。

“师父,我这个字不会写!”高丞曦咬着笔杆,尽琢磨着怎么找易修昀碴儿。

要是没学生在,易修昀准得说让高丞曦等等,他把这部电影看完,可当着外人的面,他一个当老师的不能这么不负责,虽然觉得这小逼崽子实在讨人厌,但样子总得做做。高丞曦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地“不耻下问”。

易修昀放下电脑,面色不豫地过去,问:“哪里不会写啊?”

“这一笔我写不方啊,你看……”高丞曦指了几个他刚写出来的字,“太圆了,总觉得像曹全。”

易修昀:“用侧锋,别一直中锋到底,又不是写小篆。”

高丞曦:“怎么写啊?”

易修昀接过高丞曦的笔,做了个示范:“看清楚啊,先起笔,回锋退回去,写出个圆头,提笔,按下去把线条写粗……这一笔歪一点,带侧锋……”

高丞曦:“还是不懂啊……”说着把笔拿了回来,又写了个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

易修昀:“……”

高丞曦:“这一笔怎么用力啊,我不会,你教我。”

易修昀只得握住他的手,一边道:“眼睛别乱瞟,这样写……”

高丞曦内心狂笑,想着老妖精你也有今天。

易修昀小声骂了一句:“小逼崽子。”

高丞曦同样小声回敬道:“老逼崽子。”

易修昀:“……”

第76章

“哥?”覃松雪睁开眼睛对着陈恪之叫了一声。

“醒了?”陈恪之正在拨弄水缸里的蛋蛋,闻声把它拿出来托在手心,走到床边。

蛋蛋现在被陈恪之和覃松雪他们捏着已经不再缩头了,抻着脑袋懒洋洋地扫了覃松雪一眼,稍微偏了偏,似乎对他现在躺在床上的行为十分不解。

“你把水缸抱进来了?”覃松雪伸手戳了戳小乌龟的头,蛋蛋勉强往后缩了缩,又不动了。

陈恪之把蛋蛋放在覃松雪胸口,道:“楼下那群小孩儿要玩它,一不小心玩死了怎么办,蛋蛋这么小。”

小乌龟趴在覃松雪胸口一动也不动,覃松雪皱眉道:“它怎么这么懒啊?”

“空调吹太冷了。”陈恪之把蛋蛋拿起来,戳了戳覃松雪的脸。

覃松雪特别喜欢这只懒乌龟。来n城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分水岭,也是他和陈恪之最终确定关系的地方,这只乌龟从鸡蛋大小就开始跟着他,就像他和陈恪之的爱情,慢慢地在成长,慢慢变得坚不可摧。

“哥,蛋蛋能活多久啊?”覃松雪问。

陈恪之想了想,说:“不知道,蛋蛋是小草龟,四五十年应该没问题。”

覃松雪笑了:“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覃松雪玩了几盘贪吃蛇继续躺着睡觉。

覃松雪神智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易修昀在他旁边坐着,陈恪之已经没影了,吓出一身冷汗。易修昀无奈地解释了一遍,还保证说不会告诉他爸,让他安心养病。

直到第三天覃松雪才能下地,陈恪之在周日晚上返校上自习,家里没人,易修昀鞍前马后地替陈恪之伺候覃松雪,累得直骂娘。

陈恪之周一和周二的晚自习都请了假回家,所以易修昀到那时才能解放一会儿。吃饭喝水之类的事情倒好解决,一旦到了要上厕所的时候就尴尬了,偏偏这几天覃松雪吃的是流食,发烧喝的热水也多,上厕所上的勤,还死活不让易修昀帮忙,偏要自己扶着墙一点点挪过去。

易修昀劝了两次无果之后也随他去了,只要不会走着走着摔一跤就行。

上药也是由陈恪之来的,晚上一次,清早一次。易修昀还笑他屁点大的小孩儿怎么脸皮这么薄。

而覃父回来的时间比原先推迟了四天,陪了覃母一个多星期,到家之后覃松雪已经能活蹦乱跳了,覃父没发现任何异常。

高丞曦一直缠着覃松雪问那天晚上的细节,对此特别感兴趣,覃松雪拒绝之后反而跟个苍蝇似的缠着不放。覃松雪不胜其烦,干脆用被子把整个人给蒙上了,还警告高丞曦说,再吵他休息就向陈恪之告状。

高丞曦有点怕陈恪之,学着易修昀的口气骂了他一句小逼崽子就下去了,又不想回家,他小侄女是他爸妈在带,整天吵得要死,动不动就哭,高丞曦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静,赖在覃松雪这边不想回家。

易修昀这些年买了很多电影碟,放了一柜子,价格加起来有小几万。高丞曦练完字后上去找覃松雪被赶了出来,只能和易修昀一起看电影。

新上映的片子易修昀还没去买,拿了一张出来,带中文字幕的。

“这什么片啊?怎么人长这么黑,非洲拍的?”高丞曦问。

“……巴西黑帮的。”

“和一样?比那个好看吗?”高丞曦看的动作科幻大片居多,这种类型几乎没接触过。

“不一样,你看了就知道了。”

高丞曦笑嘻嘻地把光盘放进影碟机,忽然感叹道:“要是我喜欢女的,谈恋爱还得陪她看棒子剧,什么蓝色生死恋,老得白血病……唧唧歪歪的,还是喜欢男的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易修昀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扔给他。

陈恪之期末考完之后去配了副眼镜,高二一年他半夜帮覃松雪解题对视力影响太大,座位换到后排看黑板有些吃力了,验光才知道近视到了两百度。覃松雪也换了眼镜,左眼二百七十五,右眼平光,多半还是因为小时候受过伤才变成这样的。

陈恪之戴上眼镜之后面相和陈铭更为靠近,斯文了不少。覃松雪每每想起那天晚上陈恪之做的事,再看到他现在的形象,总会骂一句衣冠禽兽。

过了这个暑假陈恪之就要升高三了,七月底开学,配完眼镜之后直接带着覃松雪回了s市。差不多半年没见着儿子,陈父陈母都很高兴,陈母做了一桌子菜,覃松雪吃得满嘴流油。

期间陈父和陈恪之聊起考大学的事儿,陈恪之说他就确定报n大了。陈父问他能不能考上更好一些的,陈恪之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并且很明确地说今后会借着大伯人脉从政,大概就留在n城。

陈父问他大伯有没有跟他谈过这些问题,陈恪之点了点头,又把陈铭提了一下,说他们都会帮着他。陈父沉默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只道有了目标就放开手脚好好去做,他一定支持,碰到什么难处不能解决的尽管告诉家里。

陈父今年四十了,陈恪之和他谈心的时候,细看之下发现他的手上的皮肤已经松得起了很多褶子,眼角的皱纹也遮不住,虽然白头发还不明显,脊背仍然挺拔,但看上去确实不年轻了。

陈恪之离家已经三年,回来的时间屈指可数,就算是放假,他在n城呆的时间也不短,而他的父母却在这几年不知不觉间老去了。

陈恪之从小到大要做什么陈父陈母从来不拦着他,小学在家的时候连作业都不会催着他做,初三要去n城更是鼎力支持,之后的投资也从未束缚他的手脚,还将家中的积蓄拿出来一部分让陈恪之放心去做。凡事无一例外非常尊重陈恪之自己的意愿,即使他从未让父母失望过,家中有两位如此开明的家长实属难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