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谦忽的用力按住他的肩,覆在他背上用力抽插。
封越抓着枕头,身体随着进犯而猛烈晃动,床随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一阵激烈原始的交缠噬咬后他尖叫着射出。
叶谦咬住他的肩,全部射在了他身体里,他轻声问:“你真的是我的吗?”
清洗过身体后,封越卷着毯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谦洗净米放入锅中,出去买食材。
约莫一个小时后,叶谦就从厨房盛出了香甜软糯的玉米鸡粥,外加炒菜若干和一叠酱黄瓜。
他解开围裙,进卫生先洗去油烟味,出来后套上大衣:“你自己吃,吃完早点休息,我最近值班,都要午夜凌晨才回来。”
封越点点头:“路上小心。”
粥根本没有碰,封越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最后冷醒了。
傍晚的阳光红的冷硬,即使照在身上也不暖和,他浑身不舒服,既不喜欢这冷硬的阳光,也不喜欢一点人烟味都没有的傍晚,最后伸手摸了摸额头,脚步轻飘地起身起拿体温计。
温度计压在舌底的时候,几次都作呕想要吐。
封越叼着温度计上了次厕所,笼罩在浴霸的强光下,眼皮往下耷拉。
上完厕所,看了下温度计,体温飙到了三十九度半。
倒了水刷牙,不住的打恶心,封越吐了一口泡沫,忍住一阵头晕目眩,对着镜子看了看,他突发奇想地因为古怪的理由而抱憾:他要是会怀孕,叶谦一定很高兴。不知道叶谦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如果小孩再加上一点自己的特质,又会是什么样?
封越呕出了一点酸水,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需要去医院治一治了。
他打了个的,直接到叶谦所在的医院看病。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看到叶谦。
门诊室外感冒发烧的人不少,都排着队,封越等着也是无聊,坐了电梯上楼,到了叶谦所在的科室楼层。
因为常来这里,所以和值班护士比较熟,护士很亲切地喊他小弟弟,笑嘻嘻道:“好久没见你来了,又找叶医生呀?”
封越点点头。
“叶医生在坐诊,现在人还挺多的,你有急事吗?”
封越摇摇头。
“哎?封越你是不是生病了啊?”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护士问。
“有点发烧,没大事。”封越想了一下,“那等他结束我再来看看吧,或者人少点的时候,你们发个消息给我?”他笑出讨人喜欢的模样来,“我手机号姐姐你知道的,谢谢喽。”
封越转身离开,陆少炎迎面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封越眼睛望着前面,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而陆少炎微微顿了下。
他放空了片刻,片刻后他成功从记忆力里扒出了细枝末节,嘴唇慢慢划出一个“yue”的口型。
有点诧异,也有点意料之中。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问护士:“他来找叶谦?”
护士说:“是啊,不知道叶医生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是谁?”
“封越啊,他和叶医生关系很好,常常来找他的,所以我们都挺熟……”护士没什么心眼,就这么简单地介绍了一通。
陆少炎手指敲了敲额头,笑微微的:“可以告诉他,叶谦晚上十点半总会在休息室休息的。”
封越果然是高烧又烧了上来,医生甩着温度计说:“都快40°了,烧多久啦,头痛吗?”
“不是吧,出门时才39度半,头不痛了,没力气。”
医生边开单子边说:“夜越深烧的越厉害,吊水吧,注意休息别着凉。”
封越找了位子躺下,望着液体一滴一滴慢慢注入,神思恍惚,觉出了困乏。
困乏和些微的孤寂中,他想念起了叶谦的怀抱和指尖的温度。那样完整的拥抱和被摩挲着面颊的感觉,带来最直观且毫不含糊的温情脉脉,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和依赖,这是一种不用掩饰的全心全意的依恋,自脱离儿童时代和父母的亲热之后就不曾有过。
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爱情有多复杂,柴米油盐,日复一日,纵使分分合合也平淡无奇。
睡意朦胧间,手机传来了消息。
封越强打精神看清了,心情也莫名好了一些。
他穿上鞋子,提着自己的小吊瓶,朝着顶楼跋涉。
陆少炎突然笑着说:“我不是让你操回来了么?”
顶楼是手术室,人迹罕至,这声音在这个角落微小却清晰。
他的口吻很好脾气,而说话的内容却非常粗鄙,堪称老流氓:“那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忘记了?我就那么舔你下面,把你舔硬,然后掰开屁股送给你操,我记得你还射在了我里面。”
“你还要不要脸?”
“叶谦,我那年还没满十八,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你也没办法否认吧,男人的欲望骗不了人,你真的不想要,就不要对着我勃起啊。”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里面随之传出打斗声。
陆少炎又换上让人难辨真情假意的语气,平淡而略带可怜,“叶谦,我爱你,你也喜欢过我吧?”
“你太看得起自己——”
“你一定要跟我赌气吗?”他打断道:“我父亲造的孽,你怎么能都算在我头上?我都还你了,我让你操回来。”他猛地按住他的手,强行吻了上去,含糊地快速地说道:“还多少次都没关系。”
封越倒退了一步,他无法一下子将脑回路很好地组织理顺,空荡荡的脑海里被狠狠砸下了几个字眼,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他消无声息地退了回去,像是个流离失所的鬼魅。
血从软管里倒灌,护士吓了一大跳:“你搞什么呀?”
换上了吊瓶,他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几点了,他又听见护士的声音:“水都吊完了,怎么不喊人呢?给你拔了啊!”
“哎呀,叶医生啊。”
“越越。”
“你们认识呀?”
叶谦简单冲她点了下头,又唤了一声:“越越?”
“越越。”他抓紧他的手,骨节泛出了白:“我们回家。”
封越辨认了一下他的声音,不会有错。
会不会是梦呢?
他困惑地抬起头,望向他。
叶谦没什么顾忌,牵着他的手走出病患区。封越木偶似的跟着他。
他跟着他上了车,回到了家。
他望着他的背影,和刚才在顶楼看到的是一样的,他的背影他太熟悉了。
封越翻江倒海地眩晕起来,他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大吵大闹,可事实并没有。
他坐在沙发里,情绪低落地垂着头,或许是生病的缘故,一丝往好处想的心念也没有,整个人笼罩在一团死气里。
可他确实没有暴怒,也不愿去争吵。
“你听到了什么?”叶谦在他面前蹲下,认真地问。
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没有一丝暗角,封越甚至能够清楚看到他的瞳孔。
他呆呆望着他——叶谦真好看啊,他被他这副皮相勾着,从没有去在意过这皮相下面是什么。
他有多少过往和秘密?
相处这么久,封越惊恐地发现自己其实对叶谦一无所知,那些他曾不在意的,认为没有必要去了解的,只是偶然窥到一点边角余料,怎么就已经那么让他觉得吓人。
微微颤抖着,他踟蹰而模糊地开了口:“叶谦……你是坏人吗?”
“我不是。”
“那么,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
封越抽了下鼻子,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因为他觉得没人会开那种无聊的玩笑,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用这种话题陷害人。
“你是一直在骗我,还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别人说出这种话来啊”,想这样去质问,可开口了却依旧是妥协的言辞:“叶谦,没关系,你解释给我听……我信你,你解释……”
叶谦望着他,眸中瞳孔收缩,像是警觉起来的兽类,连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都在不自觉中握紧,“因为,他是疯子。”
“可他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所以他发疯。”叶谦说。
寡淡如应付一般的解释让封越手指抖得愈发厉害,嗓音里像要沁出血来,他忍着,哑声说道:“……他说你只是赌气,因为他的父亲做了不好的事。”
叶谦背脊紧绷,他的声音凉了下来:“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那你说清楚啊。”
“……”封越咬咬牙,“你不肯多说?”
叶谦凉凉地望着他。
“为什么?”
“你真的骗我?!”
封越一声比一声响,他在叶谦冷漠凉薄目光下忍无可忍,被欺骗亦或冷淡的对待、以及近来毫无廉耻的不断表白不仅让他在感情上受挫,也在自尊上燃起了火,腿不由自主抬了起来要踹。
叶谦像是知道他的习惯,手腕一抬就扣住了他的脚踝。
“那么……分手吧。”
封越怔了怔,腿忘了收回来,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什么。”
“封越。”叶谦松开手,“我们分手吧。”
“……”
“我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
“为什么……”他呆呆的。
叶谦不再理会他,拖出行李箱,将他的衣物之类一件件收拾。
封越狗一样跟着他,拉着他的手,“不要。”
叶谦顿了顿,像不着了地气,整个人变得虚无缥缈,声音也是,“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我不在乎。”
叶谦笑了笑:“你很在乎。”
封越只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他露出要死掉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我也很在乎。”叶谦说。
Chapter 21
冬日的午后,阳光热烈起来。
医院的小花园里,有病人散着步晒着太阳,池塘里大鱼沉在水底,小鱼游来游去,光秃秃的石榴树上,有残留的几只爆裂开来的大石榴,翻出红色晶莹的果肉。
叶谦靠在石条长椅上晒太阳,闭上眼睛,强烈的阳光透过眼皮呈出一片暗红。
他的头发乌黑浓密,不算柔软,而皮肤则是洁净的瓷白,冬日里微微有些发干,睫毛纤长漂亮,眼角却有一些细细的纹路。
眼前暗了一下,他听见有小孩子的声音。
他没有睁开眼睛,等四周清静下来,才发现手边多了一只树上采的爆裂开来的还算干净的大石榴。
“大哥哥!”
“嘿嘿!”
“尝尝嘛!”
几个小男孩小女孩冲他挥手,“很甜的!”
“为什么我没有。”陆少炎从另一只凳子上站起来,朝叶谦走过去。
“你没有大哥哥长得好看呀。”
陆少炎从叶谦手上夺走石榴,掰下两颗往嘴里一丢,笑的很坏:“他的就是我的。”
“你好不要脸啊!”
“小盆友。”陆少炎转移话题,指指池塘边的歪脖子石榴树:“爬树很危险。”
“你管不着。”
陆少炎把石榴掰成两半并“卡擦”一声作了配音:“摔下来,你的脑袋就会和石榴一样摔成两半,脑浆四溅,到时候就得轮到我帮你缝脑袋了。”
小朋友哇哇叫着跑开了。
陆少炎坐到叶谦身边,照例开始孜孜不倦的表白,并作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坦诚心迹。
“毕业后我一直在D市医院做医生,你知道其实我做这行资质不高,要考来这里花了多少心血。”
“仅仅只是能和你一起工作,我就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你因为我的父亲一直看不上我,所以我很努力读书,甚至妄图在这行能和你比肩,我只是想让你看的到我。”
“叶谦,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父亲也已经死了,你可以——”
“你说不完了?”叶谦厌烦地打断,站起身。
“你可以客观地审视我,再和我谈恋爱。”陆少炎把话说完。
“谈恋爱……”叶谦好笑地重复,嘲弄染上嘴角:“和你?”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得陆少炎浑身一震。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嘴硬回复些什么,却突然有些无力,“我怎么了?”
叶谦侧脸望着他的目光冰冷如腊月的风刀,“你试试。”
陆少炎不怕死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勾着他的脖子要亲他。
叶谦简直为他的不要脸感到震惊。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把将他提起,转身把这么一个大活人丢进了那塘冰凉的池水中。
巨大的水花声引得旁人侧目,陆少炎根本没反应过来,挣扎着在水塘里站起来,他费力挪到池塘边。
叶谦垂着眼睛冷冷看着他,“多脏啊,先把自己洗洗干净。”
陆少炎抹了把头脸,一串脏话粗口溜到了嘴边,却又被忍了回去。他知道脏话对叶谦不起效果。
他突然词穷,原本以为叶谦分手了就万事大吉。
而此时此刻,他却发现叶谦是无欲则刚了。
没有了把柄,自己就奈何不了他。
甚至连报复性的想看他气急的样子都没了机会。
黄昏。
封真骑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之所以想骑自行车是觉得自己极其缺乏锻炼,而菜市场的话,食物种类比家附近的超市会多一些,并且相对比较新鲜。
但是他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买许多鸡蛋,也没想过自己的自行车许久没骑,刹车老化。
从一个极陡的坡度滑下来的时候,封真捏了把刹车,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艹。
迎面开来一辆不断鸣笛大卡车,封真咬掉手套,再次捏了把刹车,说了声我艹。
随后车头一转,撞进了路边的灌木丛。
鸡蛋全部碎裂,封真拎出几袋蔬菜肉类,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那辆破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封越窝在他的沙发上看漫画,因为堂兄家中有地暖,所以并不觉得冷。
而且他发现,封真家还有多到让他措手不及的漫画,不仅如此,家中装修实在是很富有童话中的浪漫情调,无时不刻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其实一开始他拉不下脸来这里住。
那天叶谦打电话是给了封星,他心底暗暗庆幸不是打给了他的父母。
封星怒火升腾,认为叶谦大半夜竟然赶自己的亲弟弟出门,简直士可忍孰不可忍,最后大概是一个咯噔,突然想到了封越出轨的事,以为是东窗事发,就先压了火气把他捎回了家。
封星说:“弟弟啊,夫妻吵架常有的事,你别放心上。”
封越嗯了一声。
封星说:“你生着病,这么被叶谦赶出来,爸妈知道了,你们以后也不好收场,我自己房子又不在本市,你先去真真那里住吧,他家还有地暖。”
封越心里憋着口血,偏偏连姐姐也不能说。
封星陪着封越一起在封真家蹭了几天,封越烧退了她才走。
封越躺在封真的大床上,封真去睡了客房。
他想哥哥对他真好,姐姐也对他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