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预言之意

“主人！”就在无望消失的同时另一个绿色的身影停留在了叶楚歌的面前，这样让他离开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拿给他！”叶楚歌变魔术一般右手中出现一个黑色通透的镯子给到墨枝手中。

“没有主人的吩咐墨枝不能拿！”手中的黑色手镯他怎么会不认得？普通人拥有了就可以永保容貌不变，且治百病。可对于无望来说虽能延迟寿命，相反的是会让他的暂时失去法力，无望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你对无望的忠心，可你也要明白这件东西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叶楚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无望说，和叶初一一样的顽固不化！

墨枝怎么会不明白？将那镯子收好同叶楚歌道谢之后离开，在两军的战场外追上了无望。

“主人！”墨枝扶住他，现在无望的身体比普通人的还要脆弱，魔力虽在可也不能再随意使用，会给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

“那东西我不需要！”无望推开墨枝，就算能延迟生命又如何，剩下的生命已经足够完成他最后的愿望，就什么都足够了。

“主人，叶楚歌是公子的父亲，就算是为了公子着想也请收下。放在墨枝身边，不用便是了。”墨枝跟在无望身边千年，自知自己的分量无法改变无望决定的事。

无望也不再多说继续往叶初一所在的军营走去，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墨枝跟在无望的身后，军营的后方是一片密林，地处较高，无望就站在之中，远远的看着军营里进进出出的人，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相反的是叶初一，经过叶楚歌的那段插曲之后便坐在营帐中看着自己的左手发呆，似乎这些日子里面已经习惯了有戒指的存在。

“大哥来过了？”叶雾走进来，听到下面的人汇报说这个人连午饭都没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因为冷忘川？

“嗯。”

“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拿走了那枚戒指，对了，天之星是不是碎掉了？”叶初一记得那一日叶楚歌的话，除非他死了，冷忘川都无法拿下那枚戒指。

“毕竟天之星也不是属于这边世界的，碎了也好。”叶雾在叶初一身旁坐下，看见他左手无名指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痕迹。

“太子，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喜欢过男人就变得少女化了！”

“少女化？说说看怎么个少女化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颗水晶是冷忘川戴上的，所以，心会难受，甚至比那晚和冷忘川彻底分别还痛！痛到流不下眼泪，痛到忘记痛是什么感觉！”叶初一苦笑，到底该如何？

“其实初一，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说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爱？大概就是能够为了对方去死吧，然后时时刻刻都会想着那个人，想要见到他，希望他好！”叶初一想，大概或许就是那样的感觉吧。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叶初一摇头，想不到了。

“这里会跳，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论何时何地这里都会强烈的跳动着，证明你还活着。为了一个人去死？初一，为了你我可以去死，但那不是爱！明白吗？”叶雾看着面前的人，要到何时这个人才能明白所说的爱是什么？

叶初一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心口，脆弱的心跳已经不属于他了，可在记忆里面那种心跳在冷忘川的面前有过吗？如果有，可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如果没有，那么对待冷忘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即使一再被伤害都无法恨那个男人，也会热情的相互纠缠索取！那样的感觉难道不是爱么？

“付出一切之前至少弄明白那种感觉，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和不舍是真是假？为什么总是让一件事蒙上你的双眼，看不见任何的事物，你有想过吗？或许在你的身边一直有一个默默爱着你，一直帮着你的人。”

“为什么我感觉你和老爹说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叶初一站起来，叶雾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也没有理由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初一！有些事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是说了又如何？让你知道之后你会因为同情而喜欢那个人吗？如果是那样的喜欢他又会接受吗？你把爱想得太简单了！”叶雾握紧手，他也希望只要说出来那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可那样的爱无望是否又能接受？叶初一呢？会因为感激而蒙蔽掉对无望的感觉吗？

“我是不懂！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想得那么复杂，因为感激去爱一个人，我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么？”叶初一双手环胸，真是有些生气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有那么复杂吗？还是像叶楚歌所说的，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好，不去靠近就不会失去。和冷忘川在一起，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例子吧，如果当初不去爱那个男人就不会有现在的痛。

“人是会改变的，你说不会相信出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可你却无条件的相信了冷忘川。”叶雾起身倒了一杯茶给他，“天气在转凉，再过一日就是约定好的期限，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

“我想好了，你带着冷卓宇的替身去故梦亭去见冷忘川。”叶初一喝着茶水，如同叶雾所说，这段时间已经让他有了太多的改变，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

“你要和冷易风交手？”叶雾看向叶初一，事到如今他还能面对那个人？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想冷易风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冷忘川，所以要防止我偷袭西楚大军。这样的选择很简单，就算他跟着冷忘川去了故梦亭，现在的你从冷易风手上逃掉并不是难事。”相比之下叶初一比较担心的是冷易风的能力，都拥有苍龙印的话到底谁更胜一筹。

“你去见冷忘川，冷易风我能对付！”叶雾按住叶初一的肩膀，决不能再让叶初一去冒险。

“你别忘了现在是我说了算！”叶初一不给予理会，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答应。

“你刚刚也说了我能从冷易风的手中逃走，那你呢？现在的你有那个把握吗？恐怕连王光都做不到吧！”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听我的！”叶初一又怎么会不知道？让王希离开就是这个原因，全拜火还有沈若，就算天渊走了可身体还在虚无山需要叶雾的牵挂。现在，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你早就想好了？”叶雾笑出声，“只是这一次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一场战争是因为你才发起的。所以你能明白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这个战场会是怎样？就算不是我和阿火他们也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只是会杀了冷家人，整个天下都会被他颠覆。”

“呵！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圣血族预言中的意思。”叶初一同样笑出声，是因为会有叶雾他们在，为了他而宣起的战争以及叶楚歌和叶雾口中的那个。

改变世界的是他也不是，他不过是个媒介，正是因为这个媒介才会让世界改变。如今的五国齐聚，百万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生则生他死则死，那样的感觉让人有些窒息。口口声声所说的满不在乎，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又岂会不在意？

又是怎样的因才会种下这样的果？

118.迟来的答案

阴霾的天空，相离战场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处亭子，是供路过的人们乘凉用的。故梦亭，相传有一位叫梦的女子在这里等着外出丈夫归来，只是一等再等，等了四十年郁郁而终。待男子归来，见到的却是女子的尸体。为了祭奠亡妻，男子用剩余的时间修建了这座凉亭，称之为故梦亭！

叶初一坐在故梦亭中等待着，还是没能反对叶雾，这一次关系到的不止是他们几人的生死而是千万人。但若能选择的话，那千万的性命又跟他有什么干系？他要的不过是身边人的安好，会像从前在一起一样，就算是世界末日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假的冷卓宇同样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被蒙上了一层精细的人皮面具，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叶初一。

“怕死吗？”叶初一问他，为了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去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怕！”男孩回答，“更害怕还会有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出现和我一样的孤儿。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是谁告诉你的？”

“叶大人，战争会死很多人，是孩子的父亲是父亲的儿子。如果我可以减少哪怕只是一个人的死亡就能维持一个家庭，那样的话我愿意去死！”

“相信我，你不会死！”叶初一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这是别人给我的祝福，现在我把他送给你，所以你不会死！”

到现在叶初一还记得那两个老人是如何在他的面前死去，所以，他会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死亡。他相信冷忘川不会拿冷卓宇去冒险，一定会来，那样叶雾和全拜火才有机会。

紫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并没有其他的气息，只有那一个人。

“我已经如你所愿独自前来。”冷忘川看着亭中的两个人，但愿叶初一也说话算话。

“我只说一句，在我带他出宫事受到过阻拦，是属于暗影和你的皇后，可他们要杀的不止我一人！你若真觉得卓宇和你在一起更安全的话你带他走便是了！”

“你让我来就只为了这一件事？”冷忘川停了好一会才开口。

“本来我打算让叶雾来的，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就算不是因为我迟早会开战。这一次来一个了结吧，连同上一世的恩怨！”叶初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与冷忘川相对。

冷忘川笑了，他早已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同样也拿出佩剑。可他已经不想再伤害他来，在外人面前他们是敌人，至少现在已无外人。

叶初一觉得可笑，还是这样，冷忘川到底有没有信任过他？他能对任何人下手却唯独不会伤害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冷忘川还是不明白？

“宇儿，退下！”

匕首和剑相碰发出叮叮的响声，一次又一次敲击着叶初一的心，假的冷卓宇在一旁看着。正所谓旁观者清，虽说只是个孩子也不难看出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看不清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两眼相对，内心的世界只有彼此。

分开，两人倒退好几步再次飞身而来，冷忘川的长剑刺向叶初一的肩头偏离了心脏，力道不大完全可以躲开或是挡下。可在叶初一的眼里，剑无情，如同上一次被刺中胸口一般，忘记了躲闪和阻挡。

长剑硬生生的割开皮肉进入骨血，一时间三人的耳边的响起了震动天地的爆炸声。硝烟的味道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火光将灰暗的天空照亮。

细小的雨点打下，敲击着冷忘川的剑身，如同乐曲一般。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叶初一念着，抓住剑身用力拔下。殷红的血水喷洒出来和空气中的雨水一起落下，渗入泥土之中。

“现在你可以带他走了！”叶初一不想去看，难过？愧疚？还是面无表情，他都不想再看到！那一个吻已经结束了他们所有的关系，这一剑斩断了他们仅剩的牵绊。

剑从冷忘川的手中滑落，为什么不肯闪躲？为什么要让他一再受伤害？

伸手拉回离开的人用力吻下，雨逐渐的大了起来，淋湿了发和双眼。彼此渴望的呼吸带进了不少雨水进入口中，在空腔内相互传递着。

冷卓宇看着，站在雨中的两个人都是如此不舍彼此，为何还要成为敌人。抬头，冷卓宇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在雨中摇摇欲坠的身体，眼角流下的不是雨而是泪，究竟又是为了谁在伤悲？

“这个天下我不要了，我答应跟你走，天下间的任何事我们都不去理会！西楚也好，冷易风也罢，为你我都能放下！”冷忘川抱紧怀里的人，已经够了。没有冷易风他能活七年，可没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甚至忘记了这一个多月是怎么活下来了的。

“忘川，如果你早一点说该多好。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属于你的叶初一，现在的我是奉吴若雪两国的大人，是我带他们到战场，我走了他们该如何？冷易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吗？我若走了，背负的会是天下骂名，我不在意可阿火是若雪国的王爷，是不忠！天渊是靖天的王，为了天池舍去整个靖天。天池若是好皇帝我可以不去理会，但如今你竟让天池带着刚刚恢复的天池为你打仗！这样对不起天渊！”叶初一推开他，站在雨里的两个人已经被淋透。

“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你爱我跟不爱我都改变不了！你和我注定了要做一生的敌人！”叶初一说完转身，放任眼角的泪水流下。在雨里流泪便可被冲淡，谁也瞧不见那份脆弱！

冷忘川捂住自己的胸口，在痛，难受得让人窒息！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

你要这场战争的胜利我给你，你要天下太平我给你，用我的残忍将你推上胜利的顶端！

冷忘川紧紧的握着拳头，如此叶初一便可毫无顾忌的杀了他！

无望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没有法力而显得狼狈不堪，白袍边满是泥浆。墨枝想伸手去扶他却被无望拦下，就连那一把长发拖在泥浆中也不顾，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远离的少年。拼命的想要去靠近却有所顾虑的停住脚步，待叶初一再一次远离才又追上去。

干枯的树枝在无望脚下断裂，叶初一回过头对上无望错愕的脸，很美，就算一身狼狈也不会给他的美貌扣减分毫。

无望同样也看着叶初一好一会才移开眼神想让墨枝带他离开，可墨枝早已不在，只得转身走，敢踏出几步才发现长发不知何时被地上的树枝缠住。

无望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树枝抬起头叶初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替他接下缠住的发丝，也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了泥浆。

“出了这片小树林有一处湖，可以洗洗。”叶初一不知为何会牵住这个人的手，不是初次见面吗？为何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将心里的空处填满然后溢出，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无法制止。

黑色的玉镯在淤泥中很是明显，叶初一捡起问：“是你掉的？”然后不得无望回答就套在了他的手腕上，仔细瞧着。

“你戴着真好看。”

无望垂下眸子，只可惜带上了就不能在使用仅剩下的法力。

来到湖边雨已经停下叶初一洗干净手到无望身边，执起那黑色的长发放入湖水中，黑丝如水藻般在水中散开无可挑剔。叶初一稍微施法替他烘干，扯下衣袍的带子绑起长发。

“我该走了。”叶初一站起身，“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119.四人

无望给的答案只是摇头不语，叶初一看了看天不能再多待，只得离开。无望将长发顺到身前，墨枝也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身后，不语。

“谁让你多事？”无望看着手腕上的黑玉镯，该如何是好。

“主人！墨枝法力不高却也能够保护公子，请主人不要摘下黑玉镯！”墨枝跪下，他知道，只要是叶初一给的无望都会接受，所以才故意让叶初一发现无望，并留下黑玉镯。

无望抚着长发，心里却是想着在雨里的画面。那个少年终究爱的还是冷忘川么？三世的相爱都是如此，痛却刻骨铭心，百世不忘。

“天蚕，这一世的你是不是又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你可知，这样的决定会让他更难过？”无望淡淡的说着，他还记得千年前的事。

千年前三国鼎立，之中的数十小国都依靠着三大国生存，卓、元、蚕三国属元国最为强大，蚕国算不得大国却有着一代明君天蚕。凡事以百姓为先，深受爱戴，蚕国上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招来了他国的妒忌，处处与蚕国作对，总而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