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溪拍醒孙正皓,哈气打出满脸泪水:
“你们俩抬我去3号楼206,第1、2节有高数,我要直接睡到下课!”
孙正皓将花木溪架到背上:“送你回寝室,高数课我替你顶上。”
李思达奋亢地奔走了:“我买点儿吃的去寝室找你,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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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被【S大】掠夺成光头的脑袋已经有三四寸多长的头发,发丝垂坠飘逸,偎在孙正皓的颈窝摩挲出轻轻的瘙痒。
人说,感情这东西,谁先认真,谁先悲催。
孙正皓在软软的温暖中品味苦涩:许多许多年前,他被围殴到惨、趴在地上不起来,被花木溪捡到背回家的时候,走路的人对背上的人只有‘施舍’的念头吧。许多许多年之后,两人交换了位置,走路的人对背上的人,依恋像呼吸一样自然,就算得不到,也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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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伤痛初愈,就经历了这场持续10个小时的熬夜‘大考’,还附带着‘聚众跳脱衣舞’的精神折磨,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2点整,才猛地从床上蹦下来,疯狂地扑向教学楼区——下午有课。
傍晚,和俩死党重聚首!
李思达捏着试卷,一份一份地摆放到花木溪面前:
高数94,物理98,英语95,法律基础61,政治52!
李思达:“每个分数后面都有正牌儿讲师的签字,货真价实的专业批改、童叟无欺!”
花木溪深、深、深呼吸,狂喷:“草泥马奔腾啊~~你先把政治摆出来会死啊!
李思达呵呵女干笑:“欣赏对手由巅峰跌倒低谷的感觉,真爽!哈哈哈……”
花木溪正式确认:经过‘整理卓一勋事件’,李思达已经扭曲了纯良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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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球场,花木溪正式向邱柏鸣报道。
“木溪呀,知道你犯了很大的错误吗?”邱柏鸣的笑容很危险。
“不爱惜身体的投手不是好投手!”花木溪将教练让队友带去的训话谨记内心。
“一个多月‘类猪’生活,完美的身体有缺陷了吧。”邱教练暧昧女干笑。
“教练,我每天坚持复原锻炼,身体状况没差到哪儿去!”花木溪自信满满。
“是吗?”邱教练小有温柔的笑意:
“去绕标准操场跑个一千圈,让本教确认确认。”
顷刻,邱教练的声音可闻之处,爆发出各种冷气倒抽的唏嘘——
“妈呀……”
“还活着干嘛……”
“要是我,直接死皮赖脸地挺尸算了……”
神说:低谷是一次磨练,持续低谷是一场赎罪!
花木溪泪奔进操场的标准跑道——每圈400米长的轨迹,一圈一圈一圈……地无限延伸!
几十圈之后,李思达远眺那飞奔在圈圈上的疲惫身影,感慨:
“我的狠,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之上的;邱柏鸣的狠,是建立在强权和压迫之上的。不同级别的狠,效果和震撼程度是如此之不同啊!!!”
孙正皓拎起一瓶水,决定去跑道上做抚慰工作,刚迈出步伐,却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不是不想争,而是太在乎,害怕彻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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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棒球场的人,都在翘首观望:
怀着对受罚者的无比同情,怀着对不畏强权跑去安慰受罚者的敬佩——翘首观望!
可惜,受罚者和安抚者碰到一块,不出一分钟:
安抚者右手扣住受罚者的脑袋、猛然一推,受罚者大大地一个趔趄、差点儿侧翻躺地;
紧接着,受罚者暴怒、飞腿踹向安抚者的胸肋,安抚者‘啪’地单手卡住飞袭的脚踝、横腿一扫、将受罚者绊倒在地;
随即,安抚者拍拍手上的尘土,头也不转地徜徉回棒球场!
全棒球场的人,都在目瞪口呆:
敢情儿,不是感人肺腑的安慰爱护,而是赤裸裸的落井下石?!
有必要追述一下‘安昤暄和花木溪在操场碰在一块、到开打之前’,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木溪‘呼呼呼呼’地跑着,安昤暄拎着水瓶过来了。
花木溪‘咕嘟咕嘟’边跑边喝水!
安昤暄陪在一旁边跑边询问:
“昨天为什么不来球场向邱柏鸣报道?这一千圈的惩罚多半是因为他知道你昨天返校,却不见你人影!”
花木溪支支吾吾:“K、K书,要期末考了嘛,呵呵、呵……”
安昤暄眼神寒冷、笑容嘲讽:
“K书的结果就是在【音乐学院】的新年晚会上跳脱衣舞,嗯?”
倏忽,花木溪脸色红白交织,汩汩地猛灌一口水,努力前奔,倏忽拉开与某人的距离!
安昤暄‘嗖’两步追上,右手扣住花木溪的后脑、猛地推了出去……
然后,就有了观众眼里的不和谐画面。
“又渣又贱的魂淡!!”
花木溪趴在地上切齿磨牙、小泪飞溅,抓住跑道抠啊抠、抠啊抠……
第33章:安昤暄的决定
由于这次‘惩罚事件’太惨烈、太不人道,训练结束,正式球员里除了安昤暄冷漠无情地一走了之,其他多多少少去操场陪了花木溪一会儿,最薄情的也客套了几句安慰的话才走。
因此,当夜深人静,只剩孙正皓和李思达绝对不会离去的时候,花木溪对安昤暄的腹诽:已经从人类降格为动物!
操场四个角都有摄像头,其中三个可以监到跑道,所以,每跑一圈,三次在监控视频上露脸、才算比较完整的一圈。
李思达摊在圈内高高的裁判观望台上,呼呼一觉睡醒,朝昏黄灯光下的跑道定睛扫瞄:跑着的没有,爬着蠕动的有一只!
他顿时炸毛:
“我嘞个去!都爬上了!至于这么拼命吗?!”
“【成南一中】棒球队出来的,似乎都这么拼命……”
回忆那‘变态的五百圈’,孙正皓黑冷着眼眸和面孔,第50多次凑到蠕动爬行的花木溪身边儿,伺候喝水。
“呜……”一口水下肚,花木溪呻吟几声,没了动静儿!
“彻底歇菜了?还不到4点半……”
李思达也凑了过去,帮忙把‘挺尸’的花木溪架到孙正皓背上,揪了眉头:
“上次‘五百圈’的时候,木溪可是一直跑着挺到太阳升起来!”
这很鲜明的对比,让受罚者体能和耐力的增强或减弱一目了然!
李思达和孙正皓内心一阵惊悚发毛——
因为这一瞬间,他们居然同时对邱柏鸣那变态教练产生了认同性质的佩服:
旁观者如此,而用身体和精神刻骨铭心地体会到这‘鲜明对比’的花木溪,此刻一动不动!
但,他并不是真正睡着了,而是:被‘挺不过五百圈就爬了’的事实打击到颓废!
神说:低谷是一次磨练,持续低谷是一场赎罪;
人说:人一旦处于低谷,那么各种悲催和衰霉会落井下石地扑面而来!
花木溪目前深陷各种悲剧,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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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李思达和孙正皓轮流替花木溪顶课,而他则躺在寝室里‘装’睡!
累、疲惫、困乏,却怎么努力都睡不着。
直到有个坚持不懈、不屈不挠的敲门声烦得他不得不下床开门,他或许会在床上辗转反侧、痛苦煎熬一整天。
来者居然是——安昤暄!
“哐~~”花木溪毫不犹豫地将他碰到门外!
当坚持不懈、不屈不挠的敲门变成踹门,花木溪捧起愤怒崩坏的小心脏,开门接客!
床是上层,下层是书柜和电脑桌。
不看、不说、不问,跳上床,不理不睬,闭目养神。
咔嗒,门内锁旋紧;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在窗边停止,刺啦,窗帘拉动,室内暗了几分。
花木溪警惕地竖起耳朵,肌肉紧绷,内心忐忑:门反锁、拉窗帘,干、干干嘛呢~
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停在床边,然后静止了!
近在咫尺的寂静,让花美男紧张到发毛!
想到某个生物冷着眼睛站在床下、一动不动地盯凝着自己——他于这一时刻,滋生出了恐怖小说男主角的悲壮情怀!
煎熬没持续多久,悉悉索索,床板微动、又猛一轻晃,一具温热的身躯挤压到自己身边!
花木溪呼地瞪开眼睛,与爬床上来的安昤暄冷目相对!
“挪里面去。”安昤暄侧身,左臂支撑在头部,眸中的神色不冷也不热。
“单人床!”花木溪抬腿想踹,却被欺压上来的膝盖抵住,两腿大大地分离!
安昤暄唇上的笑意很淡,或许跟本不是笑!膝盖深入对方大腿内侧,又大幅度地上挑,直到花木溪的腿以放浪的姿态挂到自己腰间。
花木溪奋力挣扎,嘶哑的声音是怒极的低诉:
“你这种表情、这种姿态、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损我损到家了!”
安昤暄仍然默不作声,只是挑动右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拨撩起花木溪耳垂后的发丝,画出轻柔的线条滑过颈下的喉头、锁骨、胸口红樱、腹部小穴,最后滑向后腰,在腰椎处停住。
手指按压突然加大了力度——
“唔~嗯~哼哼哼……”这绝对是痛苦并快乐着的呻吟!
锥心的酸痛从指尖深陷的一点爆发,顺着脊柱向急遽脖颈激窜、又微电流似的扩散到手指脚尖,花木溪刹那失控,绷紧四肢、脖颈随着脊背后弓出极限的角度!
“爽吧。”安昤暄戏弄的调调贴着花木溪的耳朵尖吹起,指尖的的力度轻重缓急、圈圈点点地在后腰处游移。
花木溪倔强地别过脑袋,细汗蜜蜜、肤色绯红,狠狠地咬紧下唇,防止‘痛唧唧又爽歪歪’难以自制地溢出嘴巴,骄傲的小心灵在抽搐、在抽泣:
不过是个腰部按摩而已,啊~~哼哼哼~不行,身体要麻得动不了!
“魂淡~!!”他艰难困苦地将‘抗拒’挤出齿缝:
“按摩而已~~呃……呼呼呼……要摆成这种姿势吗?!!!”
“单人床。”安昤暄虚伪地微笑了,加重指尖推揉的幅度:
“怎样,不要吗?”
“呃~”花木溪把崩裂的理智碎成粉末,随手扯住被单蒙住脑袋、将羞耻心掩盖,嗡嗡地呻吟:
“要……腿也要……啊啊啊~嗯~最好再捏捏脚……啊~”
最后一个‘啊’,代表:贪婪被惩罚的时候,纯粹意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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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舒畅,睡到下午三点多。查安昤暄的课表:该生此时无课!呼叫该生,该生正在图书馆。
很快,花木溪在阅览室明亮的窗边,找到了独自翻书的安昤暄。
被按摩服务爽到昏睡的少年,依然尴尬而羞涩!凑过去,坐对面,等了两分钟,发现:人家存心把他当透明人不理不睬。
“喂!”花木溪招呼。
安昤暄脑袋不抬、目不斜视,扬起捏笔的手指,点点对面墙上大大的招牌:请保持安静!
吊车尾和精英的气场之间这不可逾越的差距,顿时将他虚弱的尊严打击到伤痕累累!
花木溪写了张‘愤怒的小纸条’:
“你要我来图书馆找你,又不准说话,不带这么玩儿我!”
很快,小纸条得到了回复:
“才五门课就输到跳脱衣舞,来图书馆修炼是必要的。”
花木溪发出‘鄙视的小纸条’:
“老子不K书、不复习、直接考,也只有一门欠及格!你有这魄力,就别缩在图书馆刻苦,期末全过给哥看看!”
良久,回复过来的小纸条:
“申请慕尼黑大学医学院,‘全过’远远不够。”
很久,花木溪发出‘木讷的小纸条’:
“什么意思?”
很快,回复:“字面意思。”
很久很久……爆了!
花木溪起身,‘砰’嗵踹翻座椅,咔咔咔跺到安昤暄身边,‘呼’地揪住衬衫领子,拼了命地望洗手间拖!
哐、哐、哐~踹开所有隔间,赶出唯一大便的惊恐男,‘砰~’洗手间大门甩上反锁!
“说吧!”花木溪面无表情,声线冷得发寒: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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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溪面无表情,声线冷得发寒:“你什么意思?!”
安昤暄后退两步,摆脱被揪衣领的状态,淡漠得几乎也面无表情:
“字面意思。”
花木溪的理智在噼里啪啦炸雷,勉强镇定:“你申请了德国的慕尼黑大学?”
“嗯。”安昤暄平淡地。
“什么时候!”花木溪深呼吸。
“大一结束。”安昤暄仿佛不是在描述自己。
“有Offer了?”花木溪特佩服自己居然能谈得下去。
“刚收到。”安昤暄看着花木溪的眼睛。
理性和感性同时龟裂,花木溪低吼:
“你……他妈早决定要‘滚’到很远的地方去,还死皮赖脸地贴过来勾引我干嘛?!”
终于,被逼问的人,小有动容,低垂眼帘睫毛微微闪动僵滞的气氛;然而,很快,轻浮的微笑又昭然挂上嘴唇:
“知道会分离就放弃交往的机会,这和‘必然会死亡,就不恋爱、不结婚’是一个道理。”
花木溪鹜地打了个冷颤,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很明白:他说不过安昤暄!
回顾每一次接触、每一次争锋相对,他从来没有胜出过,全部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安昤暄从来都是这种让他恨到牙痒痒的魂淡!
吻过、睡过,就以为他会变成温柔体贴的情圣,有这种念头的自己,才是‘幼稚到可笑、天真到愚蠢’的那一个!
突然,脑海里飘出曾经的至理名言:‘安昤暄是贱男,信该男,死得惨’
“哈哈、哈哈哈……”花木溪喷笑出声,酸涩红了眼眶,强迫自己释然。
安昤暄微微蹙起眉头,平静地审视花木溪莫名其妙地笑、黯然伤神的眼眸。
“安昤暄,其实我没权利怪你……”花木溪抽抽鼻子,声音隆隆:
“仔细想想,其实是我先吻你!就像现在,在厕所里……”
大步贴近,将安昤暄猛推向墙壁,环住他的脖子往下用力拉扯,身体贴上去、面孔贴上去、嘴唇贴上去……
随即,花木溪从裤袋里摸出手机,高举身侧,‘咔嚓、咔嚓、咔嚓’三次拍摄!
“……”安昤暄没有做任何反抗,嘴唇贴在花木溪唇边微微开启——这是简洁而直接的深入邀请。
复制过高中时‘夺内裤’的情节,花木溪毫不留恋地准备撤离,却被安昤暄抚上脖颈的右手卡住了后脑——回吻深得湮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