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男的挑战 下——cyn
cyn  发于:2015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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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地方去的时候,棒球场是最好的去处。

花木溪下意识地走向学校的运动场区域,却在临近棒球场大门的地方,被杨一拦下了!

杨一笑温温地挥手:“嗨、嗨!”

若不是‘浪花’多了许多圆滑和匪痞的气质,他柔和的气场和温芮还挺像的。

“好。”花木溪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杨一并肩跟上:“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花木溪定住脚步,等他说话。

杨一多看了花木溪几眼,叹了口气,笑:“就这么几天时间,你……感觉沉默了很多,也没以前那么有精神。”

花木溪鼓了鼓嘴巴,不冷不热:“我拒绝谈论令人尴尬的‘失恋’话题。”

杨一哑然失笑,拍拍花木溪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去一个地方:“我的确是来找你谈一个比较沉重话题,但绝不是‘失恋’。”

结果,花木溪跟随杨一来到了校外东边的一个溜冰场——是真冰和冰刀的那种非常专业的冰场。

冰场老板递给杨一两张‘计时收费卡’,招呼道:“杨一,你又来缅怀了?”

杨一赔笑了两声,领着花木溪走向银光闪烁的冰盘。

这个时间,冰场里的人不多,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包括花木溪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全部懵懵呆呆地围在冰场护栏周围,欣赏杨一‘冰技’的绚丽和专业:

干净利落的旋转、潇洒飞扬的长滑、偶尔柔韧刺激的跳跃……

毋庸置疑,杨一是“花样滑冰”的专业人士!

可是,从他那些‘门外汉只能意氵壬’的华丽动作中,花木溪还是看出许多的不和谐,最显着的一点就是——胆怯!

******

杨一滑向护栏的时候,掌声不约而同地和哨声一起响彻冰场。

花木溪一边双手呱唧、呱唧地拍着,一边问渐渐飘近的杨一:“你不敢跳那种很刺激的N多圈的飞旋,是技术不过关呀?”

杨一背靠护栏,笑:“不亏是盯着小棒球一直看的牛掰投手,眼光很毒啊!”

花木溪深感惋惜,问:“不敢全力发挥,你在害怕什么呢?”

杨一玩味地眯缝了双目,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来找你谈的‘沉重话题’。”

花木溪:“呃?”

杨一抬起自己的右腿,用力提膝弯曲、在猛地蹬直,又随意晃了两下,回忆悠长地自嘲:

“我花样滑冰的最高成就是‘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青少组的亚军’。”

花木溪被瞬间Shock!

杨一指指自己的右腿膝盖,继续自嘲:“可惜和几个哥们打篮球的时候摔伤,膝盖骨裂。本来好好休养就能痊愈的小伤,却我一次又一次高强度训练和比赛耗成顽固的旧伤,有一天四周跳的时候,踩冰失误,这个膝盖又狠狠地伤了一次……”

花木溪保持Shock的僵硬姿态,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本来已经不痛不痒的左脚踝,又莫名其妙地发出了阵阵刺疼!

杨一拍拍花木溪石化状态的肩膀,唇上挑起的笑容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感慨:“木溪,‘不珍惜’的代价是很沉痛的!”

这一瞬间,花木溪想到他的母亲:歌剧生涯的顶峰被毁了喉咙;

这一瞬间,花木溪也想到了他的父亲:职棒的投手被毁了手肘!

这一瞬间,花木溪想着杨一:拼搏到人生顶级的荣耀与成功的时候,却遭遇无法挽救的、无力回天的失败——比死还痛苦的悲剧!

似乎每一个,都有一段‘拥有过、却失去’的沉重经历!

花木溪喉咙梗塞,嗓子哑哑地挤出声音:“是孙正皓让你来‘教育’我要爱护受伤的脚……的吧。”

杨一颇有深意地暧昧发笑:“你的脚需要珍惜,阿皓更值得珍惜。不要在永远失去的时候,再‘无力回天’地悔莫当初!”

花木溪双目低垂,眼睫遮挡着视线,银光闪闪的冰面朦胧了双眼——

阿皓……怎么会不珍惜?不珍惜,就不会不敢轻易开始!

他和安昤暄就是‘有了感觉、心动和冲动交织在一起、尝试了恋爱的全套’,结果悲剧成这样……

******

次日,花木溪向辅导员递交了‘军训请假申请’,附带医生开的脚伤证明。因此,他将在明年暑假过后,和下一届的新生一起‘补训’!

再次日,李思达和花木溪挥泪作别:“木溪,没有你在旁边鼓励和鞭笞,我怎么挺过这一个月啊!”

花木溪挥手送别:“不是还有飞虎嘛!你让他鼓励你、鞭笞你!”

李思达哭哭地哼唧:

“飞虎现在走冷酷路线,都快冻成冰渣了,我从他那里感受不到温暖!”

花木溪瞟了一样此刻此刻正走进大巴车的孙正皓,突然用灿烂的笑容和可爱的fighting动作,朝飞虎大喊:

“呕吧~~刚吧哩嘛三~”

顿时,欢乐满大巴!

孙正皓沉默冷漠的表情顿时崩坏,黑线黢黢地猛然喷笑,朝花木溪丢出‘你厉害’的眼神。

李思达更加依依不舍地拽着花木溪的衣襟哭:“没有你,炼狱般的军训,我该怎么活啊!”

花木溪揉揉李思达的脑袋,指指嗡鸣待发的大巴车,再次郑重地挥手作别:“放心,对于经历国赛的、冠军队的捕手来说,军训的磨难只是小case。”

李思达一步三回首:“我精神上需要你支撑着度过枯燥严酷的军训,不是肉体上好不好!”

花木溪唇角抽抽,被肉麻出两臂的鸡皮疙瘩!

韩佳清、韩佳宇和娄元东恰好从他们俩身旁经过。

佳清弟弟笑微微拍上花木溪的肩膀:“本来很期待和你在靶场一决高下,可惜了!”

淡漠的佳宇哥哥和板儿冷的娄元东各自瞟了花木溪,又各自做出‘赶紧恢复’和‘好好养伤’的暗语,两人向隔壁的另一辆大巴车走去。

韩佳清看着哥哥的背影,突然对花木溪说:“木溪,能看到我哥用左手投那种搞笑的球……谢谢你。”

花木溪寻找着在【成南一中】的记忆,讪笑:“是呀,你哥那种性格的家伙,居然真的敢‘面向无人区’投出那种可以截成搞笑视频的球,豁出去的精神可嘉呀!”

韩佳清笑意浓重:“他一直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却忽视了自己的愿望,你给了他一个动力和契机。”

花木溪在佳清弟弟的感慨中,深沉而富有哲理地问:“其实,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觉着吧,你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也忽视着自己的愿望。”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韩佳清淡然轻笑,渐去渐远,神情和背影都有些落寞和惆怅。

第101章:我是认真的

孙正皓和李思达在远方军训,花木溪在校园里得过且过。

由于邱柏鸣做‘代理教练’仅仅一年,就领着【成南大】荣登冠军的宝座,他这‘代理’顺利转正!

在冠军的光环里沉浸了太久的日子,之后,棒球队的训练,才逐渐回归以往的强度!

但是,安昤暄的离开,以及孙正皓、李思达、韩佳宇、韩佳清、娄元东等一干强力人士的军训,棒球场上,消沉和落寞的气氛还是很浓烈的。

花木溪在脚伤恢复期的训练强度不高,跑跑步、投投球、回回棒,和教练聊聊天、和温芮谈谈心、和连子辉斗斗嘴,接受棒球粉的膜拜、接受女生爱慕的尖叫。

当然新进球员小弟的敬仰和挑战还是有的,不过那些新人都去军训了,所以,来自于晚辈的敬仰和挑战都被约在了军训结束之后!

******

某一天入夜,花木溪走出棒球场,无意间左脚踩上一个滚落在地面上的棒球,脚一崴、腿一软,重重地摔了个侧翻!

左脚踝钻心的疼痛,刺激得他冷汗热汗交织流淌:

“我嘞个去~~老子的脚才刚恢复结实了~那个衰人把球打门口,也不收拾回去~~”

“你眼睛长脑袋顶望天,自己不看路,瘸了活该!”

熟悉的、刻薄的、损得花木溪心脏噎堵的话,由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花木溪猛地抬头,循声仰望——数日数夜都让他难过的发狂的面孔,接着灯光和月光,绽放着嘲讽的笑容!

“安昤暄?!”花木溪惊讶、狂喜、又紧张万分,他讷讷地、下意识地问:“你后悔去德国了?你回来了?你舍不得我才回来的?”

无奈,喊起床的闹钟响了,花木溪躺在湿哒哒的枕头上看到了寝室的屋顶,然后看到了清晨的太阳。

他觉悟:他完了,他被安昤暄拖入魔障了!

******

中午,花木溪将温芮约到校外吃小餐厅,也不在乎面子什么的,直截了当地问:

“前辈,你有能联系到安昤暄的方法吗?QQ、EMAIL、MSN、手机号、座机号,什么都行。”

温芮眉头微皱:“然后呢?”

花木溪眼神恍惚了一下,坦白:“告诉他,我想等他回来。”

温芮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插上耳机,拨拉着手机屏幕、找出一段录音,示意花木溪带上听筒,郑重地按下播放键。

一个喝醉酒、含糊不清的声音,钻进花木溪的耳朵!他楞楞地反复了听了三遍,才听清楚、弄明白每一个字: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把我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无论其他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他都不会弃我而去;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面对死亡,我愿和他一起离开人世。

但是,但是,我却爱上一个时时刻刻都有劈腿危机的家伙!

温芮将听筒从花木溪耳朵上去下,指指自己的手机,平和的语调里多少有些‘感慨良多’的意味:

“还记得那次,阿暄喝出胃出血,在医院挂吊针,和发高烧的孙正皓偶遇,两人在厕所门口打得惨烈无比。这段录音,就是那个时候,阿暄喝高了,跟我倾诉、宣泄内心郁闷情愫,我偷偷录下来的。”

花木溪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操作温芮的手机,将这段录音删除!

此时此刻,他脑袋里许多种想法和念头在翻腾,综合在一起,却成了一片空白。

温芮不给他收拾、整理心情的机会,从背包里又翻出一张照片,放到花木溪眼皮底下。

花木溪勉强将视线稳到照片上:

照片有半张A4纸那么大;

里面,安昤暄穿着一件不怎么干净的白大褂,站在刺眼的太阳底下,笑容淡漠又疏离;

一群黑瘦、干瘪的小孩子围在他的周围,笑得真诚而灿烂!

“非、非洲?”继杨一‘花样滑冰事件’之后,花木溪再次经受重大的Shock!

温芮将照片拿回,盯着照片的背面仔细扫看:

“阿暄去慕尼黑大学留学,目的就是跟着学校的‘援非项目组’,去他母亲曾经工作……去世的地方。”

温芮将照片背面朝上,再次放到花木溪眼皮底下,嘴唇和眼睛弯出一丝无奈:

“你们两个,都是极端不坦白的家伙。一个南半球、一个北半球,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在花木溪泪水模糊的眼睛底下,在照片白色的背面上,黑色的签字笔写着几行字——

在这里,我才明白:我应该原谅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应该敬重她选择的事业;

在这里,我才明白:人的生命都如此脆弱,还有什么可坚持,又有什么是永恒。

前辈,未来的某一天,我也将死在这里!

******

温芮又说了许多关于安昤暄的事情,花木溪全神贯注地去听,专心致志地听,却听不见!

温芮和安昤暄只是朋友,却知道安昤暄的过去、明白安昤暄的想法、了解安昤暄的愿望;而在他的记忆力,安昤暄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一直在怨恨安昤暄对他的轻视和不在乎,又任性地忽视了自己对安昤暄的漠不关心。

还记得,去年寒假,安昤暄告诉他‘母亲是德国人’、‘母亲死在非洲’,他从安昤暄提到自己母亲时、那冷漠又带有些许怨念的语调里听出了异常,却自私地拒绝深入探知安昤暄的生活。

归根结底,是他不敢认真对待安昤暄、不敢认真对待两个人‘没有未来’的恋爱。

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怀着‘分离’的念头在和安昤暄交往,他对安昤暄不是‘认真’的!

花木溪木讷地盯着照片背面的字迹,温芮的声音已经嗡嗡地在他耳中响不出任何信息,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突出的奇怪的感觉,一种可怕的懊悔得想死的感觉。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独自走在了公路上、走进小街道,两腿不由自主地向前行进,他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强迫自己继续这样若无其事地回到学校、上课、打棒球。

他的双腿在自作主张地往前走,等他察觉,他已站在自家小区楼底下,仰望22层楼的窗户,安昤暄住过的公寓里,黑黑的、黑的看不见底。

他又想到了那个房子中,有一面‘愿望墙’,记载着他、李思达和安昤暄小时候的欢乐和梦想。那面墙上,安昤暄的愿望是“战地医生”,当初,他坐在墙边寻找幼时记忆,明明已经好奇:一个幼齿小孩怎么会和外婆独自生活在自己家上面的22楼,又怎么会将‘战地医生’作为毕生梦想,

可当时,他满心满怀都是自己,心里没有认真地留出一寸空间给安昤暄。

他期末考雪景,安昤暄陪着他呆在寒天动地的湖面上等下雪;

他替李思达出头,安昤暄一人挑数个肌肉暴力的职业混混;

他年底生日,安昤暄从德国飞回来、又飞回去;

他被教练罚跑圈,安昤暄把温水给他冲澡、替跑剩下的数百圈

……

而他,只会委屈地叫嚣:你马上就要走了,为什么还来勾搭我?!

只会在安昤暄让他等待的时候,理直气壮地拒绝:我等不了五年那么长的时间!

只会在安昤暄告诫他别‘劈腿’的时候,开玩笑损: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真的,那时候,他满心满怀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安昤暄的心情!

他就是一个被各种宠、惯坏的魂淡……

花木溪失神地探出手指,朝黑乎乎的22楼窗口挥了一挥,眼中的湿雾越来越浓,滚烫的泪水飞速滑过鼻梁、嘴唇、下颚,一直落向他的心底。

他郑重地发誓:“安昤暄,我现在是认真的,所以……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想法和愿望。你回来,给我一个机会吧……”

第102章:绕不出的怪圈

花木溪对着22楼泪牛满面,却忽略了自己家窗户透出的灯光!

所以,当他爬上电梯,打开自家房门,脑袋瞬间短路:房子里,灯火辉煌;客厅的沙发上,他爸在看报纸,他妈在看电视。

花爸冲他挥手微笑,花妈飘了他一眼、继续冷战!

这意味什么?花木溪满心酸楚、满怀甜蜜:这意味着爹娘赌气‘不爱’儿子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

军训,被教官严酷无情地言周教近一个月,李思达的精神达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在强大人士孙正皓的守护和照顾中,一个月高风清的夜晚,他隐藏在心底的情愫,毫无征兆地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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