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夫(穿越)下——萧玉岚舒
萧玉岚舒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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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等会儿见着燕王殿下,一定要讨赏啊。”

“……”

竟然是赵皇后和嫡皇子,燕王的人马实在是丧心病狂!

火光大盛,逃生之路被堵死,内中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庞邈不知道游风北的武功有多高,但可以肯定自己如今的状况只是个拖后腿的,跑过去救人等同于送死。虽然对不在意的人冷淡些,但刚侥幸逃生的他,转眼间面对知晓之人的生死存亡,无法相救的感觉让他感到无力和悲哀,连连叹息着摇头。

游风北也不说话了,垂头丧气的蹲在旁边,不时拿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恨骂一句“没用”。

“不好,不好了!殿下兵败逃走了,快去援救殿下!”

不知谁慌张的大喊大叫,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儿所有人策马远去。

熊熊大火的热气依旧扑面而来,哭号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房屋塌毁的响动不绝于耳,昭示着一场无人生还的惨剧。

游风北又看了几下,明白人是早就没得救了,问庞邈:“现在我们怎么办?继续赶路么?”

“快走!”庞邈起身,这时树林子里又一阵响动,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轻,但踏在地上给人的感觉是沉稳有力的。

他一愣,转过身去。

月光与火光交汇,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他听见一声轻颤的呼唤,包含着深情与温柔,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阿邈。”

第138章:报仇雪恨

越州城内外风云涌动,兵马奔腾只为争夺天下大权。

而在城外一处幽静的别苑内,气氛同样的低沉到压抑。一名华裳女子焦躁的来回走动,广袖带翻了几上茶盏,清脆的碎裂声震动的她一通发泄般“啊啊啊”的尖叫。

而屋中另一名年轻女子相较而言则显得平静淡然的多,只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袖子中,紧攥的手指已经划破掌心。她正是谭碧,而面前的华裳女子则是燕王仅剩的孩子容云县主。

侍女战战兢兢的送来新茶水,谭碧接过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去。

她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压根没上过燕王床榻的侍妾,更是容云县主无话不谈的挚友。仗着这份情谊,她在偌大的燕王府邸里竟然站稳了脚跟,能使唤得了下人。

她感谢愚蠢单纯的的容云县主,感谢到希望这位仇人的女儿能立刻去死。

念头想到此,手里的动作随之跟上。

谭碧未着任何颜色的指甲看起来粉嫩而精细,食指略略扫过黄碧亮丽的茶汤,有细小的白色粉末在水中渐渐的分散开,然后消融无影。

她起身,脸上扬起明丽的笑意,柔声安慰容云县主,“县主莫急,王爷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您就等着成为尊贵无双的公主吧。来,喝些水解解渴。”

在轻柔体贴的话语声中,容云县主乖乖的接过茶盏,被焦急所笼罩的脸庞终于松动了些,透出一丝丝的笑容,“多亏有你陪在我身边,否则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牵起谭碧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等到父王登基为帝,我一定会和他好好说一说,起码得封你个妃位才行。”

谭碧依然温柔的笑着,虽然内心觉得容云县主可笑天真的很。

“快喝些茶吧,你刚才一通乱叫,嗓子要哑了。”

“嗯!”容云县主用力点点头,掀开杯盖。

谭碧宁静的眸中荡起一丝涟漪,看着容云县主一口一口的喝下掺了毒药的茶水。第一次杀人,她紧张的要命,无法舒畅的呼吸,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拼命的攥紧拳头,告诫自己千千万万不可失态。

容云县主没有觉察到谭碧眼神中的一丝异常,放下茶盏后,随意的用手背擦了擦嘴,刚想开口说话,猛然觉得头昏沉沉的厉害,眼皮子无法克制的向下坠。她踉跄两步,扶住身边的椅背,“燕,燕筝,我头晕的厉害……”

“县主一定是太紧张,休息的不好所致。来,你到这儿坐会儿,说不定等你小睡醒来,王爷已经得胜而归。”谭碧上前扶她。

容云县主毫无防备之心,身子一沾到椅子,眼皮顿时沉得再也睁不开了。

谭碧垂下手,泪水一下子模糊了视线,朦朦胧胧中她看到容云县主的身体歪向椅子扶手。她颤抖着迟缓的伸出手,在鼻下探了探,没有气息了。

当确定的那一刹那,她后退数步,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仿佛不敢置信。

夜里的风带着一丝暖意,后来似乎夹杂着血腥之气,谭碧连忙擦干眼泪,扶正了容云县主歪斜的身子,让人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一般,然后再三确认了藏在怀里的匕首是否稳妥。

做完这些,一阵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踏破了夜色里的宁静,血腥味更浓重了些,接着响起嘈杂的怒骂声,别苑的门被野蛮的撞开,一群人蜂拥进来,为首的正是燕王。

出门前意气风发的燕王殿下,此时此刻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盔甲上血迹斑斑,头盔不知丢弃在了何处,原本一丝不乱的头发乱糟糟的像茅草。他貌似受了重伤,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走路,却狠狠的推开上前搀扶的随从,那些人只好缩手缩脚的放慢脚步,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燕王打了败仗。

谭碧心中一喜,果真是上天保佑,没叫这乱臣贼子成功篡位夺权。

“颛孙咏德那兔崽子真会和曹律演戏,老子今日不死,来日必定报仇雪恨……”燕王嘴里怒骂不止,走上台阶来瞥一眼向自己行礼的女子,认出是时常陪伴在女儿身边的人,便没有再管,径直走到上座坐下,随意的将沉重的铠甲卸下来,丢弃在一旁。

谭碧倒了茶水奉上,“王爷,请用茶。”

燕王没接,看一眼女儿,问道:“她怎么了?”

谭碧答道:“县主担心您,一天一夜没得休息,刚刚实在困倦的乏了,所以睡着了。”

“是么?”燕王蹙起眉头,上前去查看。

谭碧望着背对着自己、将空门死穴暴露无遗的人,摸出匕首,毫不迟疑的扑上前去,一刀捅进对方的后背心。温热的鲜血溅的一脸,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颤抖不止的手继续将匕首往前送去。

燕王目瞪口呆后随即震怒,忍着剧痛回过身来,向偷袭的人扇过去一巴掌。

谭碧来不及反应,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这个贱人……”燕王愤怒的脸庞几近扭曲,“来,来人啊……”

谭碧拔下发上银钗,发疯似的再次扑去,一边和燕王扭打,一边冷笑道:“你压根就没想到吧,我根本不叫燕筝,我是谭碧,被你们害死的凤山司马谭吉是我亲爹爹!我今天要杀了你,为父报仇!”

燕王重伤在身,纵然是个男人,但也不得不屈服于现状,没多久又被谭碧捅了两下,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衣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而先前被他赶远的随从们姗姗来迟,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瞪着屋内的一片狼藉。

谭碧喘着气,对那些随从吼道:“燕王这个反贼离死不远,而你们这些帮凶真以为能逃脱得了朝廷的追捕么?不如和我一起杀了燕王,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以保全性命!”

“你这个……”燕王怒发冲冠,情绪的剧烈起伏让他不停的吐出鲜血,手臂在地上撑了半天,可身体最终还是跌回到地上。

“你们都不想活了?曹大将军是什么人,不将功折罪的话,会给我们这些燕王的人一条活路么?”谭碧急得跺脚,“你们一个个的可别后悔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王的随从们当即抽出佩刀,围住他们的主子。

“你们——”燕王一声怒喝戛然而止,殷红的鲜血从脚边蜿蜒流淌而出,缓缓的流到谭碧的脚边。

她轻轻的一声笑,在大仇得报之后,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空洞,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指间的银钗滑落,她也跟着跌跪在地,抱着头痛哭。

三方厮杀已近尾声,空气中浮动着浓浓的血气,显示出争斗的惨烈。城外的天空依然被火光照亮大半,滚滚浓烟冲上天际,似乎有无数的冤魂缠绕其中,风吹过,散出幽幽的悲泣声。

熊熊烈火之前,两个人紧紧的拥抱,仿佛稍微的松手便会再也见不到。

当共同经过生死一瞬,才会明白情深意重。

而历经艰辛、在互相毫无音讯数十日后的重逢,更知珍惜。

直到曹律敏锐的觉察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他搂着庞邈闪进旁边的树丛中,游风北有些局促,选择另一个隐蔽处躲着。

不多时,一队人马来到失火的院落前,当前的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耀眼的火光。他差不多是从马鞍上滚下来的,若不是身后的人及时阻拦,他几乎就要奔进火里。

“含槿,含槿!”颛孙咏德一声声的呼唤着皇后的闺名,奋力的想摆脱随从的阻拦,好冲进火场里救出他的皇后,“你们都放开朕,别苑里一定还有人活着!”

巡查过周边的随从无奈的壮着胆子说道:“圣上,火势太凶猛了,没人能……”

“朕不管,朕一定要去救他们……”颛孙咏德狠狠的一脚踹向随从,眼泪汹涌而出,在火光的照映下像一点一点的星辰,“燕王那个老匹夫就算已经死了,朕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躲在树丛里的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庞邈听见曹律轻不可闻的叹息声,搭在肩头的手抓的更紧,他稍稍动了下身子,额头靠在曹律的肩膀上,感受到令他心安的熟悉味道,和透过衣料的体温。

火场前的闹腾持续不停,总逗留在此不是办法,曹律借着火光向游风北比划了一个手势,三个人悄悄的离开。行宫不能去,战事虽然结束了,但城内外乱糟糟的,尸体随处可见,还有喊打喊杀的追赶叛军余孽的。于是游风北带着他们去江湖朋友的庄子借住一宿,那是个难得的安宁地方。

半路上,随同曹律出来的侍卫追上来。

“大将军,安凤郡王误中圈套,被燕王所杀。而燕王逃回隐藏住所后,随从卖主求荣,将其杀死。”

重活一世至今整整一年,灭族的元凶终于兵败丧命,可庞邈心头的大石并未完全的消除,因为还有更大的难题等在面前,那是前世之时未曾能料想得到的。

曹律握紧他的手,声音如同温煦的风,“我们走吧,天地如此辽阔,一起好好的看一看山河风光。”

第139章

话虽是这么说,但走也得走的毫无后顾之忧才行。

几个人先在游风北江湖朋友的庄子里暂时安顿下来,那侍卫又被打发回去探听消息。人年轻脚程快,一来一回不消多时。

曹律刚听完庞邈讲述这些时日里的遭遇,阴鸷从眼中一闪而过,看着庞邈的目光依然温柔情深。

大局已定,那些纷乱复杂的事情暂且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吧。人生苦短,又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现下最为重要的是同相爱的人在一起,珍惜来之不易的每一刻,不再去为别的浪费时光。

侍卫带回的消息很简单,圣上因丧妻之痛无法自拔,整个人精神萎靡的死守在火场附近,等待随从扒出赵皇后与皇子的尸骨。而越州城内外,叛军余孽的剿杀接近尾声,大部分人马在收拾残局,安抚百姓,顺便四处传播“安凤郡王谋反篡位,燕王为救驾不幸遇难”的消息。

明明也是乱臣贼子,最后却在表面上落得一个受人敬仰的好名声。

万般无奈,能将这位素有贤明的王爷置于死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圣上忙着伤心,管不着其它的。曹律索性留在庄子里,另外指派人赶回帝都去向曹家报信,并接庞夫人到自己的别苑里暂避。

吩咐妥当了,天际竟已晨光熹微,人从紧张的状态到放松后,身体便会疲累起来。庞邈和曹律梳洗过,相拥而眠。这一觉睡到午后,庞邈就醒了,他想起一件事。

先前,他报喜不报忧,只和曹律说在衙门时被人掳走,一路上好吃好喝的待遇,想方设法的逃走两三回没成功,后来认出策长殊才知晓他们是圣上派来的。至于眼睛,大概是因为那一棒子敲在脑门上打得有些狠了,再加上连日被蒙着眼睛才导致视物不清,大夫说过段时日会好。

光顾着和曹律说圣上的心思有多么阴暗,接着听他说早有舍弃一切的准备,安心之余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桩事,其实他好像乐观到已经不大在意了。

人嘛,活得开开心心,不杞人忧天,有益身心。

他抬起手摸曹律的脸,从下颚缓缓的滑到鬓角,再挪到眉上,指尖触及的是温暖的感觉。尽管眼睛看不清近前的脸庞,但模样已经随着手指的移动,清晰的刻印在心里。在有情人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若不是侧躺着不方便,他都想两手齐上了。

忽地,一只手抓住他,在指尖亲了亲,痒痒的,他不由笑出声。

原来曹律也早就醒了,一直默默的凝望着他。

“有件事情,一时忽略了,忘记说。”他语调轻快。

“嗯?”

“其实我半路上逃出来过一次,遇到一位姓叶的大夫,他说……我脑袋里长了个东西,最好在七月之前回去找他。以前偶尔感到头疼,正巧不是脑袋撞到哪里,就是吹了冷风什么的,谁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曹律心头猛地一跳,气息跟着乱了,紧蹙起眉头。

庞邈絮絮叨叨的语调依然是轻快而无所谓的,似乎那只是风寒一样的小毛病,吃几服药就能好。

“……我看叶大夫挺有信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庞邈抽出手,抚上曹律的眉间。

他能感觉到曹律担忧不已,知道他非常的关心爱护他,心里暖暖的又甜甜的,比吃了无数的马蹄糕还觉得开心。不管世路上有多少纷扰和艰辛,总是有人带给他暖意,陪伴在身边,将他整个人放在心尖上,这就足够了,于是他不想让他担忧困扰,言语上尽量的表现的病情一点也不严重。

曹律明白庞邈的意思,伸手抱紧他,手掌在后背上抚摸,“你说的叶大夫,可是名叫叶与?”

“我赶着回去,没问清他叫什么名字。”庞邈说来惭愧。

曹律在庞邈的额上亲了一口,“如果是,那你真是摊上大好运了。我听老孔说过,他有位师兄姓叶,行医数十载,妙手回春,被称为在世华佗,据说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不过性情有些古怪,一直以来飘忽不定,行事低调,近几年想找到他更是难如上青天。”

庞邈跟着一喜,“那我真是命不该绝,看吧,叫我多活一次,肯定没那么快回阴曹地府报到。”

气氛是轻松的,透进房内的阳光看起来愈加明媚灿烂。

起床后发觉肚子饿,这庄子上什么都不差,灶间里吃喝的东西一应俱全,只要身上有银子付钱就成。江湖人虽然讲仗义感情,但总不能一直无所求的应着客人的要求,迟早有一日坐吃山空不是,所以象征性的收点本钱。

曹律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银子。幸好庞邈的鞋子里藏着从策长殊那儿扒来的钱,付给庄子的管事,于是曹律负责撸袖子开火,迅速地弄出三份蛋炒饭。

游风北端着自己的那份,眨眼间消失在一溜排小树后面。

曹律拿了勺子,打算喂庞邈吃,“谁出的钱,谁是大爷,我来伺候你吃饭。”

热气扑在唇上,庞邈躲开,手乱摸了两下,从曹律手里拿过勺子,“没你做饭,我也吃不上。我好像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快一起吃。”

哪有唱什么空城计,曹律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想喂你吃饭,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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