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这样来了。到处都是爆竹声，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吹龙的喜悦似乎从清雪之成亲那天就开始了，张灯结彩。

一早就在九曲傲天的带领下去祭天，还去了宗庙。只是在宗庙没有见到九曲朗的身影。

根据同光的汇报，九曲朗现在别说是出来溜达，就算是多说两句话也是困难的。

靡音跪在那一排一排的灵位前，却没有一点悔恨和内疚。

九曲傲天的背影看起来很萧索，而且靡音知道，这个人也很快就会成为上面那些灵位的一个。本来结实的身体化作白骨，名字留在一块石料上。方寸之间，连这个人的一生都记录不下，可所有人都会走这条路。

文武百官至今回去开宴会，靡音倒是可以先去清泉宫休息一下。百官宴会之后才是宫宴，到那时才有靡音出现的机会。靡音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那些在朝堂上有所作为的皇子，不然这一天下来就没法休息了。

泡在温泉里，靡音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里人的生死有感悟。这许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这就是个梦境，仿佛一睁眼，又回到了洛小米身边。这世界的人死或者生，都如同游戏一般，没有代入感，没有参与感。可因为无觞，他才终于安定了下来，开始明白自己真的存在于这里，前世种种再也回不去了，这一世才是他的现在。清雪之，梅易初，舞流云，艳容，抹茶，夜摩雅等等，都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珍惜，可能转眼就会和他们永别，这种感受很奇怪，让好好的大年初一格外感伤。

“音儿，在这里睡觉可是很伤身体的。”无觞气味其实一早就传了过来，可靡音依然闭着眼等着他来到身边。

就仿佛能察觉靡音很小很小的那一点感伤，无觞适时的出现。没有安慰，也没有包容，却让靡音很安心。就算其他人都会死去，无觞也会活很久，可以一直陪着自己。这样，就是知足的。

无觞褪了衣衫进入水中。在并不算极清澈的池水中，隐藏了他身上的些微红痕。靡音靠过去，用手触摸无觞的脸。初见他时的绝代风华如今丝毫没有褪色，不加隐藏的紫色眼眸更显得魅惑逼人，靡音刚刚打算着，是轻轻亲一下就好那？还是在无觞反扑之前占点便宜好。就听抹茶在外面说：“梅易初送了份礼物来，你要不要看看？”

看来无觞进来时候没让抹茶发现？不然怎么会这时候出声打扰？靡音不耐烦的刚想回答，就被无觞用唇堵住了嘴。没发出的音节含糊的吞进嘴里，变成了轻轻的吸吮声。

明明穿着衣服看起来弱不禁风，偏偏褪了衣服就看起来如刀斧修饰过的一般。无觞的身体纵使被霓裳折磨，也让靡音没法反抗成功。又或许，根本就不想反抗，谁会推开送上门的甜点？冷香四溢，绵延悠长，顺着水流，顺着空气，一丝丝的都渗入了身体。

“喂，你到底听到没有？”抹茶还在外面不耐烦的喊。

无觞松开一点缝隙，弯着眉梢轻笑，语气却并不柔和：“走开。”

抹茶听出他的声音，立刻没了声响。

无觞的唇就再次覆了上来。

“我一会还有，还有宫宴的。”靡音强调了一下他的处境，等一会还要去参加宴会哦，无觞你不要化身成狼啊……

无觞轻咬了一下说出这句话的嘴唇，好像是惩罚它的不解风情。“宴会上有音儿需要在意的人吗？”

“呃……没有。”靡音知道自己完了。无觞的眼睛半眯着，眼梢上挑的弧线简直完美得让人泪流满面，何况他还这么婉转的“抱怨”了一句，这谁受得了啊？还是乖乖的把自己奉献出去得了。

“那音儿还有什么顾虑吗？你累了，不是正好不理会他们吗？难道你觉得我……”

靡音扑上去，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从来都是觉得无觞最重要的。

这是水中，借着浮力的帮助，无觞能做的事就更多了。靡音觉得自己忽然蜕变成一条蛇，也可以九曲十八弯了。

“音儿，怎么今天这么湿那？”

“……”靡音咬着嘴唇不想理他。水里能不湿吗？你偏要问这个来折磨我吗？

“为何连话都不说？是因为太湿了，所以羞愧了吗？”

我是羞愧，但不是因为这个！靡音干脆用刚学会的办法，直接把他的嘴封好，免得他再说出更丢人的话来。

可是无觞不过是含着两片送上门的嘴唇仔细品味，又慢慢地挺了挺腰，靡音就泄了气，不自觉的呻吟出声，然后松了嘴唇。

“音儿的功夫还不行。需不需要我帮你再修炼下？”

床上功夫要修炼多久才能出师？靡音用腿夹了夹他，说：“快点。”

无觞眼里本来就浓的情欲更是重了，给紫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冷香也变了气势，原本是涓涓细流，如今却忽然磅礴奔腾，靡音几乎被溺死在气息中。乾达婆族的香气本来就有操纵他人的作用，何况是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了。有那么一刹那，靡音也想死在他身下了，可见无觞的气息迸发到什么地步。

“音儿是不想参加宫宴了吧？这般引诱我？”保持着最深的连接，将靡音抱出水中。失去了凭依，靡音更是紧紧的抓住无觞。每一下走动都带来身体里面的颤抖，让靡音的心不断的狂跳。

越是潮湿闷热的地方，无觞的味道越是久久不散。帝千岁的培养真是造就了他绝好的耐性和坚强的意志，所以他的味道才是这种，凛冽却缠绵的。当然，他的“能力”也是，足够凌冽，也足够缠绵。

平缓的时候有舒缓轻柔，热烈的时候澎湃汹涌。

靡音这条蛇，今天不单是弯折了好几下，还蜕皮了好几层。

在达到第二次高朝之后，靡音特别想收回那句“快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两个字就是豪言壮语啊，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实际承受情况。

“你不是还要……”眼看着自己下面又要刺激到挺立起来，靡音有点郁卒了。

“我还没尽兴，音儿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求饶了那？”轻轻的吻上靡音的眼，无觞的动作依然持续着。只是这次放慢了速度，如面对精美的菜肴一般，每一口都是细细的品尝。情动时留下的红色斑痕更突出了身下人的精美，仿佛皮肤都是透明的，而且太过脆弱。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人不禁涌起想要折磨他的念头吧？但就是这样的靡音，却是坚韧的，不愿放弃的。有时候觉得他的念头都傻得可笑，也是因为可笑，才更想珍惜，才更愿守护。

“音儿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赌约那。”

即使是从身后看，靡音的脸上也是染了绯红的。

“啊……”重新被挑起的欲望，攀升到了极致，靡音的腰已经酸了，可还是想要再继续。“你，你不早说……”

无觞笑了，震动一起传入了身体：“那就下次吧。”吻落在脊背上，让靡音撑在软榻上的手脚都如火烧了一般。

事后的洗澡只能在无觞的“善意”帮助下进行，没力气，一丁点都没有了。

无觞神清气爽的离开时，靡音已经换好晚上需要穿的衣服，在榻上歇了许久了。

抹茶在一旁碎碎念了半天：“你说你们，要做这些事吧，就去水里啊。你看池边那张软榻，还能看吗？我扔出去我都嫌丢人。而且我能让别人扔吗？那莫言侯可就出名了，自己跟自己玩，还能玩的纵欲过度，那可真是奇才。说来说去，还是得我自己扔。”

靡音本来没心思管他，可抹茶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嫌疑了，所以靡音决定让他恢复成原来冷漠公子类型。

“抹茶。”

“干吗？”

“既然你这么不满意，那你去无觞那吧。绯骐宫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而且估计不会需要你做这些事。”

果然，抹茶特乖巧的闭嘴了。

磨磨蹭蹭到了时间，靡音赶紧去阮少梅那里。之前说好要和他一起出现，就是为了让九曲朔和九曲熙摸不着头脑。何况阮少梅本来就是玉龙宫中第二号实力者，仅次于皇后了，还是有很多人看他的脸色的。

“少梅衣衫这么轻薄，不会冷吗？”

“我已经习惯了。倒是绝音，恐怕还不适应和国的温度吧。”

“也没有那么难熬。”靡音心想，跟梅宫那种终年有雪的气候比，这里真算是温暖了。也难怪梅易初那么不喜欢在梅宫呆着。想起梅易初派人送来的东西，靡音真是笑不出来了。各种房中秘术的资料和器具，从皮鞭到塞口球一应俱全。还有的那些，连抹茶都不明白了，一件一件拉着靡音问，这些都是做什么的。

可怕的是他打着供奉的名义送进宫，所以这些东西经过很多人的手。更别提无觞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凭借着卓越的直觉和敏感度，迅速的了解了这些都是什么，以至于看靡音的眼神都莫测高深了。梅易初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就是个祸害。

据抹茶说，东西是两份，一份送进清泉宫，一份送到醉红楼。靡音可以预想到，清雪之的脸都会绿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阮少梅来到粹玉殿，靡音在进殿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腰和腿都还是软的，被进出多次的地方还留存着明确的异物感，靡音连说话都慵懒着。不过还好无觞没有在外面留下任何痕迹。靡音又整了整衣领，才一步三摇的进了粹玉殿。

有了之前的毒杀，又因为唐芳歌也进来表演，所以唐毅也在这里。他坐在宴席的最末端，一个人也带有强大的气势。

靡音的位置居然又是在九曲傲天的旁边，几乎就是和皇后分列皇上两侧。只是从门口走到自己座位的路上，靡音那身米黄色的蟒袍已经让他挨了很多次眼刀。只是因为阮少梅就在身侧，所以没有人明目张胆的瞪他。

而各位皇子嫔妃都很奇怪，怎么绝音的走路姿态有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别人还在疑惑时，九曲傲天就出现了。靡音很期待他出现，因为除了第一次的跪拜之后，自己就能安心的瘫在椅子上装残疾人了。

靡音侧坐着，用一手微微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手举着酒杯的姿态实在诱人，九曲暄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似的，一直往靡音身上落。靡音感受到他的视线，于是挑着眼角看了他一眼，九曲暄竟然连杯子都掉了。

靡音心里暗笑，和九曲望比起来，九曲暄真得很容易懂，什么都写在脸上。

再看九曲望，看到靡音的注视，只是遥遥的举了举酒杯，可眼中的贪婪色念却怎么都掩饰不掉。

“民女唐芳歌，献上一舞，祝皇上万福永安。”

清秀的女子，却一身特制的戎装，青丝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根古木发簪插在上面更显别致。唐芳歌的美和乔墨兰不同，不是娇柔妩媚，却自有别致的意味。如果非要比较，她似乎更像暮歌。

翩若游龙，矫若惊鸿，手中的剑如同唐芳歌身体的一部分。让所有人都被吸引了。唐芳歌似乎也很享受这种随剑而舞的感觉，动作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尽可能的舒展开来。变得红润的脸颊也露出了和平时不同的媚态，这才让人觉得她是个普通女子。

“好。不愧是大将军之女。”九曲傲天很是满意：“朕要赏你。今天是宫宴，又是新年，朕也不赏那些俗物。唐芳歌，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跟朕说。”

唐芳歌深深的吸气，平缓自己的呼吸，然后深深跪拜：“民女想请求皇上……允许民女参军。”

下面一阵惊讶声。九曲傲天说：“女子参军，前所未有。不过朕答应的事就不会收回。朕准了。”他明白这是唐芳歌变相的拒绝了和莫言侯的婚事。难道也是唐毅的打算？九曲傲天带着兴味的看向唐毅，可惜唐毅脸上什么都没有，仿佛唐芳歌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靡音心里是很开心的，特意忍着不适站了起来，给唐芳歌敬了一杯酒：“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唐将军后继有人了。请唐姑娘接受绝音的敬意。”

唐芳歌从宫娥手里接过一杯酒，和靡音相视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阮少梅是很失望的，可皇后却是开心。“皇上，既然唐家小姐已经献了剑舞，那就让墨兰也来演奏一曲助兴如何？”

九曲傲天自然是准了。

乔墨兰盛装出席，看样子也不是随兴而来。

靡音对剑舞没研究，可是琴音却是听了许多年了。乔墨兰的琴很灵动，却少了胸怀。闻其琴音就知道乔墨兰的琴和心都不够火候。只能算是流畅悠扬了。

乔墨兰是很希望九曲傲天给她一个和唐芳歌一样的赏赐，于是演奏之后也跪在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抹茶：你那些个礼物，要给你放哪里？

靡音：烧了！

抹茶：玉石烧不坏的。

靡音：凿成粉末丢掉！

抹茶：你还没说那些鞭子是做什么的那？

靡音：~~o（>_<）o ~~你都不知道？

抹茶：= =什么意思？

靡音：当马的时候没少被抽吧？

抹茶：（#‵′）

第62章：撮合

“风荷佳岚曲可是不俗，”皇后在一旁微笑着点头：“墨兰的技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奴婢献丑了。”

九曲傲天没有之前那么有兴致，可还是做出一副满意的模样：“朕想墨兰应该不会想要从军吧？”一句话惹得满殿的人都笑了起来，乔墨兰有些气恼，脸也红了。“乔书君也很担心你的婚事，总留在宫里，墨兰应该也有所打算了。”

皇后微微笑道：“皇上，墨兰这阵子都在清泉宫侍候着。”

九曲傲天做出刚刚想起来的样子，说：“是吗？那墨兰是看中了朕的莫言侯了？”

乔墨兰的脸更红了，看向靡音，眼间盈盈水光，就等着靡音开口说话。

最难消受美人恩。靡音是真心不想让乔墨兰在眼前晃了，于是干脆把这话题转了个弯。

“乔姑娘二八年华，温柔娴淑，大方得体。谁娶到她都是福气。这般女子自然是绝音的皇兄皇弟们才可般配。绝音看十三皇弟在宫中孤单寂寞，父皇觉得这段姻缘是不是天作之合那？”

你们不是都想围着我转吗？把你们送到一堆，让你们交流的时候也有点共同语言。

九曲暄真是无妄之灾，当他兴致勃勃的听着思念之人说话，一边感慨他声音真是优美动听一边沉醉于那柔和的语调时，他甚至没听清楚内容是什么。

九曲昭在旁边推了他一下时，九曲暄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九曲傲天轻描淡写的“哦”了一下，就露出长辈一般欣慰的笑容。

“暄儿和墨兰的年岁相当，这亲事倒是适宜。不知墨兰意思如何？”

皇后在一旁，脸都快白了。她向来讨厌德妃。德妃妖媚，又总是心怀叵测。虽然九曲暄并没有如他母妃那般，可终究是她的儿子。更何况以乔墨兰的容姿身份，推给绝音是因为他正得宠，而且皇上乐见其成。不然，乔墨兰就是当个太子妃都是可以的。而九曲暄，根本就不可能当上太子。

至于德妃吗，眼珠转一转，盘算了一番，心里就乐开了花。宰相的妹妹？那不是有可能把乔书君拉进自己这边？这样九曲昭就更有可能当上太子了。至于九曲熙，虽然劳苦功高，可德妃还是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可德妃嘴上却说：“暄儿鲁莽任性，墨兰可是要受委屈了。”

乔墨兰的心就好像被凉水泼过似的。皇上已经开口问她意思，难道她要说九曲暄配不上她？难道她说她心有所属？女子就是吃亏，喜欢别人也不可开口，不然就是失了名节。她刚才满心的柔情都被靡音打碎，如今化作寒冰，恨不得一根根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