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渣——七森
七森  发于:2015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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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就这样迅速而猛烈的扑了过来。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感觉着车辆沿路经过的道路两侧的钠灯那种柿子颜色一样的灯光一刷一刷的从我颜面上经过,不留半点儿痕迹。

在我逗留在范臻这边大概24小时内,8个小时用来睡觉,6个小时他在上班我一人在他宿舍上网,剩下还有10个小时,可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笼统的算了算,其实我两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没有超过4个小时,说的话也没有太多。这没有大多的话里面没有任何一句牵扯到范臻的女朋友。于我来说,爱提不提,你提我就顺着你的话题往下聊,让我见见,我就勉强去渐渐,你不提就算了,我是真心不想见。其实中午温征宇下班回来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不去见见你弟妹,就在厂里,很近的。我心里一阵慌,不知道怎么回答,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有什么好见的,再说是弟妹就该来见我,而且我还是客人,凭啥无缘无故的专门上门看她去,你说是吧。温征宇笑了笑继续看他的电视剧,然后又提了一句,范臻也没提带你去看看?我有些恼,说爱提不提,他让我见我还不想见呢。当然他到我走也没提,我倒是有些松口气。不过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想让我见或者没想来让我见这大概都是些借口罢了,我也不想追究这些一丁点儿具体意义的缘由。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一想想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是该庆幸我放了手没陷太深,还是该难过我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喜欢到全部都可付出的感情就这么被不了了之地粉碎在时间大刀大斧之下,除了我脸上的那道弯曲疤痕,没留半点痕迹。除此以外,剩下的大概只有心里不断自我催眠施压压下去的那股子冲动,估计这股冲动也已经被这三年不怎么短的时间销毁的差不多了。

第14章:Sad dream

我坐在候车大厅里,浑身出汗出的要死要活,脑袋里估计也被这热气熨糊了,一片混乱,脑神经估计都搅和的打结了,想睡会儿还不敢睡,就我一个人不太安全,于是我像一个快要神仙上身的神婆一样哈欠不断,眼泪直流,还有清水鼻涕凑热闹,这种折磨顺利的挑起两边太阳穴周围的神经,一蹦一蹦的跳,更要死的是我要坚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到12点。我晃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的一张广告传单有一搭没一搭的扇风,我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因为我按照一贯思维认为作为一个省的省会城市,火车站那是必须有个肯德基的存在,我也可以在里面等车顺便把晚饭给解决了。结果当然没能如我所愿。我坐公交到了火车站,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肯德基的招牌,我就想那就往前走走或者往后退退,总不至于没有吧。然后我背着我的行李包,先向前走了大概1000米,无果,越走越荒凉。返回下车原地,往另一个方向,依然无果,奶奶个腿儿。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一碗炒面,实在没地方去就进了候车厅,人倒是不多有地方坐,但是扛不住八月末的热啊。早知道这样,我就现在市里先下了车,晃荡晃荡晚一点儿再过来。

三个小时以后,我终于熬到头了,扯着书包赶紧进站台上车,结果我发现又一轮悲剧来了,火车车厢里竟然没有空调。我买的卧铺票是绿皮车,怪不得那么便宜,都说便宜没好货,还真是真理。

卧铺车空间一向逼仄的要命,翻个身都难受,更别说坐起来了,我猫着腰把东西整理好,困得实在没办法,就躺着拿了本杂志死劲儿的扇风,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临睡前看见头顶没有动静的风扇,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也就没细想。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不断的做梦,梦见我还没上车,甚至还没有从家走,而车马上就要出发了,兵荒马乱的在家行李怎么都收拾不起来。一晃就在去车站的路上,才发现车票还没买,焦急的梦里的我的绝望了。再一晃就到了我本科上课的阶梯教室,范臻跟一个姑娘课桌下拉着手亲亲密密的坐在我前面的那一排交头接耳。我浑身的汗毛忽然立了起来,胸腔里的那股闷气终于冲破无形的障碍冒了出来,喊了一声,我清晰的喊出来,并且知道我是在做梦的时候喊得,我喊得前一秒就意识就已澄明,但还是喊了出来,睁开眼,心脏扑通扑通的挑,要比平时的节奏快了好几倍,我半猫着腰侧面直楞起上半身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能感觉到脑门上从头皮里渗出来的汗水慢慢的往下流。

隔了好一会儿,心跳慢慢平复下去后我又躺倒,拿过手机看了看才六点多一点儿。尽管还想再闭上眼睡,但是车厢里闷热闷热的,再加上刚才梦里出的那身汗,没法安稳睡了。我从上铺爬下来,上了个厕所放了个水,冲了把脸,坐在窗户边儿的椅子上把窗户打开吹风。

梦是不是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反正很多梦都被我们忘记了。再多忘一个忽略一个也无关紧要。

无聊的没事儿干,于是我拿出手机,低俗点儿说其实就是看闲书,高雅一点儿来说就是阅读,用很多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幸好我爸我妈没怎么管过我,打小学二年级开始,字认得差不多,也会查字典开始我就开始看各种各样的书,最起先是一本成语字典,小小的大概比64开还小,外面是软软的塑料封皮,蓝色的,一点儿都不厚,里面的纸泛着让人心安的黄,里面的成语都有简单的来处典故。再后来就是神话故事。当时我邻居正好是我们小学的老师,那阵晚上没电是家常便饭,很多时候放了学我妈都是带我跟我姐去邻居家聊天解闷。他们聊他们的,我跟我姐看老师的存货,一箱子的中国神话故事。文字是有魔力的,在那个电视都还没有在我们那个穷困的农村普及的年代,所有的幻想都是靠文字传递的,那些个以蜡烛为光源的夜晚,我开始知道了嫦娥玉兔,悟空八戒,满脑子里都是神仙世界里腾云驾雾的壮观景象。再后来是外国童话,格林伊索。接着就是中国经典传统了,武侠。我二爷也是个爱书之人,结了三次婚,都不了了之,我时不时想,难不成我这是遗传,源头难不成是我二爷?

从我那有记忆开始就是二爷他一个人生活,我经常去他那儿玩,小小的一间屋子,炕就占了一大半,每次去了进大门就叫二爷,二爷就出来抱我进屋放炕上,给我找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二爷挣钱但是没人帮他花钱,所以又很多很多的稀罕东西,比如奶糖各种水果,这对于当时养活四口之家的爸爸简直没法承担。二爷还会做饭,做的玉米煎饼特别好吃,二爷还很好,对我跟姐姐好,也对我妈好,不像我那亲亲的爷爷跟奶奶冷眉冷眼的不待见我们。所以小时候我去我二爷那儿的频率非常高。可惜二爷在我刚上小学一年级那年去世了,因为没有子孙,因此按习俗我作为二爷的长孙出殡。当时太小,只是听着大人的吩咐站在最前头戴孝,走走停停然后下葬,而我最后意识到我再也见不着二爷是时候,二爷住的屋子整个都空了,不留一点儿痕迹。二爷去世后,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我奶奶搜刮了个干净,包括一整箱的武侠小说,还有作为稀罕物的收音机。留给我们的只有旧被褥,唯一值钱的东西大概是二爷的那台黑白电视机。那箱子书让我挂念了好长时间,你想啊,光是封面上都是红缨披戴,剑眉星目,提刀捏剑的侠客,这让从小幻想是个有武之人的我是多么心动啊。这箱子书不明去向,包括二爷屋子里的东西在他一去世就都消失了个干净。不过这箱子书在我三年级那年终于出世了,原来一直被我奶奶放在放杂物的屋子里,是被我当时上初中的二叔给翻了出来。于是我开始了我的武侠小说之旅。就算现在早就忘记了当时看了些什么,不过还是记得那种看到紧要关头那种激动的心情,各种各样的招式名称更是被我们用来命名课余之后的疯招怪式,心疼可怜主角,把那些恶人恨死了,恨不得自己亲手搞死他们,大结局时恶人都死了,男女主角在一起了的高兴。当时二爷有一整套的精装四大名着,不过都是文言文,尤其是三国演义,没法子看。除了这些大概就是中国传统的故事集了,最有名的大概要数故事会吧。我一去了我邻居家,就是到处蹭着人家看有没有书看。到现在都记得,放了学以后,做完作业就是看闲书,我一本,我姐一本,我爸一本,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看书,吃饭的时候要我妈骂我多次才能放下书磨磨蹭蹭的上饭桌。这样子从小培养出来的习惯让我的阅读速度较那些不看闲书的孩子们简直就是非一般的速度,尤其是看小说的时候都是十行一目,一天二十万的小说都不够看的,我引以为傲。

文字是传递知识信息的载体,尤其是性知识。小时候看到那种扒衣服亲吻的情节,莫名其妙的浑身发烫心跳加速,当然什么都不懂。后来去了外面念书,总有些大一点儿的孩子时不时的说些黄话以彰显自己的成熟,于是乎,什么都懂了。学校里不乏各种书籍在同学之间传阅,大概漫画、武侠、小黄书是在我这个年龄段是传阅频率最高的,尤其是小黄书,这种禁忌且神秘的秘籍,你越不给看越想看,看了以后进一步懂了,再大胆一点儿看看小电影就什么都懂了。所以说书本里什么都有一点儿都不假,就看你怎么利用了。当然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这句话,因为我最近竟然迷上了耽美。

这类东西我以前就知道,只是没去接触过,而假期里有天太无聊,突发奇想拿着手机上网然后就陷了进去,没有方向,只是觉得,嗯,除了故事一般带来的感触,剩下的大概是某些人的认同,我觉得心里暖和,在这夏末。然后疯狂的看,没日没夜的看,一个月50M的流量哗哗的在5天之内被我消耗殆尽。

我确实没看过,不过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呐。一开始抱着猎奇的心里,点开一个排行榜首位的点开,是个交警跟片儿警的故事,因为主角都是男的,所以没有那种小女生那种扭捏姿态,没有琼瑶奶奶那一套,通篇荷尔蒙气息,看的我很爽。一来我从来没看过,总归有些好奇;二来这种荷尔蒙气息正是我希望的,三是我他妈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小说里的那种美满,所以我一头扎进去找安慰,类型不限,只要排名够高,评分够高,我就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呐,高中生,大学生,研究生,医生,生生不息,老师,律师,大法师,师师涌动,富二代,官二代,代代相传,要房有房,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耍得了贫,卖的了二,扯得了酷,摆得平黑道,伏得了白道,动辄就是几千万,我估计红色钞票让人家擦屁股人家都嫌不够厚实,让一个连草民都算不上的我惭愧的感觉给社会主义社会拉后腿了,更别说各种人兽,各种人鬼,各种父子,各种兄弟,各种N,我从来不晓得我内心里的世界可以是这个样子,比如说,一个医生,他白天是医院里的白衣天使,晚上就是娱乐场所的高级MB,原因竟然是为了还感情债,我完全不理解,就算是男的,这逻辑我是在无法绕清楚除。

于是乎,我有些通略了,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小说95%以上的都是女的,然后受众也他妈几乎都是女的,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群女的养活着一个女的,然后这个女的靠编制童话蛊惑了他们。而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轰炸,热情也就下去了一大半,无聊的时候翻翻,聊以慰藉罢了。

刚打开目录,就进来一条信息,大清早的我想着是谁呢,打开了是程晓,

“睡醒了没,干嘛呢?“

“看书。”

“啥类型的。”

“腐类。”

“您真重口味。”

我笑了笑,回过去,

“这不是没看过嘛,你不知道本公子涉猎广泛么。”

“知道知道,您慢慢看。”

心里一方面为他们开心,一方面为不可能的现实伤悲,

“到哪儿了。”

我心想着估计会到你那儿吧,不知道还能收留我不。

第15章:Chasing

程晓是低我一届的师妹,不过她进实验室要比我早两年,因为她是本校生,大三就开始进实验室帮忙打下手,所以一直以来我认为,在实验室内部,她懂的要比我多很多。除此以外,程晓从我刚进实验室就有一种很干练的气质,像个男生一样留着一头短发,帆布鞋,牛仔裤,T恤,不施颜黛,跟男生说话一付爷们儿的架势。因此刚进实验室那会儿,我看她对实验室各种物品存放了如指掌,并且跟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很熟悉的开玩笑,因此我自动的把她归属到师姐们的范畴内,还因此叫过她好几次,她竟然也应了。后来等真正的师姐站出来指出错误后,我才知道她竟然才大四。熟了以后我问她为啥我叫你师姐你还这应啊,她说我还以为你是大三的呢。我心里那个高兴,因为我面相如此年轻哈,竟让让比我小的人认同。不过程晓并不这么认为,她反问我,那你干嘛叫我师姐,我看起来有那么老。我弯着脑袋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会儿,用很严肃的语气说,你看起来很成熟。程晓说,滚,你才看起来成熟。我说,那你不是更成熟。程晓恼了冲着我吼,你才成熟,你全家都成熟。

不过正因为程晓男孩子一样的气势,所以跟实验室的男生们相处的特别好,玩笑随便开,只要没恶意她都不恼火,有时候豪爽程度不亚于我,好吧,其实是我不怎么豪爽,这里面的内容当然包括喝酒这一项中国传统。一般的女生就算她敬你酒,也要娇羞那么一下,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你干了人家随意的架势把面子摆在那么多人面前,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但程晓不一样,说白了就是不装,你敬我,得给我一个理由,理由正当,我就喝,也不跟你磨叽,这一点儿上甚至好于很多男生。我最见不得就是一个大老爷们端着一杯酒非得跟你面红耳赤的从北极扯到南极再绕回赤道,而且最后还不喝,要么就躲进厕所,死活拽不出来。因此这一点上,我太喜欢程晓的个性了,当然实验室很多成员都很喜欢这种豪爽的女生,不过这种喜欢大概不是那种发展为爱情的喜欢,包括我在内。

豪爽归豪爽,程晓细致起来,耐心的能佩服死我。跟混日子的大部分人不一样,程晓报了社团担着职,还担着大三的辅导员,外加各种干事,我见过她打电话的处理事情的样子,就像一个官方发言人一样胸有成足,慢条斯理但条理清楚。而且就这样还不影响学习,大三就确定了保研资格。我看着她的简历,我一方面觉得我的大学生涯简直就是白活了,另一方面觉得程晓这个假小子生猛的很。认真一点儿来说,程晓同学绝对是祖国的栋梁之才,优秀的出类拔萃,触类旁通,其乐融融。

不过就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竟然没有男朋友。当然这年头,没有故事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跟一条鱼一样在这么一滩浑水了怎么活了二十几个念头。

研一圣诞节,一堆单身男女坐在一块吃喝玩乐,吃饱喝足了,某个缺德鬼就想起玩转酒瓶的这种无聊透顶的游戏,无聊是因为他们把我也拽进来了,要是不拽我我肯定就不觉得无聊。程晓是主动撺掇的,一点儿都不扭捏直接坐那儿然后指挥人把我这个漏网之鱼的师兄也给拽了进来。对于大部分游戏来说,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觉自曝隐私或者逼迫你讲你的感情史,我很反感,我宁愿喝酒受惩罚,不过面子上还是要给的。程晓先我被转到,那些八卦师姐们用一种我想知道又不想表现出打探你隐私的装腔作势的语气问程晓,晓啊,我听说你有过男朋友啊,怎么现在那个了啊。然后一堆人呈现出一种很热情的态度追加探究深度,嗯,是啊,听说你有啊,怎么没见过。程晓说早就过去的事儿。然后又有人不甘心的用一种听起来不相信你,还偏偏想表现出关心你的阴阳怪气的语调继续八卦,啊,不是吧,怎么回事儿啊。我当时就想接,管你毛事儿。程晓就扭捏了,对了,就是扭捏,撅着嘴,皱着眉撒娇的说,不要说了啦,换下一个吧。那么一瞬间,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整整一地。还没等我细细的鄙视她这种反常的小女生的害羞呢,那个啤酒瓶瓶口就正对着我了。你肯定是逃不过去的,他们必定要把每个人都要抓到问一次,所以还没等他们开口问,我就说,性别男,未婚,无女友,还有什么要问的。那些抱着充满熊熊之火的八卦之心的师姐说,嗯,那就问个简单的,嗯,要是你喜欢一个女生你会怎么办?靠,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老子只喜欢过一个男生还他妈无果而终不了了之,老子又没喜欢过女生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这对于老子根本就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好不好。当然就算灵魂已经咆哮涛哥附身,但是肉身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定了定神说当然是要当面说清楚啊,这是标准答案,他们也就要这个答案,那我就给他们好了。反正这些游戏有时跟中国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考试一样,要的就是标准答案,你要按你的理论出牌,是注定要悲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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