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皇家兄弟)+番外——荒唐泉
荒唐泉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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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见他哭,也有些紧张。连忙蹲下问他可吓着了?他只是哭,吓得真是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也让他看到那天人之姿的神人如同凡人一般的紧张神采。

小太监来寻他,本不敢进梅园的,可听到南宫夜的哭声也管不得了。闯了进去,跪在雪里:“请三殿下恕罪,奴不知十七殿下进了梅园扰了三殿下。”

那人站起,本是紧张的脸上变的寡淡不少:“那就带着十七出去吧。”他走进屋内,居然关上了房门。

“谢三殿下,谢三殿下。”

小太监抱起南宫夜溜也似的出了梅园。

从此之后,南宫夜便经常跑去皇宫西角那处小院子。可是那个三殿下却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再往后来他大了些才知道。那梅园是父皇给三皇兄的恩宠,三皇兄得了空就会去里面小坐片刻。他也才知,父皇除了自己也是宠极了南宫莫惜。

要不然,如何他们兄弟姐妹的名字都是单字,只有他那位三哥的名字是两字呢?

南宫夜从回忆中转醒,望着尚还在舞剑的南宫莫惜。心中想道,或许正是因为最初就见了他从亲近到疏离的态度,才缠着他的吧。

琴音落,长剑收。

“臣献丑了。”

太后点一点头,夸赞几句。南宫莫惜与花想容则一左一右退开了。此时烟花盛放,夜空如同盛开百花。南宫夜望着南宫莫惜抬头的侧脸,轻轻笑了一声。

“煜王与容儿的婚期定了没有?”

太后突然提起,让南宫莫惜转回身来:“还请太后做主。”

太后点头,望了花想容,向花想容招了招手,让人走到自个儿跟前来:“容儿可决定了?”

这话问的花想容脸上一红:“凭太后做主。”她红着脸低头,目光却往南宫莫惜处看了一看,南宫莫惜恰巧也看过来,四目相对,脸上又更红了一分。

“那就让哀家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谢太后。”

“谢太后。”

两声重叠,两人又互看一眼,各自转开脸去。

宴已尾声,南宫夜送了太后回宫便想着去梅园再看一眼。刚刚南宫莫惜一舞剑招引他想起太多往事,如今十六年过去,再见踏雪寻梅,南宫夜竟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推开梅园大门,在梅树林中走了一段,心中想了许多旁的事。再一抬头,却见着南宫莫惜推开小屋的窗子,两人相望,又好似回到许久之前。

南宫夜咧嘴一笑,叫了一句:“三哥。”

他以前称呼兄长,都称皇兄,唯有这个,他叫他三哥。

“十七弟。”

南宫莫惜也浅浅唤了一句,两人隔着一扇窗,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想移开视线。

第9章:荷花池独留幼年趣事,兄弟俩口角再生嫌隙

相对于南宫夜,南宫莫惜此时的心情要平静很多,也没想过自己的一套踏雪寻梅会给南宫夜这样的冲击。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南宫夜,想看对方为何也到这处来了。

“三哥,梅花还没开呢。”

“没到时节。”

南宫夜低头,也是,还没到时节。他静静的站在原处,望着天上高挂的月亮,“三哥可还记得我第一次看你舞剑?”

南宫莫惜不想对方居然突然提到这个。诧异望去,南宫夜并不看他,只单单看着月亮好像在回忆很久的事。

“三哥,走吧。宫门要关了。”

他问那句话根本也没想着让南宫莫惜回答吧。

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南宫夜之前就嘱咐了马车在宫门等着,他这会儿想和南宫莫惜走一段路。两人都沉默着,走的很慢。

突然,南宫夜停下来,“三哥还记得这池子么?”

南宫莫惜转头去看,见着一个败了的荷花池子。不是花开时节,有些颓唐。“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时候七岁的南宫夜一个伸手把自己拉了进去。他现在都还记得自己涨红了一张脸,在宫女太监惊讶的眼光下和南宫夜打了水仗。

距离那次,已经十四年了。

“我把三哥拽进去,三哥可怪我了?”

见南宫夜慢慢走向池子,南宫莫惜也慢慢跟上。他们两望着池子里倒映的月光,一时有些失神。好像听到当年的欢笑声、宫女太监紧张的恳求声一样。

南宫莫惜想着,他那会儿也才十八岁吧,一直告诫自己处事沉稳,皇家子弟更应该喜怒不形于色,却被最小的弟弟一把拉近池子里,闹了个翻天。

他那天回去就被母妃训斥了一顿,还听说南宫夜回去起了烧,病了七天有余。这事情,让南宫莫惜愧疚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梅园里等着那小身影出现,只怕他怪罪了自己。半月之后,穿的厚厚的南宫夜才晃荡过来。见到南宫莫惜的时候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跳着跑过来直叫三哥。好像就是那会儿起,三皇兄变成了三哥。

小小的南宫夜还有些害怕,怯生生的问南宫莫惜有没有生病。

“三哥日常练武强健体魄,哪能这么容易就生病。”

“那我也练武,也变的壮壮的。到时候就不会生病了,就能和三哥再一到玩了。”

“好啊,那我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封王建府。

一席凉意袭来,南宫莫惜退后几步,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居然有些湿。他向南宫夜望去,就见得这弟弟得逞的笑着:“三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显然是他拨了点水溅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回吧。”

南宫莫惜转身便走,南宫夜抬脚跟上。两人又并肩走了一段路,南宫夜才开口道:“三哥是不是想以前的事儿呢。三哥说等我一道玩的,却都不等我了。”

他这话是指责南宫莫惜的寡淡疏离,南宫莫惜却装作没听到,脚下加快的几分。

南宫夜心有薄怒,扬手抓了南宫莫惜的胳膊。谁料对方居然避如蛇蝎一般连忙挣开,还往后退了几步。一时,南宫夜心凉一片:“三哥?”

“走吧,宫门该关了。”

“三哥为何怕我?”

“本王没有。”

“那你躲什么?”

南宫莫惜回答不出,脚下更是快了分。南宫夜立马追了上去:“母后寿辰一过,我就得回封地,以后再见便不知何时。三哥这样都不能与我亲近几分?”见人依旧不回答,南宫夜又说:“三哥要将自己裹到何时?是否要十七自己伸手去剥开了,三哥才肯坦诚?”

“十七。”南宫莫惜突然停住,回头望着一直出言不逊的弟弟:“你是弟弟,我是哥哥。长幼有序,你可知道?”

“三哥如今是罪臣,而十七是贵及天下的吴王。”

南宫莫惜一怔,他这才发现,南宫夜已经长得这样大了。

“你真是长大了。”

“三哥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南宫夜方才是被逼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十七一切都是为三哥着想的。”

“十七!南宫夜!”南宫莫惜怒吼一声,让南宫夜顿了下来,“你不用为我着想,你要为皇上着想,要为太后着想!”

“我自然为他们着想,可三哥对我这样淡漠,我……”

“你为他们着想,我自然不能与你亲近。”南宫莫惜第一次在南宫夜面前露出恨意。而后一甩袖,走了。

这样的南宫莫惜已经很坦诚了,他已经说的清清白白,他与皇上太后不在一线上。南宫夜若是站在那边,他们二人必然形同陌路。

南宫夜眼睛有些疼,而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他还一直浑浑噩噩的,脑袋里都是南宫莫惜充满仇恨的眼睛。他想,他现在只能把事情都查清楚这一条路,不然他将一直被南宫莫惜排挤在外。

“王爷,您怎么湿了?”

楚生一见自家王爷回来的样儿就知道不好,今天太后寿宴,还弄了一身湿回来。只怕又是受了气,楚生不敢问,心里却心疼的厉害。立马准备了热水,伺候人更衣沐浴。南宫莫惜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楚生就把那一身衣物扔进了火盆。火焰慢慢的燃上来,越烧越大。

夜里,楚生听到南宫莫惜房里乒乒乓乓的一阵响,第二天一早去看,房里能砸碎的全都砸碎了,能弄倒的全都弄倒了,跟遭了贼一样。南宫莫惜自己却穿戴整齐的坐在床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见着楚生的时候无辜一笑:“弄乱了。”

楚生的心骤然一疼,立马走上去,不知该问些什么。南宫莫惜的状态让他觉得心惊,从他烧衣服开始,楚生就觉得不对,现如今已经开始拆房子了。究竟是什么事才刺激的一向寡淡的南宫莫惜大发雷霆。

“王、王爷。”楚生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南宫莫惜却安慰他说:“本王没事,你不用担心。本王想去亭里休息会儿,你找人把这收拾了。”

“王爷,亭里凉,会染病的。”

“本王哪里会生病啊。”他浅浅一笑,往院里的亭子里去。那里有一张软榻,他最喜欢卧在那处看书。

楚生让人收拾好之后便上亭子照看,却见的人已经沉沉睡去。看样子,昨夜是一晚上没睡了。

楚生给他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免得着凉,就见人在榻上蹭了蹭,轻轻嘟囔了一句什么,一行清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拿着毯子的手一时顿住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王爷说的是“十七,别走。”心里的震动不能说不大,可这一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太后寿辰过后,诸位藩王都要回封地去的,王爷叫吴王殿下别走?楚生隐隐觉得绝非如此,南宫莫惜是怎样的人,如今会在梦里流着眼泪让人别人,这莫不是……

楚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怔怔的的望着自己王爷的睡颜。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望着亭外的风景想着,这样一条路,该有多苦,王爷你又何必呢?

之后一段时间,南宫莫惜在府里待了许久,后来愿意出门了,就去了沁芳斋。刚到店门口,就见着晋王和魏王的马车,这阵仗必然是回封地了。南宫莫惜心里一片平静,抬脚就要进店门,却听见一声:“三王兄,好巧呀。”

南宫莫惜转身过来,见得两位王弟下了马车朝着自己走过来。

“本还想同三王兄道别,却来不及了,不想在路上碰见。”

“两位王弟是要回了么?”

“正是要回去了,不比三王兄在京里,不用来回奔波。”南宫鸿笑了笑,对着南宫莫惜说:“王兄自小极富恩宠,父皇和皇兄都舍不得王兄远走。”

这话听来刺耳,南宫莫惜却不恼:“魏王哪里的话。”

晋王上前一步:“七王兄这样说莫不是嫉妒三王兄了,三王兄大晖第一雅士,就是番邦夷狄都慕名而来呢。”

这话说的就险恶了,南宫莫惜眼里一冷:“怎么敢当,本王不过弄墨之人,怎比得二位王弟的将兵能为。”轻轻笑了一笑:“到底是封地好啊,天子脚下做什么都是备受牵制,二位王弟说是吗?”

两人面色一凛,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说他二人拥兵自重。拱手道:“三王兄告辞。”便各自跳上马车离京。南宫莫惜微微一笑,进了沁芳斋。刚一进门就看见内堂里喝着茶的南宫夜。

这人此时在这里,必然是把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听了去。南宫莫惜淡然处之,在一旁坐下。伙计奉茶上来,比以往要淡定许多,估摸已经习惯了这二人经常来此。

南宫夜捧了茶盏,轻轻饮上一口:“从不知道,三哥的嘴这样厉害。”

南宫夜也饮上一口:“吴王殿下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会儿连十七弟都不叫了,叫的是生疏之至的吴王殿下。南宫夜紧握茶盏,在捏碎之前将茶盏放在桌上。调整心态,含着笑意道:“三哥今天来是来看什么的?”

“本王的事,吴王何须这样关心?”南宫莫惜从眼底透出冷淡来,“吴王真是天潢贵胄,其它藩王都回了,吴王却还在京里。”

“自然还在,三哥大婚还没参加,怎能说走就走的。”

南宫莫惜手轻微一抖,抬眼看了南宫夜一眼,“那就留下喝杯薄酒吧。”

“本王是怕,三哥和花小姐结不成这个亲。”

南宫莫惜更是笑了:“哦?那本王看吴王的手段了。”他双手在袖内握拳:这人果然还是站在太后一边,也是,毕竟母子情深。

南宫夜望着南宫莫惜,只觉这人实在太过淡定,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恼火,却面上不显,两人僵持一阵,赵信走了进来,见着南宫莫惜的时候行了礼。之后便对南宫夜说:“王府里差人传了信来,说如夫人再过两月就生了,问王爷何时回去。”

此话一出,二人具是一惊。南宫莫惜笑了一笑:“恭喜十七弟。”

南宫夜见他笑意已达眼底,心里更是冷成一片,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第10章:南宫夜步步紧逼表情谊,煜亲王怒击三掌了断情

“王爷?”

赵信提醒一句。南宫夜扬手让人先出去,赵信颔首退了出去,刚出门就见老板要来招待,赵信一手钳住老板,摇了摇头。老板忙点头退走了。

赵信心下担忧,站在门口守着。他心里清明的很,自家王爷对煜王殿下,实在是过于执念了。因了他站在内堂门口,整个沁芳斋的气氛都变的诡异起来。

内堂里,南宫夜堆起笑容,拱手对南宫莫惜道:“三哥客气了。”他站起身来,在座椅面前踱了两步:“三哥此次来,莫不是为了乐世清平的印章?”

南宫莫惜这次来还真就是为了那个,他抬头望着南宫夜,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南宫夜却笑了:“三哥莫不知道那方印早被萨布使者拿去了。”

“这样么?”南宫莫惜是真不知道,当日他们三人都见了那方印,各怀心思,谁都猜不准谁。现在到底是大哥先下了手。他虽喜欢那印,却没有非要得的意思,所以也不怎么在意。“他先换得了,也好。”

“好什么好,那是乐世清平印。”

“不过是个古物,吴王殿下就是想要,现在也没了。”

南宫夜听他平淡说着,语气里根本听不出一丝情绪,当下更是觉得火气上涌。“三哥,我们非得这样说话吗?”他有些急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南宫莫惜却很淡然,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不急着走,想看看这个弟弟究竟要做什么。

“本王以为,昨儿夜里已经把话说的明白了。”

南宫夜立马停下转身看着南宫莫惜,“说的明白?三哥已经坚信了那案子是母后做的,是让我做选择啊。”

“吴王误会了。”南宫莫惜抬起眼,“本王是觉得,你我二人不该亲厚。”

南宫夜这会儿只怕肺都要气炸了,“三哥,那案子本王会查清楚。”

“本王当日就问过吴王,青白之后呢?”南宫莫惜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讽意:“吴王一定忘了青白之后是什么,是一池血水,是一场杀戮,是皇城的兵戈。”

“不是!一定不是!”南宫夜瞪着眼睛,“你给我时间!”

南宫莫惜也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向南宫夜靠近,他进一步,南宫夜则退一步,他的气势居然盖过这天潢贵胄:“吴王是认为,本王从来没查过吗?是以为这六年本王只是安安分分的被软禁在京城吗?”他的眼底神色复杂,像是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让南宫夜心定了下来,没了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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