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皇家兄弟)+番外——荒唐泉
荒唐泉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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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夜一瞬间明白过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三哥,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把这些都压在我身上,怎么忍心就留下我一个人了呢?

赵信跟着南宫夜跪在地上,伸手去扶自家王爷却被推开了。

南宫夜此时心里只余下了恨,他知道皇兄这么做是逼着自己反了。皇兄害怕他们联成一气,却从不想,三哥若是活着又怎么肯与他一道。

南宫夜仰头望天,他此时能哭吗?

“赵信,你带兵马回吴,本王回京。”

“王爷不可,京中必有埋伏。”

“皇兄想一网打尽,本王怎么能连三哥最后一眼都见不上。”

南宫夜站起身来,从一旁拉了马,他翻身上马动作十分之快:“赵信,在吴地等本王的令。”

“诺!”

南宫夜调转马头,打马朝着来的方向去。

他记得三哥对他说过,想他别走。他当时若能答应了该是多好啊。

他依了他,却只是为了让他不随他而去。

“三哥,你让我好恨哪。”

怀着怨恨抵达京师,南宫夜乔装进了京城。他不敢一来就去煜王府里查看,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到了夜里,才身着黑色夜行衣蹦出窗外。

煜王府已被查封,太后给他的罪名是弑兄夺位,没有牵连府中其他人已经是恩典了。南宫夜小心的行走在瓦顶,他想看看是不是还能见着楚生。可遍寻一圈,都未瞧见。

南宫夜想知道三哥的尸身去了哪,刚想移动,却见得园中一抹黑影一闪而过。南宫夜心下惊疑,跟着黑影而去。

那黑影摸到南宫莫惜之前的卧房,又走了出来,刚走两步便猛然回身,想是发现了南宫夜。他身影一转,一拳朝着南宫夜打来。

两人都不亮兵器,只是赤手空拳的相搏。

“来人是谁,报上名来。”

那人问道,南宫夜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

两人斗了许久。空中又落下第三人,依旧是一袭夜行衣。他插入两人之间,轻声道:“皇上在府中早有暗哨,若要知煜王下落,跟我来。”

两人一听,只见那第三人纵身跃起,在诸多房顶穿梭而去。两人对视一眼,立马跟上。

出了煜王府,到了京西凉棚。那黑衣人解了面罩,南宫夜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楚生。南宫夜也解下面罩,往前一步:“三哥在哪?”

楚生早知这人身份也不吃惊:“王爷料的不错,你听了这事一定会返京的。”楚生咬了下唇:“王爷让我将印信交托给你,只望你能替他完成大事。”

“三哥真的……真的……”

那死了两字是怎么都问不出口的。

可就算他不问出口,楚生又怎不知他的意思:“是的,王爷的确已经去了。”

他一脸悲伤决不是装出来的,南宫夜最后希望瞬间抽离。“好、好。”

楚生将印信交给南宫夜:“我等都听从吴王殿下吩咐。”

“三哥的墓地在哪?”

“王爷死后,皇上不放心,将尸身运进宫里了。”

南宫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那个皇兄果然心思缜密,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既然这样决绝,本王也不念兄弟情了!”

南宫夜此时恨极,念着三哥说,下次再见,不死不休。

“楚生,你且准备好了,本王要策动政变。”

“王爷预备如何?”

南宫夜想了一想,望着一旁的黑衣人,“他是谁?”

楚生同样疑惑看去,只见对方这时候才解了面罩,露出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来,正是北澶皇帝——句咄。

南宫夜立即警惕起来:“你以天子之尊潜入我国,是为何?”

“我听闻莫惜身亡,前来吊念。”他满面的失落,“可惜是见不得了。本想帮着他一把,却不想再见已经天人永隔。”

楚生道:“王爷说,您已经帮他许多。只是他不愿揽下通敌叛国的恶名。”

句咄一笑,望着南宫夜:“他非是想着自己,只怕是心里记挂着他。”

被外人一语道破,楚生诧异去看南宫夜。

“放心吧,我也不会让莫惜难为的。既见不到,这就回去了。”他又转身对着南宫夜,上下打量了许久,最后拍在他肩上:“不可辜负了他。不然我绝不放过。”

“自然!”

两人拱手,句咄离去。南宫夜望着他远去背影轻叹一声。这世间有多少人记挂三哥,他怎么就忍心走了呢?

收拾了心情,南宫夜转身过来,他附在楚生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他需找个名目起兵,那就得先政变。南宫晟想用三哥的尸身引他送死,他却要先送他去死。

朝堂政动作为第一层,再者,他要吴地起兵,最后兵逼皇城,他要亲手送这哥哥上路。

交代完了事情,楚生领命离去。南宫夜望着这凉棚心底冷做一片。

他先回客栈,想等朝中闹的够了再让吴军挥军北上。

果然,第二日朝上议事就有了变数。朝臣化作两党,有些鱼死网破的架势。南宫晟高坐龙座,哪里会不知这背后玩的什么把戏。他不说话,由着朝臣内斗,接着在针对南宫莫惜的问题上,朝臣的反应更是激烈了。

因为毕竟似乎一个王爷,皇帝仓促赐死总的给个交代。说什么弑兄夺位,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太尉大人一字一句说的有板有眼都是理据,可太傅一言顶了回来:“早年的案子,现在才处置其中必有疑点啊。”

“先皇在时将这事作为家事处理,可如今皇上却让廷尉宣旨赐死煜王,这便是朝事了。既是朝事,皇上为何不与朝臣商量,仓皇行事?”

“煜王对此事供认不讳。”

“为何供认不讳?”

两派相争,当这朝堂成了菜市口了。南宫晟不虞,沉下脸来,不愿说话。

“只怕这中间有人迷惑陛下了吧。”

一位官员这般道,太尉立马大怒:“迷惑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指本官吗!?”

“当初先皇在朝中议皇储之事,没过多久便有了弑兄之事,这……只怕说不通吧。陛下仁德决然做不得陷害兄弟之事,只怕是有心人为之。”

“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自然有!”

一句自然有,惊了南宫晟和花太尉。

早年的案子,难道就要这样被翻在朝堂之上?南宫晟心思转了千百次,“既有证据,便拿出来。朕自会还煜王一个清白。”

他此时只得这样走,没有旁的选择。

朝堂上一下成了公堂,时隔多年的证人证物被传上来,满朝文武皆是骇然。这桩桩件件,不是指着当今陛下,又能指着谁?

“你说,你第一次检视茶汤,里面是无毒的?后来再验,又有毒了。”

“是的。那时太子刚刚毒发,臣受命检视太子与三皇子用的茶杯,杯中并无毒。臣将其记录于案。后来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并不放心,让臣再检视一次,却发现太子杯中有毒。”

“你可将此事告知先皇?”

“皇后说是臣之过,并不敢将事情全番告知。且料想什么特殊药物,需过一时日才能验出吧。”

太傅大怒:“混账,这等话,你也说的出口!”

“陛下恕罪。臣的确如实道来,并不敢欺瞒。”

“你当时验出杯中毒是砒石,难道这毒也是需要一时三刻才能验出的!”

太傅将那本记录再案的册子扔在地上:“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人吓得半死,连忙磕头认罪:“臣……臣都是受太尉大人的指使,请皇上恕罪!”

“胡说!本官根本不认识你!”

南宫晟坐在上首,一时看着太傅,一时看着太尉。他们二人急急盘问底下那人,可惜,那人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南宫晟隐隐扯起嘴角。想搬到朕,得掂量是不是有那个能力。

三弟啊三弟,想不到,你就是死也不放过朕。

“来人,拉出去斩了!”南宫晟下旨。朝臣一惊。均叫了一声陛下,可南宫晟却丝毫不动摇,望着太尉道:“太尉做出这等事,是不能饶。但念在往日功绩,便免了死罪,革职查办吧。”

“陛下,此事绝不是太尉一人就能做出,必然还有内应。若是不彻查清楚,皇室子孙必然凋零啊,陛下。”

“太傅多虑了。”

“陛下——陛下——”

南宫晟退朝,往那深宫内院而去。他恢复南宫莫惜王爷称谓,为他平反。这样朝令夕改着实不是明君所为。南宫晟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步一步走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第36章:祖宗太庙三柱清香藏女干计,环环相扣天潢贵胄险殉情

“陛下,你怎么了?”

南宫晟回到宫里就觉得一阵难受,花想容迎了上来扶着人靠在榻上。南宫晟看着这位表妹微微一笑:“没什么,这几年让你待在三弟身边苦了你了。”

“那有什么苦,当年应了陛下,就该为陛下做事的。”

南宫晟垂目:“这么久,查到什么吗?”

“南宫莫惜一开始就知晓我的身份,得着又用消息甚少。不过,那御林虎符好像是在他那里。”

南宫晟一把抓住花想容的手,“为什么这么说?”

花想容手腕上吃痛,蹙了俏眉,南宫晟见状松了手上钳制又安慰几句,花想容才道:“我每次提到虎符之事,他都显得极为淡然,似乎并不关心,而且总说让我别管。”

“哦,这样?那他能把虎符给谁?先皇虽然不曾把虎符给我,可御林军统领在这几年都被朕安插了亲信。只怕三弟的计策又要落空了。”

花想容疑惑:“虎符调动御林军,不是一样吗?”

“亲信的作用就是便是有了虎符也难调动,这你都不知道吗?”

花想容给南宫晟添了茶水,点了点头。

这一时,他们都等着南宫夜动手,好将他一网打尽。

第二日,南宫晟谴人送煜王南宫莫惜出殡,这两个月京中连续做了几场丧事,皇族中死了许多兄弟。煜王是先帝宠儿,葬礼按照太子礼制。花想容毕竟是煜王妃,他着素袍走在最前面,小小的南宫尧捧着灵位往皇陵中去。

花想容的脸上一片淡漠,没人知道这位煜王妃在想什么。倒是南宫尧和着宫人的哭声哭了一路。

南宫夜混在人群之中,他举着幡儿,目中哀伤。他选了最靠近南宫莫惜棺木的位置站着,眼看着他下葬。这两个月他送了太多人离开,心疼的都要麻木。

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把他孤零零的留在世上。

一滴眼泪落下,落下寒风之中。

南宫夜望着最前面的花想容和南宫尧,心里十分羡慕,他真想站在那个位置送三哥最后一程。强忍下心中痛处,在墓外站了许久。然后随着宫人们离去。花想容跪在地上,抱着尧儿难过的哭了起来。南宫夜回头一望,心中狐疑。这一路她都淡漠着,这时怎么哭了。

却听花想容一边哭一边念叨:“王爷,妾对不住你。只是你且睁眼再看看尧儿吧,他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抛下他。他是你最宠最信的儿子啊,他往日只听你的话,谁的话都听不进半分了去,你让妾怎么教他。你让妾……”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埋葬在呜咽之中,南宫夜听的不很清晰。他心中狐疑,却又不能去问,只得找个机会脱离了大队人马,回了住处。

煜王府已经解封,南宫尧依旧是小王爷。花想容也随着儿子住了进去,楚生早跟着南宫夜了,这时的煜王府比以往还要冷清不少。

南宫夜望着王府方向,却有些担忧他们母子。

“楚生,早做准备。”

“诺。”

南宫夜低低一叹,到了夜间,他潜入皇城太庙。他本不该做这等危险之事,但是他却又不得不来。

南宫夜站在太庙瓦顶见得宫人们都退出门外,才从窗口潜入进去。他摘了面罩,跪在祖宗跟前。望着父皇的画像,心中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取了一旁的香点上,然后狠狠的磕下几个响头。

“父皇,只求你能原谅儿臣,儿臣也是有许多的不得已。”

南宫夜定定的跪在那儿,心里只期望能得到父亲原谅。太庙中一片寂静,透出些诡异的气氛南宫夜见时辰不早,想要起身出宫,不料脚下一软,居然站立不得了。

他心下一惊,回想其中可是出了什么纰漏。继而想起来这太庙,他只点了三柱香,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这时,太庙的门打开,那身着明黄衣衫的天子之尊一手用手巾捂着鼻子,一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十七弟,要擒你可是不容易啊。”

南宫夜此时浑身脱力,望着南宫晟的眼里满是恨意:“你!”

“皇兄毕竟还是了解你,知晓你肯定会来太庙的,这不就准备好了,等着你来吗?你让父皇原谅你?真是笑话,祖宗们怎么可能原谅一个离经叛道的子孙。”

“离经叛道的是你!”

南宫晟笑意更深,他走到香案前掐灭了三柱香,又命人打开了窗子:“怎可能是朕,朕是受命的天子。”

“你居然在祖宗太庙做出这等事!”

“那又如何,对付乱臣贼子,祖宗们也会原谅了的。”

南宫晟蹲下身子,看着这个一直集宠于一身的弟弟:“朕真是不明白,你有哪点的好,父皇疼你,母后疼你,就是三弟也疼着你,处处为你着想。十七啊十七,你不觉得自己得的太多了吗?”

南宫夜轻笑一声:“你就因为嫉恨我,想要除了我?”

“当然不是,朕没那么小心眼。你要是待在吴地,朕让你做一世的逍遥王爷又如何,只可惜偏生要往这权势中间挤。”

“拉我入权势的不是你吗?”

“谁让你学什么不好,竟然把心思放在南宫莫惜身上!”南宫晟怒了,一脚踢在南宫夜身上:“要怪,就怪你的三哥,偏生受不了你的诱惑。”

“放屁!”南宫夜口出秽言,却已经没有力气再骂下去。

南宫晟笑了:“朕今日在太庙宰了你,看你如何兵变。”

他从侍卫手里抽出一把钢刀,想趁着南宫夜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一刀砍下。他一步步往前,手中钢刀正待劈下。突然宫中骚动,曹公公匆忙跑进来道:“陛下,不好了,吴军兵临城下。”

南宫晟一愣,怎么会!他时刻留意吴军动态,怎可能行军如此之快?

南宫晟一时失神,南宫夜却从地上站了起来。

“皇兄,你没想到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皇兄记得吧。”

南宫晟何其聪慧,立马明白过来:“你得了魏军、晋军支持!”

“正是!”

南宫夜站在太庙正厅之中,浑身散发的气势竟然比皇帝还胜出不少。

“你、你没中计!”

“若是局局都让皇兄做了,这对弈还有意思吗?皇兄且看臣弟的手段如何。”

南宫晟急忙后退,后方御林军支援,南宫晟想赶忙退往御林军身后。

“你便有大军压城又如何,在这皇城之中,依旧有朕的御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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