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落时——小师父
小师父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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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昊同梅时自小一同长大,是青梅竹马的至交。说起济世堂的柯昊,在乞巧镇那可是个风流的人物,整日流连花丛,放浪形骸,长期混迹烟花之地。不过一手医术却是妙手回春,听说能把将死之人从阎王那给拉回来。

“大夫,我的脚没事吧。”姚雪一脸担心道。

柯昊闻言不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小姐莫要担心,这天下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收起不正经的调笑,一脸正色地在床边坐下,替姚雪看了伤势,“依小姐的伤势来看,只要在床上休养一个月便可痊愈。”

姚雪松了一口气,脸上愁色一扫而空:“谢谢大夫。”

柯昊受用地点了点头,起身收了收药箱,又对姚雪嘱咐到:“小姐养骨期间,莫要频繁走动。”

梅时把柯昊送到门口,柯昊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梅时的肩,本想调笑几句。见梅时冷眼扫了扫搭在肩上的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悻悻收回手,嘴里小声嘀咕了句。叮嘱了梅时些忌讳,抬头望了望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了声“今日月色真好”,方背着药箱坐着的马车扬长而去。

梅书心中记着梅时交待的事,打了灯笼就准备出去。还没出门,就遇见一脸难色的翠喜。

翠喜见是梅书,笑了笑,“梅书。”

梅书见是翠喜,脸上红了红,“翠喜姐,你怎么在这。”

翠喜啐了梅书一口,“你才是姐。”

梅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翠喜被梅书的神情逗地一笑,又露出为难的神情,“梅书,你陪我去趟药馆吧,这的路我不熟。”

梅书心里想着入夜路上虽然行人不少,街头巷尾,一个柔弱的女子出门难免不安全。拍了拍胸脯,“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就没我不熟的。”说着,两人便一齐出了门去,竟是把梅时交待的事忘了去。

夜渐渐黑了下来,整个乞巧镇都罩在化不开的夜色里,孜珞独身一人站在梨木桥上,也不知站了多久,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灯笼,整个人都仿佛融进了浓墨般的寂夜里。陡然想起一阵惊雷,竟是下起飘泼大雨来。街上的人很快散了去,屋檐茶馆里挤满了躲雨的人,渐留孜珞一人站在雨里。孜珞也不知躲,站在雨里一淋就是许久,最后身子一晃竟是栽倒了下去。

孜落迷迷糊糊地醒转,满目的是杏色轻纱罗帐顶,帐上绣满了大朵红色并蒂木芙蓉。孜珞头疼得厉害,晕晕沉沉,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不禁拥衾而起,纤纤玉手撩开轻纱,一年轻男子映入眼帘。该男子背对着孜珞坐于大理石圆桌前,细细品茗。头带金冠,身着做工精细的镂金暗纹云锦华服。寒冬的气候,仍手指折扇。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细眉凤目,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口若涂丹,体态修长,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妖娆的气质,勾人心魄。

“竟然是你?”

锦衣男子打开折扇,妖致的嘴角轻轻上扬:“许久未见。”

第9章

孜珞回铺子的时候已是晌午,一回来就被梅书逮了个正着。梅书忙了一天,全身酸痛,焦躁得很,“我说孜珞,你这一天都去哪儿,店里的活都把我给忙活死了,不行了,我的腰哎呦喂。”

“哦。”孜珞淡一声。

“哦!”梅书阴阳怪气道,“我这忙活了一天,你就一个哦。我说,孜珞你别走啊,哎,孜珞,你给我站住。”

梅时见孜珞不理他,摸了摸鼻子,头靠在旁边一个伙计的肩上,望着孜珞离去的方向:“小六,你说孜珞今天是不是有点怪?”

小六睨了梅书一眼,直了身子,嫌弃地拍了拍梅书靠的肩,心里道整个铺子还有比你梅书更怪的么。

孜珞站在湖边,目光若寒潭般幽深,复敛去眼中厉色,那人竟是来了么,来就来吧,听到身后脚步渐近,素手一杨,阵阵花屑落入湖中。

某天晚间,大家像往常一般聚在饭堂里吃饭。梅书见孜珞几天未和自己说话,以为自己前几日得罪了孜珞,陪笑地一个劲往孜珞碗里添菜道:“孜珞,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

孜珞今日心烦意乱,瞥了瞥碗里堆满的菜,食欲全无,放下碗筷,站起身子,对着钱伯道,“这几天身子不好,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了。”

一旁的小六了然地点了点头,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鸡腿,“我就说,也就梅书你自己瞎琢磨,我看啊,孜珞好得很。”

梅书拾起筷子往小六头上敲了敲,“你个吃货!”

小六笑了笑、也不恼,“哎,你说咱们爷这几天怎么都没来?”

梅书得瑟得抱了抱臂膀,一幅这自鸣得意的神情,“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前几天姚小姐扭了脚,少爷自得整天陪着,你以为每天都像你这样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孜珞听到这话,脚下一滞,眸间似有波光流动,双手紧紧握成拳,一转弯拐进后院。

这日,孜珞起得早,像往日一般早起打扫铺子。外面的天色还未大亮,老远还可以听到谁家公鸡打鸣的声音。见没什么客人,孜珞便随手拾了一本书打发时间。

铺子的门突然被重重踢开,随即一个彪形蛮汉大摇大摆地进来,单手靠在柜台上,一手使劲敲了敲柜台,大声嚷嚷道,“人呢,给大爷滚出来。”

孜珞闻声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地走到柜台前,“客人可需买点什么?”

来人身材魁梧,长得极为粗犷。是街上有名的混混,专门干些欺男霸女、欺负弱小的勾当。平日大家见了都躲着,尽量不去招惹这些地痞混混。

大汉猛然看见这么个娇艳欲滴,我见犹怜的美人,喉结不由上下滚动,重重吞了口口水。“哪来的美人?”

见孜珞不欲搭理自己,大汉心中不由一恼。见四处无人,顿时色心大起,轻浮地挑起孜珞的下巴,“陪大爷乐乐。”

孜珞顿觉恶心,嫌恶地躲开大汉的手,“请你放尊重些!”

“尊重是什么,能吃么,要不你教教我?”说着,一只手上前就紧撰住孜珞的下巴,整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就往上亲了上去。

孜珞偏过头,死命挣扎起来,双手使劲把大汉往外推,狠狠咬了大汉一口。

大汉吃痛,眼光顿时凶狠起来,狠狠地打了孜珞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刘二虎的厉害。”说着便用东西堵住孜珞的嘴,银猥地解下自己的腰带,把孜珞的双手蛮横地举至头顶固定用腰带紧紧一缚,整个人便如泰山压顶般覆了下来。轻易一扯就撕开孜珞的衣服,满是茧子的手在孜珞身上四处游移,另一只手猥琐地伸入孜珞的下摆,使劲地揉搓起来,趴在孜珞身上嘴里竟是大声哼唧起来。

孜珞双唇咬得泛白,双手挣扎得厉害,手腕处血迹斑斑,眼神狠厉,似把身上的人杀千次万次。

大汉喘着粗气,见孜珞的狠样,银银一笑,右手重重拍了拍孜珞柔嫩的脸,自己的下处用劲在孜珞的腹部顶了顶,让人作呕。起身解下自己的裤头,把自己肮脏的物什掏出来,把孜珞翻过身来,在孜珞柔嫩的大腿根处四处磨蹭,舒服地喘着粗气,刚准备进一步动作,就被一股大力往后一扯,往地上重重一倒。

梅时今日早起眼皮突突跳,总预感有什么事发生,带着梅书早早来到铺子里。看到眼前不堪的一片,心里被揪得紧紧的,一阵尖锐的剧痛掠过全身,心中顿起杀心,手下使力把那人从孜落身上揪起,在大汉胸口狠狠踢了一脚。

梅时平日一直是温温润润的书生形象,此时眉梢眼角都结了冰,冷冷看了大汉一眼。那大汉开始还趾高气扬地叫唤两声,渐渐没了初时的嚣张,全身瘫软在地止不住颤抖。梅书似乎也吓呆了,反应过来狠狠踢了那人一脚,直踢得那人鲜血汩汩直冒。

第10章

梅时怜惜地上前抱住孜珞,拉好孜珞滑落肩头的衣裳,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斗篷把孜珞衣不蔽体的身体紧紧包住。孜珞也不说话,任由梅时裹住自己。梅时神情冷咧,冷冷地嘱咐了一句把那人扔出去,便不再多言,抱起孜珞就往自己平时小憩的房间里走。孜珞死死抿住唇,把头深深埋在梅时怀里,眼泪把梅时胸前的衣服濡湿一片。

梅时把孜珞放在床上,出门吩咐厨房提了两桶热水倒入浴桶里。平退下人,自己走到床前掀开罗帐,见孜珞呆呆望着帐顶,不放心让孜珞一个人沐浴,上前把孜珞的衣裳解下来。感到孜珞身体僵了僵手下不禁一滞,见孜珞没有任何动作,方继续脱了去。衣裳褪尽,梅时看见孜珞满身雪白的肌肤布满了青紫,下处尤为严重,彻骨的寒冷不禁冻结全身,手紧了又紧。起身试了试水,方抱起孜珞放入热汤中,留孜珞一人清洗身子,自己则绕过柏木屏风坐在翘头案前。

梅时见孜珞泡了许久都未洗好,不由生出担心。起身走到浴桶前,见孜珞全身被搓得通红,几处都破了皮。心下怜惜,双手上前止住孜珞的动作,把孜珞从浴桶中抱出来,也不避嫌,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一条毛巾就给孜珞全身擦拭了一遍,抱起来小心放到自己床上。从药箱中取出一支药膏给孜珞的伤处擦上,又起身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寝衣给孜珞换上。

梅时伸出手想给孜珞拭泪,孜珞脸一侧避开梅时伸来的手,身子翻个身向里侧,把头深深埋入被褥间。梅时尴尬地收回手,见孜珞不欲理自己,想来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也好,起身欲离开。刚准备起身,就被孜珞从后面紧紧搂住腰。孜珞也不说话,只是搂住梅时的腰不断哭。梅时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孜珞对自己的感情,自己对孜珞的情分也不想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竟是有了这么一个人,看不见的时候想念他,想跟他不分开,想着跟这样的人度过一生该是怎样的光景,想着这便人们所说的动了真情。

梅时转过身来,看到孜珞的眼睛肿得跟兔子一样,怜惜地伸手给孜珞摸去眼泪,宠溺地刮了刮孜珞的鼻子:“不哭了,嗯?”

孜珞也不答话,一个劲往梅时怀里钻,梅时好笑,把孜珞的头从自己怀里抬了出来,见孜珞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想起初次相遇时的情景,心神不由荡漾起来,在孜珞饱满地唇上琢了一口。

孜珞如遭雷击,愣在那里也忘记哭,呆呆地看梅时。待反应过来,脸上一红,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梅时看着孜珞这可爱的表情,不禁又亲了亲诱人的嘴角。“陪我睡会,嗯?”

孜珞呆愣地点点头,梅时一脸疼惜地把孜珞抱上床,自己也掀被躺了进入,揽过孜珞的腰搂进怀里,温香软玉在怀,竟是从未有的满足。

就在梅时以为孜珞快睡着的时候,孜珞突然从梅时怀里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道了一句:“公子,我喜欢你。”美目紧紧盯着梅时,不待梅时说话,又道:“不管公子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公子。”梅时不由一怔,嘴角勾了勾,上前爱怜地亲了亲孜珞细致的额头。

许久,孜珞在梅时怀里睡了去。梅时点了点已经熟睡了的孜珞小巧的鼻子,腮边的笑容渐渐扩大,这样的一个人啊,好像给了满腔宠爱还不够,想给他更多,更多。

“出什么事了?”一锦衣男子衣襟半敞懒懒地半卧在虎皮榻上,露出胸口大片肌肤,口若含朱丹,细长凤目微微上挑,怀里搂着个衣着暴露、唇红齿白的少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暗卫。

暗卫唯唯诺诺地跪在上等的白玉地板上,不由头冒冷汗:“今……今天,有个不实眼差点冒……冒犯孜公子。”

男子比桃花还媚的眼里闪过阴狠,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玉手,朱唇轻启:“哦,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多时,两名黑衣侍卫拖着个人进来。地上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满是鲜血,两眼一翻,竟是要晕了过去。

榻上的男子拾起怀中少年的一缕如墨的发丝把玩起来,笑得极是温柔,“不如阉了,关进地牢仔细招待了,让他生不得死不能。”鲜艳欲滴的嘴角妖致一笑,宛如误入人间的修罗,让人胆寒。

跪在地上的侍卫不由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第11章

孜珞睡意犹浓,迷茫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躺在自己身旁,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梅时怔了怔,明白过来不由抿了抿嘴角。孜珞半起身子,见梅时睡得正沉,心里一动,玉手悄悄爬上梅时如玉的面庞。细指缓缓描过梅时的长长睫毛,紧阖眼睛,俊俏的鼻子,还有淡淡的薄唇。待要离去,被一只修长的手抓住,抬头对上梅时促狭的双眼,不由一愣。梅时见孜珞懵懂的样子,心中一动,抓过孜珞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摩挲,薄唇对着纤纤玉手就是一琢,拉过孜珞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暧昧的姿势让孜珞两颊泛起红晕,挣扎地就要从梅时身上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又重新跌倒在梅时身上。梅时不由低沉地笑出声来,孜珞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委屈地咬了咬唇。梅时见孜珞眼睛都要滴出水来了,也不好继续逗弄,方敛去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孜珞,抓过手又亲了亲,“你再休息会,我吩咐梅书进来伺候。”

孜珞点了点头,把头重新恹恹地埋进丝被里。梅时无声地笑了笑,给孜珞细心地掖了掖被角,放好纱帐,又恢复平素不苟言笑的样子,吩咐门外等候的梅书进来伺候。

梅书在门外候着,迟疑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孜珞的种种不正常,自家爷神情冷淡的脸上偶尔勾起的嘴角。梅书越想越觉得如此,了悟地拍了拍脑袋,瞧我这个没眼劲的家伙,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呢!那姚小姐怎么办,孜珞摸摸鼻子,不由又像打霜的茄子瞬间蔫了下来,那自己和翠喜不就没戏了。

梅时先给自己净了脸,又拧了拧面巾走至床边,半抱起孜珞,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拿起面巾给孜珞拭了拭。梅书站在一旁,嘴巴不由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梅时淡淡的眉眼扫来,“有事?”

梅书脊梁骨不由一冷,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地板,“爷,你今日回府么?”

梅时把面巾放回铜面盆里,淡淡道,“你回去跟老爷说今日不用等我用膳了,铺子还有点事,今日便在铺子歇下了。”

梅书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还细心地掩好了门。

梅时对着怀里的孜珞道,“我要起床看些账本,你还睡么?”孜珞在梅时怀里坐直身子,摇了摇头,“我陪你。”

梅时点了盏灯,坐在翘头案前处理公务。孜落见梅时看书看得认真,不忍打扰,只得闲闲坐在梅时对面的藤椅上,在旁的八宝格里拿了本诗经随手翻了翻。书中的内容无非是些咬文嚼字的词句,淡而无味,孜落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致,想必是累极了,眼皮不由打起架来。右手拂过旁边的香几,不小心碰到香几上的茶盏,被开水烫了烫。

梅时的脸微微变了变,疼惜之心油然而生,放下手中的事务。走到榻前便要抓起孜的手看了看。

孜珞面上一红,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梅时仍旧紧紧握住不放,从旁的方角柜的阁子里取出一支药膏,拿了灯过来,小心翼翼给孜珞上了药。

孜落红了红脸,见挣不开,双手只得老实地任由梅时抓着。梅时一笑,向来喜怒不假于色的嘴角不由勾了勾。故意绷着脸,“怎么这般不小心?”

孜珞的手不似梅时的,比较小巧,握在手里容易给人一种无骨的感觉。十指修剪得非常干净,双手有种几乎透明的白,青色的脉络依稀可见,如上等的玉石般细腻剔透。由于烫伤,指尖微微泛红,给毫无瑕疵的手添了一丝伪和感。

孜珞脸上越发红了,并不说话。扭过头,错开梅时的视线。梅时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道破,仍旧一心一意给孜落上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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