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下——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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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好像跟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到底曝了光,可最终熬了过来,虽然无法继续在倾城阁呆下去,可却有红袖戏班愿意接纳自己,而且……为长生配乐,自己真的很快乐。

而对乔阳,一次次地拒绝他,把他推向自以为的幸福。却让他愈加地不幸,愈加地痛苦。其实,每一次的拒绝,自己何尝不是筋疲力尽,让乔阳万分痛苦,就有千万分报应在自己身上。

如今,乔阳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罪孽已经波及到了许多无辜的人。

“至始至终,我对你的感情都没有变过。也从来没有畏惧过,退缩过。可你呢?只不过遇到了一点障碍,你就能一走了之。回来以后,竟然还可以一次次地欺骗我!我们的感情,就真的让你那么难以面对吗?”乔阳将头搭在子卿肩上,凌厉深邃的眼神中含着一抹难以抹去的伤痛。

“乔阳,对不起……”喃声说着,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子卿暗暗握紧拳头,哽咽道:“当初的我,真的是太懦弱了。我爱你,却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你。我爱你,却从内心深处抵触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的事实。我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又该如何全身心地护卫这段感情。”说着,子卿嘴角轻轻勾出一抹苦涩:“等我终于接受了自己,接受了这段感情,也懂得应该好好守护它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回不去了。如果再来一次……那时,我一定不会走。”

“那现在你也不许走!”乔阳狠狠得箍紧子卿,就像要箍进子卿的身体里一般,他要箍痛子卿,让他明白自己心中的痛:“回不去了就不回去了,我们重新来过。”

“可是……”子卿被乔阳抱得很疼,眉头却没有皱一下,这是他该受的惩罚,他愿意承受。然而泪水氤氲的眼里却有一丝清明:“这样,对静芸是不是太残忍了。她是真心爱着你,而且……你也接受她了……”

“你很得意吗?”柳乔阳恨声说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刻,你也不忘欺骗我。哼,竟然还让你成功了!我该夸奖你吗?”说着,拉开子卿的领口,往他的肩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顷刻从白皙的皮肤上渗了出来:“子卿,我真恨你!”

“啊……”子卿被这一咬,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唉~”乔阳叹了口气,又温柔地吻尽子卿肩头渗出的血,无奈地说:“可是,比起恨你,我更爱你,你真是我这辈子的劫~就算你真的不爱我了,我也不打算和静芸继续下去了。早就该如此了,当初心软,不忍亲口对她残忍,才拖到现在。现在我却明白,亲口告诉她真相,是对她残忍。可是不告诉她,却是更残忍!她是一个值得幸福的女人,我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再拖累她,我会遭天谴的。”

说着,乔阳把子卿的头捧过来对着自己,认真地对他说:“子卿,我们已经错了,不可以再继续错下去了。你陪我一起,弥补我们的过错,好不好?”

这样……真的可以吗?子卿将头靠在乔阳的怀里,泪水簌簌而落,打湿了乔阳的衣襟。错误……真的来得及弥补吗?

“别哭了,”乔阳为子卿擦去眼泪:“再哭我的心都要跟着碎了。你要是还有力气,就帮我换换伤药吧。”

子卿闻言赶紧从乔阳的怀里离开,自己的泪水打湿了乔阳的衣襟,也一定打湿了他身上缠绕的纱布,浸透到伤口里了。

“嗯。”子卿忍着眼泪,点点头:“我给你拿换的伤药来。”

自己的风寒是好了,可是乔阳身上的伤却还都没有愈合。子卿将缠绕乔阳伤口的纱布解开,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连睫毛也跟着颤动。

乔阳身上的伤,全是为了自己而受的。

最初那两个刺中要害的刀伤,后来在罗府大厅受的箭伤,还有倒在地上时被地上的尖刺所扎的无数个孔……

一道道,一条条,一个个……让他本来光洁结实的身体狰狞吓人。

让我怎么再拒绝他?怎么拒绝他?

他为了自己,甚至愿意赴死!

我的命运早就和他牵绊在一起,纠缠不清,就算此刻离开,下一次呢?下一次自己陷入危境呢?他一定还是会挺身而出的。

而自己呢?

其实至始至终,自己都爱着他,为他,死又何妨。那时离开,为了不那么痛苦,反反复复地骗自己说不爱了,不爱了,不想了。可这种违背本心刻意地遗忘,只不过是一种麻木而已,不爱了,心却会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汹涌的情感便喧嚣着想要喷薄而出。这样,其实更痛苦。

爱情呢,

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它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是否会带来致命的破坏,管你的门第怎样,管你的身份怎样,管你道德伦~理,管你三纲五常……

它如火如荼,炽热旺盛,轰轰烈烈,在人的心中滋长着,奔腾着,喧嚣着,没有目的,不求结果,只想要成全爱情它自己。

他(她)爱他(她),他(她)不爱他(她),都没有办法强求,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该不该,也没有对不对,只问你,愿意不愿意。

子卿颤抖着为乔阳敷上伤药,心潮起伏难安。

静芸,对不起……其实我没那么大度,我一直无法坦然地面对你和乔阳的结合。我很自私,真的很自私,我一直就想和乔阳在一起,只是懦弱地不敢说出来,不敢去争取……

对不起……

第一一二章:几度徘徊

看着子卿为自己涂药时颤抖的双手,乔阳紧紧抿了抿嘴,深冷的眼里流露出几许温柔。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子卿看到自己为他受的伤,就是想让他为自己心痛,就是想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对他的执着。让他无法选择离开。

窗外叶落纷纷,又是一年岁寒秋冷。

两个人依偎着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窗外随风打颤的枯叶。没有一句话,心中却无比满足。若身边少了你,纵使世间锦绣繁华,也失了几许滋味。身边有了你,即使是这枯叶凋零,竟然也有些许暖意。

多少年来,

我痴心未改,

几度徘徊,

仍是那年秋天的蜜语甜言。

“子卿,”乔阳突然想到一件事,揽着子卿低声问:“那天在客栈,你怎么突然醒了过来。”

“我……”子卿轻轻依偎在乔阳胸膛,他喜欢乔阳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一如既往地让他无比安心:“我的心悸之痛突然发作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病了?!”乔阳不安地皱眉道。

“现在已经没事了。”子卿的眼眸怔怔地望向一边,幽幽说道。

“嗯?”

“嗯。”疯狂的思念却被狠心地阻止,刻意地忘却,意志战胜了本心,却让这矛盾的情绪郁结于心。每一次想起封藏心底的人,都是一次激烈的错位,让心疼痛不已。如今没什么好隐藏的,也没什么好假装的,爱了,就爱吧,没有结果也好,没有未来也好,这颗爱你的心,无法被阻止。

子卿抬起头来温柔地看了看乔阳,复又低下头去,轻声说:“那天,我感觉到了你的泪,心突然痛了起来。你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可是身体虚弱得很,等了好久,才有力气把身上那根针拔出来……”所以呢,你看,我到死都那么爱你……爱你爱到无药可救……说着,声音有些幽然:“当时洛殊用针刺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以为我就这样死了。”

“没我的同意,你不许死!”乔阳紧紧揽住子卿,强硬地说道。

“……”听到乔阳任性的话,子卿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好,不死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流泪。”说着抬眼有些俏皮地看着乔阳:“我从来没见过你哭,小时候也没有诶。”

“哼!”乔阳不尴不尬地看了子卿一眼:“这有什么稀奇,是人就会流泪。”最绝望的泪水,你是没有看过。

“哦。”子卿应了一声,又安心地躺在乔阳怀里:“那天恪罗失踪了,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子卿已经知道那天的事情是一个计谋,可他只知道恪罗自客栈内斗那天失踪,之后的事再没人告诉过子卿,他心中却隐隐觉得担心。

“恪罗他……”沉思片刻,乔阳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子卿。

一听到乔阳的语气,子卿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来看着乔阳。

乔阳看到子卿担心的神情,不由把脸错到一边,才将后来的事情告诉了子卿。罗府坍塌后,呼延恪罗并没有及时逃出来,沈洛殊派人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重伤不醒,几乎没了活气。

“怎会这样!”子卿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洛殊家看他!”说着,急忙转身,想要奔赴沈府。

却被乔阳一把拉住手臂。

“乔阳……”

“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乔阳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极力克制自己的不悦,沉声说:“我知道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看他,而且他也是为了……但是,”乔阳一用力,把子卿拉回到自己身边,将头埋在子卿怀里:“我不想与别人分享你!子卿,你是我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你心里有别人!”

子卿心头一颤,慌张的心中竟然涌起几许温情,不由抱住乔阳的头,轻声答道:“我是你的。”

乔阳闻言,将子卿死死抱住。

无论你我是否会在一起,我都是你的。“恪罗他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想去照顾他。”说着,子卿捧起乔阳的头,温柔地看着他:“而且,你和静芸之间,也需要时间。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等你来接我,等一切都好了,你来接我。”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感觉到乔阳松开了自己,子卿轻轻勾起唇角,放开了乔阳,转身而去。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第一一三章:假戏真做

“嗷!!!!!!!!!!!”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从沈府传了出来。恰巧经过的路人被这一声惨叫惊得胆战心寒,赶紧迈开大步离开。

沈大人家今天是在杀猪还是杀人?!

沈府的客房内。

“沈洛殊!!!!!!!你特么一定是故意的!!!!!!!!!”被伤布裹满全身的呼延恪罗红着眼,咬牙切齿得对正在帮他接骨的沈洛殊嗷道。

沈洛殊不理不睬,从容抬眼示意常叔将人按牢,接着,迅速伸手把呼延恪罗的另一只手狠狠一拉。

“嗷!!!!!!!!!!!!!”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惨烈叫声。

“至于么!”玲儿撅着嘴站在一旁,为沈洛殊端着清水盆子。她挑着眼看着眼前这尊鬼哭狼嚎的大神,满脸的不屑:“不就是接个骨么。”

茗烟则站在一旁,杏眼里全是关切,暗暗为呼延恪罗揪心。

“好了。”接好骨,沈洛殊淡淡扫了呼延恪罗一眼,把手浸在玲儿端着的清水里,轻轻洗净。又接过茗烟适时递上的干净帕子,将手擦干。

“沈洛殊!”呼延恪罗忍着全身骨头崩裂般的痛楚,横着眼瞪着沈洛殊:“你敢向我保证你没有公报私仇?!!打你那一掌明明是事先说好的!我怎么知道你会毫无防备!是你自己一点内力都不用的!”

沈洛殊完全不理会呼延恪罗的嗷叫,却清朗地问:“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哼!”呼延恪罗横了沈洛殊一眼,打算装蒜。

“呵……”沈洛殊眼底闪过一丝清冷:“你的腿骨还没完全接好,下次……”说着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哼!”呼延恪罗骂骂咧咧,但还是将他曾经在北棘荒漠上遇到怪老头的事情告诉了沈洛殊。

“哈~”听完,沈洛殊轻声感叹:“竟然是这样,难怪我觉得你的武功那么眼熟。”

“竟然怎样?”呼延恪罗不由有些好奇。

然而沈洛殊却似完全没有听到呼延恪罗的问话,转身对茗烟道:“茗烟姑娘,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不过他的伤骨一时半会儿可能好不了……”

“嗯,没关系,我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他。”不等沈洛殊说完,茗烟已颔首回答。

沈洛殊点点头,便与常叔一同出去了,玲儿见状,也跟了出去。

“沈洛殊!!!!!!你TMD混蛋!!!!!”留下被无视的呼延恪罗恨声大嚷。

玲儿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嘟嚷着嘴说道:“公子啊~他的伤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沈洛殊淡淡一笑:“还需要些时日。”

“公子……”玲儿蹙着峨眉:“我们府里可供不起他这尊大神。你说他养伤就养伤吧,每日怎么会有那么多心思在吃上面,一会儿要个宫保鸡丁,一会儿要个珍珠鱼丸,什么五彩牛柳,花菇鸭掌,肉末烧饼……总之,每天我在厨房从早忙到晚都不够满足他。还有啊……”玲儿心疼的抱怨着:“公子你压箱底的清兰茶就被他当漱口水用了~”

“他爱吃就做给他吃吧。”沈洛殊轻声笑道,转而向常叔问道:“常叔,你觉得呢?”

“没错。”常叔点头。正当玲儿为这两个主这么维护呼延恪罗而嘟嘴时,又听常叔道:“三王子嘴中的怪老头一定就是苍云老人。”原来他俩竟然在说呼延恪罗武功之事,玲儿识趣地闭了嘴静心听着:“而且,苍云老人也是爱吃之人。”

“呵~”沈洛殊抚了抚耳发,淡然笑道:“我真好奇这位苍云老人是位怎样的人,明明极反对师傅的所作所为,却又偷偷教恪罗武功,暗自帮助师傅摆好棋子。”

“我也只见过苍云老人一面。”常叔沉声道:“武功在我之上,却是个……嗯,很难形容。”

“呵~一定是个稀奇古怪的人。”沈洛殊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看他教出来的两个徒弟,呼延恪罗和慕成佑~没一个正常的。”

……

另一边厢,呼延恪罗指着下人刚端上来的满满一桌菜,对一旁的茗烟道: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对,这个也不错。”“那个,再来一口。”

呼延恪罗骨折无法动手,于是,茗烟就用筷子一个个夹了喂他。

只是……这满桌丰盛的菜色让茗烟都看不下去了:“喂,我说你干嘛要这么多吃的,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哼!吃不完也要吃!”呼延恪罗咬牙切齿:“他沈洛殊欠我的!”

“可是,吃撑了是你自己难受啊。”茗烟瞪了他一眼,低声嘟嚷了句。

“我这是在化悲愤为食欲啊!那个,茗烟你夹给我。”呼延恪罗僵硬地指着远处的一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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