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云……”
我们在冰凉的玉榻上抵死缠绵,好似要将错过的这些年在一夜之间弥补完全。我啜咬着眼前淡红微香的嘴唇,与那软热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不住地迫他咽下自己的津液;手指在一双艳丽的乳头上反复捻弄,直到他难耐地挺起胸膛,把两颗红润的石榴籽送到我的唇边,乞求着舔弄与爱抚。
我情色地吮吸着薄而尖润的乳粒,而他则在诱人的水声中剧烈地喘息,不多时身子便滑下去,低头将我粗大硬挺的物事含入口中,将它舔吻湿润后便抬起臀,用开拓好的小穴吞入了进去。“嗯……定云……”
灵与肉紧密地结合后,我抚摸着手中浑圆结实的臀瓣,一下又一下地在湿软热嫩的甬道中顶撞,听到他意乱情迷的呻吟,腹下便又热胀了几分。垂在肩前的青丝被汗水沾湿,淡淡的麝香之中,我揉搓着他愈发肿胀的玉茎,指尖把玩着柔软肥嫩的双丸,任那玉茎顶端淌出的白泪打湿掌心,身下撞击得更加凶狠。
“唔……呃哈……”粉润的双丸在手心里痉挛,紧致的肉壁也微缩着将我的物事吞入得更深,脆弱的顶端在媚肉的挤压下终是难以再忍受,将热烫的白浊尽数灌入柔嫩的肠道。他的脊背猛然绷直,仍被我握着的玉茎轻轻一颤,喷射在了我的胸前。
软下来的物事停留在青莲温暖的体内,高朝过后的他紧紧地与我依偎在一起,伸出红润的舌尖将我胸膛上的白液细细舔去。感受到紧箍着自己的小穴在一松一紧地张合,我不由得再次硬热起来,在快感的余韵中抬起身,扶住他的腰身开始轻缓地律动。
仙人素来不知疲累。
当我们终于停下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交欢时,青莲的凡人身躯已然有些承受不住,只能挂在我身上浅浅地叹息。他抬头看向典雅木窗外的殷红落日,静静地倚靠在我的肩上,过了许久,才说出他恢复记忆后第一句完整的话:“……定云,是不是有些讽刺?”
我一愣,便看到他撑起身,注视着我的同时苦笑了起来。“包括母亲在内的八仙前辈都生出了仙人不该有的情,因而被贬入各界历劫;而我们却能在此尽兴欢好,不被任何一个上仙所察觉,亦不被惩罚。”他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许是想起了八仙尚在时仙洲的热闹景象,与我重逢的喜悦过后,他的神色分明多了一丝复杂的怀念。
我看着他,原本极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愁情终于涌了出来。当年的八仙由我点化,每个都是我所疼惜的爱徒,想到他们在三千界所经受的苦难,又想到自己如今的逍遥,我便有些黯然。
若有似无的迷惘与不安再一次将我包围,眼前也恍然出现了八仙的面容。多年来我无动于衷,实是心知自己无力反抗西王母,也不想冒险去尝试。毕竟只要我仙人老祖的位子还在,便可以动用私权时常去凡间看一看历劫的他们,而若我也负上破戒罪仙之名,与他们一同陨落,恐怕日后的状况只能更糟。
“青莲,你是怎么想的?”我沉默了半晌,看着他问道。
青莲别过头去,许久才用淡而无奈的嗓音道:“……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我明白这话的含义。
他也不愿我去冒险,不愿失去能与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于是我再也没有提过这扰乱二人心神的事,仙洲的日子过得很是温馨平和。每当我在芳草萋萋的仙湖岸边逗弄着来往的珍禽异兽时,抬眼便能看到他在不远处擦拭着自己的古琴,为我奏出一段轻灵的乐音;黄昏我巡查东海归来之时,他也会在府邸中为我煮茶酿酒,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就像我贤惠的妻。
夜晚,便是无尽的缠绵。
时间如水般缓缓流过,日复一日地通过神识感知天下,我终是找到了能够拯救八仙的法子。那便是我将自己的元神及仙根暂且封印起来,投胎轮回,以凡人之躯寻回八仙各自的元神之书残页。只有这样,我才能避过西王母的耳目助他们脱离苦海。
某日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仙洲外眺望,对身边低眉煮酒的人道:“青莲,我若是去人世间轮回重生,你独自守在这仙洲,可会寂寞?”
“……为何我非得在这里守着不可?”这已不是我第一次问出这话,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嗔怪,侧头看了我许久,终是妥协般叹气道,“若你执意要去,我陪你一道便是。”
我愣了愣,想到数十年后我们终将离别的光景,便有些按捺不住的心酸,许久只是道:“可一旦饮下孟婆汤,你就永远不会再记得我姓甚名谁了。”
他为我倒酒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轻笑道:
“谁说的?就算没有记忆,我也一定找寻得到你。只愿那时,你不会被我的殷勤吓到。”
……
这便是很久以后的我,在焚香城魔音阵中听到的话。
我终是打消了轮回人间集齐残页的念头,因为青莲他等我不及。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光阴可供凡人躯体的他挥霍,只知道我若是去轮回一次,恐怕再回到天上来的时候,青莲已化作虚无之境的一粒尘埃了。
“定云,下一世我想做青鸟。”他望着仙洲之上飞过的几只圣灵青鸟,忽然道。
我顺手将他揽入怀中,用神识将那几只青鸟唤过来,看着它们停落在我们的肩上,不解地问道:“为何想做青鸟?”
他摸了摸青鸟柔软的幽蓝羽毛,轻声道:“我若是还生为青莲,便不得不依靠于水木生存,而青鸟有可供飞翔的双翼,如此一来不论你在哪儿,我都能寻到。”
青鸟与美人的闲乐画卷在我面前铺展开来,我沉默了许久,低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好,你说要做青鸟,那就做青鸟好了。”
……
三十岁那年,青莲已然和后来的观莲音有了同样的风韵,性子愈发沉着稳重的同时,勾引挑逗我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了。
四十岁那年,他的面容依旧年轻,只是那凡人的躯壳已过了巅峰的年纪,在我们欢好的时候便显得吃力起来,不过快感之意丝毫未减,温柔的眼神缠绵如初。
五十岁那年,他的鬓角终于染上了白霜,可年轻时的优雅却没有减少半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睿智长者的翩翩风度,见我时常担忧地看着他,便温和笑道:“定云,我还拨得动琴弦。”
……
花终有凋谢的时候。
青莲死后,我收了两个徒弟。
一个是觉元子,一个是静虚子。
第五十五章
……
日光似流水般缠绵的午后,我顶着草帽坐在凡间的路边,一边拎着只叫化鸡大快朵颐,一边听着说书人坐在草棚里有板有眼地讲着《八仙姻缘传》,半晌打了个饱嗝,捧着杯粗茶悠闲地喝了起来。
如今的天界,定云老祖已然成为修真者的传说,所有的上仙都渐渐把我遗忘,连俸禄也愈发少了起来。永生之痛,我到如今才体会得完全,于是再不愿待在那满是我和青莲回忆的仙洲,拾掇一番下了凡。
凡间虽比天上简陋,却是没有那么多束手束脚的清规戒律,我时常赶着头毛驴漫无边际地散步,将人间百态尽收眼底。在这期间,我编了本脍炙人口的婚史小说,其中极尽情色之事,虽然必要的地方都做了些许隐瞒,可仍被凡间的百姓深信不疑,经常在饭后闲时津津乐道。定云老祖的名号,也再一次被他们所熟知。
漫长的洪荒时期,已经分化为人、龙、羽三族的凡间百姓唯有人族较为和平,而龙羽两个半神族则因为栖息地特殊,战乱及灾祸层出不穷。我若是动用仙力,必定会被天界的上仙有所察觉,于是只好选用温和的法子,授予他们各种对付灾荒的知识。
“……哎,这位公子。”
我抬眼朝不远处看去,只见草棚边探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吃了一半的叫化鸡,半晌擦擦嘴边流下的口水,很是认真地看着我道:“公子若是吃饱了,不如做做善事,剩下的半只鸡就赠予小叫花如何?”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抬起手示意他过来吃。他面露惊喜之色,也不再忌惮着草棚主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身边。明明是极饿的样子,可他却没有扑上来就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剩下的半只鸡包好,然后才在我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为自己斟了碗粗茶。我注意到他的手虽然沾着泥灰,却白嫩异常,并不像是常年以乞讨为生,于是随口道:“小叫花,你看起来倒有几分富贵的面相。”
“那是,三个月前小爷还不是叫花,而是冰人世家的公子。”他骄傲地说着,半晌又沉下脸色,颇有些苦闷地道,“娘死得早,爹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徒有冰人之名,却不行冰人之事,败光家产后便一命呜呼了;几个姨娘要么改嫁要么跑路,我便成了流落街头的乞儿。”
“冰人……”我挑眉道,“说媒的?”
他点点头。我看着他低头喝茶的沉闷模样,心里觉得有趣,微笑道:“既是说媒的,便定然听说过《八仙姻缘传》。来讲上几句听听?讲得好了,我再给你一包梅脯。”
“《八仙姻缘传》?”对于一个小叫花来说,梅脯应是极有诱惑力的物事,可他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呿,定云老祖就是个傻帽,那种骗人的东西也只有傻帽才会相信。”
“……”我的笑容僵硬了。
“公子,你长得倒有几分倜傥,与其信那些傻帽神仙随手编出的风花雪月,还不如早早寻一个门楣合衬的姑娘,传宗接代才是正事。”他仿佛没有察觉到我周身溢出的阴沉之气,煞有介事地劝说着,一拍胸脯道,“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尽管跟小爷说,就算是龙羽二族的公主,小爷也能凭这一张利口给你娶来。”
我淡淡地看了他许久,道:“若我看中的是男子呢?”
“男子也……嗯?男子?”他正笑容满面地打算开口,却又倏然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你你、你是断袖?”
我仍是淡淡地看着他,面目阴森地道:“我不仅是断袖,还是傻帽神仙。”说着拎起他的后颈,动用些许灵力疾步飞到田间的草垛,邪笑着活动筋骨,噼里啪啦地把这小子揍了一顿。
作为一个早已再入红尘的神仙,我的确沾染了些俗气,小心眼又记仇。虽然下手不重,却仍是让小叫花嗷嗷求饶,抱着半只叫化鸡在草垛间打滚,看向我的眼睛忽然中邪似的越来越亮,眼见我气消得差不多了,便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你当真是神仙?”
我冷哼道:“你见过几个比我英俊的凡人?”
小叫花围着我转了一圈,面上的神色越来越深沉,半晌看向远处一个瑟缩的身影,扬手唤道:“阿静!”
远处的草垛窸窣动静了一阵,一个苦瓜脸的小童缓缓走出来,躲到小叫花身后怯怯地看着我,身躯不同于他的白嫩,看得出是流落多年的乞儿。“饿了吧?”小叫花摸摸他的脑袋,将手中的半只叫化鸡剥开,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才拉着他一并在我面前跪下,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我道,“求仙君收我们二人为徒!”
“……”我沉着脸道,“不行。”
这之后我在凡间的日子,就热闹了起来。
小叫花显然有些本事,不论我优哉游哉地出现在何处,总能在第一时间带着小苦瓜将我找到,变着法子求我收他们二人为徒,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头痛之余,我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形单影只,忽然觉得收两个徒弟似乎也不错,终是妥协地带上他们两个,一起回仙洲去了。
为他们各自取了道名之后,我发现这两人的修仙资质显然极佳,尤其是变为觉元子的小叫花,修行速度不亚于当年的宝器紫箫。
后来,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孽徒私底下究竟出了什么岔子,原本和睦的师兄弟竟在修至渡劫期的时候争斗了起来。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我将用于元神护甲的地心舍利给了即将渡劫的觉元子,作为补偿给了静虚子一堆有用无用的法器,醒梦铃便是其中之一。
静虚子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怯怯的乞儿,却依然是一副苦瓜脸,见我作出这个决定也并未抱怨什么,与我道别后便离开仙洲,到凡间建立了自己的门派,也就是后来的定云宗。他收的第一个弟子其实是龙渊,然而由于门派威望的缘故,便对外称是我的内门弟子,很快继承了他师兄对觉元子的仇视。
觉元子渡劫失败,好在元婴未曾湮灭,在地心舍利的辅助下修为散仙,成仙后便在我的吩咐下镇守东海去了。
待这喧嚣的千年过后,我下凡去,发现世间又已是沧海桑田。
已经渐渐繁衍出一座城池的桃止山下,我坐在昔日的酒窖旁,压抑千年的惆怅缓缓涌上心头。坐在冥灵之气弥漫的山间,我喝着坛坛烈酒,终是无法浇熄那一点埋藏许久的苦闷。原本我以为,这漫长的岁月早已足够我忘掉青莲,可如今我才发现,他分明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尽管平时不会去刻意触碰,然而受了伤,还是会感到疼痛。
“……老祖。”
听到紫箫的声音时,我在一瞬间绷直了脊背。回头朝繁密的桃花林里看去,紫衣的妖娆男子正倚在树下幽幽地望着我,半晌走上前来,从我手中拿过半坛酒便径直饮下肚,分明是一副与我极为熟稔的模样。
我艰难地开口道:“你……”
“老祖一定在奇怪,为何紫箫会有记忆,一眼便能看穿老祖的真身。”他的面容依旧风流而妩媚,自嘲般笑道,“像我这等无名小卒,那些繁忙的上仙怎会记挂呢?我不但有着从前的记忆,灵力也还留存了稍许,与应劫的仙人们比起来,实是幸运至极。”
他软软地攀上了我的身子,与青莲触感截然不同的细腻手指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流连;我皱了皱眉,将他作祟的双手拉下来,身子与他分开稍许,叹气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修行,反而在这阴冥的桃止山中徘徊?”他收回手,将方才触碰过我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吮,笑容颇有几分妖异:“我就知道你终有一日会来这个与观音时常幽会的地方,所以一直等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一直等在这里……
见我有些怔愣,紫箫便再次覆了上来,双臂缠绕在我的腰间,倚在肩前轻声道:“如今观音已经不在了,千年过后,老祖对他的记忆也定然淡了下去。紫箫的容貌身段皆不输于他,这一世也还是处子,因此想来趁虚而入,让老祖爱上自己。”
他的声音宛如醉梦中的银铃,轻而易举地魇住了我。千年来的孤寂使我一时无法将他推开,恍惚地挣扎了半晌,终是扶着额角无奈地道:“紫箫,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静静地看了我许久,并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当年紫箫的宝器修为炼至九重,作为初生婴孩睁开双眼时,他在你怀里;我到凡间静心修炼,想有朝一日以灵君之名与你比肩而立时,他在你怀里;当我终于大乘登仙,兴冲冲地跑到仙洲找你时,他果然还是在你怀里。他自不量力地跑来与我打架,受伤后回去诉苦,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查明真相,而是去找韩湘子兴师问罪,想以魔修之名惩罚于我。”他低笑道,“老祖,观音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千年来牵肠挂肚?值得你对我……伤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