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要骑竹马+番外——糊汝一脸
糊汝一脸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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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女人的心思难猜,七王爷的心思更难猜啊。

张立看着车队前进,纵马挨近了轩辕珞瑜几分,小意地提议道:“王爷,不如我们在前方客栈歇脚?”

轩辕珞瑜笑容不变,点头道:“甚好。”

张立默默地转过头去,他恨这两个字!

应轩辕珞瑜的要求,据说是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使臣队伍一路都乔装打扮,佯作商队,避开官府行走在人间,身为队伍二把手的张立虽觉得此举不妥,无奈这队伍中这位爷的来头最大,谁也没资格也没胆子发表半分意见,只好由着他去了。

队伍慢悠悠在来福客栈停了下来,轩辕珞瑜轻巧落地,手中一把折扇耍得顺溜又风流,望着那牌匾,华服锦衣衬着满身富贵,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半分含笑半分含蓄,霎时迷倒万千围观百姓。

轩辕珞瑜如此孔雀开屏般招摇,待用饭时又有不开眼的上门惹事时,张立即刻了然如胸,一点也不惊讶。

不开眼的是位油头粉面的纨绔少爷,带着十几个大汉家丁,举止浮夸。

张立心里咯噔一声,不好,这八成是看上这位祖宗的美色了。

那纨绔少爷一双鼠眼肆意地往轩辕珞瑜身上扫,就差扑上去剥衣服了。

轩辕珞瑜不动声色地任对方看了半响,方才悠然笑道:“看够了么?”

他这一笑,越发明艳灼目,纨绔少爷看得眼都直了,呆愣道:“美人,美人快与我回家罢。”

轩辕珞瑜静静地看着对方的丑态,不由垂了眉眼,若是骁止在这,这人胆敢如此放肆,他肯定会暴躁得当场折了此人的手脚。

见美人不表态,纨绔少爷急了,却仍耐着性子哄道:“美人乖乖跟少爷我走,少爷我保证美人日后吃香的喝辣的。”

副使翻了个白眼,他们这行人的打扮举止,哪点像缺钱的样子,还吃香的喝辣的,这何止是不开眼,简直是开了眼又瞎了眼。

轩辕珞瑜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撩人模样:“若我不愿,你待如何?”

纨绔少爷当场翻脸,气势如虹地一挥手:“给我上!”

副使捂眼不忍直视,这不是送上门来找虐?

结果可想而知,轩辕珞瑜三下两下伸展了几下胳臂和腿,顺带砸了些许桌椅和碗筷,一行人便被打了个落花流水,纨绔少爷扭曲着脸痛哭求饶。

轩辕珞瑜行云流水地坐回座位,淡淡道:“滚。”

几个瞬息,惹事的便跑了个精光。

轩辕珞瑜见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还有余力跑这么快,看来是他下手太轻。

张立自发地派了人前去当地衙门打小报告去了。

皇家无人会是仁慈之人,临行前皇帝千叮咛万嘱咐,七王爷心中有怨,无论七王爷作何事,只要不太出格,全都由着他去。

这一路发生的此类挑衅和不平的大小事件不在少数,七王爷教训了他们一顿便放过了,但两人心照不宣,善后之事交由副使处理,这笔账定是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使团若无其事地用膳完毕,轩辕珞瑜进了楼上客房,展开手中纸条,入目赫然一个细致娟秀的小字:拖。

随身小厮阿全忙前忙后伺候他沐浴更衣,期间轩辕珞瑜将纸条揉碎泡入水中,慢慢看它湿透,泡成浆糊状,划开,直至了无痕迹,禁不住想:幸好自己没洁癖。

轩辕珞瑜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床上,翘着长腿搁在床沿上,悠闲至极。

阿全欲言又止。

轩辕珞瑜似笑非笑道:“有屁快放,别耽误本王休息。”

阿全低眉顺眼道:“王爷对那些人太过仁慈,易留祸根。”

轩辕珞瑜偏偏头,目光玩味道:“你在本王身边呆了十年,难道还猜不中本王的心思?”

阿全面露惭愧之色,低着头老实道:“奴才该死,奴才确实不知。”

轩辕珞瑜侧过身去面向床内,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世上不开眼得罪本王的人很多,但不开眼还能活着的人却很少。”

他脚一勾,华美的锦被覆住身体,闭上眼道:“堵住门口,别让张立那碍眼的老狐狸扰了本王的安眠。”

这两句话丝毫不着边际,串在一起更是打着十足十的哑谜,阿全面上的神情却由惭愧转为恍然。

轩辕珞瑜一说安眠便真真安眠了两日。

张立两日来流连在他门外抓耳挠腮,急得火烧眉毛,若不是确定轩辕珞瑜人尚在房内,哪怕他犯着诛九族的罪名都要强行破门而入。

阿全从始至终瘫着一张脸,问他话无一例外地都答“奴才不知。”

张立恨得牙根痒痒,在他几乎忍不住扑上去抓两把时,轩辕珞瑜房门终于打开了。

一扭头,张立满腔的欣喜立即化为了怔愣。

这是?那个风光霁月天下无双的七王爷?

眼前的人胡子拉渣,形容邋遢,憔悴不堪,哪有半分风流倜傥的模样……这是为情所困?不对啊,若是为情,早八百年干嘛去了,这都过时了还闹得要死要活的?

面对张立浓烈有如实质的疑惑目光,轩辕珞瑜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深沉道:“本王最近在钻研一本武功秘籍。”

张立:“……”

阿全顺口道:“恭喜王爷功有所成。”

轩辕珞瑜面无表情道:“别恭喜,本王资质愚钝,钻研失败。”

张立:“……”

“所以本王决定,多钻研三日再启程,本王就不信——本王参不透这么一本小小秘籍!”轩辕珞瑜面色忿然,尾音里竟带了丝杀气。

张立不由自主地一抖,提醒他正事要紧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轩辕珞瑜抬脚欲走,张立的目光粘在他移动的脚上,脚步虚浮……还有,方才似乎,面色青白……话说,七王爷真的是在钻研武功秘籍,而非春宫秘籍?

跟秘籍较上劲的七王爷挥一挥衣袖,边走边吩咐,“收拾一番,午饭过后集体采集。”

张立:“……”采集什么……春宫秘籍么?

“晚饭送到我房里。”轩辕珞瑜吩咐完,不理呆愣得下巴都合不拢的张立副使,绕过张立施施然下楼去了,随后的阿全寸步不离。

傻傻地目送轩辕珞瑜的背影,张立张了张嘴,下巴合在一处,那声呼之欲出的“王爷注意形象”终归卡死在喉咙里。

背对着张立的轩辕珞瑜狡黠地眨了眨眼,眸中笑意一闪而逝,看来钻研的效果不错。

午饭过后,张立依言带着下属去市集了,采集的当然不是春宫秘籍,而是干粮,出了这城,沿路山路野林,人烟大多稀少,必要的粮食储备当然不能落。

三日的煎熬过后,在张立痛心疾首,翘首以盼的逼人目光中,轩辕珞瑜终于大发善心,将自己收拾了个人样上路了。

队伍走走停停,七王爷极尽十八般武艺,千拖万拖,费尽手段地拖,耍皮赖脸地拖,终于还是拖到尽头。于一日晌午抵达目的地,那厢的消息也称,樊国公主将在傍晚到达边境。

边境城名为守将,即意为守将之城,大秦皇室赐予此城此名的意义昭然若揭。

理所当然的,这城的官员上下几乎是清一色的军中将领。

远远地看见城门口黑压压的迎了一堆人,队伍慢悠悠地抵达城门口,轩辕珞瑜下了马,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与迎接的军中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称兄道弟。

守城的莫将军拍着轩辕珞瑜的肩,豪情万丈道:“七王爷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果然少年英雄。”

轩辕珞瑜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英雄二字珞瑜受之有愧,莫将军为大秦出生入死,才算得上是真英雄真豪杰。”

莫将军驰骋疆场几十年,为大秦朝立下汗马之劳,轩辕珞瑜这番恭维自然多了几分真诚。

莫将军听闻此言开心得放声大笑起来,其余人也笑声阵阵。

气氛一片大好,张立却是周旋得心不在焉,他一整天都神经兮兮地盯着轩辕珞瑜,迎亲队伍在即,轩辕珞瑜怎能如此平静?

进了将军府,轩辕珞瑜不欲忍他,皮笑肉不笑道:“张副使这是看上本王了?”他本就是不好相与之人,对方这般肆无忌惮,焉有不动气之理。

张立一惊,生生将摇头的动作做成了甩头,惶恐得就差伏地叩首了:“不是,不是,王爷息怒,下臣该死,请王爷赎罪。”

轩辕珞瑜心情烦躁,懒得与他计较,随着哈腰点头的仆人去了上等客房,倒头便睡,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一睡,难免极其当然地错过了迎接公主的时辰。

张立暗中叹气的同时也松了口气,王爷果然是不满的。

第三章:戏弄

莺歌燕舞,琴乐管弦,酒肉池林。

好一片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之所。

轩辕珞瑜端坐在高位上,莫将军坐在他旁边拍桌子拍得震天响,“来来来!满上,王爷果然真豪杰!”

两人喝得东倒西歪,双目迷离,只顾着眼前酒肉,哪顾得上池下美人。

张立看着灌酒如灌水的轩辕珞瑜喟叹半响,终究转过脑袋欣赏美人去了。

他眼神将将扫过,入目一双轻盈玉足,莲步轻移,再往上,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端得是美人比花娇。

待眼神挪到那美人脸上,他心中暗叫不妙,轩辕珞瑜将未婚妻晾了好些个天,现今人家都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找来了。

“吟月拜见王爷,王爷万福——”樊国公主盈盈一拜,未施粉黛的清丽容颜如出水芙蓉,娇俏的鼻梁如玉雕琢,潋滟着唇色,睫毛如羽扇,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大厅里静了一静,众多的目光都有些痴。

“谁那么不知好歹叫本王!”轩辕珞瑜猛然一拍桌子,差点震翻酒壶酒杯,莫将军不满地一挥巴掌,正好挨上轩辕珞瑜的后背,冷不丁地,毫无防备的轩辕珞瑜就被一掌拍了出去,翻过桌子,面朝大地背朝天,好死不死摔在美人面前。

大厅内鸦雀无声。

“不知好歹”的美人脸色有些微妙。

轩辕珞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众人屏住呼吸,莫将军头一歪,开始呼呼大睡。

公主的的睫毛颤了颤,轩辕珞瑜明媚的脸庞上泛着酒醉的嫣红,如水的眸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人,他模样生得极好,专注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时,那种魅惑和吸引力可想而知,樊国公主呼吸一乱,微微别开了头。

轩辕珞瑜突然高举一只手,仰天一吼:“云骁止!有种你今天把本王干得下不来床!”他吼完,心满意足地一笑,倒地不起。

大厅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大秦皆知,七王爷和丞相幼子云骁止青梅竹马,瞅着他们两小无猜过了点头,隔三差五掐架斗气,朝野上下心里也跟着掐一掐,到最后,神仙也没料到那点“过了头”竟是直接骑着竹马窜进了芙蓉帐,这下可好,众人何止心里跟着掐,面上都想掐一掐了。

戏剧的是,恰巧那日皇帝陛下带着大臣们游御花园,当场撞见二人的你侬我侬。

皇帝知七王爷胡闹,却不想他胡闹至厮,气得一巴掌将七王爷抽翻在地,随后将两人分别关了禁闭,平日里七王爷和丞相公子在市井青楼里瞎混时也未曾避嫌,顺理成章的,在某些人的有心无心之下,流言便这么传播开来了。

皇帝陛下和太后虽有心堵住流言,奈何架不住七王爷肆意妄为啊,拜他时不时一口一个云骁止所赐,哪怕未来这桩婚姻成就几十年,也改变不了这位王爷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的事实。

断袖倒也罢了,断在一方袖子上也就罢了,照七王爷这话,他还是甘愿做下面的那个,着实叫人难以直视。

从这一点来说,英明一世的丞相大人倒是糊涂一时,痛斥自家儿子甘为胯下之臣实属错怪。

思绪转了一圈又一圈,众人的表情精彩万分,不约而同地觑着樊国公主。

樊国公主脸色堪称五彩缤纷,她含羞带恨地瞪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轩辕珞瑜,提着裙角匆匆跑开了。

张立扶着额头,揪着衣服,只觉得一根无形的利箭破空而来,狠狠扎进了他的心窝子,瞬间鲜血淋漓。

他已经无力探究这位爷是装醉还是真醉了,他只觉郁卒,郁卒得几欲吐血,万岁爷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好差事啊!

阿全扶着烂醉如泥的轩辕珞瑜回房,途径花园,猛然撞上一个人,轩辕珞瑜差点被撞翻。

阿全稳稳接住踉跄的主子,冷冷地看着来人。

那人带着一个银质面具,全身俱黑,从头到脚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他开口,声音嘶哑又难听:“七王爷好大的架子!”

阿全道:“我家主子喝醉了,烦请阁下让路。”

那人一动不动,冷然道:“轩辕珞瑜,你如此欺辱我国公主,莫不是以为我樊国无人?”

阿全喝道:“大胆!王爷的名讳是你叫的吗?”

轩辕珞瑜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制止蠢蠢欲动的阿全,抬眸看着对面的人,唇边三分笑,看样子那酒倒是醒了大半:“本王就是欺你樊国无人,你待如何?”

那人竟也不怒,缓缓道:“不待如何,我只希望,七王爷这笑能嚣张一世。”

“多谢。”轩辕珞瑜毫不吝啬地回以嚣张一笑。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阿全满含杀气道:“奴才去杀了他。”

“不要那么大火气。”轩辕珞瑜拍拍阿全的肩膀,淡淡一笑,那笑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且容他多活些时辰,他早晚会知道,到了大秦国,是只老虎都要缩着脑袋装老鼠,否则定然无法苟活。”

轩辕珞瑜走了一步,手边没人搀扶,一回头,见阿全站在原地一脸纠结。

轩辕珞瑜头一次见到这个寡言少语的仆从如此表情,不由压低声音好笑道:“本王还醉着呢,你确定要让酒醉的本王独自回房?”

阿全赶紧上前,想了想还是犹疑道:“王爷为何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番话?”若七王爷那番话是醉后之语,他自然不会多问,但既是装醉之语,为了王爷的名声着想,他不得不问。

轩辕珞瑜似笑非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他并不觉得为心爱之人屈居人下有何不可,相反,他还相当推崇,更何况,那一番宣言也只是口头上屈居,取悦某个人是他这几年的惯常行径,这种几乎能导致自毁的习惯,他不想改也不愿改。

更何况,为所谓名声的身外之物而舍弃某些东西,在他看来,只是个笑话。

七王爷那日酒醉醒来,突然大彻大悟,一改懒散怠慢之态,极力邀请公主游玩,尽心尽力地欲与之培养感情,顺便培养两国友好邦交。

鉴于七王爷一系列积极热烈的行径,被紫禁城里那位帝王打发来盯梢的张立的心绪不可抑制地随之沉浮。

第一日,遣了阿全去问候道歉并顺便表达了游湖的意愿,公主称病,无奈拒绝。

第二日,遣了阿全去嘘寒问暖再次表达了游湖的意愿,公主仍然称病,遗憾被拒。

第三日,遣了,啊不,七王爷亲自前去在公主府外站了一会,公主弱柳扶风地飘门而出。

两人顺利开始游湖。

湖面波光粼粼,景色迤逦,凉风拂面,令人舒心怡爽。

轩辕珞瑜仰躺在船板上,吟月公主端端正正地坐在他旁边,洁白的脚丫子在碧波里轻轻划着水,眼神游离着不敢在旁边的人身上停留过久。

船夫识相地坐在船尾,极力隐藏存在,小船在湖上随波逐流,便如此随波逐流了一天,直漂到夕阳西下,湖水丝丝荡涤着投映下来黄橙橙的夕阳,吟月公主的脸跟湖水有得一拼了,分不清是绿是黑。

漂到月上梢头,终于撞上了件意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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