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高干 种田 四)——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1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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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树林连忙跑回来:“张妈你没事吧!”

张妈骂道:“我这把老骨头能有什么事?快去追,快去把芽芽追回来!”

胡树林一震,暗道一声糟糕。

中计了!

回头一看,果然,哪还有歹徒和佳佳的踪影?

胡树林在记忆里搜索着那歹徒的身形,电光火石间就想起来了,那家伙正是前段时间逃跑的通缉犯之一!

胡树林脑海里飞快闪过许多可能性:报复、营救、泄愤……

他想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事并不少见,遇上这种有同伙的歹徒是最可怕的,要是其中一个逃脱了,而你的脸又被他记住了,被找过来报复也是这样的。胡树林听说过一些事,有些缉毒警察退下来后改名换姓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最后却还是被人找出来残忍地杀害——丧心病狂的毒贩是想以这样的手段震慑其他人。一般来说处理贩毒、凶杀案件都是由专组负责,鲜少摊到他们这些普通片警头上。

胡树林侥幸把人给逮住了,上头还特意交代他要注意点儿,甚至还给他多拨了几天假。

没想到真的摊上事儿了。

张妈崴了脚,胡树林不能抛下张妈不管。他快步将张妈扶到附近的店家坐下才说道:“我马上就去派出所找帮手,张妈您现在这儿等等。”

张妈到底是经过事的人,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她默默抹了把泪,摆摆手说:“去,快去。”

等胡树林走了,张妈向店家借了电话,打给了目前在怀庆军区的关家老二。

她不知道郑彤这会儿到了哪儿,只能向关家老二求救。

关家老二关振衡接到电话时也是一惊,问明原委后劝慰:“张妈你先留在原地,我找人过去接你。”

张妈说:“我不要紧,你快帮忙找芽芽。”

关振衡说:“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别急,如果对方想伤害芽芽就不会千方百计地把芽芽带走。会没事的,你不要紧张。”

挂断电话后关振衡马上就叫人去查明来龙去脉。

胡树林抓的那个通缉犯的资料很快就摆到了他面前。

原来这人当过兵,退伍回家后进了个安保公司。在这一行他们这些兵哥儿还是很受欢迎的,这人跟几个一起当过兵的人日子也算过得舒服,其中几个都快讨上媳妇儿了。

结果在他其中一个兄弟结婚前夕就出了事儿,准新娘不知道为什么自杀了。

这人带着兄弟去把当地两个官员用极端残忍的手段杀死,然后合伙外逃,一路上作案三回,又多沾了五条人名。他们一行人逃到怀庆后又合伙杀死了一个官员,最后在为首的人意外被胡树林抓住,落入了法网,估计等定罪之后马上就该执行死刑了。

这是穷凶极恶的一群亡命之徒,作案经验非常丰富;当过兵,各项考核都很优秀,具有非常好的反侦察能力。

这个团伙中每个成员之间都有过命交情,费尽周折抓走芽芽,也许是想营救落网的那个歹徒。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出来再说!

关振衡理清了事情脉络,马上就跟人打招呼开始行动。

佳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张脏兮兮的床上,白色的围巾因为周围都是灰尘而沾上了一大片污渍。

她的脑袋先是一片空白,然后就想起了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她扁扁嘴想要哭,可是一看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也没有半个认识的人,眼泪马上就收了起来。

她小舅舅告诉她的,身边没有家里人的时候遇到事情别光惦记着哭,得自己想想办法。

佳佳一骨碌地坐起来。

大概是见她年纪小,对方并没有把她绑起来,只是将她打晕了扔在床上。

佳佳揉揉发疼的脖子,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悄悄往门那边走。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声:“抓这个小孩,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心里别有负担。”

另一个声音说:“我知道,我们回不了头了。都快到边境了我却没忍住,白白害头儿进去了,我们一定得把头儿救出来……”

开始那把声音说:“别说你,我也忍不住——等一下,里面有动静!”

门内的佳佳捂住嘴巴。

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大汉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醒了?”

佳佳看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个废弃的厂房,他们现在呆的地方应该是很久没人进入的员工宿舍,外面都长了老高一大丛杂草。

佳佳也就看了那么一眼,然后就退后了好几步,跟中年大汉保持距离。

中年大汉有些诧异。

另一个人也注意到佳佳不哭不闹,也站起来挡在门边,对中年大汉说:“你再把她打晕吧。”

佳佳又连退了几步:“不要打晕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中年大汉说:“别问东问西——”说着说着他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

忙活了一早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来得吃东西。

佳佳说:“你……你饿了……”

另一个人说:“打晕她,然后你出去弄点吃的回来!”

佳佳忙举起双手并在一块:“你们可以找绳子把我绑起来!不要打我,很疼,我不会吵不会闹,很听话的。”

两人对视一眼,算是同意了佳佳的请求,但也没把她绑起来,而是挡住门口商量起来:“你还有钱吗?”

另一个人摇摇头:“早用完了。”

中年大汉说:“那我去想想办法。”

越是要紧关头就越不能生事,他们到了外面绝对比谁都遵纪守法。

这会儿弹尽粮绝了,怎么填饱肚子也是个问题。

佳佳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掏出口袋里自己缝制的小钱包:“我有钱,一共十块钱,够吗?”然后她怯怯地抬起头,眼睛里泪汪汪的,泪水却始终打着转没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头,“我也想吃东西,早上因为想见小舅舅,我都没有吃早饭……”

中年大汉听着她怯生生的话,心头一揪,扯过她手里的钱就快步往外走。

另一个人守在门边,目光也没往佳佳身上放。

这小孩太出人意料了,那可怜兮兮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儿让人不忍。

要是他有女儿,大概也会这么可爱吧?小小的个儿,漂亮的脸蛋儿,乖乖糯糯的声音,瞧着就让人心软。

可他们不能心软,都走到这地步了,他们对她心软,谁对他们心软?

那些人恨不得一枪把他们全崩了。

想到这里,中年汉子的神色又变得冷硬起来,守在门槛上不让佳佳迈出半步。

佳佳找不到逃跑的机会,只能回到里头坐着。她摘下围巾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把它重新围上,然后又开始清理棉袄上脏了的地方。

就这么仔仔细细地把全身上下都拍干净了,她才靠着床沿闭起眼睛休息。

她感觉得到这两个人不会伤害她,也相信她的小舅舅一定会来救她回去,所以她决定好好睡一觉养好体力,到时候活蹦乱跳地见到小舅舅和萌萌哥。

要是一睁眼就见到了小舅舅和萌萌哥,她就亲他们一口夸他们来得快;要是睁开眼还见不着,她就……她就骂他们来得太慢了,罚他们给她当马儿骑!没错!就是这样!

中年大汉把饭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小小的女孩儿趴在床边睡得香甜,唇畔还带着浅浅的、甜甜的笑意。

中年大汉一愣,看向留守的人。

难道他居然把人给哄睡了?

留守的人摇摇头:“她自己睡着了。”

中年大汉说:“这孩子好像不一般……”

留守的人说:“也许只是比较大胆?”

中年大汉说:“不,记得吗?我们以前见过老首长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孙女,一般小孩子的大胆跟这样的镇定是不一样的。我们尾随的时候也看到了,当时她们是跟一个女人一起下火车的,那女人看着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她的身份不简单。”

留守的人说:“那怎么办?”

中年大汉说:“抓都抓了,放回去也是一个结果。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们被抓住。逃了这么久我也累了,真要救不出头儿,我们就自首吧,来世我们继续当好兄弟。”

留守的人闭上眼:“不知道老四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中年大汉说:“希望顺利。”他把一个盒饭递给留守的人,然后走进里面摇醒正在睡觉的佳佳,粗声粗气地招呼,“起来,吃饭。”

佳佳揉揉眼睛,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后连忙往后退了退,等看到自己跟前的盒饭时才回神,小声地说:“谢谢。”她瞄了外面一眼,“我有点冷,想晒晒太阳,能坐到门槛上吃吗?”

中年大汉见她满脸都是恳求,也没拒绝,让她坐到了自己和留守的人中间。

大概是都饿了,两大一小谁都没再说话,动作一致地齐齐地扒饭。

郑驰乐是从关靖泽的电话里听到消息的。

听到佳佳被人带走后他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妹妹,居然在来见自己的途中碰上这样的意外,他心里的自责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郑驰乐了解具体情况,又找了几个好友问了点相关的问题,才急匆匆地找上白国栋。

人命关天的事,白国栋也很配合,把那个通缉犯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郑驰乐。

郑驰乐说:“我想见见这个人。”

白国栋犹豫片刻,还是说:“好,我跟那边打个招呼。不过这种亡命之徒,你见了他对这件事也不会有多少帮助。”

郑驰乐说:“我能做的事情本来就不多,更多的还是得白所长你帮忙,要是有情况请白所长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国栋点点头说:“好,你放心。”

郑驰乐去了延松监狱。

这种地方他很熟悉,毕竟他在岚山时常跟监狱那边打交道。他熟门熟路地跟人打了招呼,没一会儿就见着了胡树林抓的通缉犯。

进了监狱后这人就剃了个短平头,出乎郑驰乐的预料,这人看起来并不像普通杀人犯那样面目狰狞,相反,他的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正气。

只是因为手里沾过那么多人命,眼睛里的煞意也是藏不住的。

郑驰乐从他笔挺的坐姿里看出了端倪:“你当过兵?”

那人说:“是,我当过兵。”

郑驰乐说:“听说你跟你的同伙杀了八个人,为什么?”

那人不配合了:“该交代了,我都已经交待了。”

郑驰乐说:“你交待的情况是看他们不顺眼就动手杀人。”

那人说:“就是这样。”

郑驰乐说:“我了解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那人一顿,看着郑驰乐问:“你了解到什么情况?”

郑驰乐说:“我跟很多人联系过了,了解到的情况是你们杀的这些人都有几个共通点……”

第十四章:升迁

“第一,你们杀的都是公职人员,准确来说是官员,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郑驰乐看着对方的眼睛,“第二,这些官员大多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手上有着不小的职权,但又升迁无望。”

那人背脊挺了挺。

郑驰乐说:“这样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仕途已经走到顶了,他可能不会再有什么顾忌,贪腐问题特别容易出现在这类人身上。”

那人眉宇间透出一种厌恶。

郑驰乐说:“而那七个官员的第三个共同点,就是喜欢玩女人,而且有几个还喜欢两三个人一起玩。过后有些女孩轻生过,但还是被他们用钱权压下了。”

那人骂道:“那都是人渣!”

郑驰乐说:“所以回到最开始,你们杀人的动机绝对不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应该是你兄弟的准新娘出了事儿。逞凶的欲望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之一,杀人这种事,有了一就有二,军队和警方在执行危险任务后都会有特殊的心理疏导,你们在杀人后却开始了逃亡,从此以后你们逃到每个地方后都总有人忍不住再起杀心。”

那人沉默下来。

郑驰乐说:“你能确保你们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吗?”

那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戴着手铐的手重重地打在桌上:“我们不会,我们永远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郑驰乐说:“是的,如果你们对无辜的人下手,你们就跟你们痛恨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去强迫弱小的女人、孩子、老人……”

那人说:“我们永远不会那么做!”

郑驰乐也站了起来,目光变得凌厉又森冷:“可你的好兄弟们抓走了我的外甥!她今年才十岁,盼了一年才有机会来见我一次!现在她在你的好兄弟手里,你还说你们不会?别睁着眼说大话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冷到极点,“你们有再多的理由,从你们杀死第一个人开始都已经站不住脚。瞧你们的逃亡方向,是准备逃去苏联那边吧?杀人、叛国、绑架无辜,你们真是有能耐啊!”

那人被郑驰乐一个又一个帽子扣下来,脸色渐渐没了血色:“不是这样的……”

郑驰乐逼视他:“我有哪一件事说错了吗?”

那人说:“那些人是人渣!弟妹她才二十一岁,那几天说得好好的,说一等到二十二就跟大昌去登记,结果那些人不是人,他们逼死了弟妹!他们有权有势,还把我们的安保公司关掉了,我们斗不过他们,只能拼命!”

郑驰乐说:“那在杀死他们之后,你们有很多机会可以自首。”

那人说:“难道我要让几个兄弟统统为那种人渣挨枪子?”

郑驰乐说:“所以你们杀人杀得很对,警方抓你们就是蛇鼠一窝、官官相护,你们杀人潜逃很在理。华国这个肮脏的国家你们呆不下去了,干脆就去苏联那边讨生活算了,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对吧?”

那人说不出话来。

郑驰乐说:“你们兄弟几个有过命交情,所以只要是为了其他兄弟,即使对无辜的人下手,也是无所谓的对吧?如果兄弟几个安定下来后讨不着老婆,花钱买一个被拐卖的女孩或者去抢一个回来,也是没问题的,对吗?所以说,你们跟你们最厌恶的人有什么不同?他们用权势打压人,你们用武力威胁人,根本没什么不同。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出发点是什么,你们都已经走上了歪路。”

那人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你是想让我劝其他人自首,我做不到。”

他在逃亡期间研究过法律,他们这种情况属于“多次犯案”、“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就算投案自首也不可能得到宽大处理。

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多活几天。

郑驰乐见那人意志坚决,沉着脸说:“我不是警察,不负责劝人自首。我只想让他们把我外甥女放回来,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那人说:“警方肯定会借机抓人。”

郑驰乐说:“你让他们把我外甥女放到一个可以坐车的地方,我外甥女自己会回来。”

那人说:“好,如果他们联系你们了,我可以劝他们放人。”

就在这时,监狱的人告诉郑驰乐说白国栋那边来电话了,有人找上了派出所,企图拿佳佳威胁监狱这边放人。

郑驰乐说:“能不能让那边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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