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高干 种田 四)——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15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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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提问的那个人转身往外走:“我继续去义诊。”

郑驰乐注意到这人身材颀长,五官也长得周正,特别是眉宇之间藏着股英气,偏偏他身上又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更重要的是,这人对他有敌意。

郑驰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有人注意到了,顿时出来和稀泥:“焦海就是这种性格,郑医生你别在意。”

听到“焦海”这名字,郑驰乐就想起来了。

中医世家焦家历代都出名医,焦海上一代是出了焦余亮,这一代好像也出了个“小神医”,名字正好就叫焦海来着。

大家年龄差不多,自己跟焦海有时候可能会被同行拿出来比较,这也许就是焦海对自己有敌意的原因了。

很少有人会喜欢常常被拿出来跟自己比长较短的家伙,郑驰乐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季春来整天把这个叫焦海的小子挂在嘴边,动辄说“瞧瞧人家焦海”、“你看人家多有能耐”、“你好像比不过人家啊”,那自己肯定会恨死了焦海。

郑驰乐马上就理解了焦海的想法。

他对其他人善意地笑了笑:“我们也去继续给人义诊吧。”

有了义诊这么个活动在,他们的整个旅程都变得充实起来。

转到第二趟车时华南省医学院的人也加入了队伍,并且很快就跟他们一起展开义诊。

等转了三趟车抵达奉泰省会,忙碌整个旅途的的每一个人下车后,看起来却依然精神奕奕。

他们是受贺正秋的鼓动而来到奉泰,一出发就遇上了同行的郑驰乐,一路上交流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每个人都对这次奉泰之行满怀期待。

他们觉得是个非常好的开端,一定也会有非常好的结果。

郑驰乐拿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月台,就看到接车那儿站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长得高,但很瘦,眉宇总是有着几分无奈和愁闷,却始终清正无比,昭示着他会永远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动摇。

是叶沐英。

郑驰乐知道叶沐英父亲已经被叶家放弃,叶母又改嫁,说是孤家寡人也不为过。叶沐英虽然有心上人,但对方是同性,这意味着他们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叶沐英需要忍受的痛苦实在太多太多了。

郑驰乐知道叶沐英的处境有多苦,所以他上前给了叶沐英一个拥抱:“叶哥,要你特意来接我我多过意不去。”

叶沐英犹豫片刻,伸手回抱了郑驰乐一下,就跟郑驰乐分开了。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才笑道:“乐乐,你好像又长高了。”

郑驰乐说:“那敢情好,最好能长得比关靖泽那家伙还高。”

叶沐英说:“你跟靖泽恐怕从来没有分隔过这么远吧?”

郑驰乐说:“这倒是,不过不要紧,不是还能写信跟打电话吗?互联网上联系也是可以的。”

叶沐英说:“你们感情还真好。”

郑驰乐笑着说:“因为我们的想法比较相近。不提他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叶哥你算是半个地主,算起来该你请我啊!”

叶沐英说:“没问题,走吧。”

郑驰乐说:“等等,我先跟其他人说一声。”

郑驰乐回过头跟焦海一行人道别,其他人见他有人来接,都爽快地跟他说再见。

只有焦海没怎么吭声。

可就在郑驰乐跟其他人一一告别完、准备和叶沐英一起离开时,焦海突然喊住他:“郑医生。”

郑驰乐回过头看他:“什么事?”

焦海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跟你比一比。”

郑驰乐正色说:“如果你要跟我比谁治好的病人多,我可以跟你比;如果你要跟我比谁的医术高低,我不能跟你比。因为医术不是我们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它应该是我们用来救人的工具才对。”

听了郑驰乐的话后焦海脸色忽青忽白,最后他低低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郑驰乐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跟叶沐英离开。

第二十一章:约定

叶沐英向来敏锐,当然能察觉出焦海在针对郑驰乐。

他问起焦海的来历。

郑驰乐也不隐瞒,笑着把焦海的背景说了起来。

对于焦家这种正经的医学世家,郑驰乐还是很尊重的,他跟焦焦余亮通过几次信,对焦余亮这个宽厚的中年人很有好感。

别看他跟焦海一样大,以他真正的年龄来算,焦海对他来说就算当成晚辈也不为过,焦海那点儿小情绪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因而在介绍完焦家之后郑驰乐还感慨说,“其实我早就听说过焦海这个‘小神医’,这次总算能好好瞧瞧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了,中医式微,最需要的就是他这样的新生力量。”

叶沐英听得直发笑,“瞧你说得,好像你不是他这一代的一样。在你们医学领域里面,最有名气的新生代恐怕是乐乐你才对吧?”

郑驰乐说:“名气又不能当饭吃,我只希望像焦海这样的年轻人越多越好。”

叶沐英说:“谁不希望这样?就算是走我们这条路的,也希望能看到更多有朝气、有活力的新面孔。可惜就是……不说了,我领你去吃点好吃的。”

郑驰乐说:“沐英你怎么能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不厚道啊!”

叶沐英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想到年轻人里面也不都是你们这样的好苗子,有些感慨罢了。等在奉泰呆久了你就知道了,这边有些风气简直让人不想多看。特别是一些毛头小孩,黄赌毒样样沾,他们整个家庭就毁了。”

郑驰乐听出了叶沐英语气里的无奈,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么悲观可不像我认识的沐英,黄赌毒哪儿没有?我们只要养成一发现就把它整治掉的好习惯就成了,没必要上升到整代人都垮了的高度。”

叶沐英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只不过有些情况下你没法这么做得痛快。”

郑驰乐见叶沐英眉头里尽是化不开的忧虑,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法开解叶沐英。

他总觉得跟“前世”相比,叶沐英好像变了许多,至少在“前世”这个时候叶沐英还是意气风发的叶沐英,行事永远那么温和,笑容也让人如沐春风。

而现在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心上人?

郑驰乐不想贸然提敏感话题,只能选了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问题:“伯母怎么样了?我记得你把伯母接过来这边一起生活啊!怎么有伯母在应该把你养肥点儿才对,怎么你看起来反而变瘦了?”

叶沐英脸色微微发白。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我妈她再嫁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可是连信仁都没提起过,你不要往外说。”

郑驰乐微怔。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正好问到了叶沐英的痛处。

郑驰乐说:“对不起,沐英,我不知道……”

叶沐英说:“没关系的,都过去挺久了。”

他本来是想在基层锻炼久一点,但为了让母亲有好一点的生活条件,他提前调出了省会。以他的能力和经验自然也可以胜任这边的职务,不过履历上就等于空了一大截,要往上走可能会有点麻烦。

没想到调出省会没多久,他母亲就改嫁了。

叶沐英继续说:“你要是没在招待所订房间,可以去我那边挤一晚,我那儿还有间空房。”

郑驰乐知道叶沐英家里的空房是谁的,想到叶沐英一心想跟母亲好好生活,到头来却骤然迎来母亲改嫁的消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当初听到郑彤嫁给关振远时的心情了。

回想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着郑存汉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没有郑存汉的话他跟郑彤早就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了,所以他那时候恨得咬牙切齿的仅仅是郑存汉,任何假期都不会回去看那老头儿一眼,心心念念的都是上门去找郑彤。

结果真的找到了,却只觉得晴天霹雳当头砸了下来。

郑彤有了新的家庭、有了丈夫,甚至还有了儿子,没过多久他们家又添了新成员,一家人快快乐乐、和满又美好。

没有他呆的地方了。

郑驰乐当然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比谁都聪明、比谁都出色、比谁都值得人喜欢,所以他躲起来大哭了一场之后就发誓要靠进淮昌一中。

事实证明他也考上了,只不过是第二名。

他永远都记得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时的那种感觉。

如鲠在喉,噎不下,吐不出,连哭都想不起该怎么哭。

那时候他就盯上了关靖泽,关靖泽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关靖泽参加什么比赛他就参加什么比赛。

他们之间的胜负始终五五分,他赢过很多次,也输过很多次,相同的是偶尔看见郑彤出现在家长席位,郑彤都是为关靖泽而去的。

从这一点来看,从头到尾他都输得惨烈,一点赢面都没有。

即使重活一世、即使想通想透,很多话他依然没能当着郑彤的面问清楚,或者说即使他想问清楚,该问的也不是现在的郑彤。

因为这一回他们之间并没有走到那一步。

他想要质问或者想要指责,都找不到真正应该质问、应该指责的对象。

所以郑驰乐理解叶沐英的心情。

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大概连半点责怪都不忍心加诸于对方身上。不能怨不能恨,只能一个人把伤心都藏在心底,任由伤口在心底最深处安静地溃烂。

郑驰乐说:“那我今晚就去你家住了。”他笑眯眯,“我先给你透个底,这会儿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不仅白住不给钱,你还得给我管饭啊!”

叶沐英也笑了:“这有什么问题,你要想住的话,给你住一辈子都成。”

郑驰乐高兴地说:“够义气!”

叶沐英带着郑驰乐去吃完饭,就领着郑驰乐回家。

因为跟叶沐英很熟稔,郑驰乐在叶沐英家里相当自在。他洗了澡后就跟叶沐英借电话:“沐英,我用用你的电话,没问题吧?”

叶沐英当然不会拒绝。

他还体贴地把空间让给郑驰乐,没在一边旁听郑驰乐的私人对话。

郑驰乐的电话是打给关靖泽的。

郑驰乐上火车那天关靖泽刚好被市里找去了,恰恰就错过了最后一面,他知道关靖泽心里肯定非常郁闷。

郑驰乐先问关靖泽那边的情况,等关靖泽说完了项目进展他才交待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分隔两地,关靖泽反倒没再处处计较了,听说郑驰乐要在叶沐英家住一晚也很平静。他说道:“沐英还不错,他跟梁哥交情很好,你跟他多往来一下也不错。不过你调动的事叶家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你要不要跟沐英打听打听?”

郑驰乐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打听的,叶家是什么态度跟我又没多大关系,你这么上心难道还怕叶家那边觉得你关家欺负了我不成?”

关靖泽没有遮掩自己家做的事:“确实是你被欺负了。”

郑驰乐喊:“关靖泽。”

关靖泽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讲,顿时认真地抓好话筒:“什么?”

郑驰乐顿了顿,说道:“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真正分出个输赢来,在怀庆那边我们一起合作,我心里也挺高兴,觉得就那样也挺好,我们就那么黏黏糊糊地走下去,等老到退休了,不用操心其他事了,就哈哈大笑地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了。到那时肯定有人吃惊也有人跳脚,有人怒骂也有人祝福,我想想都觉得挺乐的。”

关靖泽跟着郑驰乐那么一想象,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就那么黏黏糊糊地糊弄其他人大半辈子,等老得不用忙了就真正地携手,出门散散步或者坐在门前里晒晒太阳,想想都觉得相当美好。

他说:“这个主意不错。”

郑驰乐却说:“可你不知道,其实我挺不甘心的。”

关靖泽一愣。

郑驰乐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大概算是找着了不甘心的根源——我始终还是想赢你一回。你二伯说得对,就算关家没有那么做,我也在考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我都不愿意落在你后面——所以我离开怀庆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至少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你说一句话了。”

关靖泽问:“什么话?”

郑驰乐说:“让我们比比谁走在前面。”

关靖泽说:“就算走到了前面不也有机会赶超?”

郑驰乐说:“所以我们来设个限期好了,每三年比一次怎么样?”

关靖泽说:“赢了有奖励吗?”

郑驰乐不乐意了:“怎么不问输了有没有惩罚?”

关靖泽说:“那好,就惩罚吧,”他摸着下巴,“要不惩罚就这样吧,输的人在下次见面时要按照赢的人的要求摆出任何姿势,一整晚都不能拒绝,你说怎么样?”

郑驰乐啪地挂断电话。

这家伙越来越不要脸了!

好得很,他非要让这家伙自打脸不可!

郑驰乐重新把电话拨回去,绷着脸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关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好,就这么说定了。”

郑驰乐又一次挂断电话。

他敲了敲叶沐英的房门,问道:“沐英,睡了没?”

叶沐英很快就回答:“没。”跟着门也打开了,他看着郑驰乐,“你是跟关靖泽打电话?”

郑驰乐说:“嗯,是。”

叶沐英说:“你们真是分开一天都不行。”

郑驰乐说:“哪有的事。”他拉过椅子坐在叶沐英床边,“沐英,我想好好跟你了解一下奉泰的情况,虽说我在过来之前就问过不少人,不过他们到底没你的了解这么深。你可不能藏私,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叶沐英说:“那你今晚恐怕是不能睡了,因为我随便说说就能说上一整晚。”

郑驰乐很豪气:“不睡就不睡,只要你说我就听!”

叶沐英说:“那好,我跟你好好讲一讲。”

于是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夜谈。

到了凌晨五点多,本来就坐了三天火车的郑驰乐终于熬不住了:“不行,我得睡一会儿。”

叶沐英说:“睡吧。”

郑驰乐也懒得挪脚了,直接躺上了叶沐英的床。

叶沐英坐在床前安静地看着郑驰乐很快就进入熟睡状态的睡颜,呼吸几乎都慢慢地减缓,仿佛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吵醒他。

他觉得这一刻就像是老天的恩赐,赐予他这短暂而宁定的瞬间,让他可以仔仔细细地看一看郑驰乐。

从眉头到鼻梁,从鼻梁到颈项,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目光有多贪婪,贪婪到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叶沐英伸出手想要触碰郑驰乐的脸。

这时外面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叶沐英怕扰了郑驰乐的睡梦,马上就快步走了出去,拿起电话接听:“喂,您找谁?”

“是我,你二叔。”

居然是叶仲荣。

叶沐英连忙问好:“二叔,是家里面有什么事吗?”

叶仲荣那边静默许久,缓缓说:“沐英,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第二十二章:复苏

叶仲荣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准备将郑驰乐的事告诉叶沐英。

这两年来叶沐英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对于这个命途多舛的侄儿他慢慢也有些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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