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见你长高。”

直戳苏彦硬伤，麻痹，178不高吗？不高吗？189了不起啊，感觉不会爱了，哼唧着低下头，魂淡变相说我矮，我要和卿渊大大相亲相爱，跟你相爱相杀。

见苏彦不理他，林寒凑过脑袋看过去，念道：“卿渊大大……”然后瞬间被捂住嘴。

“别瞎念。”苏彦拍拍林寒的脸，手指不停发出一句话。

千里江陵：卿渊大大还在吗？刚才有个魂淡打扰我～

卿渊：[摸头]我在。

千里江陵：大大怎么突然间找上我？[星星眼]

卿渊：因为我也是清舟的粉丝。

另一端的青年摸了摸鼻子，搜索清歌过舟，点开一本书，默默看了起来，嗯，他真的是他的粉丝。

千里江陵：真的吗？(⊙0⊙)大大这么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卿渊：呵呵[摸头]能被清歌喜欢我也很受宠若惊。

苏彦皱眉，嘟着嘴，这是什么意思？甩甩头，忽略。

千里江陵：大大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卿渊：你问。

千里江陵：大大是同吗？纸鸢是大大的恋人吗？

青年愕然，没想到小家伙问的这么直接，正好他也想解释，于是迅速回答。

卿渊：纸鸢是我弟弟。

纳尼！弟弟！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嫉妒大神的弟弟，苏彦一脑门磕在课桌上，吓了林寒和班长一跳。

班长推了推眼镜，说道：“苏彦，不要想不开，班级平均分需要你！”然后被苏彦一巴掌拍回书海。

林寒淡定地看着两人打闹，拿起被放在桌上的手机翻了翻，将苏彦拎了回来，点点手机，问道：“他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作者？”

“是啊。”苏彦喜滋滋地抢回，得瑟地勾住林寒的脖子：“看吧，小爷就说会勾搭上大大的，哼哼。”

“然后相亲相爱？”林寒挑眉，捏住苏彦的鼻子，“你知道他现实什么样吗？人好人坏？离他远点，这么多年突然来找你，别有目的。”还真被林寒猜中了，正在看小说的青年打了个喷嚏。

“切，大大才不是坏人，林寒你这是病，多疑症，得治。”苏彦嘟囔着。

林寒叹了口气：“小彦，别跟孩子似的那么相信人，小朋友都比你有警惕心。”

为了庆祝林寒回归，一下课，苏彦便拽着他出去吃饭，苏彦选的是一家位于学校南面的大排档，这家大排档味道特别正宗，每当放学之后，不少住校的学生也会溜出学校来这里吃饭，苏彦也是听同班的一个同学说过，来吃了一次，便流连忘返。

当然，生意好的结果就是大排档的环境不怎么干净，但这并不构成问题，林寒在A市吃惯了好的，也不介意换换口味，从小和苏彦长大的人能有洁癖吗？两人妥妥的坐好，点了一盘盘的菜。

菜刚端上来，苏彦便夹起一筷子的青椒土豆丝放到林寒碗里，乐呵呵地说道：“阿寒这里的土豆丝特好吃。”说着喉结滚了滚。

林寒礼尚往来也回了一筷子，两人吃得热火朝天时，苏彦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苏彦空出一只手，解锁手机，入目的是一条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吧？

赵渊。

苏彦歪头想了想回到：我已经在吃了，下次吧。

“是谁？”林寒好奇的问道。

“一个孤儿院认识的朋友。”苏彦咽下一口饭，含糊地回答道。

林寒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有人喊了苏彦的名字，只能硬生生将话吞回肚子里，苏彦抬头一看，竟然是赵渊和班长。

班长走过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笑道：“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吃饭，介意我和赵渊搭个桌吗？”

苏彦看向林寒，林寒轻笑道：“我不介意。”

又加了几个菜，苏彦好奇地问坐在林寒边上的班长：“你们怎么在一起？”

“啊，我看见他站在我们学校门口，估摸是找你，就想起来你和林寒去吃饭，应该在这里，就带他来了。”班长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这里的味道还是那么正宗。”

赵渊附和的点点头，感受到来自那个叫做林寒的人警惕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揉揉苏彦的脑袋：“小彦，不介绍下对面的那位吗？”

苏彦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这是林寒，我发小。这是赵渊，孤儿院认识的志愿者。”完全没意识到赵渊改口的称呼。

林寒凉凉地盯着那只揉着苏彦脑袋的手，殊不知苏彦是被赵渊揉习惯了：“你好，我是林寒。”班长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摸摸鼻子，这大热天的哪来的阴气？

“嗯，赵渊。”赵渊淡淡一笑，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到苏彦碗里，“小彦，多吃点，看你瘦的。”

苏彦点点头乖巧的将糖醋鱼塞进嘴里，林寒不甘示弱，夹起土豆丝放到苏彦碗里，轻笑道：“小彦，慢点吃，别噎着。”

两人你来我往不断填充着苏彦的碗，班长看着学霸的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高，终于察觉到有丝不对劲，心想：这俩人是想把苏彦养成猪吗？

“你们够了。”苏彦嘴角抽搐，推开面前的碗，擦擦嘴，“我吃饱了。”两人淡然的收回筷子。

苏彦抬头看向林寒，“阿寒，你之前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他想起班长来之前林寒好像想说什么。

林寒点点头，说道：“小彦，不介意我去你那借住吧？”

“啊？”苏彦呆了呆，想了想，说道，“好啊。”

“不行！”赵渊瞬间反驳。

“为什么？”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林寒似笑非笑，苏彦疑惑不解，班长纯属凑热闹。

“因为小彦已经答应我了。”赵渊一本正经的说。

林寒询问地看向苏彦，苏彦瞪大了眼睛，迷茫的想了想：“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昨天晚上。”赵渊一脸严肃。

苏彦“……”当他是傻逼？

“你答应我了。”赵渊依旧一脸严肃。

“好吧，我答应你了。”苏彦妥协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答应他了，抱歉地看向林寒，“阿寒，抱歉啊。”

“没关系。”林寒看了赵渊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住火气。

“我家有空房。”班长抬起头。

林寒“……”

第八章

吃完饭，四个人就在学校门口分开，苏彦三人要回去上夜自习。临走前，赵渊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寒一眼，揉揉苏彦的脑袋，表示晚上会来接他，然后在林寒阴冷的目光下，春风满面的离去。

十点，三人上完晚自习，赵渊已经在校门口等待，林寒没有借住班长家而是先去酒店住一晚，两人走的路刚好和苏彦反方向，赵渊因为先前说在苏彦家借住当然是和苏彦一起走。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夜幕下两侧的商店外围拥着同校的学生，不少骑着自行车的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高三的学生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压根不会注意学校反复提醒的骑车要小心，赵渊不着痕迹的将苏彦往身边拉了拉，躲过一辆以S型前进的自行车。

苏彦望着远去的自行车，他巴眨着眼睛瞅瞅赵渊，问道：“你真要住我家？你不是有房子吗？”

赵渊刚想一本正经地说，你答应我了的，苏彦就一脚踹过来：“一边玩去，我喝醉了才不会答应呢。”

“你怎么知道？”赵渊挑眉。

“不知道，直觉吧。”苏彦看向一家名为“林间书院”书店，指了指，“我想进去看看，不介意吧。”

赵渊摇头，说道：“不介意。”

走进林间书院，书院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一共有三层，装修的很有复古式，木桌木椅木凳木书架收银台全都是红木做的，苏彦走向收银台，在收银台后面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少女，半眯着眼端着一本书看的入迷。

苏彦敲敲桌子，少女就抬起头来，笑道：“苏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少女很熟烙的和苏彦打招呼，看来苏彦是这里的常客。

苏彦挠挠头，说道：“最近有点忙，玖琪，卿渊大大的书到了吗？”

“到了，给你留着了，店里就进了一套典藏版的《混沌》。”陈玖琪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箱递给苏彦。

苏彦看到纸箱上镀金的《混沌》典藏版，顿时眼睛弯成月牙状，乐呵呵的蹭了蹭，然后在陈玖琪期待的眼神里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过去，“呐，上次答应你的，清歌过舟的签名书。”

陈玖琪欢喜的接过去，翻了翻摸了摸，轻笑道：“苏彦，我特想知道你和清歌大人什么关系。”

苏彦眨眨眼，故作神秘的凑过去：“你猜。”气得陈玖琪推了他一把。

赵渊走上前，看着陈玖琪，问道：“这里有清歌过舟的书。”肯定句。

陈玖琪顿时眼睛放光：“有的，典藏、珍藏、普通版都有，你需要哪套？清歌大大的签名也有哦。”一副见了同类的模样。

“典藏版都来一套。”赵渊微笑，“可以先存放在这吗？我明早来来拿。”

“可以的，不过明早不是我看店，你留下个人信息吧。”陈玖琪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赵渊填好个人信息，苏彦便和陈玖琪挥手说再见，两人走出书院，外面已经没多少学生，只有几个还三三两两的走着，夜晚终于有了他该有的寂静。

赵渊想帮苏彦抱着纸箱，被苏彦拒绝了，无奈之下，问道：“你和那个姑娘很熟的样子。”

苏彦点点头，被揉多了的脑袋上翘起一根呆毛：“高一的时候看见这家书院，发现里面书挺多，就常去那买书，就熟了。”

赵渊忍住蹂躏小呆毛的冲动，指指苏彦怀里的纸箱：“你很喜欢这个作者？”

“是啊。”苏彦点点头，温柔的望着那个人的名字，眼睛里含着的情绪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很喜欢。”

即使少年低着头，赵渊似乎也能看见少年那双满含爱慕的大眼睛，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年，抬手揉揉那根小呆毛，心里很好奇，于是温和的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苏彦低低地念叨着，唇齿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被赵渊灵敏捕捉到，“救赎，我喜欢他的救赎。”

“救赎。”看着这样的苏彦，赵渊有种想要将对方拥入怀中的冲动，但是他克制住了，“什么救赎。”

苏彦摇头，回头看向林间书院，书院外的红灯笼只剩下一个红点，在夜幕中，在两侧的白炽灯的衬托下，却格外亮眼，回头对上赵渊的眼睛，苏彦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在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片电闪雷鸣的画面，“你不会懂的。”万分笃定的语气，赵渊明白了，即使他说他懂，苏彦也不会告诉他的。

“你喜欢清歌过舟？”苏彦想起赵渊订了一套清歌过舟的书，能碰到自己的书迷，其实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嗯，最近喜欢上的。”

“他的书……好看吗？”

“挺好，感觉的出清歌写的很用心。”赵渊顿了顿，“不过，感觉很悲伤。”

“啊？”苏彦诧异的抬头，很惊讶，书迷对他的评价从来都是阳光、乐观，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悲伤。

“是的。”赵渊抬头看向天空，“清歌过舟书里的主角都很阳光乐观，似乎什么困难都不会阻拦他的脚步，但是我感觉到了悲哀，在那种困难下还能笑出来的人，笑容背后是何等的悲伤。”他将感觉说出来，回忆着那些文字，叹了口气。

苏彦沉默着低下头，指腹摩擦着略带粗糙的纸盒表面，突然笑了：“你不懂。”那种情况下，除了微笑，还能做什么？

赵渊不语，的确家庭生活从小顺利的他什么都不懂，不懂少年的悲伤，但是他想懂，想靠近少年，想将他拥入怀中，想面对面听他说我喜欢你，想进入少年的世界，想告诉他喜欢他。

“我到家了。”苏彦抬头说道，他们已经站在他家楼下，“你该不会真想住在我家吧，不过今天谢谢你。”

赵渊笑了，摇摇头：“你上去吧，小心点。”

苏彦点点头，赵渊看着他蹦跳着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仰头等了几分钟，看见属于苏彦家的窗户透出光来，转身走了，不论苏彦是否察觉到自己和林寒对他的感情，既然他不点破，他也不会说明。

苏彦藏在窗帘后，目送青年远去，直到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房间里的灯光熄灭，除了笔记本透出的光，房间一片黑暗，他坐在办公桌上，背靠着窗户的边框，仰望天空，像是看见十几年前的夜晚，窗外电闪雷鸣，伴着雨声雷声一道白亮的闪电自天际劈向地面。

那时候，房间也是一片漆黑，闪电坠落地面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却迅速被黑暗吞噬，那时候的他回头看那扇门，门就像黑洞一样吸扯着他的灵魂，将他拖向深渊。

恐惧，深入灵魂的恐惧，那时候的他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缩靠在窗户旁，紧紧奢望窗外的闪电不断，不停的照亮房间。

低头看着握在手里亮着幽光的手机，还记得那时候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电话永远回想着冰冷的机械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那个人对他来说是救赎，是深渊黑暗中一点光明，而他的世界他们不懂。

少年从桌子上爬下来，打开word敲出两个字——救赎。

第九章

第二天，苏彦醒来的时候是五点半，夏天的白天很长，六点的天已经是大亮，伸了个懒腰，发现笔记本还亮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字，顶端救赎二字特别醒目。

苏彦才想起，这是他昨天写的新书，名为《救赎》，千里江陵不是清歌过舟，所以他采用了另一种风格，既然赵渊说清歌过舟是潜藏的悲伤，那千里江陵的悲伤便如滔滔江水奔流不尽。

将文档备份，发了个附件给肉串，关掉笔记本。

苏彦的学校是重点高中，课程比较紧，每天六点半上课，十点钟放学，不过学校还算没逼得太紧，周末不像别的学校周六还需要补课。

苏彦以前和班长研究过，这学校和其他学校也没什么不同，怎么就升学率高了那么多，难道一个周六可以决定升学率？

摇摇头，洗漱完整理好自己便背好书包出门，清晨的空气很好，虽然傍晚的空气才是最好的，但苏彦倒是觉得清晨的空气有一股劲，能抚平人躁动的心。

陈绅打来电话说果果星期六就可以出院，苏彦想着周六去接小姑娘出院，闷了一个星期，怕是快闷坏了。

到学校的时候，林寒和班长已经坐在课桌前温习了，在七点半之前的一个小时是学校留出来温习的，七点半之后才算正是上课。

苏彦趴在桌上看看两手边认真看书的两人，手撑着下巴左右望了望，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埋在叠得老高的书本中，嘤嘤嘤，他这么不务正业真的好嘛？

戳戳面前的书本，苏彦放弃了，复习自己会的东西想想都是浪费时间，趴在桌上，有点儿困，便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叠书堆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藏在书堆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彦是被林寒戳醒的，他抬头发现教室里除了他和林寒已经没有人了，望望挂在墙壁上的钟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多，目测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林寒明显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