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曲终，全场沉默，许久有人鼓起掌，随后全场掌声雷动，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苏彦唱歌，他们以为听过一次就没有最初的震憾，却不想他们错了。

女生捂着嘴，想的是易小川紧握着玉漱的手，却敌不过陨石落下，只能看恋人坠落，像折翼的蝴蝶，消失在云雾中。渐渐场景迷蒙，仿佛看见台上的少年站在街角，刻骨铭心的爱着一个人，记住那个人的一切，却只能无奈的与爱人擦肩而过，爱而不得。

“我唱完了呢。”苏彦轻笑，底下就喊起“再来一次”的口号，刚想答应，不想看到站在角落的赵渊，跟大家表示有朋友找就在唏嘘声中，蹦下台跑过去。

“咦，你怎么在这？”苏彦歪着头，想这人奇怪，最近好像经常碰见他。

赵渊笑着说：“和朋友在这里唱歌，刚好看到你，就过来看看，你唱的很好。”说着，手痒的揉揉苏彦毛茸茸的脑袋，后者嘟囔着想说什么，又好像想起什么止了声，然后撇撇嘴说：“那是，我唱歌可好听了。”

然后蹦跳着跑上台，点了首《八连杀》，逗得全场笑翻了，一平时和苏彦玩的好的哥们韩泽搂住苏彦的肩，调戏道：“苏彦，跟着哥哥如何，不用剩布料还能玩数动物。”苏彦也不生气，嬉笑着回道“好啊。”

赵渊纠结着将苏彦拉到身边瞪了那韩泽一眼，韩泽郁闷的摸摸鼻子，苏彦一脸茫然问怎么了，赵渊想起他还和苏彦没关系，阴郁的摸摸少年的脑袋说：“我想你唱歌肯定累了，要喝水吗？”

苏彦也没想太多，点头说：“要娃哈哈。”

班长突然凑过头来说：“苏彦出来玩还喝哇哈哈，来，喝酒，说着递过来一瓶啤酒。”

苏彦黑线：“我未成年。”

“我也未成年。”班长-_-！

苏彦：“嘤，我不会喝酒。”

“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同学，给不给面子啊。”班长皱着眉将一听啤酒塞到苏彦怀里还开了两瓶要和他碰酒。

苏彦忧伤的瞅瞅赵渊，赵渊对此喜闻乐见，内心想象苏彦喝醉的样子。

看赵渊抬头望天，苏彦累感不爱，你们知道小爷喝醉了会怎样吗？怎样吗！

你们不知道，好嘛。

不作死不会死，好嘛！

苏彦硬着头皮被班长还有各路同学外带赵渊一枚灌得七晕八醉，恭喜1123班成功完成灌醉苏小彦任务，收获喝醉的苏小彦一只。

喝醉后的苏彦是怎样的呢，班长深深地后悔灌苏彦喝酒，赵渊深深地后悔自己的喜闻乐见，妹子咬着帕子泪流满面，喝醉酒的男神让人好想抱一抱，嘤嘤嘤。

喝醉的苏彦不撒酒疯，也不睡觉，就抢麦克风点一堆歌，坐在椅子上轻轻浅浅地唱，半低着头，浓浓的忧郁王子气息是闹哪样。

唱歌也没什么，但一直唱悲情算什么？这群被虐哭还鼓掌的妹子肿么了？班长抓狂了，他们是开心的，不是来找虐的，于是瞬间将苏彦打包，妥妥的塞给赵渊，兄弟，走好，债贱，希望今晚债也不贱，明日请给我一个正常的同学。

赵渊第一次看见苏彦喝醉，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安静下来，也挺不习惯的，小孩儿就乖巧的坐在副座上，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全身笼罩在阴郁的气息中。

都说酒后吐真言，酒后也是最真实的自己，此时少年有种让人心碎的感觉，赵渊皱眉，问道：“苏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赵渊想要问下一个问题时，苏彦回过头，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眼里不是平日里的澄澈，而是凉薄，人像是没醉似的，少年用很轻的声音说：“今天我班主任说想见我父母。”

“嗯？”

“我想五月初去找他们，你能陪我吗？”像是企求，苏彦就这么望着他，眼睛蒙着一层雾。

赵渊当然不会认为苏彦要带他见家长，先不说苏彦不知道他是卿渊，再说两人认识一个星期都不到，哄哄宠宠都没开始，看小孩儿一副不答应就哭得样子，赵渊瞬间忘记苏彦喝醉酒的事实，答应下来，心里盘算着第一次见爹妈要带啥。

赵渊纠结一路终于将苏彦送到家，因为苏彦喝醉，赵渊再次踏进苏彦家门。

苏彦径自走进卧室，等赵渊关好门，苏彦已经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赵渊皱眉走了过去，少年睡觉的姿势很奇怪，像初生的婴儿，双腿曲起，双手紧紧的护着前胸，背靠着衣柜，赵渊这时才发现少年的卧室和一般家庭的不同，床是靠衣柜而放的，衣柜则靠着墙，房间的窗户用铁栏杆加固，窗户下摆着一张巨大的黑色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桌子旁立着一架书架，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又觉得有些不对。

摇摇头，他推了推苏彦，唤道：“苏彦先起来洗把脸。”

少年动了动，更往衣柜的方向靠，赵渊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想着就直接探手去抓少年的手臂，谁知刚碰到手臂，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冰冷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赵渊愣了愣说道：“不干什么，你先起来洗把脸，不然明天起来不舒服。”

“不需要。”苏彦冷漠地看着他，“你出去。”

赵渊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苏彦，你怎么了？”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苏彦冷笑着起身跪在床上。

赵渊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彦，苏彦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了白日里的腼腆阳光，全身透露出一股怨恨，赵渊被他的眼神盯着，一股冷意从脚底袭上脊梁骨。

苏彦的手扶在衣柜上，赵渊终于知道他觉得苏彦的卧室有什么不对，即使稍微有些不同，但卧室的格局几乎是按牢狱来摆放的，想着他看上苏彦的手腕，如果多条链子就完美了。

苏彦见赵渊盯着自己手臂顿时炸毛：“看什么！给我出去！”说着就抓起枕头向赵渊砸去。

赵渊无奈之下，只能退出房间，带上了门，将最后一缕光芒消逝，苏彦像是松了口气，跌坐在床上，望向被铁杆封住的窗户，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全身颤抖着抓过反扣在桌上的相框，像是抓住最后的救赎，照片上的青年依旧笑得温润，却再也不能带给他温暖，紧紧将相框抱在胸前，蜷缩着身子。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离他远去，为什么那个人对他的影响还难以磨灭，没关系还有几个月，还有几个月他会将那些人对他做过的一切都还给他们！

第六章

第二天苏彦醒来感觉脑袋剧烈的疼痛，宿醉什么果然折腾人，嘤嘤嘤，以后打死他都不喝酒了，揉揉脑袋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想了想应该是班长送他回来的，脑袋疼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苏彦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随后一股饭香从门外飘来，感觉肚子有些饿，又挺好奇门外是谁，难道是班长，他当然不会脑洞过大的幻想有人入侵，于是一步两跳的下了床跑了出去。

然后，然后苏彦傻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因为苏彦看见赵渊腰上系着他家牡丹花色的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握着锅，像模像样的炒着菜，有种贤妻良母的风范，而他闻到的饭香正是从赵渊手里的锅中散发出来的。

苏彦刚想问赵渊怎么在这，就瞬间被香味吸引，蹭到赵渊边上舔舔嘴唇，嘤嘤嘤地喊道：“好香啊。”

“你啊。”赵渊笑着揉揉苏彦的脑袋，“先去洗脸饭过会就能吃了。”

苏彦领命迅速跑去洗脸刷牙，当他洗漱完，赵渊已经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赵渊上次发现苏彦早上喜欢吃清淡的东西，所以他做了些清淡的农家小菜。

苏彦捧着菜泡饭吃得津津有味，赵渊时不时夹起菜放到他碗里，当苏彦吃得差不多，他才想起一件事，但磨叽着不好意思开口问。

赵渊看出苏彦有话说，于是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苏彦咬咬唇，问道：“那个，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赵渊想到那个全是透着怨恨的少年，于是试探性地说道：“你不记得了？”

苏彦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我做了很奇怪的事情吗？”

“不，没有。”赵渊否认，“你为什么会认为你做了奇怪的事？”

“真的没有吗？不应该啊。”苏彦皱眉，但又松了口气。

“怎么了？”赵渊问。

“其实也没什么。”苏彦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初中的时候认识了群人，他们约我出去玩，灌我酒，后来我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宾馆里，而我朋友都像被人打了一样躺在地上。”

苏彦顿了顿，喝了杯水，继续说道：“后来我送他们去医院，其中有一个肋骨断了三根，从那以后他们再没找我玩过，我去找过他们，有一个告诉我，那晚是我把他们打成那样的。”

赵渊看着苏彦的那张脸，顿时就想到发生了什么，但看少年愧疚的眼神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怜惜地揉揉少年的头发，说道：“放心吧，你没打我。”

“我想我也打不过你。”苏彦撇撇嘴，他有1米78，赵渊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看赵渊的身材把他举起来抛个三两下绝对没有问题，跟他打架进医院的绝对是自己，想着摸了摸鼻子，身子抖了抖。

赵渊看出苏彦在想什么，又摸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感叹着果然还是早上手感更好，然后无视少年杀人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永远不会打你。”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多吃点，长得这么瘦，抱起来不舒服，看样子你还能长高，不过这样刚好，脑袋可以揉。”

苏彦顿时炸毛：“麻痹，你才瘦，全家都瘦，咦，好像有什么不对，哦，对了，不知道摸头长不高啊！”这不是重点啊！

赵渊轻笑意味不明。

虽然班主任破例允许，但只是放了大家半天假，苏彦下午还要回去上课，而苏彦宿醉醒来已经十点多。

不要问赵渊为什么刚好在苏彦醒来的时候做好早饭，因为他也起迟了，因为他也是专业赖床户还是钉子户的那种。

所以苏彦吃的早饭相对于是午饭，两人又在家里坐了一会，然后去医院看了趟果果，就快一点多了，赵渊便送苏彦去学校。

高三的课程很紧，当苏彦到教室时，其他同学早就到了，全班不同于昨天的松散，整个班级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连不重视高考的苏彦都染上一种紧张的感觉。

但仅仅是感觉罢了，对于苏彦这种特优生来说，高考不过是场普通考试，题目根本没有难度。

想了想用手机打开微博，那条清歌过舟不再写新书的微博下留言已经刷上万条，有黑粉幸灾乐祸，也有纸渊cp粉的喜闻乐见，不过都被清歌粉淹没，所有的清歌粉都刷着“清歌大人不要退网”的回复。

苏彦叹了口气，发现自己有一条私信，他是不接受陌生人私信的，而他的好友不过几个，关注的人也不多，那些人一般都用小企鹅找他，会是谁？

苏彦戳开私信，表情瞬间变成了(⊙o⊙)！！

他看见了什么！

他竟然看见卿渊大大给他写私信，卿渊大大啊！苏彦小手颤抖着点开私信，即使知道卿渊已经有喜欢的人，他依旧很紧张。

卿渊：你不需要退网。

苏彦顿时百感交集，他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敲出一行字。

清歌过舟：卿渊大大，这是我的承诺。

信息刚发出去便收到回复，苏彦吓了一跳，原来卿渊在线。

卿渊：你的承诺只是不再打扰我，没必要退网，清歌过舟的文写的很不错。

他这是被夸了么？被夸了么！1123班的同学惊恐的发现学霸身边冒起了粉色的泡泡，学霸，你肿么了？学霸，是谁滋润了你！

清歌过舟：我想大大误会了，我没有要退网，我只是说清歌过舟不再写文。

手机另一边的青年皱起了眉头。

卿渊：……

清歌过舟：我当初是因为大大所以才写文的，但是我不会因为大大而放弃写文，不管是从生活经济上还是从一直喜欢我的读者上来说，我也知道换个马甲什么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恶心，可是除了这种方法我想不到别的，除了编辑和铁杆粉(这个我绝对不钻漏洞)，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换马甲的事，绝对不会打扰到大大，希望大大能体谅。

苏彦舒了口气，像完成很重要的事情，钻“清歌过舟不再写文”这个漏洞，换个马甲发文什么的，他也觉得挺过意不去。

但是喜欢他的读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卿渊重要，网上有个很老套的问题，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会选哪个？如果他爱的人也爱他那么他选他爱的，否则就是选爱他的，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外一个人好，喜欢也是同理的。

当然他希望爱他的和他爱的都好，这很自私。

如今他选择了爱他的人，其实这挺可笑，一个读者喜欢一个作者能喜欢多久？当那个作者不再写文了他也就不喜欢了，若是还喜欢能坚持多久？还不是被埋葬在记忆里，偶尔在闲聊中提起，哦，我曾经喜欢过那么个人，然后感叹一句真可惜便不了了之了。

但苏彦就是信了，五年的日日夜夜卿渊是他的执念，陪他的是卿渊的书，但伴他的是两个群里不到三百个的铁杆粉，如果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他而舍弃那些铁粉，他做不到。

他也做不到什么在空间里发文，他无私不了，是个人都要吃饭何况情况特殊的他，除了换个马甲继续干，他真的想不到方法了。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苏彦苦笑一下，想来那个人是厌恶他了，也是他打着真善美的感情牌子在他人眼里不过是自私罢了，也无所谓了，就在苏彦放弃的时候对面有了回复。

卿渊：可以理解清歌的心情，如果清歌就这么走了，我也会很失望。

咦，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苏彦嘴角抽了抽，对面的又发来了消息。

卿渊：可以问下清歌的企鹅和新马甲吗？

苏彦震惊了，这货绝逼不是他家高冷贵艳的卿渊大神，绝逼不是啊，他家大神怎么可能那么平易近人！擦擦冷汗苏彦颤抖着小手发出一段字。

清歌过舟：大大太客气了，有些受宠若惊，新马甲是千里江陵，小企鹅是xxxxxxxxx。

第七章

瞬间手机左上角的小企鹅闪烁起来，默默切出浏览器点开小企鹅，通过加友申请，他才不会承认他在兴奋。

试探性的发了句话：卿渊大大？

卿渊：是我。

苏彦兴奋的搓搓手，突然啪的一声，他的桌子猛然被拍响，一个阴影笼罩住他，苏彦抬头一看有些诧异，随即是惊喜，喊道：“阿寒？”

“小彦，好久不见。”苏彦面前的男子露齿一笑，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背光的阴影当上了邪魅，极度侵略感的盯着苏彦。

“嗯，好久不见。”苏彦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有些疑惑地看着林寒，“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去A市了吗？”

林寒是苏彦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不过在前几年搬家去了A市。

“他是转校生。”班长侧过头说。

“啊？”

“你星期一没来，老师说林寒是转校生，我们班的。”

苏彦默默侧过头看着林寒：“高三转校，你有毛病吧？”

林寒笑了，说道：“没办法，因为你我才有毛病。”说着伸手揉揉苏彦的脑袋，被苏彦一手拍掉。

“被老摸人头，长不高。”苏彦纠结的揉揉头发，嘟囔着，怎么最近老有人喜欢揉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