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兴冲冲的跑到CD架子上去找碟片,他献宝一样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给床上的半大孩子找一部绝对精彩的动画片一样。他把光碟插进放映机,墙上挂着的大液晶电视,然后回身拿着遥控器重新坐在了谷涵身边,“限量版的哦!你可得好好看,这片子可是月光岛的白金会员才有的!”
小韩给谷涵拿的,是几年前孤月最后一次与紫洛合作表演的录影……
银发与黑发的相互纠缠,蛇鞭划破空气的呼啸,男人努力压抑的悲鸣,紧身的皮衣与布满鞭痕的颤抖裸体……观众兴奋得发狂的叫嚣声和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的痛苦呻吟低哑啜泣……血色的帷幕,白色的长绒地毯……
这一切,别说想,即便是在谷涵小少爷的梦里……也从没有出现过……
心灵还未被世俗兀然的少年别过头去不想再看电视上的银靡与残忍,但这个时候小韩却硬生生的把谷涵的头扳回来,强迫他看着电视,指着电视里无助的跪在地上,最后被强迫着自慰射经的紫洛,冷硬的声音在耳边残忍的告诉少年,“看见了么?以后,你就会是另一个他。一个卑微的,无助的,渺小到甚至连狗都不如,只会听任主人欲望驱使的——性奴隶。”
小韩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谷涵是玄明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所以他不知道,这一番逼迫着他认清现实的话对于一个喜欢并且以来哥哥的半大孩子而言,究竟是多么的残酷无情……
第四章:哥哥,主人(上)
那一晚,通过监控明明知道谷涵一举一动的玄明没有出现。他放人这个受了不小打击几乎要承受不住的少年一个人蜷缩起来紧紧的抱着双膝,盯着墙上电视被定格的画面看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早饭之后,当玄明出现在这孩子眼前的时候,少年迟疑的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睛狼狈的肿着,眼白上面布满了血丝,初见时的天真灵动已经悄然褪去,留下来的,是一如曾经玄明在看他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淡淡悲伤……
恍然间,玄明觉得这孩子一夜之间仿佛成熟了很多。
玄明让后面跟着的侍者把粥放在桌上,看着那人退下去并小心的把门关好,一直没有说话。
谷涵沉默了片刻,他攥了攥拳头又咬了咬下唇,好像是再三给自己打气似的,终于迟疑的伸出手,拉住了玄明。少年小心的扯着玄明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声音是明显哭得太多后带出来的沙哑,“哥……放了妈妈好不好?我……她欠你的,欠阿姨的……涵儿来还。”
谷涵的这一句话都说得略带迟疑断断续续,唯有最后的四个字,他是看着玄明的眼睛很坚定的吐出来的。
玄明垂眼看着小心翼翼拉着自己手腕的弟弟,挑起嘴角,轻轻一转手腕就将手从谷涵的手心里脱了出来,他端起旁边的粥碗,坐在床边盛了一勺递到谷涵嘴边,简单的吩咐:“吃。”
心里面忐忑的要命,但谷涵还是乖乖的张开嘴,将那勺微甜的柑橘冰糖粥吃下去。熟悉的甜糯口感一下子就逼出了谷涵的眼泪……
是么?是这样的么?……哥哥他……还记得自己的口味……
“好喝么?”玄明又递到他嘴边一勺。
他乖乖的喝下去,感觉那温热柔软的感觉沿着食道一直滑进胃里,那股暖流好像延绵到是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已经开始沉静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哥哥!……”他忽然眼眶一热,之前还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他睁大了眼睛想从泪雾里看清楚他哥哥的表情,心底下奢侈的……还想在玄明的眼睛里找到昔日他看他时的温暖……
玄明正在舀粥的动作顿了刹那,接着又平静无比的递给谷涵,淡淡的提醒他的弟弟,“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我不配做你哥哥,更没办法要你这个弟弟。你这么叫我,只会增加你的痛苦而已。”他说完,话锋忽然一转,看着被谷涵小猫一样无声喝光的勺子,得有些无奈,“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喝这个,没想到过了十年,你仍旧还是喜欢的。”
如果说谷涵原本还可以忍耐着控制着不让情绪决堤,玄明这句话,无疑是在已经濒临决口危险的大坝上又加了狠狠一锤!谷涵再也控制不住连日来的不安害怕和委屈,也不管玄明手上是不是端着东西就俯过身去一把搂住了玄明的脖子,低哑的嗓子哭出来的声音格外的撕心裂肺……
“哥!……哥哥!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这个人是你!为什么!……涵儿疼,涵儿很疼很疼啊呜呜……”
谷涵的哭声弄得玄明心烦意乱的难受。他双手里都有东西,谷涵又搂得他太紧,无奈只能端着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没有开口阻止谷涵宣泄般的哭声。直到那声音小了,声音的主人哭雷了,最后只变成隐隐啜泣的时候,少年缓缓的放开了搂着玄明脖子的双臂,垂着头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抿着唇坐立不安的不敢再看玄明一眼……
玄明再没说话。端着那碗已经凉了的粥喂谷涵全部吃下去,将空碗放回到桌上的之后,他又从谷涵那个温和的哥哥变成了月光岛的那个笑里藏刀的TJ师。他邪气的笑着抬手勾起谷涵尖尖的下巴,目光戏谑的问床上还没有做好角色转换的少年,“你要替她还?谷涵,你还得起么?告诉我,你要拿什么才能还得起?”
谷涵死死的咬着嘴唇,直到舌尖上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将一直看着玄明的目光一下来,想那边的电视上瞄了眼,接着就做出了一个连玄明都觉得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他就着下颌被玄明轻佻挑起的姿势转过身整个人都面对着玄明,藏在羽绒被下面的腿缓缓曲起,他僵硬的,一点点的挺直了脊背,跪在床上,垂着泪咬着唇,用很细微的声音清晰的吐出对他而言还极为陌生的两个字——
“主人。”
第四章:哥哥,主人(下)
他就着下颌被玄明轻佻挑起的姿势转过身整个人都面对着玄明,藏在羽绒被下面的腿缓缓曲起,他僵硬的,一点点的挺直了脊背,跪在床上,垂着泪咬着唇,用很细微的声音清晰的吐出对他而言还极为陌生的两个字——
“主人。”
从十五岁那年做了TJ师开始,玄明听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叫他“主人”,听了十年,对这个称呼已经有些腻歪了。但是当这两个字从谷涵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时候,玄明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四肢的肌肉僵了一下……
他忽然在想,自己把这孩子带回来,究竟对是不对。
他原本确实是打算把谷涵TJ成奴隶,他想过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会哭闹着恨他,挣扎着不肯屈服,他觉得那种近乎残虐的方法可以让他隐忍了足足十年的刻骨仇恨得到解放。可是当这件事情由谷涵自愿妥协的时候,他忽然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待一个还没有长成的孩子到底是对是错。毕竟……当年的事情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玄明的沉默看在谷涵眼里就成了无声的拒绝,轻轻打在头顶的气息冷冷的,将他整个人紧紧的绕住。记忆中……他的哥哥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令人不知所措的沉默……
“哥哥……”谷涵跪在床上显得越发的局促不安——这卑微的姿势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现在就觉得两个膝盖上好像长了什么东西,让他觉得耻辱而尴尬。少年皱紧了眉心,犹疑地再次拽住了玄明的衣袖,“我知道妈妈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但是她是我妈妈。涵儿不能……”
回应并且打断他的,是玄明甩手的一个响亮的巴掌……手掌挥出去的时候用了十足的力量,单薄的少年立即就被打翻在床上!嘴角殷红的血液悄悄渗出,滴在纯白色的被单上,格外的刺目……
玄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冰寒,他嘴角的笑意扬起的那么冷漠,右手手臂在谷涵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成了拳头——
我答应你的选择,可是当年你妈妈又何曾给过我和母亲选择的机会和余地?她甚至不痛不痒的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就为了给你铺平道路,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原本就无意于继承财团!
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轮番上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可是,同样的事情,我连想一想都是奢望!
不能原谅……谷涵,我恨你母亲,所以,我没办法善待你。
玄明轻轻眯起眼睛,一根一根的松开已经攥得关节发僵的手指,看着床上错愕惊惧却不敢不哭声的少年,扩大了嘴角挑起的弧度,“既然叫了主人,就要守我的规矩。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哥哥。”
谷涵在床上蜷缩起来,瑟瑟的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他哥哥第一次动手打他,脸上热辣辣的,很疼很疼。
但是谷涵却觉得,整个一颗心都好像被人拧在了一起似的,胸腔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一个位置,撕心裂肺的疼……
玄明仍旧没有催他,径自坐在床边沉默着抽了根烟,等到那隐约的压抑的啜泣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懒懒的抬眼看着谷涵,随手将烟头扔在地板上踩灭,脚尖在地上轻轻的点了点,发出了几声极规律的节奏,“哭够了?哭够了就下来跪这儿。床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玄明的最后一句话,是清晰刻骨的羞辱。但床上蜷着身子的谷涵在狠狠抖了一下后,却没有违背。他狠狠的咬着下唇从床上下来,屈膝跪在了玄明腿边坚硬的实木地板上……
膝盖接触地板的一瞬间,刹那的刺痛让少年的身体前后晃了一下,他赶紧撑着地面稳住身子,然后低着头直起腰,抖着身子不敢再看玄明一眼——
这样的哥哥很陌生,他很害怕,可是却不打算反悔。这是他和妈妈甚至还包括已经死去的爸爸欠哥哥的,他知道哥哥已经在这种痛苦中度过了十年……
玄明仍旧是伸出手指挑起了少年尖尖的下巴,微微前倾着身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局促不安的少年,“我最后给你次机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少年的半边脸上印着高高肿起的巴掌印,红红的,在谷涵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的刺眼。谷涵扯着嘴角费劲的扯出一点难看的笑容,闪着水光的乌黑眼睛执着的看着玄明,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一碰就会碎了……
“涵儿不后悔……”
在这句话的后面,谷涵其实很想再问一句,还肯给我反悔的机会,哥哥,你还是在乎涵儿的,对不对?
但是这句话,如今的谷涵已经不会问出口了……因为现在坐在床上的这个人,他是月光岛的TJ师玄明,而不是谷涵的哥哥谷天扬。
第五章:玄明的TJ室
玄明的TJ室建在顶楼,面积占满了整个三楼的空间,但从楼梯上去你会看到,整个三楼只有尽头那么一扇双开的大门——那是TJ室唯一的一个出入口。
用来进行常规TJ的面积并没有夸张到占据了整层楼的地步,只是在当初修建的时候设计师按照玄明的意思在留下了足够大的大厅之后将剩下的空间切割成数个功能用处完全不同的单独房间,它们一间挨着一间的排列下去,最后只在大厅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门,并且被粉刷掩饰的非常好。
所以谷涵刚被人领进这里来的时候,他被猛然撞进视线的扑面的白与大胆的红震撼得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简约的风格,红白完美的撞色将偌大的空间衬托得格外明快。如果不是那张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镜子,如果不是那张放在门对面的那张厚厚的皮质明红色圆形软榻,如果没有雪白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几根亮银色金属链子……谷涵几乎要以为这根本就是一件会客室了!……最起码,他在这里找不到他在那张影碟中看到的那些可怕的道具。
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件屋子,竟然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满眼的红与白,刚看的时候是巧妙的结合,但是看就了,就会从里面生出一种烦躁不安的情绪来。觉得心里面乱糟糟的,然后下意识就会想寻找一个宣泄内心的突破口。但在这里他可以逃离这种漫天漫地的血红和雪白的窗户,每每下意识的转头去寻找,就会从一旁的大镜子里看见卑微跪在地上的自己和更加刺目的红与白……
没尝试过的人,永远都不能理解那种如同被梦靥狠狠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安排他跪在TJ室中间后领着他来的两个男人就离开了。玄明的TJ室里面没铺地毯,才过了不长时间,坚硬的白色木制地板就把娇惯的小少爷金贵的膝盖硌得生疼。
TJ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这让谷涵特别想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但他还是忍住了……把他带进这里的人告诉他,这里有360°无死角的监控设备。他不想再给自己添加什么额外的麻烦。
玄明是在把谷涵晾了半个小时之后才慢吞吞的出现在TJ室里的,手握在冰冷的金属门把上的时候,玄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涵儿,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是……要把你推进地狱的禽兽而已。
恨我吧!你最好恨我。因为唯有恨,才可以支撑着你活下去。
我们……都已无路可退。
玄明推开门的那一刻,脸上已经重新挂起了那副一层不变的表情——眼睛弯弯的眯起来,嘴角轻轻勾起,随性的表情衬托得那笑脸格外温和……
那是玄明的招牌式表情,看起来没有一丁点的威胁,但实际上所有了解玄明的人都清楚,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脸其实是怎样的笑里藏刀……
他走进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疼的谷涵正跪坐在自己的脚跟上,咬牙忍耐坚持着。
走过去,看着少年因为看见自己而局促慌乱的神情,玄明浅笑着没有说话,却极快的将手中韧性极好的藤条不轻不重的敲在谷涵的各个关节上,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挑,让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带着玩味儿,“我的助手是这么教你跪的?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腰背挺直双手背在身后抱紧手肘,挺胸收腹,头给我低下去眼睛向下看!”
“啊!”
藤条雨点一样的落在敏感的关节上,陌生的尖锐疼痛让没有丝毫防备的谷涵痛呼出声!但让玄明微微惊讶的是,这孩子竟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样瘫在地上,反而立刻咬唇忍住的叫声,死死的攥着拳头硬生生的跪在原地将所有的痛楚全都忍了下来!……
等向雨点一样落下来的藤条停下来的时候,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年已经按照玄明所说的姿势摆成了标准的奴隶跪姿。抽噎着、颤抖着,却没有求饶。少年只是闭紧了眼睛,将所有的声音都牢牢的压在了喉咙里……
这是谷涵第一次经历这些,他出人意料的乖巧听话,玄明也没有刻意为难。最后,他一藤条敲在谷涵背上做了结语:“才跪了半个小时就坚持不住那后面的节目你要怎么熬?记着这姿势,这是最常用的。我只教你这一遍,再出错,你就在鞭子底下慢慢回忆吧。”
最后藤条被扔在地上的脆响,吓得谷涵兀自一颤。
他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那个东西打在身上很疼,膝盖也很疼,这种疼痛对于在这之前连磕着碰着都极少出现的小少爷而言,很难忍耐。谷涵死死的咬着唇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低着头不敢看玄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