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想听在洛小小耳朵里面，意味就不同了，她揪着话头嬉笑道：“难不成你是在为他鸣不平？”

洛可可冲洛小小无奈的白了一眼，早知道她这么无聊就不要答话，闷死她算了。门铃声响起，洛小小随即一脸揶揄的说道“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见洛可可沉着脸完全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洛小小作势要将吃了大半的苹果放下，然后起身去开门。

“小家伙闹别扭了，还是我受累吧。”听了洛小小的话想辩驳几句，见她一副真要起床的样子，洛可可又着急，忙将洛小小拦住，带着怏怏不乐的神情去开门。

“这才乖嘛，让人家在门口等着多不礼貌，好歹人家帮了咱们是不？在古代，那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走出房门的洛可可听见洛小小背后幸灾乐祸的话，眉头抽了抽，头也没回说了句：“要以身相许也该是你。”

“他倒是要看得上我啊。”洛小小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嘟囔，可话还是清晰的落在了洛可可的耳朵里，让他十分的不自在，原本就不情愿的洛可可脸上瞬间染上些许薄怒。

砰的打开门，洛可可愣了下，却没想到是那个人，不过一样，都是可恶之人。想都没想，洛可可又砰的把门摔上，“滚！”

洛小小苹果放在嘴边愣是没有咬下去，僵着动作问道：“谁啊？”其实她从洛可可那声吼中多少有些猜到，只是没想到那个人肯来这里看她，恐怕是第一次吧，肯正式的踏入她的生活。那一刻洛小小伪装在脸上的笑容仿佛被扯碎了，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洛可可。

洛小小脸上落寞凄凉的神情让洛可可心酸，她才21岁，比自己仅仅大了一岁的女生，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都在校园里好好的读书，享受着父母的疼爱，老师的爱护，和男生的追捧。可是漂亮善良的洛小小却已经为了门外的那个男人堕了两次胎，不，那个人根本算不上男人！

“让他进来吧。”洛小小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在克制自己的眼泪，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这让洛可可觉得自己很没用。

“姐。”洛可可听到自己喉头发出的这个呼唤也微微有些抖。

“小可，我的事情你不懂，你也帮不了我，去开门吧。”

是的，我帮不了，所以我才恨我自己！洛可可冷着脸走到客厅打开门，一声招呼也没打，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将门一关。

坐在书桌前的洛可可根本没有办法静心读书，隔壁房间传来的抽泣声一下下敲在洛可可的心口，疼的让他有些窒息。当那个男人开始哭泣的时候，洛可可再也受不了的起身，气冲冲的走到洛小小门前，可看到房间里面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喉头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男人见到房门外的洛可可，慌张地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小…小可。”

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都让洛可可觉得厌恶，洛可可对男人的叫唤充耳不闻，径自看向洛小小，“我回学校了，今天不回来。”

“我…我送你吧。”

“你走了谁照顾我姐？！”洛可可实在没有办法对着这个男人好好说话。

“小可……”洛小小有些责怪的轻轻喊了声。

洛可可低下头轻轻说了声“我走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都是那个曾厅在照顾洛小小，懒得回去瞧见那个让自己心烦的男人，洛可可索性以准备期末考试为由住在了宿舍。每天与洛小小的通话中，洛可可能感受到她努力传递来的幸福，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幸福又能坚持多久。

他总会回到他的妻子身边，从你的生活中离开，永远无法给你一个承诺。洛小小就像是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然后自愿的陷进去，不遗余力的去表现着自欺般的幸福来感染洛可可。仿佛洛可可的认同就能将那梦变得真实，洛小小的不顾一切，为的只是一个可能存在的期盼。如果自己爱上了会不会也像她一般痴傻？所以还是不要爱了，不要让自己做个傻子！

考完试的洛可可刚开机就看到了数个未接电话，都是洛小小打来的，担心那边会有什么事，洛可可立马回了过去。电话那头的洛小小心情貌似不错，约了两人在常去的韩国料理店，不等洛可可问清情况，那头就匆匆挂了电话。

洛可可坐公车到店门口的时候已经迟到了20分钟，推开包厢的移门，洛可可正对上了庄慕的笑脸。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僵在门口的洛可可有些不安，他想起了酒吧的那次不期而遇。

洛小小拉着他衣袖让他坐下，“怎么才来？刚说到你呢。”

洛可可心虚的问：“说我什么？”

洛小小笑得不怀好意，凑到洛可可耳边低声道：“说以身相许的事。”

洛可可心神不宁也没把洛小小的话理解透，只是暗自庆幸那个人没有提到自己酒吧打工的事情。

见洛可可表情淡然，自觉无趣的洛小小撅了撅嘴咬着筷子，拍拍桌子道：“点菜点菜，饿死了。”

等菜期间，洛小小与庄慕熟络的聊着，洛可可支着头望着墙上的画，其实不是在欣赏，他只是无聊的发呆而已。

“你知道不？这家伙多傻，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咱家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洛可可抓住话的重点，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出去了？一个人？他没送你回来？”

洛小小一愣，忙摆手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再不出来走动都要发霉了！”随即洛小小忙将头转向庄慕，“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小可么？”

洛可可将视线落到庄慕身上，这时才有些诧异这个人的气息好像不同了，可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觉得眼神没那么让人难堪了。

庄慕从身侧搬出一叠书推到洛可可手边，道：“给了你们名片却忘了问你们的电话，只知道你们的住址，所以只好在你们家门口守着了，这是上次提到的要给你的书。”其实要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何其简单，只是他不能把对面的小家伙吓跑了。

洛可可盯着书的眼神亮了亮，抬头诚恳的说了声谢谢。

庄慕满足的笑笑，“你慢慢看，这几本应该够你看一阵子了，看完之后我那边还有许多其他的，里面有我做的笔记和解析，如果还有什么的疑问的话你可以问你的导师，也可以来问我。”

庄慕的话说的十分的巧妙，洛可可看着眼前气息收敛不少的庄慕有些错愕，庄慕冲他绅士的笑了笑，便转头和洛小小闲扯起来。其实，这个人也不那么讨厌，至少现在的样子不讨厌，洛可可这样想。

晚饭过后，明天还有考试的洛可可要回学校，洛小小拉住庄慕冲他挤眉弄眼，最后洛可可就坐在了庄慕的车里。

洛可可窝在座位上翻开了刚从庄慕那里拿到的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车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明显的看到洛可可翻书的手指顿了顿，庄慕期待着洛可可会给个回应，结果对方好像没听见一样照常的看着书。庄慕无奈的吐了口气，窗外落日折设进来的光芒十分刺眼，书本上红彤彤的一片光。庄慕小心的开着车，一手却为洛可可翻开挡光镜，为他调节好角度。

看着书本上的光渐渐舒适柔和，洛可可的嘴角微微的抿起了一点弧度。如果不是在开车，庄慕真的好想静下来好好的欣赏那抹纯净而珍贵的微笑。

洛可可下车前向庄慕道了声谢谢，庄慕强自压住心头叫嚣的兴奋，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回了一句不客气。洛可可居然肯望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话了，庄慕得意的托了托眼镜，关系算是进步了一点吧？随后他将车开进学校停在了教室宿舍区的停车场。

走出车门庄慕难得好心情的看了看半落的日头，伸展了下筋骨，踏入了宿舍区，敲开了故友的房门。

“你又玩什么花样呢？我可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学生身上。”

庄慕背靠着书桌，把玩着从桌上拿起的火机，挑起嘴角笑道：“我可是很认真的需要一个助手，对他，也并非坏事，至少想跟在我身边实习的学生可多的是。”

凌墨文夺过在庄慕手上不断制造着噪音的火机，审视着庄慕，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啊，你这样迟早会栽的很惨。”

庄慕重重的拍了拍林凌的肩，道：“你要是不帮我，我这回可真要栽在这个小家伙手里了。”

凌墨文诧异的抬头，开始考虑对方言语的真实性，“你这次是认真的？”

庄慕苦笑不答，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坐到了凌墨文身后的沙发上，“我玩的时候从来都是认真的”

凌墨文气愤的背过身不再看庄慕。

“就算你不帮我，我也可以找其他老师啊，反正……”身后庄慕的话没有说完，凌墨文蹭的转过身来，吼道：“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知道你最护着自己学生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对他出手。”

“你说真的？其实，我确实也想推荐他去你那边实习，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是需要好好培养。”

“那是当然。”说罢，庄慕起身就走出了房间，坐到车里并未发动，庄慕敲着方向盘满意的挑了挑眉。

“唾手可得的东西，又何必劳神出手？哈哈哈！”

第5章

参加完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洛可可照旧等教室人都走光了之后，才慢悠悠的起身拎着书往外面走。刚出教室就看见了冲自己打招呼的经济法老师凌墨文。

“我们去教师休息室谈吧。”

洛可可跟在凌墨文后面进了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说是教师休息室，其实很少用到，主要都是课多的老师临时休息的地方，因此办公室内除了几张简单的桌椅空无一物。空旷的休息室因为没有空调和电扇显得有些闷热。

凌墨文走到窗边打开两扇窗户，边示意洛可可随意坐下。

“开门见山的说吧。”凌墨文盯着对面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的洛可可，“我有个朋友，是个知名律师，业界精英，主攻经济纠纷类案件。他曾经也在学校助教过，现在因为事务繁忙暂停了这里的工作。”

洛可可收回视线，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每年他都会从学校选走一个可塑之才作为实习生带在身边指导。”

洛可可有些明白了凌墨文的意思，点了点头。

“今年也是照例，由我推荐给他，我选择了你。”

“哦。”

凌墨文微微愕然，一直觉得喜欢坐在角落听课的这个男生很漂亮也很安静，可没想到他会惜字如金到这种地步。凌墨文有些好奇庄慕到底是被他哪里吸引住了，光是外表显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会推荐你么？”

洛可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因为他没有准备接受这个提议，可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他依旧顺着凌墨文的话问道：“为什么？”

凌墨文笑了笑，道：“我看过你的档案，在目标这栏里面，你填写的是企业法律顾问。当然有这样目标的学生并不只有你。主要是你学习比较认真，基础知识扎实，更重要的是谨言，这对于一个企业的法律顾问来说，相当重要。”这是凌墨文在之前就准备好的标准答案。

“我暑假要打工，没有时间。”洛可可觉得现在还不是去参加实习的时候，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如果将重担都放在洛小小一个人身上，那么他所努力的一切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不就是为了给洛小小幸福才要选择这个多金的职业么？

凌墨文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诧异了，总觉得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对于他这样的学生来说应该是相当有诱惑力的。看着眼前有些不近人情的男孩，凌墨文觉得周身泛起一丝冷意，那个男孩的眼神太清冷了。

“在实习的过程中，他会带你经手一些实际的纠纷案件，你知道，律师的酬劳与案件的标的额相关，所以你的实习工作是带薪的，而且工资不菲。”凌墨文清楚庄慕的为人，在交友这方面他从来不会吝啬花钱，而且这个男生貌似对庄慕来说有些不一样。

回到教师宿舍的凌墨文大大的松了口气，随意的扯松了领带颓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hello。”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愉悦，这让刚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凌墨文十分不爽。

凌墨文皱了皱眉头，交友不慎的后果就是自己随时要准备为对方收拾烂摊子，想到电话那头庄慕洋洋得意的嘴脸，凌墨文就觉得无力。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学生的。”庄慕抛下一句暧昧的双关话语就匆匆挂断了电话，阻止了那头开始无休止的念叨。庄慕手执着笔有节奏的敲打着办公桌，鱼儿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是该收杆的时候了，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一场爱情游戏拉开了帷幕，庄慕就是整个游戏的操控者，洛可可身处其中浑然不知。庄慕对自己的计划鸣鸣得意，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场游戏，他玩的太过认真。原来爱情游戏里面也有原则，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心情极好的庄慕看了看洛可可的日程表，想起了那日站在洛可可身边用一双警戒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林皓，庄慕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应该感谢一下他的，如果不是他，庄慕恐怕还想不到这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策略。

庄慕提起办公桌的电话，“喂，alex，好久没聚啦，一起出来喝酒如何？恩，华南路的蓝bar。”挂了电话，庄慕看了看手表，拎起车钥匙哼着小调走出了办公室。

埋头办公的秘书杨雯雯惊诧的抬起头望着庄慕的背影，不禁哆嗦了一下，庄大律师哼曲子？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是春天还没过？

庄慕很喜欢品味红酒，所以选了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店独自享受。倒不是家里没有酒，其实庄慕在自己家中还设有小小的酒窖，里面也有不少珍品。只是难得好心情的他实在不想回家被父亲扫兴，老头每次饭桌上的说辞他现在几乎都能背的下来。

庄慕是个爱酒的人，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个惜酒的人，凡是开瓶后没有喝完的酒，他不会因为爱酒而选择保存，他会选择直接丢弃。他认为，再好的保存方式都无法保证红酒不变质，他要的是开瓶后最醇正的味道。大概这与庄慕的感情方式也相同，他世界里的感情都会有变质的一天，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保存，失去品尝味道的感情最终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割舍。他只是没有料到自己也有无法舍弃的那一瓶酝酿了多年的红酒，唯一一瓶让自己醉了的酒。

林皓走进蓝bar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显眼处的庄慕，他支着头慵懒的晃动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气质优雅绅士的他吸引了不少视线，尤其是那张英俊的五官上锐利的眼神更是平添了许多野性的味道。

拍了拍吧台调酒师的肩膀，林皓问道：“那边那个客人最近经常来么？”

调酒师阿东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常客。”

“今天好像没有洛可可的班吧？”

阿东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好像没有。”

这时，庄慕搁下酒杯抬头冲吧台这边望来，正好对上林皓审视的眼神。庄慕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林皓愣了一下，朝庄慕的方向走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好。”庄慕先开口打了招呼。

林皓直到坐在了庄慕的面前，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直接警告他离洛可可远点？一来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关系，二来自己也没有这样的立场。想到这里，林皓就有些失落，自己不过是洛可可的一个朋友，如果过多的插手他的事情，他一定会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