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猫从骆丘白的怀里跳下来,喵喵叫着冲着桌子上的蜡烛乱扑,胖墩墩的身体压住垂下来的桌布,差一点就要把一桌子的盘子碟子掀翻在地。
祁沣这时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步,把小猫拎起来,呵斥一声,“我的正事还没做完,你别添乱!”
小猫不明所以,仰着鼻尖冲着他不满意的叫着,粉色肉垫的爪子在空中挥舞。
骆丘白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逗了,活像两只同时炸毛的大猫和小猫。
昏暗的灯光下,祁沣刀削斧凿的脸并不分明,他抬头瞪了骆丘白一眼,走到旁边按开了音乐。
悠扬的钢琴声飘扬出来,是River Flows In You,骆丘白笑得更厉害了。
如果刚才他还一头雾水,那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简直就是个傻子了。
他就站在门口,离烛光最远的位置,光亮照不到他,只能看到昏暗不清的一张脸,但是他的眼睛明亮,笑声很淡,芙蓉勾飘散在钢琴声中,给整个屋子染上了暧昧的氛围。
祁沣盯着他看了很久,下巴紧紧地绷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不许笑,过来吃饭。”
骆丘白笑意更浓,“这都十一点多了,而且我也已经吃过饭了。”
他明明知道祁沣的意思并不在吃饭上,但就是故意装傻逗逗他,心里某个角落跳的很厉害,他从没想过祁沣这样冷硬骄傲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不是代表他等待的真心已经不远了?
“吃过也要过来陪我吃。”祁沣口气不耐烦的开口,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上前拉着骆丘白的手按在旁边的椅子上。
骆丘白哭笑不得,等到祁沣坐在自己身边之后,弯着眼睛问他,“祁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谁说我有话跟你说?”祁沣挑眉看他,握着叉子面无表情的吃饭。
你没话跟我说,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骆丘白估摸着他的别扭性子又上来了,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跟祁沣打持久战,毕竟祁老爷子的话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戳着他的心,虽然不疼但是膈应。毕竟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冷淡和利用,都可以一笑了之,但是当你开始在乎了,心里就忍不住贪婪起来。
他不愿意彼此只是肉体和利用的关系,所以哪怕祁沣对他有一点回应,他都会立刻心软下来。
偏过头,看着祁沣的侧脸,骆丘白心里的越发的柔软,按住他的手说,“你没话跟我说,可我有话对你说。”
祁沣抬起头来,挑眉看他一眼,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快点说,不要打扰我”
骆丘白抿嘴笑了,摸着膝盖上小胖猫的脑袋,低声说,“今天……嗯,对不起了。”
祁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会跟他道歉,愣了一下,接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今天跟剧组出去吃饭我应该主动给你打电话的,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你没生气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其实……我很开心。”
他下意识的拨弄着祁沣的手指,细长的指尖在对方的指缝里交叠着,带着熨帖的温度。一双丹凤眼弯起,黑色的瞳孔带着柔和的神色,轻声慢语的说着,在最后三个字上带上了笑意。
幸好餐厅的光线太暗,掩盖了祁沣霎时间红了的耳尖。
他暴躁的抽回手指,“可笑,我为什么要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生气?”
骆丘白失笑,“嗯”了一声,抱起小猫,捏着它毛茸茸尾巴扫了扫祁沣的胳膊,“对,你没生气,是我小肚鸡肠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赶快吃饭。”祁沣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嘴巴里塞着牛排。
这一次的动作快了很多,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什么事情。
骆丘白晚上喝了酒,肚子涨得厉害,没有食欲,就一边逗着小猫一边跟着钢琴曲哼着歌。
他的乐感很好,每个音符都找的很准,小猫似乎很喜欢他的声音,不停地在他怀里打着滚,露出圆滚滚的肚皮让他挠。
而坐在一边的祁沣似乎没有这么轻松,下月复随着芙蓉勾的声线不断地紧绷,有一股热流涌上来,顺着脊椎窜过四肢百骸。
该死的……又来了!
他看着骆丘白晶亮的眼睛和上翘的嘴角,复习着接下来的步骤,连饭都直接省了,把餐具往桌子上一扔,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拉住骆丘白的手。
“你干嘛?”骆丘白踉跄一下,小猫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祁沣不回答他的问题,换了音乐,只撂下两个字“跳舞”。
“哈?”骆丘白又愣住了,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好好地吃着饭,怎么又要跳舞?
“送花、吃饭、跳舞?有什么不对?”祁沣斜眼看他,没等骆丘白反应过来已经带着他跳了起来。
祁公子的舞步中规中矩,一看就是在各大宴会上练出来的,而骆丘白也不是不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哪个混娱乐圈的艺人都得略通皮毛。
但是问题是两个人是男人,都只会男步,这样可怎么跳?
“等一下,大晚上的咱别搞这些乱七八糟行吗?”骆丘白一边笑一边退,可是祁沣搂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两个人完全卡不上节奏,不是我踩你就是你踩我,混乱成一团,好几次两个人都跟着节拍下意识的往前迈步,额头撞在一起疼得要命,旁边的小猫看得高兴,不停地“喵喵”跟着转。
“笨死你算了,浪漫,你懂不懂?”祁沣没好气的看他一眼。
骆丘白被他无比严肃的表情逗笑了,心里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再也压抑不住,要淌出来一样,他停住脚步,两只手大胆的按住祁沣的脑袋。
要是以前他可没兴趣对铁饭碗做出这么以下犯上的事情,但是此刻或许是因为酒精,又或许是祁沣给了他希望,他低声说,“祁沣,浪漫不是这个样子的。”
接着,他扬起头吻住了祁沣的嘴唇。
祁沣一下子不动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从早上就开始觊觎的嘴唇终于如愿以偿的贴了上来,带着熟悉的味道,轻轻的啃咬他的嘴唇,濡湿的感觉,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睫毛安静的阖着,就像骆丘白这个人一样。
他仅仅是停顿了一秒钟,接着猛地把骆丘白按在对面的墙上,狂风暴雨一样吻过来。
“唔!”骆丘白被呛了一下,不知道眼前这人怎么又暴躁了起来。
炙热的嘴唇撬开他的唇缝,强硬的顶进来,鼻尖全是祁沣身上的味道,结实的身体堵住他所有退路,骆丘白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祁沣也顾不上章煦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他的浪漫,只想着把眼前的人吞进肚子里面,他好久没有发作的怪病像是又死灰复燃了,滚烫的热流在身体里来回的乱窜无处发泄。
“行、行了,先停、停一下……”骆丘白被亲的几乎窒息,摆着脑袋想要喘口新鲜的氧气。
祁沣却不放过他,伸手去解骆丘白的衣服扣子,手掌已经探进了他衬衫里的乳头。
骆丘白今天在片场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喝了酒,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要不是因为祁沣的准备,他早就钻被窝睡大头觉了。
这会儿按住祁沣的手,摇了摇头,嘴唇嫣红,“……我明天还要去片场,下次吧……”
明天的第一场戏就是被朝廷官兵追杀,以一敌十的武打戏,不仅要吊威压,还要骑马,虽然他也有点受不住祁沣的这番逗弄,可是一想到明天自己会疼的直不起腰,这会儿实在不敢作死。
说着他愧疚的冲祁沣笑了笑,安抚似的不停地浅啄着他的嘴唇,双手抚摸着男人的脊背小声说,“你别生气……”
祁沣的脸当即冷了下来,没说一句话,只是更用力的按住骆丘白,使劲啃吻着他的脖子和锁骨。
骆丘白被他折腾的后腰都软了,嘴里“呜呜”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双手推开他,似乎要跟他解释明天的事情。
可惜祁沣一听到他的声音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情潮涌上来就像热油一样浇在身上,自从那天骆丘白被人下药以来,两个人甚至连一个亲密动作都没做过,这会儿他费尽心思的想要让骆丘白开心,为什么他还要拒绝自己?
小白猫在旁边一脸诧异的看着两个人交缠在一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沣的手撩开了骆丘白的衣服,已经扯掉了他腰带,抚摸着他露出来的臀缝,骆丘白全身跟过电似的打了个哆嗦,喘着粗气涨红着一张脸,忍不住笑着求饶,“祁沣,嗯……真、真别闹了,我今天不想……放过我吧,下次再说……”
“我想再看看……明天的剧本,而且第一次……嗯啊,跟影帝合作,我不能输的太难看……”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尽量不破坏两个人好不容易融洽的气氛,心想着干这事,祁沣还要吃药,总是吃药对身体也不好,没必要勉强,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哪怕祁沣不用吃药也能举得起来,只要他坚持,自己也愿意帮他用嘴做。
可惜祁沣一听到他提别的男人,身体瞬间僵硬了,嘴角紧紧的绷着,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拒绝我?”
骆丘白知道他误会,赶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差这一天,以后咱俩都是要在一起的……唔!”
后面的话被祁沣一下子堵住了,他全身都热得厉害,仿佛怪病复发的滋味太煎熬,他忍得全身都要爆炸了,芙蓉勾还不停地用声音勾引他。
既然主动凑上来吻了他,为什么又一次临时退缩,把他扔到一边?他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他的吻带着狂热的温度,几乎要把骆丘白烧化了,他本来就没打算抗拒,只要别折腾的自己腰酸背痛,他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搂在怀里。
仰起头,他主动啃咬着祁沣的嘴唇,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唇齿之间发出啧啧的水声。
祁沣低下头一口含住他的乳头,骆丘白打了个哆嗦,“唔”的闷哼一声,前端的家伙也硬了起来。
这可不妙啊……
骆丘白头皮都麻了,脑袋里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举手投降,“嗯……你丫先……松开!别亲哪里……我怕了你了,你去吃药吧……我,我给你用嘴!……”
他靠在墙上,被祁沣折腾的两腿发软,敞开的衣服露出平坦光洁的胸膛。
昏黄的烛光像是在他身上涂了一层哑光的蜜,在肉色的皮肤下衬出浅浅的一层红晕,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嘴唇是红的,带着一成水光,内里活像是散发着无声的媚……
祁沣看到妻子这样的活色生香,目光彻底的暗了下来,像是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一瞬不瞬的盯着猎物,喉结滚动,将近三十年才破开的情潮再也无法控制的喷涌出来,他迅猛的扑上来,一只手牢牢的箍住骆丘白的胳膊,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裤子,摩挲着他神秘的丘缝。
“你这人!”骆丘白没想到他这么固执,自己都这么解释了仍然冥顽不灵,又好笑又好气的推他一下,“你他妈折腾了这么多花招,就是为了跟我上床?”
“不然呢?”相爱的人不管如何折腾,最终不都应该灵肉合一吗?
祁沣不停地吻着他的嘴唇,决定这一次不再迁就,章煦或许说的对,在跟媳妇无法沟通的时候,霸王硬上弓才是最有效的。
他一整天的时间都在跟别人在一起,什么孟良辰、叶承……这些人都能时刻看到骆丘白,只有他不行。明明任何时间都可以看剧本,却一定要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就算是不拍戏了,他倒要看看谁敢难为他祁沣的人,可惜他的妻子连这个都不懂,宁愿为了其他任何事情妥协,也不愿意跟自己亲热,结婚都一个多月了,他们才上过两次床,这像话吗?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身上的狂潮席卷而来,恨不得直接把骆丘白吞进肚子里。
可是骆丘白此时却愣住了,刚才的笑容因为他的话僵硬在脸上。
远处还放着一大束玫瑰花,桌子上的蜡烛也没有燃尽,圆滚滚的小猫正因为看不懂两个大人的游戏而躲到桌下舔自己的小爪子……
玫瑰晚宴,烛光舞步……
这些看似浪漫的东西,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目。
他避开祁沣的一吻,挤出笑容小声说,“我以为你是想跟我说别的,没想到还是上床。”
这句话祁沣没有听清,他捧着骆丘白的脸,用嘴唇覆盖住他的,心脏跳得飞快。
骆丘白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有些酸,得,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这没什么。
祁沣碎吻不停地落在他的脖子里,彻底扯掉骆丘白的上衣,憋了一晚上不好意思说出口话,在这一刻像是挣脱牢笼的猛虎,凶猛的冲出来,却轻柔的落地。
他说,“丘白,我真喜欢你。”
说完的瞬间,蜡烛刚好熄灭,餐厅瞬间被黑暗吞噬,覆盖了他脸上陡然窜出来根本掩盖不住的巨大红晕。
骆丘白闷笑,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瞧你,不过就是上床吗,又是送花又是烛光晚餐的,搞这么多噱头也不嫌累,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说完,他自己主动脱下了身上全部衣服,扔在餐厅的椅子上,赤身裸体的站在祁沣面前,搂着他的脖子说,“刚才是我糊涂了,我不应该拒绝你的,下次不会了,不过你要轻一点,别玩些花样,我这老腰受不了。”
他的身体靠的太近,有很淡的香气钻进鼻子。
祁沣的鼻尖有些发痒,窗外的月光投设进来,他隐隐约约能看到骆丘白骨肉均亭的轮廓和光洁饱满的臀型。
忍不住伸手去摸,入手光滑的让人舍不得挪开。
骆丘白站在那里任由他摸,笑得越发灿烂,“祁沣,你今天这一招太烂了,一点创意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哥教的,也就是我这么蠢的人才会上当,其实现在连小姑娘都不吃送花烛光晚宴这一套了,知道不?”
“而且,你这个人吧,实在不适合走浪漫温情这一套,刚才跳舞的时候你踩得我疼死了,这要换了别人,别说跟上床了,直接给你翻脸走人了你信不信?不过呢,咱俩不一样,谁让我们是合法配偶呢,你直接告诉我这是夫妻义务不就行了,以后记得甭玩这些虚的。”
说完这话,他舔了舔嫣红的嘴唇,伸手去解祁沣的衬衫扣子,动作豪放的根本不像刚才那个人。
祁沣的脸一阵红一阵青,身体里的情潮还在不断涌动,恨不得立刻埋进眼前勾魂摄魄的芙蓉勾身体里,想起前两次翻云覆雨的记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食髓知味像翎羽一样在神经末梢上来回的撩拨,让他的下月复紧绷到了发疼的地步。
但是骆丘白的话又像是一桶夹着冰块的水,从头到尾淋在他头上,这感觉就像是精心设计了一个自认完美的圈套,就等着猎物乖乖入瓮的时候,猎物却轻巧的跳进来,一脸不屑的嘲笑他水平太低一样,让他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祁沣全身上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不煎熬。
他已经那么认真明确的告诉骆丘白自己的心意了,他为什么还是这种逆来顺受的反应?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攀在自己身上的骆丘白,哪怕心里爱意情潮汹涌起伏,也突然做不下去了。
“上楼,洗澡。”祁沣紧绷着嘴唇,拿起一旁的衣服给骆丘白披上,抱着他就往楼上走,身后跟着喵喵叫的小胖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