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你三生——谁记沧桑
谁记沧桑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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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宓阳顾不得请罪,只把陈淑连续两日不吃不喝之事告诉道士。哀莫大于心死,陈淑受不了生病前后际遇的反差,也看不透人情的炎凉,熬这几日,人已经看着不行了。

“前辈,密阳自愧打扰了前辈清修,但是小女一命只能盼望前辈一救啦。若小女有幸度过此劫,密阳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前辈大恩。”

那道士看见陈宓阳如此情态,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我已经为你小女结了当初留下的恶果,被她打死的小厮也已经往生,现在所剩的不过凡尘俗事,老道不好插手。只劝你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切记,我与你陈家因缘已了,此后不必再唤。”

陈宓阳还想再问,那道士一挽拂尘,人已经不见。红鸾暗暗心惊,这道士已经是得道之人。若得大因缘,便可羽化成仙。想不到陈宓阳还认识此等人物,好在他是个得道的,若是个黑心黑肺的,免不得自己被他算计了去。

只是那老道的话,红鸾略略猜想,募的,手上青筋暴起,紧握在手中的折扇立时便被碾得粉碎。

8、温存

沈茗清正在灯下温书。静悄悄的夜里只留下一盏油灯,孤单而顽强的在风中摇曳。花想看得心疼,为沈茗清披上了大衣,守在一旁为他研磨。

沈茗清从书中抬起头来,握住花想磨墨的手,心疼道:“想,你不用管我,快去睡吧。”

花想立马摇了摇头:“我想等你一起睡。”

“我还要看一个时辰左右,太晚了,宝贝,你乖,自己睡好不好?”沈茗清哄着他,一边忍不住用手揉着眉间,花想立刻上前接替他,为他按摩驱乏,沈茗清享受的闭上双眼。

“你这么辛苦,我想陪着你。阿清,状元你一定要考吗?这么苦这么累的,我们就当个财主不好吗?”

沈茗清的眼珠募得睁开,滴溜溜的冒着欲望的绿光:“想,你不懂,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那些任人欺辱的日子有多么难受。你看,我小时候只是一个失去父亲庇佑的穷小子,亲戚们辱我,村里人欺我。现在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老爷,我那可爱的叔叔和舅舅们恨不得跪在地上,对我摇尾乞怜。这就是权势的力量,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沈茗清越来越激动,说到这里时忽然停住了,他重新闭上眼睛,将花想紧紧的揽在怀里,嗅着他清新的发香,“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我只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对不起,阿清。我知道你当初吃了很多苦,但是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一直守着你,没有人可以再像从前那样对你。”

“哈哈,”听着花想的誓言,沈茗清轻笑,“想,你真是我的宝贝儿,我是一个大男人,你听说过谁家的相公需要自己的娘子来保护的,嗯?”

花想被沈茗清的调笑羞红了脸,不断想从沈茗清的怀抱中挣开,沈茗清却抱得紧紧的,再不肯放手。最后花想放弃了,自暴自弃似得把脸埋在沈茗清的胸膛里,喃喃道:“谁是你的娘子。”

沈茗清越看花想越可爱,用手刮了刮他挺翘的小鼻子:“就是你啊,除了你,还有谁是我沈茗清的小娘子。”

花想把他那只讨厌的手拨开:“我不是你娘子,我是你的相公。”

“哈哈哈……”沈茗清看着花想气呼呼的小模样再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相公,哼哼,想不到这个小东西还有这样的野心。

沈茗清被花想闹得到底没了心思继续温书,抱着人上了床。花想开心得在床上滚了两滚,沈茗清拍了他的屁~股一把,喝令他早点休息。

花想自觉地滚进了沈茗清的被窝里,把人死死缠住。犹豫了犹豫,还是问出了口:“阿清,还有七天就要科举了,你,有把握及第吗?”

有吗?沈茗清也这样问自己,他的学识只能算是A州最好的,可是在这人才济济的会试中呢?他没绝对的把握,再加上,被陈淑的那么一耽搁,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别说状元,就说中举,他也没底。

沈茗清沉默不语,花想等了等,接着说下去:“阿清,如果你这次没有,没有中。我们就回到你的家乡,做一对土财主,好不好?”

良久,沈茗清都没有回答,他一直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模样。“好。”沈茗清摸着花想的脸颊,深情的望着他的双眼,答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谁叫,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儿。

明日就是沈茗清进考场的日子了,花想却表现的比沈茗清还要紧张。沈茗清好笑:“小傻瓜,你不是希望我考不中吗?做什么还如此紧张。”

花想在房中走来走去,一刻也不肯歇,看着沈茗清的时候,双手不自觉得便扯着衣角。“阿清,你考试这几日我有事,会离开一阵子,可以吗?”

“这样吗?可以啊,我的想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花想更紧张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可,可是,我不陪着你,你不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沈茗清试图安抚,“我在场中考试,你自然不能在身边,去做些自己的事,我怎么会生气。乖乖的去吧,急的早些回来。”

“恩,嗯。”

万众瞩目的科举,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拉开了帷幕,在考生们入场之前,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考前检查。甚至会要求你将全身脱光来检视,这一切都是为了科举的公平。

学子们排成了长队,沈茗清也在列中。快要临近他时,在他身后的学子忽然大叫了起来:“大人,在我前方这位学子有夹私。”

9、诬陷

那位学子竭尽全力的一声叫喊让沈茗清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不等他有任何表示,负责检查的大人便一挥手,三个人同时把沈茗清给围了起来。其他的学子们饶有兴致的把这五人围了起来,站成了一个大圈,开始交头接耳,切切私语。

三位考官的严峻审视,身边学子的虎视眈眈,情形显然对自己极为的不利,沈茗清迅速的

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看那位“告发”他的学子,确信自己对他并没有印象。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也就意味着此事是有计划,有预谋,针对他一人的诬陷。那人如果在他身上放些什么,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那人显然成竹在胸,轻蔑的看着沈茗清,察觉到沈茗清对自己的审视后,暗暗的对他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考官迅速的开始检索,沈茗清手心里,大脑上紧张的全是汗,但是三个人搜了一遍下来,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位考官和那名学子显然不死心。

“我亲眼看见他的腰带上有猫腻,不可能没有,肯定是他藏起来了。”三人私语了一阵,把沈茗清带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将沈茗清整个人扒光了,一遍又一遍的检视,没有,还是没有,一位考官甚至把他的腰带剪开了,还是没发现所谓的“夹私”。

第三遍下来,沈茗清开始了反击:“不知三位大人可否把衣物还给在下?三遍检视已过,大人们亲眼所见,小生的确没有作弊,这一切纯属是污蔑。十年寒窗才换来此次考试的机会,小生无辜受奸人所累,还望大人英明。”

在第一次检视安全之后,沈茗清已经知道自己绝对没事,现在他终于等来了最佳的时机,一击即中。考官们自知自己理亏,赶忙将人请回了考场,叮嘱人好好考试便急急忙忙的走了。他们还要赶着去处理那个出口诬陷沈茗清的学子呢。

沈茗清抽到房间之后,仔细审视了一遍,发觉自己的环境实在是惨烈。毫无办法,静下心来,便开始答卷。辍笔不耕,直到入夜,沈茗清巡望四周,确定暂时无人,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开口道:“想,出来吧。”

隐身在沈茗清身边的花想被他这一唤吓了好大一跳,慢慢的在沈茗清面前现了形,手上还拿着一根腰带。

“阿清,你,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茗清狠狠的抱住花想,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想,我的好花想。今天的事是你帮我的,对不对?”花想如他所料的点了点头。

“我看见了那个说你夹私的学生偷偷把一张小纸片塞进你的衣带里,怕他心怀不轨,就偷偷的又把它拿了出来。后来第一遍检视过后,他又趁乱放了一次,我把它又拿了出来。”

“你不是希望我落榜,然后两个人回我的家乡做一对土财主吗?这次,又为什么专程护着我?”

花想听完便生气了,一把把沈茗清给推开:“阿清,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考科举是你的愿望,我怎么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阻止你。在我心里,你的快乐比我自己的都要重要,我怎么会妨碍你。”

沈茗清看着花想急的红了眼眶,心里已经后悔自己的调笑,又听见小花想说了这么一段可爱的话,实在是心里感动。他连忙向花想赔礼道歉,指天发誓的表明那只是一句愚蠢的玩笑话,绝对没有揣测花想的意思。

花想还是不理他,虽说花想生气时微红的肤色更衬得他花容月貌,可是没什么比他不理自己更磨人的了。

沈茗清挑起花想手中的腰带,试图转移视线:“想,这是你为我带来的吗?”

花想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恩,你的腰带不是被剪烂了吗,我就为你拿了条新的。”花想说着便为沈茗清系上。

除了花想,没有谁还会为他想到这种小事,就连他那个相依为命最后却是视财如命的娘亲都不行。

被人诬陷之事,沈茗清略略的带过了,现在大考为重,等考过之后,他才有时间去考虑。花想此后一直陪在沈茗清的身边,只有夜里才会露脸。科举的三天极为辛苦,沈茗清的身子不过将将扛过,花想心疼他,又将自己的花蜜喂他,自身的功力又是废了十年。

尚书府书房

“老爷,大事不好了,那件事没有成功。”管家着急忙慌的跑来,却给陈宓阳带来了不幸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此计天衣无缝,除非那沈茗清有仙人相助不成。”陈宓阳停下练字的笔,开始沉思。

“现在怎么办啊,老爷?”

“别慌,现在那学子在哪里?”

“已经下了大狱,明日正式开堂。”

“好了,你去找张大人,把这个给他。记住,这一切和我们无关。”

“是,是。”

陈宓阳安排好一切,想了想又呆了呆,最终叹了口气,起身去看陈淑。

“滚,都滚。我是丑八怪,是怪物,你们为什么还要来。”已经是晚餐时间,陈淑又开始了每日的吵闹。

陈宓阳挥退了哭哭啼啼的众婢女,在陈淑的身边坐下。

“爹,你不是说沈茗清会来,他什么时候来呀?爹。”

陈淑对沈茗清的爱恋已经不再是秘密,那日陈宓阳自道人走后,便和陈淑谈了一次。陈淑起初不承认,可是看自己女儿这幅样子,陈宓阳还有什么不清楚。为了让陈淑答应不再绝食寻死,陈宓阳和她约定尽早将沈茗清寻来,守在她的身边。

现在,这个约定似乎成了泡影。看着眼前几乎疯癫的女儿,陈宓阳忍不住掉了几滴老泪。

陈淑现在管不了那些,看着陈宓阳落泪也无动于衷,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沈茗清的下落。前来寻找陈宓阳的陈淑的哥哥——陈扬终于忍耐不住,重重的给了陈淑一记耳光,陈淑被打倒在地,哇哇的开始尖叫:“哥,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干什么打我,你怎么敢打我?我知道了,你也嫌弃我变成了一个怪物是不是?”

陈扬抓住她厮打的手,把人从地上直接拉了起来,骂道:“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就是脸会变色吗,你就当自己毁容好了。天下这么多面容不佳的女子,就只有你活不下去吗?你看看这些日子父亲母亲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整个陈府又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父母因你痛苦,是为不孝;口口声声喊着要男人,是为不洁,如此不孝不洁的女子,怎么当得起我陈府的千金小姐。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的在房间反省反省。”

陈宓阳旁观着这一切,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陈扬看他表情痛苦,以为陈宓阳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上前劝道:“父亲,淑儿平日里任性惯了,遇到此事才会如此过激,索性关她几日,谁都不理,她自然就会吃到苦头,慢慢回心转意。”

“不,你做的对。幺女平日里被我和你母亲惯坏了,才如此闹腾。”可惜啊,陈扬的教训来迟了一步,他的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了。

重回书房,管家已经在等。陈宓阳知道事情已妥。

“老爷,那沈茗清该怎么办?是要尽力除掉,还是?”

“一切见机行事吧。”

“是。”

10、真相

现在的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皇帝呢?沈茗清从他人的口中得到了无数个答案。他老师说:皇上年幼,权势暗弱,现在的隐忍不发,是为上策。他同学说:皇帝甚为懦弱,万事只以内阁首辅为尊,实在不值得付出万一的忠诚。那他自己到底如何?沈茗清实在是说不清楚。

笔试过后,沈茗清可算是得了个大悠闲。其他学子们还在坐立难安,战战兢兢等待着考试放榜,他却是得偿所愿,美得日日和花想腻在一处。

“想,你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兰花的香气。你的本体是兰花吗?”

“嗯。阿清,你,你害怕吗?”

“怕?怎么会怕呢?”沈茗清知道自己爱人的小脑袋瓜子又在胡思乱想了,索性耍起了流氓,执起花想的手狠狠的亲了一口,花想顿时羞红了脸。“想,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想,我教你画一幅兰花图好不好?”

向阳的窗子边,窗外盛开的鲜花们就瞅见楚楚动人的少年含羞窃喜的伏在高大的青年身下,两人双手交握,笔随心动,一笔一笔勾勒着兰花的模样。温柔缱绻,鸟儿们见了也为他们害羞。

最后一笔勾出,沈茗清把花想的脸扳过来,狠狠的吻住。

红鸾近日不见人影,难得有空,将日日泡在一处的夫夫约了出来。热闹非凡的梨园里,三人坐在楼上的雅间,视线倒是极佳。到了梨园,花想高兴极了。锣鼓一打,开场乐一出,那楼下的台柱子出来就连翻了十二个跟头,引的看客们一片叫好喝彩声,花想端着装满糕点的碟子,乐呵呵的站在栏杆处,也帮着人叫好。

沈茗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秒舍不得离开。红鸾冷着脸,朝他哼了一声:“沈大公子近日倒是悠闲的紧。”

沈茗清吃了红鸾多少苦头,知道这尊大神不好惹,对着红鸾无端的嘲讽也无可奈何,只能笑道:“笔试已过,担心也是无用。”

“谁和你叨叨这个,你那科举考不上倒好。我只问你性命大事。花想日日夸赞你聪明绝顶,我看你竟是蠢钝如猪,近在咫尺的危险你察觉不到吗?”

沈茗清敛了笑容,放下了到口边的茶杯:“你是说陈尚书?”

红鸾大惊:“你竟知道是他?你怎么知道?”

“这又有何难猜?有能力掺入科举体系,动用举人和考官联手陷害,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首先他必是京城人士,其次他的权势不低,附和这两个条件的人我只认识一个,就是陈宓阳。”

“你倒是出乎我预料的精明。可你还是不知道陈宓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沈茗清已经开始冷笑了,红鸾未免太小瞧他,陈淑病的蹊跷,陈宓阳对他的试探,稍稍联想,沈铭清就足够猜到一切了。“陈宓阳为什么?除了他那个疯子女儿,他还能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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