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
腿都要抬不起来了,好痛苦好累好难受!
跑的久了,汗水湿透了里衣,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眼睛里也有汗水流进去,让他有种自己要哭出来的感觉。
这时候,他修炼出来的灵气也总算是发挥出了点存在感,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顺着经脉流入四肢百骸,肌肉(你有吗?)运动带来的酸痛感渐渐消失,就连那种疲劳都消去不少。
好舒服啊……
天泽觉得自己似乎跑上了云端,在明亮的云间起伏,迎着朝阳,迎着微风,衣抉翻飞,发丝飞扬……
夜诀粉淡定地坐在石桌上舔爪子,目送着天泽闭着双眼绕着墙角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跑,还跑的越来越快,呼啦呼啦的跑得可爽了。
看着架势,他能跑一天下来,如果灵力没有耗尽的话。
眼看着日上三竿,天泽还在闭着眼睛,不过步子越来越慢,最后成了走,看那摇摇晃晃的样子总觉得很可能就会立刻倒下来晕过去。
胡来,滥用,活该!
夜诀踏着优雅的步子迈向虚弱的天泽,用灵力支撑着他又走了一会儿,才变为人形,将他拦腰抱起,带回了床上。
太胡来了呢。
下次还是教他点东西再让他磨练吧,总这样对身体损害挺大的吧,看他这样就已经吃不消了。
天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总之在他的意识回笼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哥哥别再摇我了!
但他小心翼翼地睁眼偷看时,发现床头什么人都没有,这让他在松一口气的时候心里又有些失落,慕安没来看他……
“起来,这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耳朵被某个毛绒绒的东西搔了一下,很痒,但也很柔软,很温暖。
天泽偏过头,发现夜诀坐在他脑袋边,依旧在认真地舔爪子,看上去格外乖巧。
“晚饭?”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清脆悦耳的嗓音去哪里了?!“我都不觉得饿……”
“那是因为你饿过头了。”
夜诀挠了挠下巴,看了气息奄奄的天泽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小小地纠结了一下,他跳下床,变为人形,扶起天泽给他喂饭。
“啊……”一口菜。
“啊……”一口饭。
这是天泽第一次在意识海之外的地方见到夜诀的人形,“用灵气不就好了?”
“你管我!”夜诀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往天泽嘴里塞了一块红烧猪肉,差点没把天泽给噎着,但那耳朵红通通的真的是十分可爱。
天泽很想去捏捏,但看到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觉着做了恐怕这货会把菜盘子都扣他脑袋上。
还是不要去招惹他好了,天泽暗自吐了吐舌头。
“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在想这肉真好吃。”
“就知道吃吃吃。”
也不知道夜诀用了什么手段,他都没见着小厮,小厮好像受伤来着,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然觉着累坏了也不想动,但又睡不着了,天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多少次有这种状态了,生活真是让人无奈╮(╯▽╰)╭。
“没事做就来跟我修炼!”狐狸夜诀对着天泽的脸一扫尾巴,消失在眼前。
原本惬意满足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苦哈哈了,天泽慢吞吞地闭上眼睛。
好吧,他是不会告诉夜诀刚才那一尾巴把他脸上的油都给弄毛上了的。
夜诀老师的讲课中心内容只有一个:关于如何操控灵力与训练打架的方法。
结论只有一个,实践出真知,打架打着打着自然就会了。
天泽悲愤地表示:这万恶的斯巴达教育!
chapter39
夜诀是个行动派,确定了教育方法后立马就把天泽拽到后院里面对着徐徐晚风,朗朗明月,一个口哨声,两个小树精从那棵大树里窜了出来。
“你们干嘛?”
两个小妖精警惕地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天泽一个人。
“说明你的来意。”夜诀拿爪子拍了拍天泽的亵裤,留下两个灰扑扑的梅花印。
“说什么?”一阵凉风,吹的天泽一阵哆嗦,“你就不能让我穿件衣服再出来吗?”
“你就不会用灵力来抵御寒冷吗?”看菜鸟的鄙视眼神再度袭来,搞得天泽郁闷不已。
“我的灵力还没恢复呢!”
“哦,那你穿好衣服再来吧。”
……没天良啊魂淡!QAQ!
两只树精面面相觑,这个人类又走想干嘛呢?
天泽很快就回来了,走起路来有点飘,腿还在发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屁股坐到石凳子上,对着两只警惕不安的小树精笑出一口大白牙,灿烂到不行,“我们能聊聊么?”
“你就是住在这里的人类。”深绿色的树精笃定道。
“是的,哥哥。”浅绿色的树精跟着点头。
“你就是那个自己学习修炼的人类。”大树精依旧警惕,显然人类的修炼着在他们的眼里很危险。
“是的,哥哥。”小树精认真到不行地点头。
被弟弟连连肯定信心爆棚的哥哥觉得自己积攒够了勇气,叉腰向前一步,下巴高高扬起,但声音里还是有点颤抖,“你想做什么?!”
这哪里是示威啊,分明是在说我们好害怕你别对我们做什么好不好的示弱OK?
天泽无奈地摊手,“我今天早上一通跑,灵力全都用光了。”
大树精的防备表情松动了些,这无疑在鼓励天泽要笑的更亲切些,他很快就会俘虏这两只了!
“你为什么趴在桌子上?”
“他的身体在睡觉,哥哥。”
啥?天泽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特么怎么又灵魂出窍了?!
“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这是幻术吧,哥哥。”
“嗯,弟弟真厉害。”
“当然了,哥哥。”
天泽无言以对。
这对兄弟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让他们来跟自己玩真的没问题吗?
“人类的修炼者很坏吗?”天泽忍不住询问,他相信世间肯定还有像他这样的人,对所谓的同类还是非常好奇的。
“非常坏,”听见这话,两只小树精的脸都皱了起来,“他们最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小妖怪了。”
“没错,哥哥。”
“你们见过?”难不成将军爹还做过驱邪一类的事把道士弄进来了?
“没有,妈妈讲的,看见人类修士一定要躲起来,或者跑,不能被逮住。”
“就是这样,哥哥。”
“……”
“不过你还是很好的,我们看着你长大,观察你很久了。”
“对啊,哥哥。”
“……那你们干什么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因为你很厉害,但不会控制自己,万一被你拍成树叶怎么办?”
“就是啊,哥哥。”
“……”
天泽转头去看夜诀,眼角含泪,你确定他们真的可以陪我玩吗?啊?说好的斯巴达教育呢?
“啧,”夜诀不耐烦地抓了抓胡须,“你觉得你的水平能做什么吗?厉害的你对付的了吗?”
天泽默默将脑袋扭回去,他已经习惯了,真的,被鄙视什么的就是家常便饭,好吧,他心里还是很郁闷的。
对着小树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吧啦吧啦地讲了一通,天泽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明白了?”
“嗯,不就是一起玩嘛,作为邻居我很乐意的。”大树精松口气,拍拍自己胸口的大绿叶。
“我也乐意,哥哥。”小树精也跟着扯扯自己的小绿叶。
“……”天泽摸了把脸,“对,就是玩!一起玩!”
夜诀,“……”
真是一群笨蛋。
灵敏的鼻子皱了皱,他似乎嗅到一丝不同的气息,暗暗沉沉的,极其阴暗,那片黑暗,连接着地狱。
“嘿,那是谁……”
“今天出现的就是他吗?”
“怎么可能是他,这么弱的人类。”
“但感觉很像啊。”
“要不要尝尝看?”
低低的私语随风飘来,声音或尖或粗,声线高低不同,分不清男女老少,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嘶哑,又诡异。
夜诀红色的眸子里闪耀着危险的光芒,他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后颈的毛根根炸起,身体紧绷,随时都可以扑上去撕裂他们,这是他处于攻击的状态。
“啊,那是谁?”
“好恶心。”
“对啊,真脏,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扫兴,走吧走吧,我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那片阴暗的地狱渐渐褪去,变回原本的黑暗,安静宁和,夜诀松了口气,眼里的凶光却还没有消散。
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无法发泄,只能压抑在心底,偶尔被挖出来,搅得一团糟,让他很有杀戮的欲望。
夜诀闷闷地趴倒,连爪子也不高兴舔了,思绪放空,他现在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
这时候身体却被人抱了起来,仰头看去,是天泽,他似乎已经跟树精们告别了,甩了甩尾巴,夜诀偏过头在天泽手上蹭了蹭,很真实的温暖,真好。
一人一狐狸沉默地回了房间,天泽将夜诀抱进怀里,给他顺毛,似乎现在,他们能够察觉到彼此的心情了。
天泽已经舒服地吹起鼻涕泡泡睡的很香了,夜诀还是没什么睡意,他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睡觉,闭目养神就足够他来补充体力了。
在这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的静夜里,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听着,我们只是吃一小口,沾点光而已,绝不是做坏事,更不会害人。”
“是的,哥哥。”
两个树精正想偷偷摸摸地潜进房间,就被夜诀霸道的灵力给敢了出去。
“再有下次,宰了你们!”
两个树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嘴巴都撅得老高。
“这个魔真的小气!”
“是的!哥哥!”
chapter40
天泽再一次向夜诀证明了他的不可靠性。
“你最好能够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夜诀气的要发疯了,后腿踩在天泽身上,前爪对着天泽一顿拍打,好在理智尚存,他没有把尖锐的爪子给露出来,不然天泽此刻肯定顶着张大花脸。
“我真的不知道。”此时的天泽也是苦逼到不行。
他不就是回来时忘记把身体取回来了嘛?感冒发烧什么的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面前这货又是谁?他身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舍友?这是非法居住吧!从没见过你啊哥们!
非法入住就算了,好歹原住民还能把他赶走,可是完全碰不到是怎么回事?夜诀碰不到就算了,居然连他也碰不到,难道他们两个这下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无业游民嘛?!QAQ!
非法入住民此刻占据了天泽的身体,很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呆,而天泽跟夜诀就守在床边。
再牛逼的人也无法理解一大早醒来的时候见着自己的身体在轻轻地打呵欠的震惊。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身体打呵欠,眯着眼睛酝酿了一下,喊来小厮给他穿衣服,洗漱,端茶送水,末了又躺倒床上来发呆。
神经一如既往地粗的小厮居然也没发现他的异样,依旧勤力贴心得天泽想泪流满面,“真是全国第一模范小厮啊。”
打得了架,揍得了人,服侍得了少爷,做得了家务,对任何事情都视之如常,坚决不闻不问不管不看不听。
“这可怎么办啊!QAQ!”天泽握住狐狸的前爪,脑袋在狐狸的软毛上拱来拱去。
“那是你的身体。”言下之意,自己解决,老纸救不了你。
真的没人救得了他,慕安跟段竹都以为他是被刺客给吓坏了,除了天泽与夜诀,没人发现他的身体里换了个芯子。
对于夜诀的撒手不管,天泽特别无奈,一门心思蹲在自己的身体旁跟非法入住民唠嗑。
“大哥,你就行行好跟咱商量商量吧,这好歹是我的身体啊,现在被你占了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身体里已经有一个了不在乎多你一个了,我是文明人,不会把你赶出去的,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不成么?帝国主义要不得啊,你知不知道多少皇帝死在了这上面,中央集权什么的特别容易引起人民的反弹,咱要施行怀柔政策,绥靖政策也可以啊,你知道吗?不知道我可以跟你慢慢讲啊,首先呢,你好歹来跟我们聊聊,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沟通是解决问题的基本方法……”
天泽絮絮叨叨地讲着,好在他不会感到口干舌燥,于是他就讲个不停,可对方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丁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天泽只好继续讲继续讲立志讲到风停了花儿谢了树儿枯了水也干了最后一起海枯石烂了。
最后还是夜诀忍不住了,扑过去一把将天泽的脑袋按下去,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前爪后腿扑腾来扑腾去,“你丫的有完没完烦不烦都讲了一天了就不能歇会儿吗你知不知道老子脑海里都只有嗡嗡声了!!!”
那是一瞬间,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压断的天泽想起了大话西游里被周星驰演的孙悟空打死的唠叨唐僧,“要死要死要死了你快让开!”
怒火滔天的夜诀当然没有让开,是天泽奋力了半天把他拉开的,活动了好一会儿脖子还是难受,咯啦咯啦的骨头声听得他自己都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夜诀这一压可真够狠的。
天泽心有戚戚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想道。
“你就不能做点实质性的行为吗?!”身上的毛依旧炸起的夜诀对着天泽咆哮,忍耐一天显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天泽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捂脸假哭,“你居然凶我……嘤嘤嘤……”
“你有完没完!”
“没完!你绝逼是不爱我了!”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天泽心里咯噔一声,鸡皮疙瘩窜满身,心跳直奔三百八,连夜诀炸起的毛都僵硬了。
他们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从相处到做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一切都跟习惯似的。从来没有谁,说过喜欢或者爱这样的字眼,他们这个样子在一起算什么?火包友?还是……
一句无心的话,却在两人原本平静的心湖的投入了一块石头,一波波的涟漪扩散开来,久久不平。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会,会让人觉得尴尬,但不说什么又会莫名地觉得很不安。
这滋味是什么,天泽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憋的有些难受。他期待着夜诀能说些什么,什么也好,只要把这话给带过去,然后他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那样相处。
但夜诀让他失望了,这只狐狸舔了舔毛,团吧团吧成一团,蓬松的尾巴遮住脸,就这样睡过去了。
谁也看不到夜诀白毛下通红的脸和耳朵,突然说这些话什么的,到底知不知道害臊是什么?好歹弹一曲凤凰缘什么的小小地含蓄地表示下心意不就可以了,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地就提起这字眼,平日里怎么没看出他有这么开放的一面,在床上也这么热情该多好……不好,要冒烟了,冷静,深呼吸,放松放松,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