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新一把拽住水渐的手臂,拉着他往风来的方向走:“好啦,不说这事儿了,咱们先出去,等到了江南盟——”
“我不找野鸡。”水渐冷硬地说。
“啊?不找野鸡,那你的蛊毒怎么办?能压下去吗?”水新疑惑地回头。
“你走,不用管我。”水渐甩开水新的手。
水新见拉不动他,无奈:“大哥,你又犯什么脾气?保证给你找干净的还不行吗?走吧,咱们先回去。”
水渐依然不动。
水新要抓狂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找小倌也可以!找什么随你老人家吩咐!先出去再说不行吗!”
听到水新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水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我……还叫什么大师兄……我根本不配做玄正派的弟子……”水渐喃喃自语,眼中渐渐升起赤红色。
水新却并未看见,只听到水渐的话很奇怪:“你说什么?”
水渐声音低沉地闷笑了一声:“水新,赶紧走吧,能跑多远跑多远。”
“什么?”水新惊疑,仔细观察水渐,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额角的青筋突起一条,刻意调转过去的身子呈现十分僵硬的站姿。
“滚。”
又是这么一个字,水新无奈:“水静还在外面等着你呢,我跟他说好了,会找你回去的,不就是合欢蛊毒嘛,又不是你自己想这样的,有什么不敢见人的,你放心,到时候我跟水静解释。”
“我叫你滚,你听不懂?”水渐突然转过身,一掌推在水新胸口。
水新登时气血翻腾,蹬蹬蹬退了几步,退到石壁下才站住了,捂住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水渐感到下腹的分身一阵阵灼热发硬,四肢百骸间流淌开那种熟悉又厌恶无比的骚动,好像无数小虫在啃咬,只想把自己的身体撕碎,或者撕碎别人的身体。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提高床技,控制自己不在丧失理智的时候弄死承受的一方。
刚开始几次,不笑真人给他找的女人,后来都不见了。
他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做的。
只是第二天起来,看到未来得及收拾的血迹……
触目惊心。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觉得自己特别恶心,在人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蛊毒发作时,却对着一条母狗都能产生兴致。
而水新……就是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则是第一个,当着众多师尊师弟的面,大声说他“伪君子”、“衣冠禽兽”的人,那一刻,他一贯养成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让他维持住了坦然的假象,心里,却好像被生生撕开,狠狠绞碎。
水渐抬起头,目光昏沉,只看到眼前有人影在晃,水新还没走。
“水渐,你清醒点,一定能忍过去的,总钻在这洞里,也没办法解决问题不是?走,跟我出去,我们马上就找两个——”
为什么怎么撵都撵不走呢?
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水渐一把拽过不断在眼前晃悠的人,把他拎到面前,无比烦乱地斥道:“为什么要凑过来?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忙!跟你说了多少遍,滚,滚远点,为什么不听!”
“我就愿意,我就愿意凑上来帮忙,还不行吗?!”水新吼回去。
“我看你是贱!”水渐脑子里嗡嗡作响,能听到血流加速的声音,骨膜一动一动,周身的脉搏似乎都膨胀开,发出吓人的震响。
“水渐!你特么狼心狗肺!不识抬举!”水新气得直大骂。
“……又不是没被我操过,屁股还疼吧?看你一路上哼哼的,应该还没好彻底啊。怎么上着赶着贴上来?还是你被我操得太爽,还想再来几次?”水渐一边冷笑,一边用尽全力压制蛊毒。
“你!”水新被气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渐,水渐能这么流畅地说话,想必这话还是过脑子的——原来他就是这么想他的?
“呵呵,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劲了?你怎么一点廉耻都没有啊?开始不是挺三贞九烈的吗?不是说和我不共戴天吗?那你就杀了我啊!来啊,现在就杀了我!剑在哪儿,你的剑呢?”水渐暴躁地摸索着,水新腰间被他摸了个遍。
硬邦邦的剑柄塞进水新手里,水新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仓琅”一下拽出短剑。
“对,照着这儿捅!”水渐扯开衣服,脸上带着朦朦胧胧的笑意,一双混沌不清的眼睛,却好像悲伤的要滴下泪来。
水新一咬牙,短剑脱手掷出,“叮”地一声摔在黑暗里。
“笨蛋,蠢货,白痴,”水新一巴掌照着水渐的脸扇过去,“清醒点没?!”
水渐一张俊脸被水新扇得歪过去。
片刻的寂静。
第14章:掉落的公公
如果一巴掌就能解了蛊毒,水新就可以登上江湖第一妙手神医的宝座。
事实上,水渐不仅没有被扇醒,反而在某种奇异的快感中情欲暴涨,脸色通红两眼发直地转回头,看向水新。
“又犯病了,不是吧……”水新头痛,虽然他很想帮忙,但是用自己的屁股帮……他还没有那么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水渐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两眼赤红,张开手臂熊抱上来,水新立刻屈膝,一个膝盖顶在水渐下身脆弱处——
“!!”水渐脸色顿时煞白,痛得弯下腰。
水新趁机脱身,退了两步,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短剑,如果水渐再扑上来,他就捅他一刀,然后砸晕他,再扛出去,就这么着。
眼见着水渐从地上缓缓爬起,水新咽了口唾沫,握紧手中的短剑。
他实在是没有把握,能打败狂暴状态下的水渐。
佛祖保佑,呃,不对,是道祖保佑。
“哗啦啦!”
洞顶忽然一阵响,似乎是树叶乱飘的声音,接着,一个重物砸了下来。
“啊——!!”
一声熟悉的惨叫,水新和水渐都被叫得一愣。
“啊——啊——啊——啊——!!”
惨叫仍在继续,掉下来的人好像在发泄一般地卯足了劲儿大吼。
“咳咳,静公公。”水新忍不住提醒他,为了自己的骨膜不要穿孔。
“呃?”水静发现有人,立刻收声,小声颤抖着问,“水新……水新师弟……这是哪里?你怎么也在这里?大师兄呢?”
水新瞟了一眼对面的水渐,他是习惯了这里的光线,水静刚掉下来,肯定是两眼一抹黑。
水渐似乎僵住,不知是仍在发愣,还是在和体内的蛊毒斗争。
总之,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水新抄起短剑,暗搓搓靠近水渐。
“师弟,你在干什么?咦?那是谁?是大师兄吗?大师兄!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没受伤吧!”水静迅速爬起来,欢快地小跑向他敬爱的大师兄。
水新赶忙抬手去拦水静,手中的短剑恰好反射出一层银光,落入水静眼中。
“啊,你要干什么!!”水静惊叫一声,扑到大师兄跟前,然后调转方向,伸开双臂,拦在水渐和水新面前,像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护着水渐,警惕地盯着水新:“你要对大师兄做什么?!”
水新急得挥舞短剑:“别站在那里,快过来!水渐现在不正常!他、他中了春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深蓝色的衣袖从水静身后探出,强健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水静,大手伸进水静衣服里。
“啊,大师兄!你、你、你怎么了?”水静僵住了,慌里慌张地问,“水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水静一向守身如玉,二十多岁了,还没和人有过肌肤之亲,此时被一向敬仰的大师兄一摸,顿时惊恐万状,不知所措。
“我不是说了他中了魔教的春药嘛,让你不要过去!”水新恼火地提剑走向水静。
“那、那现在怎么办?”水静颤声问,他被大师兄摸得两腿发软。
水新走近一看,皱眉:“你不是有武功吗?快点反抗啊!”
水静立时羞红了脸,使出一招“蛱蝶穿花”,轻轻巧巧从水渐怀中挣出,鱼儿般滑了出去。
水新暗自赞叹,不愧是不笑真人的亲传弟子!
早知道,他就要求不笑真人亲自传授他武功了,可惜,他当时光想着赖在水渐身边,整他,看他出丑这件事儿了,学武什么的,他也没指望水渐能认真教他。
“快,跑!”水新拉住水静的手,向风来的方向跑起来。
水渐失去目标,茫然疑惑了一阵,听到两人逃跑的脚步,目光凝在前面飘忽不定的红色背影上。
“跑?往哪里跑?这是什么地方?”水静小声问。
“那边肯定有通路,能出去。”水新边跑边答。
“是吗?可是,大师兄怎么办呢?”水静焦虑,“总不能就把这样子的大师兄带出去啊!”
“我们不仅要把他带出去,还要给他找两个野鸡灭火,懂得?”水新感觉边跑边说话有点吃力。
“可是,那样的话……大师兄会很难过的……”水静碎碎念起来。
水新没来由一阵心烦:“难过总比死好!”
“大师兄那样的形象,怎么能找野鸡呢……不,不能这样……”
“如果不及时纾解,很可能会爆体而亡的!嘭地一下!你家大师兄就没有了!你还不让他找野鸡吗?”水新不明白了,到底水静、水渐还有那些听到这件事就心痛不已的师兄弟们,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啊!
“实在不行的话……”水静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盈盈地回望身后,“我牺牲一下,也可以的,只要是为了大师兄……”
第15章:献身失败
水新差点被水静这句话呛死:“咳咳咳……你说什么?!”
“为了大师兄,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水静把手从水新手里挣脱出来,毅然决然地转过身,面朝黑暗的来路,解开腰带,褪去外衣。
绿色的高阶弟子服落在地上,水静低下头,认真地解中衣的扣带,一个一个,手指微微发颤,表情却无比坚决。
水新一见,心里极度不是滋味,竟然还有人上着赶着给水渐消火:“水静,你脑子坏掉了吗?”
中衣褪了一半,水静就被水新拉住手臂。
“不要管我,我自己愿意的。”水静毅然道。
又是不要管我,又是不要管我,好像他喜欢管他们的闲事一样——好吧,就让他们去啪啪啪吧!
水新松开手水静,转身,径自走到不远处石壁下。袖手旁观谁不会啊!
黑暗中,有人一步步走来。
脚步虚浮,喘息明显,岩壁的微光映照出他的身影,水静睁圆了一双温润的眸子,大师兄吗?不,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大师兄了。
灼热的大手抚上水静颈间,带着野兽般狂躁气息的男人嗅着水静的脸颊,手指粗暴地攥起,“嗤”地扯开水静的中衣,接着,火热的唇吻落在水静从未有人触碰过的身躯上。
水静害怕地往后缩,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了后腰大穴,他弱弱地喊了一声“大师兄”,迎来的却是水渐抬起头后一双赤红可怕的眼睛的注视,像是要把他撕咬吞噬一般的神情。
“大师兄,我是水静啊!”水静委屈地叫唤。
水渐未有丝毫停滞,直接扯了水静的裤子。
屁股凉飕飕的,水静也不知道捂,只一个劲儿地叫唤:“大师兄,我是水静啊!你看清楚,我是水静啊!!”
水渐掰开他的腿,也不打算做什么前戏,直接往里冲。
“嘭”地一声闷响。
后脑勺挨了一下子,水渐直挺挺地倒下,水静慌忙扶住他。
不知道是天翻地覆的惶恐,还是劫后余生的松懈,水渐的重量全部压下来后,水静竟然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呀!”这一声痛叫,叫一个惨烈。
“怎么样?没事吧?”水新举着短剑剑柄,把水渐从水静身上拉起来。
水渐被砸晕过去,人事不省,水静则疼得满地打滚。
“不会还是晚了吧……”水新遗憾地收起短剑,俯下身去查看水静的状况。
“呜呜呜……好疼……屁股……”
水静是光着屁股,一下子坐到地上,那效果,可想而知。
“没事吧?让我看看。”水新却以为是自己救援来迟,水静还是没能幸免于难,作为“同病相怜”的师兄弟,水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关怀一下。
“不要……不要看……没事……只是摔了一下……呜呜呜……”水静挣扎着拉起裤子,摔一下都这么疼,他以后就算喜欢上男人,也绝对不当下面那个!
两人折腾了一番,都闹出一头大汗,看看一边晕倒的水渐,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出去吧。”水新旧话重提。
“可是,大师兄他……肯定不愿意别人看到他这样子。”水静不愧为水渐的忠实崇拜者,自己后门差点失守,依然孜孜不倦地替水渐考虑。
“要不你让他上一次也行。”水新一手撑住下巴。
“我……”水静这回说不出大义凛然的话了。
“其实现在出去,也不一定会遇到人啊,咱们偷偷联络上江南盟的高层不就行了嘛?”
“一定会遇到人的,我就是跟着江南盟来搜山的人一起过来的。”水静苦着脸。
“唉,怎么办呢,又要面子,又要里子。”水新也苦着脸。
两人对视一眼,水静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谢谢你……刚才……”
“没什么,不用谢。”水新无所谓地说。
水静舒了口气,端详着水新,心里想,其实这个小师弟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水新忽然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如果只是紫陀罗草的话,可以用内息调理的方法驱除它的效果。”
“什么?”水静疑惑,“你说大师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个紫陀罗草?可是,我们也吸入了紫雾,并没有……”水静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这个,比较麻烦,我先不跟你解释了,总之你大师兄体质特异,会受到影响。”水新一边说,一边扶起水渐。
“大师兄明知道自己会受到影响,还叫我们先走……”水静的眼眶又湿润了。
“行了,你会真气冲穴吧?”水新扶住水渐,将他后背转向正对水静的位置,“接下来,你仔细听,按我说的做,我们争取在一个时辰内完工。”
水静仍有些不相信:“真气冲穴我会……可是,真的能行吗?”
水新嘴角浮现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信我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