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被这个问题问倒了。

“一天是老板，一辈子是老板。”波尔蒂略再度郑重的说。

“好吧。”卡尔无奈又甜蜜的妥协了。

……

凌晨时分，住同一间酒店的卡尔和罗纳尔多没有回房间，而是一起去了一间酒吧。

这间酒吧位置很隐蔽，从歌剧院乘出租车坐了不短的时间，下车后又拐了好几条弯弯扭扭的巷子才找到，没有闪亮阔气的招牌，不过内部装修很好，气氛也不错，提供的酒更不错——罗纳尔多都奇怪卡尔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地方的，也没听对方说过在苏黎世常住过啊？

罗纳尔多一口气将满满一杯啤酒灌下肚子，才感觉心中的郁闷散去了点。

虽然他是今晚被会场焦点所在，是秒杀菲林最多的球星，但错失最佳荣誉这一事实还是让他有点不开心。

不过没关系，今年他可以重头再来——这个赛季的曼联同样兵强马壮，但皇家马德里相对的就没有去年慕尼黑1860那样一往无前的夺冠气势，波尔蒂略在西甲进再多的球有什么用？只要曼联能拿下联赛冠军和欧冠冠军，他罗纳尔多照样也能刷一套个人荣誉大满贯。

罗纳尔多想喝酒，卡尔就沉默的陪他喝。

好在曼联队规严苛，弗格森在管理球员私生活上又很有一套，罗纳尔多深刻的清楚自己在赛季中喝酒可以，但绝不能喝醉，所以他只灌下去一杯啤酒就停止了用酒泄愤，改点了一杯酒精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坐在灯光偏暗，周围环绕着舒缓舞曲的酒吧沙发上观察四周。

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罗纳尔多想朝卡尔翻白眼：“你选酒吧的眼光太差了，瞧那边坐着的那群女人，一个比一个丑。”

距离卡尔和罗纳尔多不远处的一个开放式包厢内，里面坐着三四名“女孩”，“她们”的发色穿着和妆容都不一样，却有着共同的特点：脸上太过浓妆艳抹，高大的骨架和相对一般女孩来说太过硬朗的五官，这些特点组合在一起，让这些“女孩”看起来有点怪异。

卡尔向罗纳尔多所示意的地方瞥了一眼：“你会觉得丑很正常，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女人。”

“什么？”罗纳尔多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

卡尔淡定的说：“那几个不是女人，是异装癖。”顿了顿，他加了一句：“这是一间GAY吧，而且光顾者基本都是男人，就算有的看起来再像女人，也不是女人。”

罗纳尔多瞬间就瞪圆了眼睛，要不是卡尔说完话特意捂住了他的嘴，恐怕他就要惊诧出声了。

伸出双手将卡尔的手从脸上拽下来，罗纳尔多低声质问对方：“你把我领到GAY吧来做什么？！”

卡尔伸出手，竖起一根又一根的手指：“是你说想喝酒的，而且只要我跟你，不和其他人一起。”

罗纳尔多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酒吧要距离酒店远点，位置隐蔽点，而且还要记者进不来，因为你不想被媒体拍到照片。”

罗纳尔多点头。

“最好环境再优美点，酒要好喝，常客们也不能是不礼貌的家伙，因为你不想被人骚扰，只想借酒浇愁。”

罗纳尔多继续点头。

“你也知道的，苏黎世我不是很熟。”卡尔耸肩：“你又提了这么多条件，我绞尽脑汁的想，也就只知道这么一家合适的而已——难道你就因为GAY吧这两个字，就觉得在这里很不自在么？”

罗纳尔多仔细感受了一下：“那倒没有。”好喝的啤酒和鸡尾酒，随叫随到的侍应，虽然客人不少但绝大多数都十分礼貌，没人肆无忌惮的盯着他们看，DJ的品味也很不错……在不知道这是GAY吧之前，罗纳尔多还说这间酒吧可以进入自己光顾过的夜店排名前三甲了。

卡尔端起酒杯朝他示意了一下：“偶尔换个消费的环境，尝尝新口味也不错。”

罗纳尔多想想也是，虽然他是一名直男（？），但也要做一个宽容大度的直男，不能像那些心胸狭隘的人一样，遇到GAY就恐同症发作。

浑身再度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听了会儿歌，罗纳尔多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罗纳尔多走后，一名侍应端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四五杯鸡尾酒：“这是有人请您的，先生。”

每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下面还都压着一张小纸条。

卡尔先看了看那些纸条，上面写什么的都有，大多是电话号码，有一张纸条别具一格，在号码下面还跟了一句：“不少人说我做的时候像一头野兽。”

“……”卡尔抬头问侍应：“有纸和笔么？”

侍应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纸笔递给卡尔。

卡尔写下“抱歉，有伴了”这句话，将纸条放在托盘上：“把酒退回去，纸条拿给他们看。”

“好的，先生。”侍应答应着，将托盘又端回去了。

罗纳尔多恰好在这时回来了：“GAY吧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的？”

“和最混乱的普通酒吧一样，到处都是互相抛媚眼的裸露癖，舞池里挤着肉贴肉的男人，看上对方了就约到厕所去……咳，刚刚我一路走过去，这里的人倒是意料之外的文明礼貌，厕所里也很整洁干净，没有奇怪的声音。”

‘那是这间酒吧的常客都喜欢玩衣冠禽兽那一套，表面上文质彬彬，不和谐的话语喜欢用写纸条的方式表现出来……而且这里的厕所不是打炮者们的根据地，酒吧后门紧挨着的那条巷子才是。’

心里这么想着，卡尔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伦敦也有几个像这样又隐蔽安全，气氛又好的地方，改天带你去？”

“嗯。”

241、三狮军团大名单

从圣诞节前开始，所有英格兰藉球员都养成了一个新的生活习惯，那就是随身携带手机，并保持着24小时的开机状态。

乔·哈特也不例外。

哈特今年22岁，门将，目前效力于英超球队曼城。

17岁哈特就成为了家乡球队谢斯伯利一线队的首发门将，18岁开始代表英格兰U19和U21国家队出战，06年转会到曼城后又被租借出去锻炼两次，因为凭借着出色表现帮助英甲球队布莱克浦升级到英冠联赛，哈特终于成功被曼城召回，而后通过努力获得了成为一线队主力门将的机会。

如果在这里画上句号，那这就是一个天才又勤奋的年轻门将拼搏成功的幸福故事。

不过人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哈特职业生涯的新变故发生在曼城俱乐部被阿布哈比财团收购之后。

曼城虽然身为曼市双雄之一，但在08年之前一直是英超的中游球队，没有争夺联赛冠军的实力，只能偶尔给争冠集团搅搅局，充当一下神经刀的角色。

但中游球队也有中游球队的好处，那就是财政不富裕、吸引力没有豪门大，买不起、也买不来超级球星们，所以年轻有潜力的球员们总是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可以获得足够的上场时间，能和球队一起慢慢成长。

不过在08年夏天，当曼城被身家比切尔西老板还富裕十倍的阿布哈比财团收购之后，蓝月亮在转会市场上立刻变得土豪起来，不仅买人不眨眼，还买人不砍价——夏季转会期曼城烧钱9818万欧元，冬季转会期又狂撒6000万欧元，一下子成为了整个欧洲引援最为疯狂豪气的俱乐部。

身份的转变让曼城拥有了更大的野心，他们想要变成和曼联、切尔西、阿森纳一样的争冠集团一员，所以俱乐部开始嫌弃起哈特的年纪来了，认为对方太过年轻，恐怕无法扛起目前蓝月亮的守门重任。

于是在刚刚过去的冬季转会期里，曼城花费900万欧元，从纽卡斯尔挖来了33岁的老将吉文。

吉文的到来，使哈特一下子就从可以首发比赛的主力门将，沦为了球队替补。

对于年纪还轻，正处于成长期、急需要比赛锻炼成长的哈特来说，替补席堪称灾难。

哈特想要翻身，想从吉文手里把1号球衣再抢过来。

但翻身需要机会，哈特目前最缺的就是机会。

卡尔·奥斯顿要为英格兰国家队选将的消息让他看见了一道曙光。

全英格兰的球员都知道，奥斯顿不像以前那些国家队主帅似的，眼里只看得到球星，这是一名从刚执教开始就肯给年轻人机会的主教练。

从知道对方成为了国家队新主帅之后，哈特就有一股想给对方邮寄自己的比赛光盘，向对方毛遂自荐的冲动。

但他最后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一他不知道奥斯顿是会接受还是反感球员自我推荐的行为，二，哈特总觉得无论是从曝光率还是出场次数，亦或是比赛经验上来看，去年欧洲杯时国家队的三名主力门将热刺的罗宾逊、朴茨茅斯的詹姆斯、阿斯顿维拉的卡森，还有这个赛季风头很盛的西汉姆联的格林，看起来都比自己更有国门相。

英超联赛第二十二轮，曼城主场1：0击败了维冈竞技。

吉文在伊蒂哈德球场的首秀表现出色，哈特在替补席上坐了90分钟，面色越来越阴沉似水。

比赛结束后，他换了衣服早早从更衣室离开，喊了几位朋友去酒吧喝酒。

喧杂的酒吧里，哈特的朋友安慰他：“你是咱们英格兰年轻门将里最有前途的一个，就算现在不出头，以后总有出头的机会！”

有吉文在，他连比赛都打上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出头？最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自己提出被租借的愿望，然后到其他球队寻找机遇了。哈特满嘴苦涩的干了一杯啤酒。

正在这时，他关了静音的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嗡嗡嗡”的振动起来。

哈特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摸出手机，随意看了下屏幕，发现那上面显示出的是一串他并不认识的数字。

酒吧DJ换了一首更加劲爆的音乐，四周的男女纷纷成双成对的走进了舞池，朋友们招呼哈特一起下去跳舞，哈特对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心情，然后随手接通了电话：“喂，这里是乔·哈特。”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清润的声音：“这里是奥斯顿。哈特，有时间谈一谈么？”

哈特感觉自己的心脏受了重重一击，继而整个身心都涌现出狂喜和不敢置信来：“你，你是谁？”

“奥斯顿，卡尔·奥斯顿。以后或许还会成为你的教练，如果你愿意成为国家队一员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哈特激动的连声答道，又觉得酒吧内的环境太嘈杂，忙不迭的拿着手机向外跑去。

他兴奋过头，一路上踉踉跄跄的撞倒了舞池内的好几个人，惹来其他客人的一片骂声，不过哈特心中浑不在意，他的内心沸腾的全是喜悦，步子轻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谁能想到，就在自己正风雨飘摇地位不保的时候，面前居然突然出现了一只粗壮的大腿！

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而且一定要抱的死死的！

十几分钟后，当连着跳了两支舞曲的朋友们重新回到吧台边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手像捧圣物一样捧着手机，笑的傻了一样的哈特。

朋友们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刚刚他们离开的时候哈特还在借酒消愁了，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周身的气场都在冒幸福的泡泡？

待哈特炫耀似的对他们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后，那些原本还在同情安慰他的朋友立刻变得羡慕了起来：“你小子的运气来了！只要入选了国家队的大名单，不管你暂时踢不踢得了首发，在媒体和球迷心中肯定都会变得炙手可热起来的！”

也有那又羡慕又嫉妒的人，觉得哈特这幅得意非凡的模样太刺眼，忍不住酸溜溜的刺道：“你们没发现乔长得和德国那个科赫很像么？说不定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被奥斯顿看中的呢！”

其他人也调侃说：“乔和兰伯特·科赫？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都长得挺帅，还有一头金发。”

“个头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

“不一样不一样，德国队的比赛我看过不少，科赫是有八块腹肌吧？乔现在只有四块！”

整个晚上不论别人说什么，哈特都笑眯眯的不生气，因为他只用一句话就将所有人都噎了回去：“看在我今天特别特别高兴的份儿上，就原谅你们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了！”

……

一天之内，在乔·哈特身上发生过的事，又在其他切尔西、曼城、利物浦、阿森纳、埃弗顿、阿斯顿维拉……等球员身上重演了一遍。

曼联训练场上，18周岁生日刚过了没几个月的丹尼·维尔贝克用绕着球场狂奔撒欢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兴奋之情。

酋长球场内，17岁的杰克·威尔希尔激动的拥抱了一个又一个阿森纳队友。

年轻球员固然欣喜若狂，成名已久的球星在接过电话后，也忍不住抚住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电话通知完所有球员后，卡尔就对媒体公布了自己执教英格兰队后的首期国家队大名单：

门将3人：

乔·哈特（曼城），詹姆斯（朴茨茅斯），格林（西汉姆）

后卫7人：

约翰·特里（切尔西），里奥·费迪南德（曼联），阿什利·科尔（切尔西），格伦·约翰逊（朴茨茅斯），菲利普·贾吉尔卡（埃弗顿），加里·卡希尔（博尔顿），莱顿·拜恩斯（埃弗顿）

中场9人：

大卫·贝克汉姆（慕尼黑1860），弗兰克·兰帕德（切尔西），史蒂文·杰拉德（利物浦），乔·科尔（切尔西），詹姆斯·米尔纳（阿斯顿维拉），迈克尔·卡里克（曼联），阿什利·扬（阿斯顿维拉），杰克·威尔希尔（阿森纳），加雷斯·巴里（阿斯顿维拉）

前锋4人：

韦恩·鲁尼（曼联），迈克尔·欧文（慕尼黑1860），丹尼尔·斯图里奇（曼城），丹尼·维尔贝克（曼联）

一石激起千层浪！

虽然在卡尔电话通知入选球员的时候，已经有消息灵通的媒体摸到了几分真相，但等三狮军团23人的大名单公布后，全英国的媒体和球迷还是感觉到了震撼！

切切实实的震撼！

因为名单的最终结果，和之前媒体球迷的猜测大相径庭！

踢过08欧洲杯，麦克拉伦时期的主力罗宾逊、理查森、唐宁、哈格里夫斯、克劳奇、史密斯、迪福等人此次纷纷无缘大名单，人们普遍也都理解这点，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乔·哈特算怎么回事？奥斯顿他一口气替换掉麦克拉伦曾选中的两名门将也就罢了，怎么排在第一位的竟然是个年纪才22岁的毛头小子？

虽然这次入选大名单的球员全都来自英超，但相互之间的差别也太惊人了吧？

有名的是真有名！世界级的球星该有的都有了，像是贝克汉姆欧文鲁尼兰帕德杰拉德特里等等。

默默无闻也算真默默无闻。从英格兰U21以下级别国家队入选而来的那些小球员们，他们虽然现在也都是英超豪门的一员，但能有多少球迷曾正正经经看过他们的一场比赛？像是威尔希尔这类早在联赛、欧冠中有出场，刷新过阿森纳历史最年轻出场纪录的也就罢了，斯图里奇之类甚至只踢过英格兰青年队的比赛，连联赛首秀都没有过！

老的是真老！费迪南德贝克汉姆詹姆斯兰帕德早已过了30岁，两个科尔杰拉德特里巴里卡里克等人也是年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