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1860球员们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脑海中闪出“警报解除”的字样。

英格兰解说员同样十分可惜的对着话筒说：“如果草皮不是那么滑的话，说不定C罗已经将场上的比分改写了。”

球场内却有一个人，虽然身为慕尼黑1860的球员，却也正在为罗纳尔多的进攻不成而遗憾着。

这人就是科赫。

从罗纳尔多带球进入半场的时候，狮队门将就分出了七八分的注意力给对方。

科赫巴不得曼联7号快快射门，好亲自动手打击一下对方那嚣张的气势——无论你的射门技术再精彩，只要有我在，你脚下的球就别想越过球门线！

没想到罗纳尔多的进攻就那么无疾而终了。

实在让人觉得憋闷，就像是火气即将泻出胸口的紧要关口，又将之憋回了体内一样。

科赫没忍住，用狼一样的眼神恶狠狠的扫了狮队半场内的所有曼联球员一眼。

倒让不少背对着他的红魔球员也感到不寒而栗：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

……

上半场以1：1的比分结束。

两队球员和主帅都希望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这场雨能停下来，可当他们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却发现雨不仅没停，甚至越下越大了。

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在人身上，不多时就把刚在更衣室用毛巾擦的半干的头发又打湿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有不少卢日尼基球场的工作人员穿着雨衣，拿着标杆在场内走来走去，测试积水情况。

距离下半场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的时候，主裁判也抱着一个足球走到了场内，他准备测试一下比赛场地是不是适合继续比赛。

国际足联有明确规定：因违反规则、遇风雨、观众和外界人员干扰及其他原因妨碍比赛进行时，裁判员有权暂停、推迟和终止比赛。

足球测试法是主裁判们经常使用的测试比赛场地是否合格的方法之一，过程也很简单，就是站在球场内积水较多的地方，往草皮上丢一个球，如果足球弹起来了就能继续比赛，如果足球弹不起来那就说明场地积水过重，需要先将比赛暂停，等积水排的差不多了再继续比赛。

经过测试，主裁判表示场地合格。

一声哨响，比赛重新开始。

在滂沱的大雨中，曼联和慕尼黑1860继续为他们各自球队的荣誉而奋斗着。

……

卢日尼基球场工人其实已经在今天下午，莫斯科艳阳高照的时候将场地浇过一次水了了。

三公分长的草茎，加上比赛前浇的薄薄一层水花，将草皮的弹性维持在了最适合比赛的程度。

但现在大雨降临，又不依不饶的连续下了大半个小时，双重降水很快让球场草皮达到了一个饱和的程度。

上半场还算稀奇的摔倒跟失误，到了下半场开始变得常见起来。

曼联这边，斯科尔斯、鲁尼带球过人滑倒，后卫埃弗拉禁区前沿拼抢也不慎摔倒了一次。

狮队那边，赫迪拉前场反抢滑倒了一次，传球失误了两次。

因为这突然增多的失误，两支球队一时之间都无法对对方的球门造成足够的威胁。

但球场外两位主教练的面色却都越变越严肃。

和球迷的毫无所觉不同，卡尔和弗格森都嗅到了球场上逐渐升腾起来的一丝火药味。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当球员自己付出了努力，却因为脚下一滑而毫无所得，甚至浪费掉宝贵的机会的时候，他们心中肯定会觉得可惜、遗憾、懊恼甚至是窝火的。

既气这该死的天气，又气自己运气不好。

心中但凡有一点火气，球员自己就很难保持住平常心，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心态失衡，然后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果这时候他们再和对手进行了身体上的对抗，那么很容易就会将这份不顺眼转移到对手球员身上去——这小子控球/传球/跑动/防守的姿势怎么这么讨厌，让人很想揍几拳呢？

第66分钟，莱万多夫斯基摔倒在了曼联禁区内，但主裁判拒绝判罚点球。

从慢镜头回放上看，莱万多夫斯基摔倒之前和曼联后卫费迪南德进行了短暂的肢体接触，从那互相碰撞的一下中无法推断这是不是害莱万摔倒的罪魁祸首——或许不是被撞到了而是滑倒也不一定，毕竟这雨天中的比赛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主裁判就只是给了费迪南德一个口头警告。

莱万多夫斯基一直死盯着费迪南德，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有些赤红，胸膛起伏很是不满的样子。

费迪南德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十足挑衅的不屑表情。

莱万多夫斯基的神情中立刻就带上了愤怒。

数名曼联球员不吭不响的站到了费迪南德身后。

曼联禁区内的气氛紧张而充满火药味，似乎一触即发。

一直密切关注着场内情况的卡尔脑子里立刻就拉响了劲爆，他立刻摆动起右臂，看到他动作的贝克汉姆和波尔蒂略拔腿朝莱万多夫斯基飞奔了过去。

卡尔也沿着场边奔跑了几步，大声朝场内喊着莱万多夫斯基的名字：“罗伯特！罗伯特！”

或许是雨声遮盖了卡尔的声音，莱万多夫斯基依旧在与费迪南德沉默的对峙着。

经验不够丰富，遇事沉不住气的年轻波兰球星还没怎么学会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怒火冲上头顶的时候，他甚至恨不能好好跟对方干一架才好，刚刚还是他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勉强忍住没有动手。

贝克汉姆终于跑到了目的地，他站在莱万多夫斯基旁边，揽着对方的肩膀，有些气喘的说：“他在试图激怒你，别上当。”

莱万多夫斯基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神情不仅没平复下去，反而因贝克汉姆戳穿了费迪南德的真实目的，而变得对曼联后卫更加气愤起来。

贝克汉姆眼角余光捕捉到球场外一个熟悉的影子，他立刻就看了过去，然后按照吩咐，挪动着莱万多夫斯基的肩膀：“老板在叫你。”

莱万多夫斯基马上就朝场外看去。

狮队主帅已经站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只差一句就要踩进场内来。

素来干净清爽，最是注意形象的老板此时看起来和平常很是不一样——雨水将比赛前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全部打乱，在阳光下常常发出金棕色光芒的发丝此刻浸满了水，已经变成了纯正的棕色，平时这些头发都是被梳在脑后的，此时却大部分都垂了下来，一些贴在脸颊上，还有几缕贴在额头，瞧着虽有几分狼狈，但更多的却是……凌乱美。

莱万多夫斯基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盯着看下去了，他将目光从老板身体的其他部位上挪上来，看着对方的脸。

卡尔一边做口型，一边比划着双手。

莱万多夫斯基跟随着对方的口型做了两次深呼吸，或许是注意力被转移的缘故，顿时就觉得自己冷静清醒了不少。

卡尔又用口型暗示对方千万要冷静，不冷静的话就“把你换下来”。

看明白这个口型后，莱万多夫斯基的火气一下子消失了，然后就是不住的点头。

卡尔挥挥手，让对方将这句警告再转述给其他球员。

莱万多夫斯基转身朝中场跑去。

曼联禁区内刚刚聚起的几名红魔球员看正主跑了，也都做鸟兽散。

这一幕场外场内的直接对话也吸引了不少媒体球迷的注意，很多家电视台干脆就在卡尔挥臂示意贝克汉姆过去阻止斗殴发生的时候，就将镜头切了过去。

摄影师嫌远观镜头太难看，直接换成了特写。

这一下却让全世界险些连呼吸都停止了。

……

莫斯科大雨来袭之后，慕尼黑1860和曼联的对决虽然精彩程度稍逊，双方球队也一直没能再进球，但仍然有不少球迷舍不得换台。

看雨水将球员们赛前辛苦抹上去的发胶冲掉，露出一头乱发的本来面目也是很有趣的嘛。

而且很多球员球衣全部湿透之后，布料紧贴着身体的样子，倒也算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没有一名球员此刻的样子，比慕尼黑1860主教练更诱人。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狮队主帅已经将自己的西服外套去掉了——大概是那毛料的西服浸满了水，穿起来沉甸甸的不舒服所以才脱掉的吧。

脖颈之下，腰腹之上，只余一件白色衬衫。

这会儿看起来已经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了。

每一寸肌肉和骨骼的曲线，都被紧紧贴在身体上的衬衫布料细致的描绘了出来，优美的像是画技高超的艺术家精心绘制。

甚至连皮肤的颜色质地，以及身体动作时肌肉运动的轨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洁白光滑的缎面衬衫，湿透了后几若透明，和整个身体融为一体，哪怕和脖子以上没有布料覆盖的皮肤去比也分不出色差，可以想象这具身体平时没有衣服覆盖时，会白到如何光芒耀眼。

又比如说手臂抬起时，湿透的布料禁锢在腰部，正面看去，甚至都能数清有几块腹肌。

还有胸前那粉嫩到几乎没有颜色的两点，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因为天气冷，那两点突出固执的挺立着，犹如两颗石榴籽。

任谁看到这一幕，脑子里冒出的头四个字绝对是：

活色生香。

更加惊人的是下半部身体，湿漉漉的西裤紧贴肌肤，勾勒出两条长而有力的腿，当那两条长腿标杆一样绷紧站立在地的时候，中间部位鼓出了一大包……

滴答，滴答。

除了雨声外，卢日尼基球场内突然多出了一些粘稠液体自鼻腔滑落的声音。

看台上的纸巾消耗量又创新高，

赛后清洁工人打扫球场的时候，不时会有讶异声从各个地方传来：“咦，怎么这里也有血迹……难道比赛中发生严重斗殴事件了么？”

电视上的画面停在一个角度特写上足足20秒钟都没变过，堪称历届欧冠转播最长的一个镜头。

当主裁判在球场内吹响哨声，示意正赛结束，接下来要进入到加时赛时间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迷迷糊糊的。

“比赛也结束了？谁赢了？”

“没人赢……？啊对，进入加时赛了。”

“现在比分是多少？”

“还是1：1啊，这么说下半场没人进球。”

“下半场哪个球员表现不错？”

“你也不知道？！那你后几十分钟都干嘛去了？”

“……看，看奥斯顿？好吧，咱们一样。”

229、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上）

加时赛开始之前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这么点时间压根没法离场回更衣室，球员们选择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瘫在教练席附近，有人坐着手里拿着矿泉水，有人脸上搭着热毛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仰头坐在座位上，还有人干脆面朝下趴在了地上，让球队的队医给他们进行放松肌肉的按摩。

卡尔捋了把头发，将额头脸颊上的碎发全扫到脑后，然后争分夺秒的利用这五分钟时间给球队讲解加时赛的战术变化。

他的语速很快，说的内容也很多，讲解战术并不只是对球员们命令说“你们把控球率给我提上来点”“多增加几脚射门”“攻防转换的节奏变快点”这样笼统的话语，而是要细化到每个球员都明确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比如说当曼联攻上来的时候，哪些球员负责蹲点防守哪些负责跑位拦截，当1860自己反击的时候，由哪几个人参与到进攻中去，那时候的跑位传球又是什么，甚至详细到比如说波尔蒂略和莱万多夫斯基分别拿球的时候，与他们做主要配合的球员都是谁谁谁之类。

不过刚开头说了没几句，卡尔就发现他的球员们这会儿都有点，神不守舍？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所有球员——包括趴在地上正被按摩师敲打的那些——像是听到异动的警犬那样，飞快而整齐的抬起脑袋看他，不过在一秒钟后，又迅速将目光挪开了。

卡尔不明所以，皱了下眉，正想训斥几句，突然肩膀一沉，身上多出件衣服。

他低头一看，是中场休息时候因为湿透了所以被他丢在更衣室里的那件西服外套。

“球衣管理员下半场比赛的时候找地方帮你烘干了。”助理教练忍受着万千视线戳刺，非常坚定的说：“温度越来越低了，为防感冒，快点将衣服穿上吧。”

“雨还一直在下，你们烘干我的衣服做什么，我现在穿出去一会儿不是又要湿了？而且里面的衬衣也还是湿的。”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那种冰凉湿冷的感觉太难受了，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卡尔真想飞奔回更衣室换一件新的出来，要不是觉得在数万球迷以及上百台摄影机前换衣服耻度太高，他早将身上衣服解开扣子扔出去了。

“穿着外套吧，暖和。”助理教练快泪奔了：您对自己目前的透明装有点自觉好么，再不遮住就没人认真听讲了！“管理员现在已经去酒店取大家的行李了，等比赛一结束，您肯定能第一时间换上全套新衣服的。”

干爽挺括的外套披在身上，皮肤感受到的凉意的确小多了。不忍拒绝助理教练好意，卡尔对对方点点头，将两只胳膊伸进袖筒后一边系扣子，一边继续说话。

卢日尼基球场四周却传出了无数球迷的叹息声。

“虽然经过90分钟正赛，所有人的体力都有大幅下降，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会儿进入加时赛后，曼联肯定会最先挑起进攻，并试图将主动权抓在手里。”

朝隔壁教练席上望了一眼，看到正围成两圈嘀嘀咕咕的曼联帅将后，卡尔嘴角勾了勾：“曼联是绝对不想将比赛拖到点球大战的，因为比定位球技术还有守门，他们的优势没我们明显。”

慕尼黑1860的神锋欧文、波尔蒂略、哲科、莱万多夫斯基等人，还有欧洲足坛退役一个少一个的任意球大师贝克汉姆，以及有着“圣科赫”之称的狮队门将，在同一时间里露出了被赞扬后闪闪发亮的自信笑容。

“曼联越是想在加时赛里将比赛结束掉，我们就越是不能让他们如愿，一旦他们最初的打算落空了，曼联球队的整体士气和自信越会遭到最大程度的打击，同时也就增加了我们在点球决战中获胜的几率……具体的做法就是控制球权，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快制慢、以慢制快……”

“大卫，你对曼联的球员战术比较了解，开赛后和萨米尽量多骚扰他们的边路球员，不要让他们起高球，马茨、拉斯，你们需要重点盯防罗纳尔多，如果一会儿爵士再把吉格斯换上场的话，那就多盯一个吉格斯，当我们处在进攻状态的时候，这两人可以不必多在意，但如果是曼联发起的进攻，就一定要时刻注意这二人的位置，因为曼联反击时有一多半的进攻都是由这两人发起的……丹特，你们是门线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他人都可以前压进攻，只有你们两个不行，一定要守好自己的位置……”

……

加时赛开始之后，曼联果然摆出了全力进攻的架势。

看来弗格森的打算卡尔没有猜错，对方是想在尽快拿下比赛，不准备拖入点球决战的——这从加时赛一开始，曼联就用更擅进攻的吉格斯换下斯科尔斯，用纳尼换下几乎已经跑不动了的特维斯上就可以看出来。

曼联是想要加把火力最后一搏了。

名帅们总能给球队打上自己鲜明的印记，弗格森自然也在此列，他执教下的红魔进攻主要有几个套路：一是从两个边路突破，然后下底传中，由球员抢点攻门；二是让葡萄牙球星罗纳尔多长途奔袭后将球塞给鲁尼，由鲁尼破门，再一个就是以吉格斯、斯科尔斯为首的中场球场直接传球入禁区，鲁尼罗纳尔多等球员埋伏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