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相信这个人是绝不会伤害他的,然而此时此刻,心底深处的本能却让他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虽然结果依旧是以失败告终。
终于,嘴唇得到释放,他从喉咙里挤出干哑的声音:「林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快放开我,别这样……你、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冷静一点,不要犯胡涂啊……」
老天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走火入魔的症状会一次比一次严重,以至于夺走人的理智?
直到现在仍然相信这人只是被「火」冲昏头脑,樊谦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住手,你快停下,先放开我,我会帮你的,像昨天一样,我帮你……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林大哥,林大哥?」
「……」
林墨关听得到他吗?
是的,听见了,只不过就跟没有听见一样,无动于衷。转头朝榻下看了看,将那盏油灯从地上拾起来。里面的油已经漏掉一半,还剩了些,林墨关用手指将之捋起。
樊谦的双腿被他用膝盖分开,那只手伸过去的时候无阻无碍,来到那个禁地般紧闭的门庭之前。
当樊谦感觉到他的指尖,那种心情已经不是任何词语可以形容……整个就是懵掉了,石化了。
直到那根手指破门而入,湿润滑腻的触感无比鲜明,樊谦寒毛倒竖,猛然大呼出声:「你疯了吗?!」
疯了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如果不是发疯,这个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清醒,快给我清醒一点!」他一边叫一边挣扎,不断往后退缩,希望可以逃出那根手指的入侵范围。
然而它却紧追而来,在甬道之内越探越深,甚至又加了一根手指进来,合力将狭窄的内壁撑开,以达到更深处,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略。
这……这简直要把他也逼疯了!
「不行!快拿走,把手拿出去!你到底听到没有,林大哥……林墨关!」气到连称呼都变了。
然而林墨关始终置若罔闻,一心做自己的,为了封住那喋喋不休的叫喊而封住了樊谦的嘴——并不是用吻,而是用手。
吻,依旧在吻,吻着人胸前的敏感点,不厌其烦,好像怎么也品尝不腻。
一开始樊谦喉咙里还在「唔唔嗯嗯」着,就算讲不出话也无法安静下来。而到后来,他还是渐渐安静了,因为如果再出声的话,可能就会变成某种很丢脸的声音……
他很无奈,真的真的很无奈啊!他又不是木头人,被这样亲亲弄弄肯定会有感觉的吧?就算心里有一千一万个困扰、不甘、懊恼……感官却是始终唯一并诚实的,欺骗不了别人,更欺骗不了自己。
话说,男人和男人的这档子事,虽然他从未亲身经历,但也多少听过一些。当然他是从没想过要亲自参与,更是万万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用手指捅进后庭,而且……还得到了快感!可恶!
如果可以,真希望现在从天上掉一块陨石下来,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刚刚好砸破屋顶,再砸到他或者对方的脑袋上,把人砸晕而又不致命,那就最好了。
可惜,奇迹始终没有到来,反倒是后庭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异物退了出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恰恰相反,有些事才要真正开始。
樊谦始终觉得,这太不现实了。怎么可能?他会被做那种事,被这个人?怎么可能?
偏偏事实就是告诉他——的确可能。
曾经被手指侵犯过的地方,抵上了一份不同寻常的触感,热度不同寻常,硬度更是……彷佛他所感觉到的并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触感,更是一股发自男人灵魂中的欲望之火,从那个狭小的入口汹汹燃烧进来,一直烧到他的肚子里。
他甚至错觉腹部一阵痉挛,震惊过度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没发觉那只捂在他嘴上的手拿开了。直到忽然听见一句:
「不要怕。」
「……」
他眨眨眼,视野中,曾经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映着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定定凝视着他,彷佛穿越了千生万世的阻隔追寻而来,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樊谦又眨了几下眼睛,蓦然咬牙切齿:「我才没怕,我是……我是生气!我很生气!你听好,你在做你根本不该做的事,我不准你这样做!你还有理智的话,立刻停止,否则……就算你是走火入魔我也不会原谅你!」
林墨关沉默少顷,说:「我不要你原谅我,我要你记住我——」
「你!」樊谦倒抽一口凉气,不知名的惶惑闪过心头,「你……」
「——感受我。」补上了那句未完的话,林墨关骤然屏息,将腰部往前送去。
早已失陷的城门再遭入侵,这次的入侵者可不再是先锋小兵,而是……天啊!樊谦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他只知道,痛痛痛痛痛,痛死了!
这,这简直违背正常的生物规则,硬生生把那么大的东西塞进来……怎么可能不把人弄坏啊?
樊谦又痛苦又惊恐又恼怒,偏偏又不敢乱动,已经被撑得很紧,到极限了,如果再稍微一动就会裂开似的……
他只能咬紧牙关忍耐着,感觉着,那个火棍般的玩意还在不断深入,简直像是要一路推进他的胃部,甚至心脏。
万幸,在他紧张得休克过去之前,那人总算是停下了。他这才吁出一口气,任由冷汗滑落。然而还没休息到两秒钟,对方就又动起来,这次是要抽出去。
虽然樊谦是万分希望他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但却下意识地并紧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等等!不要动,会……会裂开……」
听着他语无伦次,林墨关眼中掠过一缕精光,似是怜悯,又似乎玩味。他的确停住不动,低头在樊谦额心、鼻尖、唇缘,一处处吻下来。
「不会。」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此时听来别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说服力。
但樊谦还是夹着腿不让他动,因为……就算不会裂,动起来也会很痛的!
可是如果不动的话,一直卡着这里也不是办法吧?真是矛盾极了,越想越来气:「你居然真的进来……混蛋,看我回头怎么跟你算账!」
林墨关望着他,他的脸色由于痛楚而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珠却依旧闪亮,只是眼角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委屈可怜,而又倍显可爱……
「小谦。」
骤然听见这声低唤,樊谦怔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哼回去:「干什么?!」
「只有你会让我变成这样。」林墨关说。
「什么?」樊谦不明所以,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跟这种走火入魔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都是废话。
「我要的不是别人,只有你。」林墨关接着说。
樊谦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浓,但还没来得及询问,又被对方再次抢走话茬,一字一字如同雕刻上去的话语:「除了你,我不会这样对待其他人。」
樊谦目瞪口呆,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句:「那我岂不是很倒霉?」
「倒霉?」林墨关眯起眼。
「对啊。」
樊谦悻悻然地嘀咕,「要是换做其他人就不会被你搞成这样……这样我还不倒霉吗?」
林墨关没有说话,修长的眼越眯越紧,慢慢俯低身,张嘴,一口咬住樊谦的喉咙。
樊谦惊讶不已,这里的痛还没缓过来,下方,随着对方退出而带来的钝痛又鲜明地袭来,他瞪大眼睛,一口气憋了半晌,最后迸出一声:「我靠……」
林墨关并未完全退出,便又重新挺进,之后就再没停过,一波又一波的抽送持续不休,根本不给人喘息余地。
因为有妥善地润滑扩张过,即使林墨关的动作不算轻柔,樊谦也不至于被弄伤,就算会痛也只是紧窒内壁被推挤压迫的胀痛,反正是痛不死人的。
只不过,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而且是莫名其妙被霸王硬上弓,心不甘情不愿,忍不住用骂骂咧咧来发泄,不管是心里的怨怼,还是身体上遭受的蹂躏。
与他的喋喋不休相比,林墨关始终是静默无声,甚至不再去堵住他的嘴,让他出声,随便他怎么出声……
「我……靠!」樊谦第二次骂出这个字眼,但这次却不是因为痛,而是……该死的,该死的舒服……
习惯真的很可怕。明明一开始那么痛,每回对方的欲望在他体内进出时,就像是致命的凶器贯穿来回,令人心悸战栗。
然而,就这样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居然渐渐也就习惯了,那灼热硬挺的凶器与脆弱敏感的内壁之间如同交战般的激烈摩擦,带来的已经不再是痛楚……即使还有着些微痛楚,反而令那电击般的快感越发鲜明强烈,连指尖都开始阵阵酥麻。
为什么会这样呢?那种地方,怎么会……怎么可以这么有感觉,可恶可恶可恶……
现在不必林墨关来封住他的嘴,他自己就紧紧抿住了嘴,因为他有好几次都觉得,他差一点就要发出声音了……
明明是在被强……居然还舒服得叫出声音,他才不要,坚决不要!
他那强忍的不甘表情,林墨关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小谦。」
「干……」
樊谦刚发出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赶紧压低嗓门,「干什么?」
林墨关抚着他的下巴,目光愈见深邃:「让我听见你。」
「什——」樊谦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滚!无耻!」
爷爷的,走火入魔就可以没有廉耻了吗?滚一边去!
不过,虽说是走火入魔什么的,好像也只是身体「走火」而已,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甚至连提出那种下流要求都面不改色……
当樊谦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墨关从他身体里悄然退出,整个退出,然后,一下子贯穿回去,全根没入。
樊谦猝不及防地惊呼,高昂起头,脖子上的喉结突显出来,上下蠕动几下。
如同是一颗诱人的果子般,林墨关伏下去将之含住,似有似无地吮吸着,再次从他体内抽出,再又一次挺回去,将快感的风暴席卷而回。
便感觉到含在口中的小东西微微颤动,抑制不住的呜咽滑过喉咙,溢出唇缝时已经非常微弱。
林墨关松了口,吻到他耳边,舌尖沿着耳线一扫而过:「你喜欢这样?」
樊谦还在失神,听到这句耳语,耳根瞬即一阵滚烫,连头发都快烧着了似的。
分辨不出是羞耻更多还是气愤更多,或者已经是恼羞成怒:「我才……才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这个走火入魔的你!混蛋,把原本的林大哥还来啊!
他内心的呐喊,别人肯定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此时的林墨关也不可能给他还回去。
目前最想做的、只能做的,就是深深地占有他,掠夺他的一切,感觉他从未被别人感受过的温暖与甜蜜。
同时,也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么强烈,这么渴望……
这个小笨蛋,怎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连一丁点都没明白呢?
等,等,等了又等,等了这么多年……一朝死别,满盘皆空。
如果真的是永别,也就只能遗憾。没想到到了这里,却依然是要等待。
两年间,不知能否如愿的等待,已经把耐心啃噬殆尽。
即使这么激烈地拥抱他,把所有情感都诉诸于行动,心底深处却依然有着无法倾诉的遗憾。也许是为了惩罚抑或是宣泄,在他身上不住地亲吻着,甚至噬咬。
痛,当然会有一点,不过樊谦已经无暇去顾及,被迫在迷情的漩涡中不断陷落。
无边无际的快感汹涌而来,将人席卷,吞噬……
高朝来临的瞬间,那股迷人的晕眩让樊谦差点失去意识。还好,他并没有,不然要是做爱做到晕倒未免也太丢脸。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稍后他又会被对方软硬兼施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宁愿这次就晕掉算了……
22.
不论过程如何,反正就结果而言,樊谦还是晕过去了。之后回想起来,又气又恨又懊恼,光是想到对方的名字就觉得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把人咬成一千零八块。
说来也是很无奈,从前他还从没发生过晕倒的状况,连生病晕倒都没有过。
而现在,只能怪「谭凌波」这个身体底子本就较弱,加上某人做得不知分寸,樊谦甚至觉得自己在被那样蹂躏过后还能维持人形已经很不容易。
那样子,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是不是走火入魔的人都会比较癫狂?
哼!那又怎样?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做,无论有什么内情,那样做就是不对。这笔账他一定要好好算清楚不可。
不过,醒来时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想算账还得先找到对象才行。
瞧瞧窗外天色,将近傍晚。看来他那一晕还晕了满久……
穿衣下床,恍然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床上,而之前他晕过去的时候是在罗汉榻上……另外,身体的感觉也还算清爽,并没有残留什么不适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给他清理过,并把他转移到了床上来。
算那家伙有点良心……樊谦轻叹口气,随即摇摇头,脸色一板。不行,不能这么容易心软。
得赶紧去找到人才行,不然时间拖啊拖啊,他搞不好又会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不小心就原谅对方了……
他总是这样的,为了一些什么事而埋怨,很快就又原谅,从来不会有积怨。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不用力埋怨一下可不行!
离开房间,到处寻找那人的踪影。现在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晚又不太晚。山庄的人可能大多去吃晚饭了。
会不会林墨关也在和大家一起吃饭?
饭厅的位置樊谦倒是知道,就怕万一林墨关不在那里,他一个人跑去,对上一群清玉教教众,尤其是如果赵捷也在的话,那就太不自在了。
还是随处找找,路过长亭,终于看到有个人站在长廊内,再定睛细看,原来是百里渊。
他面朝着长廊外的竹林,没有表情的面孔显得有些深沉,看样子是在沉思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到樊谦来到了他身后,在他肩上轻拍:「发什么呆呢?」
百里渊立即回过头,看到是樊谦,脸上的紧绷便缓和下来:「没什么。」
樊谦问:「你在这里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冉潇湘?」
百里渊眉头一皱:「没有。你找他?」
「嗯……」樊谦犹豫,怕说的多了又会被这人追问一通,平白惹来麻烦。
抓抓头,视线不经意地向下一瞟,睁大眼睛脱口而出:「你脖子上怎么……」话到一半却突然想到什么,顿时后悔不迭。
他在问什么蠢话啊?明知道上午发生了什么事,那还用得着问吗?百里渊脖子上的东西,毋庸置疑,肯定是被那家伙留下的……
呃,还真是激烈啊,红的紫的一团一团——那家伙是故意的吧?弄得这么显眼……
果然,百里渊先是一愣,旋即脸色难看起来,把衣襟往上扯扯,明知还是无法完全掩盖。
樊谦也尴尬,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一时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话题。
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百里渊先开了口,只吐出一个「你」字,话语就戛然而止,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樊谦发现他的目光在自己颈上冻结,疑惑地抬手摸摸。他颈上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嗯?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