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小帅哥你过来一下。”
勾着手指头，对于姚薇薇的邀请甄玥天有些犹豫，不过既然关锋没说什么，他也不好拒绝。
“我说啊……比起小锋锋那种男人，还是我这样软软的女人更好不是吗？”
话音刚落，甄玥天感到脸颊上一凉，是姚薇薇吻了他。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
其他客人纷纷扭头朝他这里看。只见，甄玥天捂着脸颊使劲儿用手掌蹭来蹭去。
“我喜欢你这种类型噢，和小锋锋分手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姚薇薇！”
这次，关锋是连着姓氏一起叫的，由此可见关锋真的动怒了。
“怎么？知道吃醋啦？这孩子挺不错的，你要是不看紧了，可是很容易被坏女人抢走的哟！”
干巴巴眨了眨眼，甄玥天不自觉地扭头看关锋。关锋正皱着眉，一脸不爽地瞪姚薇薇。虽然不明显，但脸色似乎比平时红了一些，好似蒙了一层细腻的红纱。
难道说，关锋真的会吃醋吗？为了他……
“我们走！”
冷冷丢下这句命令，关锋转身，转的毅然决然，而甄玥天也只有乖乖跟在后面的份。背后，姚薇薇的笑声不绝于耳，而关锋的脚步则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像竞走一般。不知为何，甄玥天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如同雨过天晴的天空，一片湛蓝。
26
返程不需要赶时间，甄玥天和关锋乘坐的是地铁，回到家中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将窗帘拉开，全身沐浴在金灿灿的光线里，甄玥天眯起眼，翘着嘴角感受落日暖洋洋的照射。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现在，客厅里，关锋正在弹钢琴，琴声悠扬，一如既往。
“话说关老师……”
抚摸着琴键的手抬了起来，关锋转身。接收到冷冰冰的视线，正靠坐在沙发上翻看《白夜6》的甄玥天，抿抿嘴，小心翼翼扬起眼睑。
关锋的脸色，不太好。
“我不是说了么，弹琴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可是，我好奇啊……”
“好奇什么？”
“那个姚薇薇，为什么会知道我是你的恋人？”
“不为什么。”
显而易见的逃避回答，甄玥天歪歪头，将书翻扣在茶几上，站起身。与此同时，关锋迅速扭头，不肯再与他对上视线。
咦？
从黄金酒店回来后，甄玥天就觉得关锋的表现有些奇怪，看来不是他的错觉。
“关老师你怎么了？好像有点紧张？是看到我才紧张的？”
“不是……”
关锋又开始弹琴了，而甄玥天也走到了关锋身后。
“真的不是？”
从后方俯下身贴近关锋的身体，果不其然，那身体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僵硬了一下。双手，向前伸去，落在了关锋的手背上，动作轻柔。
甄玥天用下巴枕着关锋的肩头。
“你……”
关锋脸红了，这抹红色非常调皮，连耳根和颈项都不放过。甄玥天微微侧头，伸出舌尖舔了关锋的耳垂，一丝甜腻从舌尖化开。
“别这样……”
抽出手，关锋想用手肘推开他，却反过来被他抓住了。
“告诉我嘛关老师……为什么那个姚薇薇会知道我是你的恋人？是你告诉她的？”
“废话！除了我还能有谁……嗯……你……住手……”
扯出衬衫下摆，探进去的左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关锋胸前脆弱的乳头，坏心眼地拧来拧去。
“现在还是白天……”
“已经晚上了……”
甄玥天反驳道。左手在衬衫里猥琐地玩弄着一点点硬起来的肉粒，右手在衬衫外从上至下解着钮扣。
“关老师为什么要告诉她我是你的恋人？你不是很不愿意做我恋人吗？”
“当然……不愿意……了……啊……”
喘息声混在说话声里，甄玥天知道是自己的举动煽动了关锋的情欲。缀在胸前的果实是关锋最敏感的部位，这在他强迫关锋成为自己恋人后的两个月里已经充分了解了，而且他也知道，想让口不对心的关锋说实话，只要攻击这里就好。将关锋从琴凳上拽下来，他跨坐在关锋身上，扒掉了关锋的西装又将衬衫大大地敞开。
乳头，战栗地暴露在空气中。
“关老师说嘛！为什么告诉她我的事？”
用双手的么指和食指揉搓那两颗硬挺的茱萸，甄玥天笑着逼问。若说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大概是因为太不符合关锋的作风吧？就算是关系亲近的朋友，关锋也绝不是那种逢人就会说出自己隐私的类型，尤其是，他并非一位会让关锋觉得骄傲的恋人，同性、年龄又小……所以，他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关锋坦白了。
“不……不要……啊……啊啊……”
面色潮红，关锋的下半身已经起了反应，可甄玥天完全没有停手的打算，除非关锋说实话，否则，拷问只能继续。
“你这……混蛋……啊……停、下……停下来……”
“不要！”
换成用嘴吮吸被玩的红肿充血的乳头，甄玥天用手握住了关锋下半身烧起来的某个部位。
“啊啊啊……”
“不想受折磨的话就乖乖听话嘛！关老师这么喜欢自讨苦吃，难道是抖M？”
“才……不是……”
“那就说啊……有这么难开口么？”
掌心刺激着关锋的欲望，那欲望正在迫不得已地改变着形状。而关锋，则是大张着嘴，看上去就像一条缺氧的鱼。
“她……说……”
知道关锋终于忍受不了，甄玥天露出了旗开得胜的微笑，摸着关锋的那只手，依然不疾不徐地揉搓着。
“她说……好久不见，你啊……是不是谈恋爱了……嗯……感觉、和……以前……不一样……啊……快……不要……”
心脏，用力跳了一下。
甄玥天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这句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
关锋在外人看来有那么一点点，在恋爱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关锋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喜欢他的？
低头看着双瞳浸透了情欲的关锋，甄玥天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这个表情，这个眼神，若说关锋对他完全没有感觉，那这些，又该如何解释呢？
“你在……干什么啊……快、快点……”
听到关锋带着撒娇口吻的催促声，甄玥天急忙解开关锋的皮带，火热的欲望顿时弹了出来。当两人合二为一时，胜过平时的灭顶的快感将甄玥天吞噬了，一边在关锋滚烫的体内驰骋，他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快点喜欢上我吧，快点喜欢上我吧，关老师……
27
像模像样穿了一套用打工赚来的钱买的正装，甄玥天现在正站在国家歌剧院音乐厅门口。
他是逃课过来的。
虽然关锋再三叮嘱不允许他来，可他还是忍不住。
同样用打工赚来的钱买了票，还买了一大捧，真的是好大一捧白色的香水百合花作为礼物。
然而，甄玥天没有进去。
担心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去听音乐会万一被关锋瞧见了搞不好会影响关锋的心情进而影响关锋的发挥，因此他只要老老实实守在门口就好。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地方欣赏关锋的演奏，不过隔着门板几乎什么都听不到就是了。紧张又兴奋……他敢肯定，在台上表演的乐手们都比不上他激动。
从旁边大捧的花束里飘来馥郁的香气，闻起来很享受。甄玥天会选择白色香水百合，是由于印象中，关锋每次都是带着这种花来他家拜访的。
关老师，应该会喜欢这花吧……
“咦？你不是关锋最钟爱的那个学生吗？对了，叫甄玥天。”
闻声回头，甄玥天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正迈着闲散的步子向他走来。
他记得这个人——范天一，关锋他们乐团的团长兼首席指挥。
“你怎么在这里啊？”
“啊，我是……”
“诶嘿嘿，好漂亮的花啊，肯定不是送给我的对不对？
“嗯……”
这种情况，否定的太强烈似乎有点不给对方面子，可是不否定的话万一被误解就更糟了，于是甄玥天只好将“嗯”的尾音拉得很长。
“哈哈，你真诚实。这是送给关锋的吧？”
“嗯！”
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范天一伸出手看了一眼表。
“不过啊，这个时间学校没课吗？”
“啊，我……是逃课出来的。”
估计说谎也会被拆穿，甄玥天选择诚实作答。
“关锋知道你逃课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对，所以请千万别告诉关老师……”
“这个嘛……怎么办呢？我不是那种会对朋友说谎的人耶……”
从范天一奸笑的表情甄玥天推断，对方绝不是什么会对朋友坦诚不公的类型。装出纠结的模样，最终范天一摊摊手。
“好歹给我点好处吧？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朋友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莫名其妙有种被大人算计了的感觉，甄玥天警惕地压低了眼睑。
“哈哈！你这人真有趣……来，跟我过来吧！音乐会还有好久才结束呢！”
“可是……”
“别可是了，不是想让我保密么？好处就是陪我喝杯咖啡。来吧！”
无可奈何，甄玥天只好从善如流，跟在范天一后面走到了角落里几乎没有客人的茶水吧。
范天一点了一杯炭烧咖啡，而他由于怕晚上睡不着觉于是点了一杯香浓可可。
相顾无言，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喝着饮品发呆。半晌，范天一先开了口。
“你啊，为什么要放弃钢琴？”
“什么？”
“关锋以前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钢琴天赋的人，手型漂亮，指头也长，八度弹得非常好，乐感与生俱来就不错，也很勤奋，还有个当过钢琴教师的父亲……几乎每次和关锋出去吃饭，他都会跟我聊你的事，聊的非常开心，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看好你……”
甄玥天讶异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关锋，那个很少给他好脸色，在授课时从来都只会严厉批评他的关锋，居然会在外人面前这么夸奖他？
“关锋还跟我说，说这样的孩子等他将来毕业了可以把他招到我们乐团来。所以啊……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去念了中文系，就是前阵子的事，关锋决定做我们乐团的钢琴师时，我问他是不是不教你了，他告诉我说你放弃钢琴了，多可惜啊，为什么不坚持呢？”
范天一的口吻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不过多少带着几分惋惜。甄玥天自己也不是没纠结过，但比起钢琴，他还是更想当个推理小说家。
“钢琴……我现在只是当个爱好，实际上，我有更喜欢的东西。”
“嗯，关锋说了，你喜欢推理小说，将来想当个推理小说家。”
“哦……”
没想到关锋居然和范天一讲了那么多，甄玥天突然有种喝到醋的感觉，胸口酸溜溜的。
“我问关锋为什么不阻止你，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范天一似乎没察觉到他内心强烈的醋意，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若说关锋为什么不阻止他，当然是因为他父亲了，就凭关锋对他父亲的迷恋，哪怕他父亲叫关锋去死，关锋恐怕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说啊……有自己的梦想是件好事，而且他好像认为你一定能成为很有名的推理小说家哟！”
“是么……”
不知道那是关锋对朋友敷衍的说辞还是的确是心里话，甄玥天单手托腮，陷入沉思。比起父亲的梦想，关锋更希望他实现自己的梦想吗？若真是这样的话，是否代表关锋将他视为一个对等的人来认可了呢？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范天一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扬起眼帘，对面的范天一笑得深藏不露。
“范……先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嗯？没什么啊！我就是想找你聊天嘛！”
毫无信服力的说法，甄玥天抿着双唇叹了口气，端起杯子，用杯中的小勺搅动浓稠的可可。
“说起来，你知道维也纳音乐学院邀请关锋去那边教钢琴的事么？”
28
！啷！
手一抖，小勺掉进了杯子里，狠狠撞了一下杯壁。
甄玥天像是失聪了一般木然抬起头，问：“什么？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关锋要去维也纳了……”
轰隆——
脑子里如同打了一声响雷，从内侧震碎了甄玥天的头盖骨。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关锋受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邀请……关锋要去维也纳……
呼吸被掐断了，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一双大手死死按在上面，压得他窒息。
“不过啊，关锋似乎还在犹豫，看上去是有什么隐情的样子，所以啊，我想请你帮我劝劝他，这是个好机会，错过的话关锋一生都会后悔的！”
“什——”
范天一的话令甄玥天猛吸一口气。
让他劝关锋去维也纳？让这么喜欢关锋的他劝关锋离开吗？
怎么可能……
他不想关锋离开这里，不想关锋离开他身边！然而……然而……
甄玥天感到心脏在剧烈动摇，如同被抓在手心里一点点用力捏紧，疼的厉害。若是关锋真的因为在意他的威胁而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那么他，将会被关锋记恨一辈子！
不要……他不要关锋恨他……
但是他也不要关锋离开他……
“你也是有梦想的人，知道梦想有多重要……关锋他真的很爱钢琴，如果去维也纳，肯定比留在国内有发展。我觉得关锋他很重视你，你劝他的话，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还有啊，去了维也纳……”
范天一后面说了什么，甄玥天没有听到，此时此刻，他的双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轻，好似随时都会飘上天的风筝。他连要将那束百合花送到关锋手中向关锋恭喜的事都忘了，只是木讷地移动着脚步，走向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