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体寻爱 下——曲偕
曲偕  发于:2015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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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义埋怨道:“老二,你干嘛就回来了呢,我不过是胳膊脱了臼而已。”说罢,“咔擦”一声,给自己安上了脱臼的关节,活动了一下手臂,随后从地上捡起被打落的钢刀,心中对兵器被萧逸打落一事愤愤不平,一心想要找回丢失的颜面,转头对赵承光道:“老二,我们继续上!”

老二却拦住他道:“大哥,你以前的内伤还没好利索,我看还是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必定能够将他们双双擒住。”

老大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不成,不成,我们坐山观虎斗,捡现成的便宜,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还要被那两个魔头看轻呢!”

“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这时赵承英已经赶到了他二人身边,出声询问伤情。

赵承义自然连连摆手道:“没有事,好得很。”却又皱眉说道,“老三,我让你看着那个姓杨的,你跑来干什么?”

这时,徐清正反手踱步而来,听了这句问话,淡淡说道:“我又不会走,两位何必这么担心呢?”

老大听了哼了一声,别过脸去,随即嘱咐赵承英道:“老三,好好看着他。”

赵承英见自家大哥对徐清态度不善,便朝他歉然一笑,徐清摆摆手表示不会在意。

赵承英随即问他道:“徐大哥,你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打起来?”

徐清不由脸上露出一抹尴尬,随即却又摇摇头道:“大约是相互切磋。”

赵大赵二之后却没有再立即杀上去,反而是四人站在一起观战。可赵承英一腔心思却全在徐清身上,看前面那两个人打斗的时间远没有看徐清的时间多,为能够和他的徐大哥顺理成章地待在一起而暗自窃喜,即便是再精彩的打斗也被他瞧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而徐清则因为担心司马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两条翻飞舞动的身影,只是两个人都出手太快了,他没有内力,根本瞧不清楚眼前的局势,不过干着急而已。

而赵大赵二一旦静下心来观战,越看,眼中惊叹之色越浓,那个司马彧的功夫已属佼佼之辈,可与他对打的萧逸却更远在他之上,轮内力、剑法、轻功都远胜一筹,两人心中都有些明了,这场打斗,那萧逸必胜无疑。

第五十七章:黯然销魂

恰在这时,司马彧一剑劈中萧逸手中的树枝,直削下去,顿时便将那一根树枝从中间剖成两半,眼看下一息锋利的剑刃就会撞上萧逸的手指,然而就在那树枝“噼啪”应声化作两半之时,他的剑锋却再难往下推进一寸,原来是被萧逸用两根手指头给夹住了。

萧逸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抵住了下落的剑刃,手指间灌注的内力更是震得长剑嗡嗡作响,司马彧脸色略变,转动手腕,待要挣脱他的手指,只见眼前一花,有东西迎面击来,他下意思伸手去挡,两掌相击,司马彧瞬间只觉虎口震痛欲裂。他这微微的一怔,那握剑的右手一松,长剑顿时便被夺走。

只听“叮”得一声,青霜剑被萧逸夹在手指中,猛地一甩,便深深嵌入了数丈开外的一棵树干上。而司马彧本人也在下一息被狠狠地打了出去,踉跄后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身体。他只觉得胸口气血激荡,喉咙间更是一股腥甜直冲上来,想要勉强压制,片刻过后,却仍是“噗”得一声,将血喷了出来,继而“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萧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你输了。”

虽然对方说话的口吻没有丝毫骄纵嘲讽之色,依旧是淡淡的,可听在司马彧耳朵里却是如此地刺耳。“你输了”这三个字宛如铁锤般重重击打在他心口,令他遽然作痛,更是将他的自尊一寸寸碾作了尘土。而他肩头也似有千斤般重,只将他挺直的脊梁一寸寸压弯下去,似乎要直压进泥土里。

他不想因为挫败而变得卑微沮丧,他想要潇洒地笑,可从他微张的嘴巴里只发出几声低沉的喘息,而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因为在隐忍着什么痛苦而不住地颤动着。突然,“吧嗒”一声,一滴血迹从他的嘴角上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吧嗒”又是一滴,之后那血珠子更是接连不断地掉落下来,直染红了他的衣襟以及身下的草丛。

萧逸见了,瞳孔蓦地一缩,蹙眉之间,手指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司马彧胸口各大穴道,阻止他这自残,一面出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徐清瞧出了不对劲,疾走过去,来到他二人身边问道:“怎么了?”等瞧见了司马彧胸口的血迹,惊得“啊”了一声,忙道:“这……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萧逸回答他道:“他是要震断心脉。”

徐清又是一惊,不由问那垂头不语的人道:“司马,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为什么要、要自寻短见呢?”

司马彧的身体像是僵住了,纹丝不动,过了片刻,突然从他嘴里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含着说不出的哀伤,他这一笑,口里的鲜血又顺着嘴角化作血珠子扑簌簌掉落下来,只听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死则死矣。”

“你!”徐清为之气结,他摇了摇头,想了一想,却转头对身边的萧逸说道:“萧逸,我……有话想跟他说,你要不先回避一下吧。”

萧逸自然是不愿放徐清一个人跟司马彧呆着,只是看着徐清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他那拒绝之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一软,不由自主地便点了头,随后暗叹一口气,走到了一边。

时值赵大赵二追上来,不防那边的萧逸也迎面而来,两兄弟顿时神色紧张,摆开架势便要开打,岂知萧逸虽然胜了,心情却不甚好,哪里还有打架的心思,不过跟他们对了两个回合,便将他二人都点住了穴道,定在了地上,省得这两兄弟又来纠缠,没得清净。而此时赵承英刚刚赶到,话也未说出口,也被点了穴道,和他两个大哥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司马彧自负武功高强,心高气傲,若是被个“同龄人”没几下就挫败了,心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可还不至于要到寻短见的地步啊?徐清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看司马彧的气量还不至于如此狭窄,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好打消他这轻生的念头。

他见他嘴角、衣襟上都沾染了血迹,便拈起衣袖,替他擦了擦衣襟上的鲜血,随后捧住他的面颊,将他整张脸慢慢抬起来。司马彧被萧逸点住穴道,一时半儿冲不开,只得任由徐清托起他的头来。他极力想装得波澜不兴,不愿因为自己被打败而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落寞伤心的神色。

可他一旦对上徐清的目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他眼中所含的温柔与关切,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幽幽冷香,他就情难自禁,无法不动容。特别是看到他的手指来到自己的嘴角边,小心而轻柔地替他拭去上面的血渍,他的一颗心全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给吊了起来,他的双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波光闪动,似乎要流出泪来。

“痛吗?”徐清见他嘴唇苍白地颤抖着,面颊也是惨白无血色,以为他是因为牵动了伤处,方才眼中含泪,便出声问他,接着又说道,“胜败输赢真得有那么重要吗?输了就输了,大不了再好好练功,重新比过,你又何必要走极端呢?”

司马彧却是锁着剑眉,摇头不语,之后终于说了话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问的却是不相干的问题,然而看似是普通的询问,可徐清怎么都觉得有股幽怨的质问在里面,他摇摇头,暗道自己多心,回答道:“我跟我朋友在一起。”

“朋友?”司马彧凝视着他,一双眼睛仿佛要透进他的心里,沉默稍许,忽然拔高音调,猛然出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你又知不知道……”

徐清指尖一颤,“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因为从对方的话语当中他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情感,这是他不愿面对的情形。

那边赵大赵二正奋力运功要冲破穴道,甚至都顾不上去调侃司马彧打输了就一副像女人一样寻死觅活的样子。而此时,当司马彧的话传入他俩的耳朵里时,他们都不由地眉头一皱,赵承义转动着眼珠子,出声道:“老二,我听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道,怪怪的?”

老二想点头,却发现自己现在没法点头,便应声道:“不错,大哥,这话确实听着怪怪的。”

那边背对着几人的萧逸自也蹙着眉头,将司马彧这话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焦躁之下,急忙转过身便要去找徐清,可一想起先前答应的话,只得怏怏作罢。

徐清便要岔开话题,却听司马彧继续说道:“徐清,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他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响,呆滞起来,然而却从心底浮上一个声音自语道:“我早该知道的。”

那在场的赵家三兄弟眼中尽露惊诧之色,赵承义惊声道:“喜欢男人?”赵承光冷声道:“原来青衫无泪是个断袖。”赵承英更是“啊”出了声,心里猛地一颤道:“司马彧也喜欢徐大哥?”

萧逸将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咬着牙,猛地转身,想要把徐清拉回自己的身边,至少他是不愿意再听到他俩的谈话了,可他刚一转身却听到徐清的声音传来道:“抱歉,司马,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是谁?”紧跟其后的是司马彧的激动追问。

萧逸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激动,莫名地抚平了从心底生出的忧虑焦躁之情,静待徐清讲下去。

那边赵家的三兄弟也都伸长脖子,好像急于探听答案,赵大道:“也不知道这魔教的头头喜欢哪个?”

赵二道:“大哥也好奇吗?”

赵大道:“总不会又是个断袖吧。”

赵承英却是默然不语,听得徐清说出自己已有喜欢的人,他心口又闷又痛,一股酸涩之感油然而生,不禁黯然神伤,待到司马彧追问徐清喜欢的人是谁,他心中不知怎的又生出一股希望来,好像希望他自己能够在他徐大哥心里占一份位置。

徐清慢慢说道:“你也认识,就是刚刚跟你交手的人,是萧逸。”

司马彧听了,不悲反笑,竟“哈哈”大笑了三声,一瞬间脸上竟有种疯癫之状,随即却又喃喃自语道:“我该知道的,我该知道的……”话未完,就猛然咳嗽起来,只咳得鲜血四溅。

“阿清对着别人亲口承认说喜欢我?哈!”萧逸顿时将一片焦躁化作了满腔的喜悦,差点就要喊出声来,但是碍于还有情敌和外人在场,只得抿了抿嘴,继续维持着一脸清冷淡然,高深莫测的样子。

赵承义冷哼了一声,粗声道:“真得又是一个断袖!”

赵晨光道:“大哥你说错了,是两条断袖才对。”

赵老大接着又道:“原来这两个魔头是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好不要脸!”

赵承义接口道:“伤风败俗!”

赵承英听到答案,一颗心直落进了谷底,别提有多伤心难过了,要不是被点住穴道,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一会儿。听到他两个大哥出言讽刺,虽则不是在说他,却也听得好生刺耳,他心烦意乱之下便出声道:“大哥,二哥,你们都别说了好吗?”

老大老二不明所以,追问于他,赵承英却只愁着眉,苦着脸,不说话。

第五十八章:再踏红尘

司马彧吐了几口血后,身体忽然能够动了起来,原来是他强行冲破了被点住的穴道,只见他突然一把抓住徐清的手,急促说道:“不管你喜欢谁也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要带你走!”

可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再度晃动了几下身体,随即又瘫坐在地。原来他被萧逸打了一掌,本来就受了点小伤,之后却又自震心脉,幸好被萧逸及时阻止,没有性命之虞,却也是受了重伤,再加上强行冲破穴道,耗尽了体内仅存的真气,以至于变成现在这副精疲力竭,虚弱欲倒的模样。反倒还要徐清扶住他,尚还不至于跌得太重。

徐清看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要说强硬的话,于心不忍,只是感情一事如何能够含糊应对,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即断,对他们两个都好,便对着他摇摇头,道:“司马,你关心我,我谢你的好意。可我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还是收回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司马彧却紧抓着他的手不松开,不断摇头道:“不,我不愿意,我不甘心……为什么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他现在这个满身血污、满脸垂丧的样子哪里还像先前那个孤高冷傲的青衫客啊。

徐清微微苦笑道:“司马,感情这种事又如何能够说得清,你硬要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我们也共同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生离死别,这之中感情的积累也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之后他似想起了一些往事,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来。

司马彧脸上一片黯然,明知道他这丝温柔不是为自己而流露,却仍幻想着自己能够在他心间占据一席之地,可当残酷的事实真相被血淋淋地撕开,呈现在他面前,他难道还不愿意面对,还要自欺欺人,执迷不悟吗?

他紧咬着嘴唇,心痛如绞,却仍像抱有最后一丝妄想那般,固执地问他道:“如果我们能够早点认识,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徐清垂下了视线,不愿去面对那固执而灼热的目光,慢慢说道:“司马,你以后会遇上你所真正喜欢的人的。”

司马彧听了答案,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却是不再开口了。

徐清这些话不仅打击了司马彧,还打击到了赵承英,他的那些拒绝之词听在赵承英的耳朵里也像是在婉拒他的一片痴心妄想,可怜他更是难过不已,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徐清见司马彧只抓着自己的手,垂头不说话,他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后慢慢挣脱了他那几根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司马彧脸露哀伤,似乎还想再度抓住他,不愿意放他走。

徐清朝他摇了摇头,眉宇之间露出的神色却很坚决,示意他不要再坚持了。他来到青霜剑被打落的地方,费了一番力气将长剑从树干上拔下来,捡起地上掉落的剑鞘,振剑归鞘,缓缓走回司马彧身边,蹲下身来手捧长剑递到他跟前。

司马彧颤抖着手指伸到剑边,迟疑许久,终究还是接了剑,随即支撑着剑站了起来,可双眼仍还直直地注视着徐清,恋恋不舍而满含哀伤,将他凝视了许久。他的视线忽然落在他的腰间,定在那支陈旧的笛子上,这令他忆起了当初他们在大街上,徐清拿起货摊上的笛子凝视出神时的模样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

事到如今,他却隐隐从中悟到了什么,徐清见他的视线落在笛子身上,又听他开口说道:“这支笛子?”

徐清朝他点头道:“这是我原来丢的那一只。”

司马彧问道:“你现在已经找回来了?”

徐清点头说道:“我是个恋旧的人,新的即便再好,也总比不上原来的。”说罢,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话中的含义。

司马彧攥紧了手中剑,身体虚弱地晃动了一下,眼中满是苦涩,之后却是向徐清抱拳道:“我走了。”淡淡的三个字却像是鼓足了他全身的勇气方才勉强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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