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鞘 下+番外——雅僧
雅僧  发于:2015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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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藏得再深,还是轻易的被城主敏锐的察觉到了心思。

“人活一世,若是无情无爱,又与草木何异?”

这是城主的话。

番外四

城主的话,显然是肯定了东羽的感情,这也让东羽一直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然而此时,东羽却发现梅七似乎对奚沧动了别样的心思。

撇开奚沧与城主的恩怨,东羽其实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他与梅七的年纪相仿,却显然要沉稳大气许多。之前从襄阳到龙城的这一路上,东羽就已经发现奚沧与他师父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想而知,梅七的这份感情显然是不可能有所回报的。

奚沧师徒落入了城主的手中后,梅七同苗疆王前来救人,苗疆王想要救的是奚沧的师父奚情,而梅七想要救的则是奚沧。可城主却告诉梅七,想要救奚沧就要先赢过东羽。东羽知道,城主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可这个机会的对于东羽来说也是一道难题。

因为梅七根本不可能赢过自己,而自己也决不会对他感情用事。

自知救人无望,梅七很是生气,明知打不过,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和东羽动起了手。而苗疆王却与城主定了三日之约,不原放弃的梅七最后被他们打昏带走了,一想到他为了奚沧如此的拼命,东羽的心里只觉五味杂陈。

然而之后的事情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任谁也没有想到奚沧的真正身份竟然会是城主的儿子。如此算来,梅七与奚沧也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了。突然就多了一个哥哥,而这个哥哥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用问,东羽也能想象出梅七那时矛盾不堪的心情。

当被好友苏玄发现自己对梅七抱存的心思时,东羽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曝露的,事实上,东羽却对这份感情没有抱任何的希望。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它经常会在人们满怀期待的时候给予沉重的打击,但有的时候,它也会在人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给予希望。

奚沧的师父奚情被人掳去了苗疆,奚沧自然要去苗疆寻人,而梅七当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其实这本没有东羽什么事情了,但让东羽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墨嵬坚持要让自己也跟去?若说这是城主的意思,东羽就更不信了,因为他很了解城主的脾气,城主是不可能会理会这些事情的。

不管原因是什么,这对于东羽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就算心中不抱任何希望,但这不代表他并不渴望。

而这一路上相处下来,去的时候,梅七对东羽还是横眉怒目,冷言少语。但找到人之后返程时,梅七对东羽的态度比起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不假辞色,但眼神流转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怨怼。

东羽当然能够感觉到梅七对自己的变化,同时他还发现,梅七变了不只一点点。在一些大的事情上,梅七似乎已经都看开了,也都想明白了,不再似从前那般固执和倔强了,这也说明他正在慢慢长大,正在慢慢的变成熟。

不过相反的,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上,梅七却又变得比从前愈发的骄纵了,甚至还学会了耍赖撒娇,当然这副模样只有他哥哥奚沧面前时才会如此。东羽也可以说是看着梅七长大的,所以东羽明白梅七如此这般也全部是出于对亲情的极度渴望。

梅七虽然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人给予他亲情的关怀和爱怜。所以,他极度的渴求这种宠溺似的疼爱,也所以,他很快就释怀了对奚沧之前抱有的别样情感,慢慢将这种情感转化成了亲人之间的任性索求。

但奚沧的性情几乎与他的父亲龙战一模一样,除了自己心爱的人,对于其他人事基本都是漠不关心的。所以奚沧带着奚情单独离开时,东羽一点儿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奚沧竟然会将梅七托付给自己,但细想之下,东羽也释然了,对方是个聪明人,自己的那点儿心思或许根本就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之后,东羽也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当然这个改变也只是针对于梅七一个人。虽然面对梅七时还是冷着脸不苟言笑,但却是十足的放任和宠溺,只要梅七的那些要求没有越过自己为人处事的底限,东羽一般都会听他由他。

******

奚沧师徒离开后。

第一天。

梅七大发脾气,哭闹不休。

他想要离开,他想要去找他的哥哥,可是东羽却不许。

任梅七对自己又打又咬,又掐又挠,东羽死活就是不松手。

“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

他们就在放与不放之间争执了一天一宿。

当然,南北十四宿拿他们开堵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晚。

第二天。

一大清早,东羽趁梅七熟睡之际,将他悄悄抱上了马车,一行人遂启程回龙城。

“混蛋!将我的穴道解开!”

在马车的颠簸声中,梅七终于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动也不能动,直气得破口大骂。

“冷面人,黑心鬼,你凭什么不放我走!”

“你个大混蛋!有种你就杀了我呀!没种你就快放开本公子!”

“我要去找我哥哥!我要我哥哥!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这一天,东羽始终闭口不言。

而南北十四宿们也就在梅七的咒骂声中赶了一天的路,别看他们各个绷着张俊脸,实际上几乎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第三天。

一行人回到了龙城,东羽虽然解开了梅七的穴道,却将他关在了房间里,还让柳宿和星宿守在房门口,防止他偷跑。

之后,东羽先是去了书房和龙战汇报情况,然后又去了飞羽楼处堆积的事务,直忙到深夜才回去。

这期间,梅七更是想尽了各种办法逃脱,却始终被柳宿和星宿给挡了回去。一气之下,梅七在房间里又是一通乱砸,边砸还边破口大骂。直可怜柳星二宿的耳朵,几乎快要被梅七的怒吼给震聋了。

这两天,梅七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看着他一点点消瘦下来的脸颊,东羽有些心疼,忙让人去准备了几道他爱吃的菜色。

可菜上来后,梅七却看也不看一眼,一抬手直接将桌子给掀了,好好一桌美味佳肴全喂了地板。上菜的小厮直吓得两腿不停打哆嗦。可东羽并未发火,只是让小厮赶紧打扫干净后,再送些吃的过来。

梅七却一声怒哼,“我不吃!我不吃!我要去找我哥哥!”

“你哥哥已经将你托付给了我。”

“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他!”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我可以去找,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留在这里不好吗?我会照顾你。”

“我不要你照顾,我只要哥哥!”

梅七那黝黑的双眸里满是对亲情的渴求,这让东羽一阵阵的心疼,突然手臂一伸,就将人拥进了怀中。梅七一愣,被他抱了个满怀,这辈子除了梦姐姐,他还是第一个这样抱住自己的人。

回过神来,梅七又羞又怒,“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梅七想起他们上次也是这样僵持了一宿,顿觉无力,“你这个混蛋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照顾你。”东羽一如既往淡淡道。

“什么?”梅七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想要照顾你。”东羽重复了一遍,又加了一句,“一辈子。”

梅七却被他的话吓到了,见鬼一样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你又有什么阴谋?”

“没有任何阴谋。”东羽一脸的认真,“你哥哥已经有了奚情,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照顾你,所以,我想要代替他。”

“你要怎么代替?你又不是我哥哥!”

“我……我可以像你哥哥对奚情那样的对你。”

“哈?”梅七惊得差点儿就收不回下巴了,“你……你什么意思?”

梅七又不傻,想起最近这些日子里,他对自己莫名的包容和忍让,瞬间就红透了一张俏脸。若这一切当真不是他的什么阴谋,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你难道……喜……喜欢我?”

结结巴巴的质问,难得让东羽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微微变了色。

半晌,才见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喜欢你。”

“咦——”

竟然……竟然承认了!梅七震惊的都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只知道自己的一张脸热得几乎烫手,甚至连手脚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好。

“你……你什么时……时候喜欢上……那个……我那个……的。”

东羽下意识摸了摸左眼皮上的那道疤痕,蓦地竟微微牵了牵嘴角,那淡淡的笑容仿佛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快得让梅七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只听他淡淡道,“也许在你第一次离开九龙殿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原来,那种感觉就是喜欢。”

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竟然说他喜欢我!他竟然说他那么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了!梅七又是震惊,又是意外,又是疑惑,又是窃喜,甚至还有些生气!

“为什么?”梅七突然朝他怒吼一声,直吼得东羽愣了一愣,又听他怒气冲冲道,“既然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了,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告诉我?”

东羽微微敛眸,“因为那时候,你还是城主的儿子。”

梅七转念一想,多少也能明白他的顾虑,但是……

“那之后呢?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龙战的儿子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说?”

“那时候,你喜欢奚沧。”

“……”

梅七突然词穷了。

番外五

这天正是元宵佳节。

整个龙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墨嵬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原也没打算出来赏灯的,不过是听那歌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酒馆,酒馆的老板又酿了一手的好酒。所以这才出了门,准备去那酒馆里品一品佳酿。

酒馆开在城南,有一半是露天临水的亭子,亭子里这会儿已经坐满了人。亭外的湖面上舟船画舫,吹拉弹唱,亦是十分的热闹。人们都在喝酒聊天,听曲赏月,肆意而畅快。

上了二楼,墨嵬挑了个临窗靠水的角落,要了一壶佳酿,几碟点心。然而才一杯酒下了肚,楼上又走进来两个让他眼熟的人。

那两个人显然没有看到他,也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其实墨嵬坐的这个位置也比较取巧,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是看不到里面的。

来人正是东羽和苏玄。这两个人也是龙战众多下属中最得力的两个。

墨嵬跟在龙战身边的日子要比他们更久,也可以说是他们的前辈了,但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墨嵬同他们二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公事上都是点到为止,私下里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素日里,彼此间也是很少会碰上面的,不想今夜竟会在这里遇上,墨嵬闲来无事,倒悠哉的开始打量起那两个人来了。半壶酒下去,墨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个苏玄看向东羽的视线似乎不太寻常。墨嵬好歹也是百花丛中过的人,苏玄那视线里隐藏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

“有趣……”呢喃一声,墨嵬勾起了邪气的唇角。

又坐了一会儿,东羽的手下却寻了来,东羽对苏玄言语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苏玄那原本带着笑意的俊脸,转眼就黯淡了下来,只是一杯一杯的灌着入口清甜却后劲极大的佳酿。不知不觉就喝的有些多了,当他硬撑着离开酒馆时,已是身形微晃,步履不稳。

墨嵬始终冷眼看着,只是在他离开时,却起身跟了上去。

这会儿已是月上中天,路上的行人也都散去了不少。苏玄显然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他专捡僻静的地方走。然而僻静的地方往往也是危险暗藏的地方,一条黑巷还没走出去,身形迟钝的苏玄就被几个同样喝得有些高的家伙给拦下了。

“哟!瞧这位公子的模样倒是长得挺俊啊!”

“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且陪我们哥儿几个去乐呵乐呵如何?”

“啧啧,公子的这双小手倒是长得挺白的哟!”

几个醉汉说话间就将苏玄给围住了,猴急的已经往他身上摸了过去。

“啊——”

那猴急的汉子却突然抱着手疼得直叫唤,原来他的掌心已被一根闪着寒光的金针给穿透了。

“滚开。”苏玄硬撑着保持了最后一线清醒。

对方人多,自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见他动了手,也懒得再同他废话,干脆一齐朝他围攻了上去。

杀机顿起,只听得一声接一声的惨嚎。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苏玄紧绷的理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被月光拉长的清瘦身影,晃了一晃,缓缓的软了下去。就在他的身子即将贴上冰凉的青石地板,斜刺里一个黑影突然将他一把抄起,卷进了怀中。

墨嵬生平还是第一次抱个男人在怀,怀中人的身子软绵无力,虽然喝了不少,身上却只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气。可男人毕竟还是男人,长得再清俊也不似女子那般软玉温香,抱在怀中只觉有些硌人。

“东羽……”

一声酒醉的呢喃,让墨嵬深沉不明的视线又暗了一分,身形一展,便抱着人直接往自己的住处飘然而去。

回去后,墨嵬一挥袖,将所有在楼里侍候的婢女们都遣了下去,直接将怀中人抱入了卧房,扔到了宽大的床榻上。苏玄也的确是喝多了,任墨嵬帮自己宽衣解带也没有一点儿反应,只是嘴里时不时的会呢喃出那个人的名字。

片刻功夫,他就被墨嵬剥去了所有的衣衫,寸缕不剩。只见他那光洁的身子,白皙而瘦削,肩窄而腰细,颈下的两根锁骨线条优美而分明,修长的双腿看起来也圆润有力。

这画面,诡异般的有种禁忌之感,让墨嵬不禁眯起了一双邪气的凤目,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摸上了那具看起来极为青涩却又充满了诱惑的身子。

夜间还是极冷的,虽然醉得不醒人事,但身体还是能够感觉到温度的变化,没了衣物蔽体,苏玄冷得缩起了身子。当墨嵬那只带着热度的手掌贴上他冰凉的身体时,苏玄不禁往这温暖的源头靠了过去。

看着像只小动物一样直往自己贴过来的身体,墨嵬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不过眼下的情况并没有容他细想,因为很快他就发现,他竟然对这具身体开始有了欲望。墨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察觉到自身的变化后,他干脆的朝那具横陈的玉体压了下去。

不得不说,酒这种东西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妙的。

平日里,苏玄给墨嵬的印象只是一个斯文有礼,待人和善,医术高超的大夫。而这会儿,被酒精迷乱了身心,又在墨嵬的撩拨下,苏玄不禁潮红了俊脸,急促的喘息起来,甚至时不时的呻吟两声。这副难得一见的模样落入墨嵬的眼中,只让他一双眸子更加幽深起来,动作也不禁有些急迫。

当火热的利刃粗暴的刺穿苏玄的身体时,那一瞬间他叫着某个人的名字微微睁开了混沌的双眼。可是他的眼前只有剧烈晃动的账幔,而身后正有人钳着他的腰在粗暴的动作着。那时,他以为他是在做梦,他以为身后的那个人是他梦里的那个。所以,他并没有反抗,反而放纵身体去感受那痛苦中夹带了一丝快乐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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