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鞘 下+番外——雅僧
雅僧  发于:2015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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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宿:“你们真无聊。”

斗宿:“图一乐呵,我也押上,我赌你们都猜错。”

北七宿的人领头人女宿拍了拍斗宿的肩膀,“你赢了,准备收钱吧!”

众人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他们老大突然将七公子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进了房去。

……

柳宿:“他们是准备进房继续吵吗?”

星宿:“啧啧,你们这些个赌徒,全军覆没啊!”

井宿:“一两而已,头儿一输可就是十两啊!”

鬼宿继续哼哼,“谁说我输了?你们怎么知道老大进房后没有亲下去呢?”

众宿无语。

再说奚沧师徒,他们趁夜离开了江陵后,又买了一匹精壮的马,之后两个人不急不缓的继续南下。这一路上,他们形影不离,奚沧几乎就没有松开过奚情的手。晃悠悠一两个月过去了,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这日他们终于回到了不眠山下的那个小镇上。

小镇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奚沧常去的那家小酒馆的旗子依旧有些破旧。将马栓在门前,奚沧伸手将马上的人轻轻抱了下来,拉着他进了酒馆去。

差不多要申时了,酒馆里一个人也没有,柜台前一个蓄着山羊胡的掌柜正坐在那里打着盹。

奚沧上前轻轻敲了敲台面,“掌柜的,来两碗面。”

“啊?”掌柜突然惊醒,定睛一瞧,却是惊了一惊,“这……这不是阿沧么?怎么这会子来了?”往年这个时节都要再过上一个月才能见到他的。

奚沧冲他点了下头,道,“麻烦掌柜的帮我准备些米面腊货还有蔬菜。”说着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他,“再准备两坛子好酒。”

“好嘞!”掌柜收了银子才发现他身边多了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穿了一身黑衣的人,“这位是?”

“他是我的师父。”奚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人走到桌前坐下。

掌柜看着那个不同寻常的背影,心中暗叹,这对师徒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才半年未见,这叫阿沧的年轻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举手投足间也更加的稳重了。唉!可怜自己家的傻丫头还苦等了这么长时间,看来还是赶紧给她找个好人家算了!

吃完了面,掌柜也将东西准备的基本都齐全了,奚沧谢过后,将粮食都装到了马上,然后拉着人出了镇子。

回到不眠山上时,已是日薄西山。

为了让师父好歇息,奚沧先将房间收拾了停当,然后又去收拾厨房,顺便将晚饭也准备好了,侍候师父用完餐后,天色也已经黑透。他又去烧了几桶热水,然后和往常一样,拉着师父亲自侍候他沐浴。

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面对师父的裸体需要极大的自制力,否则便会心跳加速胡思乱想。好不容易侍候师父起了身,他才脱了衣服,跳进已经有些凉的水里冷静身心,看着水下抬了头的欲望,他闭上眼睛不停的深呼吸,才慢慢平复下心中的躁动。

收拾完所有的一切后,他才披了衣服回房,然而却没有看到应该待在房间的人,心下一惊,他两步冲出了门去,然而院中依旧不见人影。

“师父——”

“师父——”

极度的恐慌瞬间袭上心头,奚沧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不眠山方圆数十里不见人烟,不可能是外人入侵,而且山中向来清静,也不可能是野兽,难道……奚沧望向通往后崖的羊肠小道,突然施展轻功奔了过去。

正当十五月圆夜,皎洁的月光洒落了一地,照见崖边那个瘦削的人影,直让奚沧老远瞧见后心跳如擂鼓。

“师父……”一步上前将人急急的搂入怀中,恐慌的感觉才慢慢压下。不断的收紧双臂,奚沧哑着嗓子道,“师父,不要吓我,不要离开我……”

那一声声剧烈的心跳,清晰的传入了奚情的耳中,他眸光微敛,没有作声。

奚沧一下下蹭着他的耳鬓,良久,叹道,“这半年来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让我以为已经过了一生,如今这一切终于都成为了过去,我很庆幸,真的很庆幸,对我来说除了师父,任何事情都不再重要了,我只要师父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奚沧说着松了松臂膀,却没有放开他,依旧搂着他的腰身,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深不可测的视线幽幽的看着他。突然,奚沧对月举起了一只手,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在此,我要对这明月发誓,不论是生是死,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我要一直陪着你,守着你,护着你,我要永远永远的爱你!”

奚情定定的看着他,一头及膝的长发随风轻扬起,那绝美的一张容颜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的如仙如魅。

良久,只见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了那只对着明月的手掌。

“你不离,我不弃。”

“师父……”

一对有情人,相拥,相吻,于山中,于崖边,于明月前。

月当空,清风几许,流星倏然划破了天际。

——正文完——

番外一

记事起,我就被关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宅院里。宅院很大,大到可以看到一片很蓝的天空,我常常坐在院中的花架下,仰望蓝天,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从高墙里飞出去,去看看外面的天空是否依旧如此湛蓝。

五岁那年,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宅院里,他长得很高大,也很英俊,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却很冷,很冷,冷到让我那尚还幼小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之后我便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我已经离开了那座森严的宅院,正在一匹烈马上奔驰着,而牢牢将我圈在怀中的正是那个冷酷的男人。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虽然看起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但我却在想,他会不是会我的父亲。当我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他笑了,笑得让我很害怕。

他说,他是我的仇人。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得仇人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将我一直带到了一座深山里,山中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刹,古刹里只有一个年迈的方丈和一个小和尚。他将我安置在了寺庙里,随他一道来的几个手下也都剃度陪我留在了那里。

临走前,他将一块很冰很冷的寒玉挂在我的脖子上,并警告我不可以取下来。他还给我留下了一本剑谱,一本内功心法和一柄软剑。他说,如果我不将书里的东西都学会的话,他就会杀了我。

他走后,我打开了剑谱,里面竟然还夹了一张纸笺。纸笺上写了四个字,可我那时还不识字,直到后来跟着方丈学会认字后,我才看懂了那四个字。

情兮,何夕。

我本没有名字,于是我就借了这前两个字,改为奚情,作为我的名字。

岁月匆匆,一晃十年,自那次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已经长大成人。也终于弄明白了仇人的含义,但我却并不相信他的话,倘若真是仇人,他为什么还要让我学习剑法?又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些人保护我呢?

我很想见他,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可我却连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直到某天的深夜,我突然从一阵莫名的寒意中惊醒,一睁眼,却发现榻前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是他!真的是他!

他的容颜似乎没什么变化,英俊的面孔依旧冷酷。可他看我的视线却比从前更冷,更厉,更加的让人心惊胆寒,不过我并不在乎,能见到他我很开心。

我告诉他,我给自己取了名字,我的名字叫奚情。

他听了之后,那张冷峻阴沉的面孔,似愤怒又似厌恶,让我有些害怕,但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我以为他是默认了,我又问他是谁,他却还是那句话。

我不信,我摇头,我说,若是仇人,你应该杀了我才对,我还说,你教我功夫,你应该是我的师父。他冷笑,说他从来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之所以教我功夫,只是为了让我日后死得心服口服。

他的话,让我很难过,很难过。

等了十年才出现,我问他是不是来杀我的,他没有说话,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探查一番后,他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深到让我看出了他内心的失望。他松开了我的手腕,还是一言不发,竟掉头就走。我叫他,他也不理我。

这些年来,我的内功修为一直也没什么长劲,虽然我很用心也很努力,但总是无法堪破个中玄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他失望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我很没用。

他走得毫不留恋,上次一走就是十年,这次离开不知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他,又或许,又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他那决绝的背影突然让我感觉到一丝绝望,似魔怔了般,我突然抽出了他留给我的软剑,在颈上狠狠划了下去。

‘哐当’的宝剑落地声,终于让他顿住了脚步,合上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勃然变色的脸,看到他惊慌的朝我奔了过来。

我很开心,我想,就算是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然而老天却没打算就让我这么容易的死去,醒来后,没有看到他,我以为他走了,顾不得脖子上的刺痛,我冲出门要去找他,然后发现他就负手站在院中的红梅树下。

他的背影很冷,很硬,可我却很想要去碰触他。手才刚一伸出,他就转过了身来,我想要对他笑,可他那阴寒摄人的视线却凝固了我的笑容。

他就那样看了我很久,很久,久到让我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我艰难的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缓缓抬起了手。

“啪——”

那是很响亮的一巴掌,至今,我都清晰的记起他当时的表情,还有他一字一句的警告。

“若再敢私自寻死,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摸着红肿的脸颊,我的心里却只觉有些开心,我想,他之所以这般生气,或许是在关心我。

然而他还是走了。

伤好后,我更加的用心修炼内功心法,我希望再次见到他时,不会再让他失望。

一个月后,寺庙里却突然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姑娘,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说她姓花,名若梦,她说她迷路了,她还说她就住在山下的镇子上。

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家,可是这个叫若梦的姑娘却让我觉得有些麻烦,才见了一次面,她就每天每天的往寺庙中跑。起初我并不想理她,因为我还要练功,可她缠人的功夫却很厉害,明明一直在自说自话,却还可以很开心。不知不觉间,我竟对她卸下防备,她更是将寺庙当成自己家一般,来去自如。

她还硬将我拉了出去,多年来我从未踏出过山门一步,第一次下山看到那热闹喧嚣的集市,我很好奇,也很开心。自那之后,我便将练功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每天只和她一起四处的玩乐,她也带我见识了许许多多从未见识过的事物。

她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温暖和快乐的人,我想,我应该有些喜欢她了。几番花前月下后,我便和她海誓山盟了,并许下了终身之诺。一直以来,我身无长物,便将身上的寒玉取下给她做了信物。

她也让我隔天去镇子上的一间府邸去找她,她说要让我见见她的父母。我很开心,可我却发现她的眼底隐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不过我没有多问,因为我的心底也同样深藏着不能对她言之的愁苦。我想,或许这世间的每个人心底都会藏着一些不能诉之于口的心事。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天空竟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我撑着与她一起描绘的油纸伞下山,找到了她说的那座宅院。守门的小厮说她在后园凉亭,我有些意外,却还是依着路寻了过去。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她,还有那群正围着她调笑嬉戏的男人们。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记得那时那刻的心情了,我只记得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直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放浪形骸,看着他们寻欢作乐。

我从上午一直站到了下午,又从下午一直站到了天黑,她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直到翌日天明,她才端了杯酒出来,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才知道,原来酒的滋味是那么的苦,那么的涩。将伞还给她后,我离开了那座宅院,离开了她。回到寺庙里,我就病倒了,再醒来后,我将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又回到了从前安宁清静的日子,不同的是,我发现内功心法的修炼似乎有所突破,我很高兴,可就在我专心修炼的时候,寺庙里竟再次被一个陌生人闯入。

这次来的却是个男人,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然而他的言语神情间却总是隐隐透露着一许沧桑。

奇怪的是,他一见到我就直唤我为师兄,唤着唤着突然就哭了。我吓了一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想他是认错人了,可他却不肯承认。他似乎认定了我,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也明白了一件事,他似乎很喜欢他的那个师兄。

也许我真的和他的师兄长得很相像,只可惜他认错了人。我一再的否认,似乎让他妥协了,也不再叫我师兄了,但他却坚持要和我做朋友。起初,我没有理会,但他却一直不肯放弃。我想,或许他的心里还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师兄,莫名的,竟觉得他有些可怜。所以,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同他做了的朋友。

他说他叫莫如初,几番接触之后,我发现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而且一身功夫似乎也很不错。他还跟我讲了许多江湖见闻和趣事,让我开始心生向往,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竟将我拉下了山,并将我带入了他口中的江湖中去。

跟着他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我看到了江湖的血雨腥风,也看到了江湖的深不可测。而这一路上,他也将我保护的很好,没有让我受到一丝委屈,也没有让我受到一丝伤害。他细心的关怀和照顾,让我觉得有他这样一个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一起快意江湖的时候,那个冷酷的男人却突然找到了我们。

再见到他,我很开心,可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与莫如初是相识的。只不过他与莫如初的关系似乎并不好,他说要带我走,莫如初不答应,两个人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然而我却不知该去帮谁。莫如初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掌重伤在地上,而我也被他强行带走了。

番外二

上次一别是十年,这次一别还不到一年。

之后,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叫做龙城九龙殿的地方,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原来叫做龙战。他的那些手下们都称呼他为城主,我也明白了他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

我告诉他,我的内功修为比从前增长了不少,我以为他会高兴,可他听后却没有任何表示。他虽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却也不许我靠近主殿一步。

没过多久,莫如初便找了来,我不知道龙战怎么会允许他来见我,但见到莫如初安然无恙时,我还是放心了不少,毕竟他也是我想要珍惜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有事。然而世事却总是让人难以预料,当看到莫如初那有些过分炙热的眼神时,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又开始一遍遍的叫我师兄,一遍遍的说喜欢我。其实我也喜欢他,只不过我的喜欢和他的喜欢似乎不太一样。他用力的攥紧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恐慌。

我让他放开,可他却仿若未闻,一向清明的眸子赤红而混浊,看着我的视线也流露着让我害怕的欲望。我想要逃,可是我的力气和内力都不及他,他将我拽进了一间屋子里,扔在了榻上,挣扎中,我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

那一刻,我想我是恨他的。

最后关头,一个男人踹开房门冲了进来,将神智不清的莫如初从我身上扯落下地。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意识飘忽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对不起。等我清醒之后,莫如初已经离开了,而一脸深沉站在榻前的人却是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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