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为父(FZ)下+番外——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5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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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梁这才松了口气,说:“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回来休息休息吧。”

邸稼骞笑笑:“谢谢关心,明天我也跟着去,今天要准备准备。”

邸梁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怎么你也去?太危险了,你又不能打打杀杀的,要去我去!”

邸稼骞失笑道:“谁说要去打打杀杀?纯粹是去耍嘴皮子的,不用担心。薛先生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

邸梁也说不清楚自己担心什么,还想再说,可邸稼骞却道:“你还是回家好好陪陪父母吧,等过完年找个机会我去见见他们。”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邸稼骞继续道:“所以你先好好哄哄他们,省得以后他们打断我的腿。”

邸梁终于笑了,邸稼骞又安慰了他几句:“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就挂了电话。

要邸梁在家里等着真是难为他了,他知道他跟去也于事无补,再说昨天他那么呛声薛金,薛金现在还生气着,肯定不会带他去。

他们真把简名扬带回来了,邸梁还要给自己想一套说辞,否则怎么解释他与简名扬之间的关系。

邸梁的心稍微放下,老老实实回到欧阳家,继续跟着二老跑亲戚。

等到第二天的下午,邸稼骞和薛金还没有消息,邸梁心里着急,但是他又怕他们在江叔那里很被动,也不敢打电话过去骚扰。

邸梁开始后悔,早知道死皮赖脸也要跟着去了。

一直等到晚上,邸稼骞终于打来电话。

“小智,你听我说,你先去xx路的oo医院那里等着,我们刚出来,简名扬和我们在一起。但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他受了伤。”

邸梁心又提起来,问:“怎么回事?”

“你先去等着。”说完邸稼骞就挂了电话。

邸梁心急如焚,又从欧阳家跑了,欧阳父母看了气得直发抖,但邸梁心想,都是为了你们的儿子,没办法。

邸梁按照邸稼骞给的地址,来到一家私人医院,他一进去,就发现里面都是薛金的人,个个脸色都不好,眼神很凶恶,邸梁在他们眼里还算眼熟,没有人赶他也没有人管他。他们把一楼的门诊部清空,几个医生走出来,一脸肃穆,和邸梁一起翘首以望。

邸梁心惊肉跳地等着,过了半个小时,医院门口突然飞驰而来几辆车,第一辆车停下,薛金抱着一个人从上面跳下来,着急地往里走,紧接着邸稼骞也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追赶薛金。

“他妈的!医生!”薛金粗着脖子大吼,医护人员立刻推来移动病床,薛金把怀里的人放在上面,正是浑身是伤的简名扬。

邸梁冲上前去,看见简名扬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一头长发也乱七八糟,贴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邸梁心里一紧,就见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自己伸出手。

“你是谁……怎么和我一样……”

邸梁见他已经糊涂了,连忙抓住他的手,说:“已经没事了。”

简名扬还想看清邸梁,可医生开始推动病床,邸梁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才松开。

简名扬似乎清醒了一些,喃喃地喊:“小梁叔……?”

幸亏他声音不大,周围一片混乱,没什么人听懂,简名扬被推进了手术室,邸梁这才回过头,看见从其他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人,大部分人身上都有血迹,看上去像是枪伤。

不是说去耍嘴皮子的吗?怎么还动了枪。

薛金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嘴里骂道:“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他瞪了眼邸梁,走到走廊旁的椅子边坐下,指挥道,“有伤的按照轻重排队包扎!”

邸梁无暇顾及其他,拉住邸稼骞,问:“到底怎么回事?”

邸稼骞眉头一皱,邸梁一愣,松开他的胳臂,急切道:“你也受伤了?”

邸稼骞捂住手臂,笑笑:“没事,擦伤。”

邸梁拉开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口,看确实无碍,才继续问:“于是发生了什么?”

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在问怎么了,可一直没人回答他。

邸稼骞看了臭着脸的薛金,低声对邸梁说:“事情太复杂了。”邸稼骞想了想,决定捡重点,“我们在和江叔谈的时候,有人浑水摸鱼开了枪,两边打了起来,死了几个人。江叔想杀了简名扬,但是人被薛先生抢出来了。”

其实邸梁倒是想过这种情况,但好歹简名扬还活着,他问:“简名扬伤得重吗?”

邸稼骞苦笑一下,说:“没伤在要害,就是失血过多。”他凑近邸梁,小声在他耳边说,“薛先生很不高兴,因为死了几个兄弟。而且有人叫来了警察,现场都没来得及打扫,事情闹大了。”

52.

邸梁听了邸稼骞的话沉默下来。

简如龙一死,他身后的势力必然要被人争夺。但薛金一直不愿去见江叔和简名扬,是因为他不想跟他们进行正面冲突。在薛金眼里,他在简如龙手下干,诸多限制,简如龙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可他也不是彻底地清心寡欲,他对简如龙的势力也有贪念,否则就不会收了简名扬的东西。

但薛金只想一步一步来,但简名扬这个傻子按捺不住,主动向江叔“投怀送抱”,薛金不得不来个硬碰硬。

可邸梁心里也有点奇怪,虽然势必要冲突,但这代价也太大了。

今后茓金要么就继续和江叔死磕,就会消耗更大,要么割地求和,但已经成这样,江叔的胃口估计已经大开。

邸梁心里有些愧疚,特别是当听见薛金还死了兄弟,他看了一眼薛金,薛金脸色铁青,再加上他身上的血迹,整个人跟凶神恶煞似的。

可邸梁还是无法眼睁睁地不管简名扬。

医院的兄弟们包扎了伤口之后,薛金就遣散了他们。简名扬的伤口处理后就被送往病房,邸梁看薛金一脸恼火的样子,准备让简名扬在医院里自生自灭了,邸梁就主动留下来照顾还在昏迷的简名扬。而邸稼骞缠了胳臂之后,看邸梁想在医院过夜,也没有阻拦,跟着薛金一起走了。

邸梁在简名扬旁边的床上凑合了一晚,简名扬不清醒,他也不敢离开。

说起来也真够惨的,简名扬一身伤,可躺在医院里连个照看他的人都没有。

邸梁又想起自己,如果上辈子他老了,不知道邸稼骞会不会照顾他,说不定直接把他塞养老院里一了百了。

但邸梁知道,这辈子,邸稼骞是不会放弃他了。

邸梁微微有点脸热,翻了个身,渐渐睡去。

简名扬一晚上都没有醒,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了,他才睁开眼睛。

邸梁把医生喊来给他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没有大碍了,只要在医院里养伤就好了。

这个医院感觉像薛金的后花园,邸梁相信还是蛮安全的,这才放下了心,又去找了些流食,想让简名扬吃点。

但是简名扬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细声细气地说:“不想吃……”

先前他要装黑道太子,还算有点架势,即使什么都不懂,也直起腰杆时不时冷笑一下,唬人还行。

现在他身上疼得要死,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遭罪,更是觉得伤心,又看见顶着自己的脸站在一旁的邸梁,再也忍不住了,委屈不安泛上心来。

邸梁叹了口气,坐到病床前,说:“不吃东西怎么能好。”

简名扬抿抿干涩的唇,邸梁连忙沾了些水给他润唇。

简名扬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那天简如龙病危,我本来不想去的,去了就被抓我还是知道。”

邸梁沉默地听他说,他现在需要发泄。

“但是这个身体……还是有点感觉。虽然父亲是混蛋,儿子也是混蛋,但是我听见医院的通知,居然心里一慌。”

他艰难地转过头来,看着邸梁,眼里含着泪光:“我很想家,很想我的父母,所以我觉得由己及人,我应该去见简如龙最后一面。”

邸梁摸摸他的额头,说:“你没有做错。你的父母也很好,我过年都和他们在一起,等你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见他们了。”

“可我不知道薛金要把我怎么样。”

邸梁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他还能把你怎么样?他把你救出来了,自然是不会再为难你。”

简名扬这才安心了点,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是我呢?昨天实在太可怕了……我一点都不想要权力什么的,可为什么是我呢?”

这个问题邸梁也答不上来。

只能说造化弄人。

病房外,邸稼骞站在门口,却没有敲门,只是怔怔地看着病房门。

“你在这杵着当门神啊?”薛金从走廊外走进来,看见邸稼骞像根电线杆似的,皱着眉头问。

邸稼骞侧头笑笑:“听医生说简名扬醒了。”

薛金龇牙道:“老子拼了命救他,他敢不醒。”

薛金说完,这才有点明白邸稼骞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了,问:“欧阳还在里面?”

邸稼骞点点头。

“嘿,这个欧阳真逗,敢情简名扬是他老子还是他妈?这么关心。”薛金简直无法理解,说他自己好歹收了简名扬的好处,这个欧阳智什么都没拿,这关心劲儿,说他们没关系谁都不信。

邸稼骞沉下脸来:“这话有点过分了。”

薛金把胳臂搭他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弟弟,虽然你跟我时间不长,但我看出来你这个人聪明可靠,我是真把你当弟弟。你说,欧阳和简名扬到底有什么渊源?你就不怕被人挖墙角?我佩服你!你真是个圣人。”

邸稼骞盯着病房门,突然说:“薛先生,我想去查查简名扬的住处。”他笑道,“看看有没有不安全的东西。”

薛金笑了:“我就说,圣人不好当啊,当了也没意思,咱不当了。”

邸稼骞眯起眼睛说:“简名扬是住薛先生给的房子里吧?麻烦给我份钥匙了。”

薛金爽快地掏出钥匙串,下了个钥匙递给他,说:“弟弟别先生来先生去了,叫声哥吧。”

邸稼骞收下钥匙,笑道:“谢谢金哥。”

薛金拍拍他的肩头,说:“你不进去我进去了,好好慰问慰问伤患。”

说完,他推门进了病房,邸梁和简名扬都是一愣,薛金板着脸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瞄了简名扬一眼,却是对邸梁说:“欧阳你先出去,弟弟在外面等着你呢。”

邸梁看了看简名扬,冲他笑笑,安慰他说:“放心,你金哥不会把你吃掉的。”然后他站起来,出了病房,可是走廊空荡荡,哪里还有邸稼骞。

邸梁愣在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金见邸梁出去了,冷笑一声,问简名扬:“你有觉悟了吗?”

简名扬这时候什么都没了,也不用装了,然后经过昨天的事,就有点怕薛金了,张开嘴小声说:“觉悟什么?”

薛金冷笑一声:“老子为了救你简直赔本了,你他妈想住着我的医院,住着我的房子快活?没门。”

简名扬震惊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薛金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凑近他,简名扬看见他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得他头昏。

薛金一咧嘴,说:“卖身赎罪懂么?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老子叫你做马你就不能变成牛!”

简名扬瞪大眼睛,白了脸。

薛金见这小子吓得脸色跟纸似的,心里终于痛快了点。

邸稼骞开着车朝着简名扬住的地方过去。

他胳臂还疼着,车速也不快,开到中途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瞟了眼屏幕,是小智打来的。

但他按掉了来电,专心地开车。

等到了地方,他下了车,却没着急上楼,只是站在楼下,往上看。

他有点怕,不敢上去,怕进了屋子,会看到些他害怕的东西。

自从小智接触到了简名扬,他就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可这种不安不能浅薄地划归为嫉妒,是更为深层的东西。他总觉得简名扬和小智之间有着某种他无法介入的关系。

而且这种关系,小智从来没想过跟他说。

可种种蛛丝马迹,却不能不让人在意,甚至在昨天,邸稼骞听见简名扬喊了小智一声。

邸稼骞不知道自己是没听清,还是下意识地拒绝听清。

他深吸一口气,进了公寓大楼,按照地址到了房门口,掏出薛金给的钥匙,打开门。

薛金给了简名扬一套三居室,给他住,也不算亏待了他。邸稼骞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

简名扬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但是不多,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房子的各处,也没怎么收拾。

邸稼骞翻动了纸质的东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

但他知道有价值的在哪里。

他给小智的U盘在邸稼骞那里,说明他们有联系,可邸稼骞已经上来了,却站在简名扬的电脑面前迟疑了。

或许他不敢不相信小智,既然不让他知道的事,他不知道会比较好。

可邸稼骞无法说服自己的不安。

他坐到桌子前,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哟嗬,居然有密码。

但这难不倒邸稼骞,他破除了开机密码进入了系统。

他立马就找到了自己给小智的软件,简名扬倒是做了一些掩护,把他放到了硬盘深处,但是在邸稼骞面前都是小儿科。

邸稼骞打开软件,软件使用起来是即时的,一般人无法得到消息记录,但邸稼骞当然知道里面的猫腻,制作人还留了一手。邸稼骞把数据提出来恢复,收发的消息立即显示出来。

居然记录还不少,看来两个人经常聊天,但几乎都是在白天。

邸稼骞确实平时没见过小智用过这个软件,那就是说他是在上班的时候和简名扬联系的。

邸稼骞这时候还在异想天开地想,或许简名扬真的是小智说的那个线人,为小智提供一些黑道消息。

可当他把记录调到最开始的时候,仅仅几行字就让他愣住了。

“?????”

“简名扬?”

“是我,你是谁?”

“邸梁。”

“原来你叫这个名啊,那天我听了回去忘记了,哈哈哈,这姓真少见,不好发音啊,那我就叫你小梁叔吧。”

53.

邸稼骞坐在那里,过了好久才伸出手触碰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他抚摸着那两个字,手指微微发着抖,上一次,他见到这个名字,还是在冰冷的墓碑上。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一片灰色,邸稼骞记得自己还在感冒,觉得那天的风特别冷。他站在父亲的坟墓前,希望父亲在天有灵,能保佑他和小智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邸稼骞猛地一激灵,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这不可能,太超乎他的承受范围。

他收回手,握住鼠标,一点点地把电脑上所有的聊天记录全部看完。

他边看,思绪边瞟向以前,他仔细地回忆,他第一次见到欧阳智,是在父亲老房子的楼下,小智偷了父亲的老自行车。

如果小智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可能去推那个破车。

邸稼骞渐渐地看下去,聊天记录里直白的对话,仿佛是无法撼动的铁证,把诡异得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残忍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脑海里窜出许多画面,父亲打他的那巴掌,小智推拒他举动;父亲说想和一起住,小智钻进他的被窝说以毒攻毒;小时候父亲把警帽盖在他的脑袋上,后来小智默许了他的靠近……

越是回忆就越是惊恐,换个角度想,小智的许多行为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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