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为父(FZ)下+番外——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5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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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以后再说。”他急切而低声地说,“我顾不得别的了,简如龙死了。”

邸梁震惊了一下,简如龙这个时候没撑住,实在不是件好事。

“几个小时之前,医院说他病危,我赶去医院,陪了他最后的路。”

一代掌舵老大在新年的鞭炮声死了,实在让人唏嘘。

简名扬继续说:“问题是前段时间江叔对我很不满,我让薛金保护我,现在江叔趁我在医院,把我控制住了。”

邸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简名扬不停地说:“现在简如龙死了,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我怕他要对我下毒手。薛金也没完全信任我,他现在连医院都没来,他要是选择这时候撕破脸皮,把我牺牲掉我就死定了!”

“没事,你冷静点。”邸梁说,“最起码这几天你要奔丧,你都还安全。”

简名扬呼吸急促:“没时间了,小梁叔,江叔的人时刻盯着我,我医院都出不了,我不知道找谁,只能找你了,电话被人监听我也不管了,我在厕所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说服薛金救我!”

说到最后,他几乎带着哭腔,可以知道他有多怕。

邸梁还想继续先稳住他,可电话啪地一声挂断,邸梁再拨过去就已经关机了。

50.

邸梁心神不宁地挨到了初一的白天,待在家里,看着欧阳爸爸和欧阳妈妈的脸更是难受,要是他们的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有什么脸面再踏进这个家门。邸梁想到这里,简直坐立难安。

昨天简名扬说薛金没有去医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去守灵,如果去了还好点,说不定他能把简名扬捞出来,如果薛金打定主意撒手不管,那就完蛋了。

邸梁正琢磨着,邸稼骞来了个电话。

他接起来,邸稼骞第一句话就是:“小智,你会不会打麻将?”

邸梁一愣:“会啊,怎么了?”

邸稼骞尴尬地笑笑:“薛先生喊我去打,但是我不是太会,你要是会的话,有空跟我一起去吧。”

邸梁不敢置信地问:“薛金还在打麻将?”

邸梁的口气让邸稼骞觉得很奇怪:“是啊,怎么了?”

“你知道简如龙死了吗?”

邸稼骞一愣,反问:“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简如龙死了,薛金没有去看看?”

“没有。”邸稼骞说。

邸梁深吸了一口气,问:“他在哪里?”

邸稼骞说了地址,又说:“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邸梁刚要答应,结果想到家里的人,立刻压低了声音说:“你想死啊,家里还有人。我出门,到xx街的路口等你。”

邸稼骞应下,邸梁就挂了电话。

他站起来,走到客厅,看欧阳妈妈在整理礼品,准备明天去串亲戚。邸梁居然觉得有点怕,鼓了半天勇气,才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欧阳妈妈转头瞪他:“干嘛?”

“同事喊我打麻将。”邸梁直直腰杆,说。

“哪个同事?”欧阳妈妈上下打量他,“男的女的?”

“就是我们组的那个头头,女的。”邸梁说。

欧阳妈妈盯着他,目光跟测谎射线似的,最后才说:“你去吧,明天记得要去走亲戚。”

邸梁连忙点头,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欧阳妈妈在背后叹气。

大街上还残留着烟火气,零零碎碎还有人在炸鞭。邸梁却没心思沉浸在新年的快乐里,站在街角,翘首等待邸稼骞。等终于看到了邸稼骞的车,他着急地跑过去,拉开车门就跳上副驾驶座。

邸稼骞见他满脸急切,便说:“等的时间很长吧?我顺道去加了个油。”

邸梁摇摇头:“不是那个,你快点开,去找薛金。”

邸稼骞开着车,抿着嘴唇,过了一会,他突然说:“小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邸梁心头一跳,说:“什么意思?”

邸稼骞幽幽地说:“你这么急的想见薛先生,是不是因为简名扬?你一直都在帮他说好话,上次我还发现我给你的U盘在他手上。”

“……”邸梁想果然虎父无犬子,自己儿子不去当警察有点可惜,但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邸梁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觉得简名扬这个人不算坏人,眼见着他送死心里也挺难受的。”

邸梁把手放在邸稼骞的大腿上,拍了拍,说:“你要相信我。”

邸稼骞无奈地笑了笑,说:“这真是报应,我瞒着你的时候,你也是这种心情吗?”

邸梁咳嗽一下,说:“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最起码,我目前没什么危险。”

邸稼骞把车开到一家会所,在泊车门童的帮助下把车停下。

邸梁下了车,对邸稼骞说:“能不能让薛金给你换辆车,没个百来万的车都不好意思停这儿啊。”

邸稼骞扶着他的背,推他往前走,说:“还好吧,我觉得挺好意思的。”

两个人进了楼里,由服务生领着上楼,又被领着进了包间。

邸梁终于见到了薛金,他正叼着烟坐在牌桌旁,看着自己的牌,突然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妈的!老子胡了!”

他哈哈大笑推倒了自己的牌,另外三家互相指责着,把手边一摞一摞的现金推给薛金。

邸梁看了看那些钱的厚度,问邸稼骞:“你确定真的要跟他们一起打?你的别墅卖了吗?卖了还能来几圈。”

薛金看见他们进来,笑着说:“你们两个真是连体人似的,走哪都在一起。”他招呼邸稼骞,“弟弟过来帮我打几盘,我去数数钱。”

邸稼骞苦着脸,邸梁推了他一把,说:“快去,我趁机跟薛金说两句。”

邸稼骞替下了薛金,薛金到一边倒了酒,递给邸梁一杯,邸梁结果酒杯,迅速地坐到他身边,小声说:“简如龙都死了,你怎么还能淡定地坐在这里打牌?”

薛金的动作顿了顿,说:“大年初一别总说那个字,晦气。你消息够灵通啊,你怎么知道的?”

邸梁烦躁地说:“记者嘛,总有点办法,这不是重点,好歹你在简如龙手下干过吧?怎么不去看他。”

薛金笑笑:“老子巴不得简老头挂掉,老子好抽身,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去看他。”

邸梁没想到他一点情面都不讲,继续说:“好吧,那就算了,但是简名扬呢?”

薛金收起笑。

邸梁见他变了脸色,赶紧打蛇棍上:“他现在被江叔控制了吧?简如龙一死,他就没有了庇护,过几天一出殡,姓江的恨不得直接把他推进坑里跟他老子一起埋了。”

薛金又笑了:“你小子说话挺有意思。”

邸梁急得不得了,谁跟你有意思,他说道:“简名扬好歹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别的不说,你总要保他一条命吧。”

薛金拿起杯子,一把捏住邸梁的后脖子,就把杯子往邸梁嘴边凑。

邸梁用胳臂挡住,甩甩头甩开他的手,抢过杯子来,把酒喝干。

薛金大笑:“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看你男人打牌去。”

邸梁用拇指抹了抹唇边的酒液,知道自己言尽于此,再说薛金就烦了,但愿薛金私下有行动。

邸稼骞打麻将果真不行,几下就把薛金赢来的钱输没了,薛金也不恼,把邸稼骞赶下来,自己又上场。其间走了一个人,薛金吆喝着邸稼骞再来,邸稼骞又推了邸梁上去。

邸梁这个警局老油条,比邸稼骞还是强多了,但他心里有心事,一直高兴不起来,打到天黑了之后,说:“我要走了,明天我还要陪家里人走亲戚。”

“我找人送你回去,弟弟继续陪我们打。”薛金发话。

邸稼骞一惊,说:“我打不好。”

邸梁拍拍他的肩,说:“你就陪他们打打吧,输了算你老板的。”

邸梁觉得反正邸稼骞回去也一个人待着,跟薛金一起玩玩也好。

等邸梁走了,薛金摸了一张牌,也不看,用拇指摩挲几下,对邸稼骞说:“你的欧阳弟弟不简单啊,他是怎么知道简如龙的事的?年三十走人不是吉利的事,姓江的把这事压着呢,没有发丧。”

邸稼骞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这事还是他告诉我的。”

薛金把手里的牌打出去,看了看其他三个人,哼了一声:“都是自己人,我就说了,姓江的想趁这个机会把简老头的旧部一网打尽,我是不会去掺和的。”

邸梁回到家,心里还是不踏实,反反复复想着简名扬那时恐慌的声音。

第二天,他陪着欧阳父母去走亲戚,他压根不认得那些人,还要装作很熟的样子,说一些应付的话。

一天下来,他简直觉得身心俱疲,没有比这更累的事了。

更崩溃的是,他每次听见那些亲戚问欧阳智的近况,就会想到简名扬,心里就更烦了。

又翻了一天,到了初三,邸梁不知道薛金有没有动,先打了个电话给邸稼骞。

“喂,你在干嘛呢?”邸梁问。

邸稼骞笑了:“你查岗啊。”

邸梁脸有点红,说:“我就关心一下你。”

邸稼骞笑道:“小智,我这些天不能陪你了,你还是在家多待会吧。”

邸梁一愣:“怎么了?”

“简如龙病逝了嘛,薛先生这边有很多事,我现在在公司。”

邸梁一想,简如龙死了,薛金果然不能保持淡定,绝对要有所动作。

他问:“薛金也在你那边?”

邸稼骞回答道:“薛先生一直在公司这边。”

邸梁挂了电话,拎了外套,又跑了出去。

他到了薛金的公司,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没有理会邸稼骞的办公室,直接敲薛金的门。

“我操!进来。”门里吼了一嗓子,邸梁直接推开门进去。

薛金一见是他,立刻露出要死了的表情,说:“我的大老爷,怎么是你?”

邸梁也不废话,走到他面前,说:“你就准备一直待在这里?”

薛金快崩溃了,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邸梁深吸一口气,说:“我想你去把简名扬领回来。”

薛金也学他深呼吸,说:“你知道吗?是简名扬自己跑回去的,我警告过他,如果回去的话,会被姓江的做掉,但是他还是回去了。现在姓江的正在大清洗,一旦发丧,就是简名扬的死期。你要我也去送死?不好意思,我没那么闲。”

邸梁冷笑一声:“那是他老子,老子死了他能不回去吗?他就是担心有这么一天,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押你这了,结果你吞了东西不说连骨头都不吐出来,简名扬真是瞎了眼。”

薛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起身想去揪邸梁,大吼道:“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跟老子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51.

邸梁要是轻易被薛金抓住他就不是邸梁了。

薛金发怒了,说明被他惹烦了,而恼羞成怒了,说明简名扬就还有救。

邸稼骞闻声过来,站在门口,看着室内。

邸梁退后几步,说:“你应该也看出来最近的简名扬根本就单纯的很,他根本无力跟谁去斗,他找你,不过是为了自保,你既然无心,就不该收他的东西。”

薛金一击不中,心里更烦:“你他妈懂个屁啊,简名扬手段多了去了,他学了几声狗叫,你他妈还真当他是狗,我是他什么人?他自己倒贴上来,还非要我为他冒险,凭什么?”

邸梁心凉了半截,要是简名扬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以去欧阳父母前面去切腹了,他一咬牙,说:“那你告诉我简名扬现在在哪里。”

薛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告诉你?你能干嘛?写到报纸上?别开玩笑了。要不是你男人就站在你身后,我真他妈觉得你爱上简名扬了。”

邸梁抿抿唇:“我跟他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你既然我不动,只有我动,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了。”

薛金像看疯子一样地看邸梁,过了一会,他烦躁地挥挥手,对邸稼骞说:“弟弟把你的人拉走,我看着他就心里烦。”

邸稼骞走进来,揽住邸梁的肩,缓缓地把他转过来,说:“你先跟我回去。”

邸梁抬眼,看着他,眼里有东西在闪动。

可邸稼骞坚定地搂着他往外走,说:“你也冷静点。”

邸梁扭头又看了眼薛金,他颓然地倒在椅子里抓着自己短短的头发。

邸梁跟着邸稼骞走了出去,邸稼骞领着他下楼,把他塞进自己车里,说:“我送你回去。”

可邸梁一想到回去要面对欧阳智的父母就觉得心里难受,他摇摇头:“不想回去。”他看着邸稼骞,眼眸在夜色里尤其明亮,他说,“我想回家。”

邸稼骞微微动容,继而笑道:“好,我们一起回家。”

邸稼骞开着车,邸梁坐在他旁边,拿着手机玩了半天,可就是不敢打电话给欧阳家,最后他没种地给欧阳爸爸发了个短信,说晚上不回去了。

他以前觉得真正的欧阳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既然占了这个身体,就要替欧阳智尽孝。可现在他知道了简名扬的存在,就觉得这活自己不能抢了。

所以他一定要让简名扬活着回来见自己的父母。

邸梁想着他应该去找唐政平,警察其实一向对黑道的动向比较了解,或许那边能有所突破。

他这么想着,心里安定了许多,决定明天就去。

邸稼骞把车开到了家,邸梁想开车门却被他拉住。

邸稼骞看着邸梁,说:“你……真的很在乎简名扬?”

邸梁无奈地说:“骞骞,你不用吃这种醋,我更在乎你,但这不一样……”

邸稼骞打断他,执着地问:“你一定要救他?”

邸梁愣了愣,说:“嗯。”

邸稼骞点点头:“那好,你先上去,我回去去跟薛先生说。”

邸梁怔住:“什么?”

邸稼骞捏了捏邸梁的耳朵以示安抚,说:“谈判我也学了点,我去试试。”

邸梁还是一副呆样,在邸稼骞眼里可爱得让他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住邸梁的唇,用他最喜爱的方式含住他的舌头。

邸梁任由他亲了个够,等他退开,才迷惑地看着他。

邸稼骞笑道:“你先上去,好好休息。”

邸梁下了车,关好车门,看着邸稼骞倒车开走,还是觉得有点惊讶,但后来又释然了。

虽然一直以来邸稼骞表现得并不出众,甚至有时候他站在那里都会让人忘记他的存在,可他还是出色的。邸梁摸摸鼻子,他都差点忘了以前邸稼骞的英勇事迹了。

他一个人游走在边缘地带,还赚了不少钱。

邸梁低声笑笑,转头走进楼里。

可邸稼骞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邸梁几乎也一晚没睡,直到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邸梁接到了邸稼骞的电话。

邸稼骞疲倦的声音传来:“江叔今天才发丧,本市大大小小的人物不少震惊的,简如龙出殡就在明天,到时候应该很多人去,简名扬现在还安全。薛先生明天也去,他说他会伺机行动,把简名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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