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观+番外——恋妮衫
恋妮衫  发于:2015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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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知月观里有知观,大师兄和小师弟这三个无厘头道士,

知观爱美容,

大师兄爱财,

小师弟爱吃,

偶尔还有串场的美人师伯,腹黑滴哟~

这么囧的组合还要驱魔降妖(?),你觉得你口袋里的银子够支付吗?

为什么知观师父总是很谄媚地讨好美人师伯?

为什么大师兄的灵异体质只有小师弟才可以带给温暖?

嗯~这个,就待我慢慢说来啦!

客官,当当当~小恋子说书开始啦!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知,玄月,明青子,明灵子 ┃ 配角: ┃ 其它:不是很可怕啦

第一篇:笑靥乱

第一章:夜半歌声

陆家是南方有名的氏族之家,曾经有三个公主是陆家的媳妇,而本朝的开国皇帝更是受过陆家的恩惠,纵是如此,陆家也有一个规定:陆家人不上朝堂,做官不得超过三品。这算是陆家的家训,就是因为陆家的祖宗知道再大的势力也保不住陆家,只要天子忌讳陆家,陆家就没有退路,不入朝就没有功高盖主的机会,于是陆家是少数几个明明是开国功臣却得以安稳度日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必是富贵堂皇,来往仆从必是很多,夜夜不熄灯火才显得出家族的繁荣。但是现在,陆家的庭院里,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所有的屋子都熄了灯,整个陆家只听得见房间内偶尔传出的低低的呼吸声,带着压抑和恐惧。月亮挂在天空,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陆家最大的庭院里有一个荷花池,荷花池的边上是一个雅致的亭子,可是月色照不进这个原本该是狭小通透的凉亭。

远处街上更夫敲竹棒子的声音,已经是子时了,那凉亭里的墨色仿佛动了起来,好像是一个女人的裙裾翻飞,明明这夜晚的风也不大,但是在凉亭边荷花池里的莲叶却东倒西歪,仿佛被大风刮过。凉亭里的墨色慢慢凝成了一个身影,身姿曼妙,即使看上去只是黑色的背影,也让人遐想连篇。那个黑影缓缓抬起了手臂,摆出一个舞蹈的姿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歌声缓缓从那个黑影那传来,随着词曲的韵律,那个黑影摆动着身子,一个云袖甩出,一个转身婀娜,若是有人在此,必是会倾倒在这样的风姿之下的。可惜的是,此刻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月亮都仿佛躲在云后不忍直视。大概唱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歌声停了下来,月亮也从云后出来,凉亭里也渐渐有了亮光,那黑影仿佛融在了月光里,月光接触的一瞬间,黑影慢慢消散了,直到月光洒在了那个黑影的脸上,只瞧得见是玉一般光华的脸庞,但也很快就随着月光不见了。

直到此时,陆家的房间里才开始陆陆续续掌灯,时不时传来女眷压抑着恐惧的低泣声,忽然一声尖叫传来,众人冲向尖叫来源的房间,推开房门,陆家老爷的三儿媳妇宋氏缩在房间的一角,用手环抱住自己恨不得缩成一团,离宋氏最远的房间的另一头坐着一个人,他的上半身趴在一把琴上,但是脑袋却被琴弦割的与身体分离,缓缓流下的血把那把琴染得鲜红,正是三少爷。众人见此状,胆小的女仆已昏了过去,男仆们也吓得腿脚发软,这时三少爷的身体忽然从琴上摔了下来,而三少爷的头却直直向着宋氏滚去,宋氏听见动静悄悄地抬眼看去,却看见三少爷的头正对着自己,嘴角是诡异残忍的笑,宋氏尖叫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在这杭州城的城边上,有一座很有名的道观,知月观。这道观也有些年月了,老一辈的人不记得它是何时建造的,但是记忆中好像是前一天还没有这个道观,第二日道观就平地而起了。老人们喜欢去道观里与知观下棋论道,或者求签解惑,而少年们则喜欢与知观和他的弟子踏青,因为知观和弟子都是风趣的人物。闺中的少女则会央着母亲去道观时带上自己,有时是偷偷解解姻缘签,有时则是想见见知观和他的弟子。

这知月观中只有三个道士,知观道号明青子,三十有六,正值风华年代,长身玉立端的是风流人物,大概是因为常年与经书为伍,显得人高洁不忍亵渎。知观有两个弟子,大弟子玄知过几日便是二十三岁的俗家生辰,脸上常常带着笑容,十分有耐心,所以多数信民都愿意找玄知释疑答惑。小弟子玄月天生一张娃娃脸,大概是由于师父和师兄保护得好,天真不谙世事,虽年龄有十九,但是童心仍在,少年子弟多爱与其玩耍。但这三人的本领不只如此,谁家有鬼神妖怪之事,只要是知月观出马,必然家宅安宁。

这都是整个杭州城的民众们对这三人的评价,正是由于这些原因,陆家老爷派人拜见明知观,请求明知观入陆家除去这夜半作祟的鬼或者妖。拜帖投进观里,半晌只有玄月出来回话。陆家仆从不敢怠慢:“请问小道长,明知观有何吩咐?”玄月舔了舔嘴角,用手挠挠头:“师父说,今日签上显示大凶,他已在闭关,明日方可出门。”陆家仆从哭丧着一张脸:“小道长,真的不能更改吗?”玄月嘟了嘟嘴:“师父说的不行就是不行,大凶之兆应避开,不然不止我师父有危险,其他人也有危险!明日再来!”说完玄月转身回了道观,把陆家仆从留在了观门口。陆家仆从望着紧闭的观门,犹豫了半天,最终只能回去复命。

玄月慢慢踱步回了观内的食堂,师兄玄知正在一边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念经,但是走到近处,却听见玄知嘴里说的是:“这个月支出十两,其中五两是师父买了福建的珍珠粉,一两是玄月那只猪的零食,剩下的是正常开支。”

对于自己被称为猪的玄月很不开心:“师兄,我不是猪。”玄知抽空抬头看了看玄月肉肉的脸,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拧住玄月脸颊上最多肉的地方一转,“嗷嗷嗷!痛啊!!!”玄月挣扎,然后默默躲在墙角怨念地画圈圈:“玄知就是个财迷,吝啬鬼,什么和蔼可亲面带笑容耐心百倍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从食堂外冲进来一个人,脸上是厚厚一层潮湿的白粉,糊在脸上真是可怕:“小月子,你叫什么啊?为师刚才正在保养皮肤,不可以受惊吓的,万一皮肤坏了,你们舍得吗?”玄月刚要告状师兄欺负他,一块香甜的杏花糕堵住了玄月的嘴,玄月是典型的有了吃的就是娘,转头对着玄知谄媚地笑:“师兄最好了。”然后转头安慰自家师父:“师父,没事没事。”明青子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好吧,小知知,今天晚上吃冬瓜汤吧,养颜的。”玄月在一旁举手示意:“我要吃桂花糕,桂花糕!”玄知看着这两个活宝,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明青子见状不好,立马说:“为师明日便去陆家斩妖除魔,争取有一大笔收入!”玄月的脸色才慢慢好转。

由此看出,什么仙风道骨,什么和善可亲,什么纯良温和都是骗人的。事实是,明青子是个爱颜如命的家伙,玄知是个不折不扣的拜金财迷,而玄月,就是个实打实的吃货!

玄月对于自家师父为什么今天不去陆家的原因很好奇:“师父,你为什么今天不去啊?”明青子叹了一口气,从背面看忽然充满了大义凛然的正气:“这陆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家财万贯却又有权势背景,绝对不是简单的。”玄月还是很疑惑:“那跟你今日不去有什么关系啊?”

明青子看着玄月单纯大大的眼,自己眼中满是孺子不可教也:“前几个月里,陆家死了个妾侍,却连个罪名也没有,陆家遮遮掩掩的,想来肯定有内情。这鬼怪多半是那侍妾的鬼魂来报仇的,只有让她报了仇才能减轻她的怨气,不然谁也收不了。”玄知听了明青子的话,脸色才好起来,看来师父这老道还是有些靠谱的,然后转身去做饭去了。玄月的大眼睛眨了眨:“师父,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你的眼睛里的神色真假。”明青子“嘿嘿”笑了两声,偷偷对玄月说:“小月子,师父脸上的珍珠粉要敷满三个时辰,为师刚刚才敷上,怎么可以为了收鬼除妖放弃我美美的皮肤。”

玄月小声地叫起来:“咦,师父,救命如救急啊!”这个时候,明青子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救命?这个世界人人都等着救命,可是有的时候,谁能救得了谁的命!”说完,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转而又吊儿郎当起来:“你师父我的皮肤可是比命都重要呢!”说完,随手从桌上拿走了最后一块杏花糕不正经地走了出去。玄月看着桌上已经没有了杏花糕,于是瞬间泪眼汪汪地跑去给师兄告状。

最后晚上的汤不是冬瓜汤,是白水,明青子委屈地呆在桌边哀怨的星星眼,玄知当作没看见,不过最后还是把冬瓜汤端了出来,明青子喜笑颜开:“嗷嗷嗷,我的美容汤,小知知最好了。”玄知翻了个白眼,玄月才不管师兄的心软,只知道师兄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嘻嘻嘻。

今日陆家的半夜,依旧是那个缠绵哀怨的歌,这次赔上命的是三少奶奶宋氏。陆家沉浸在恐惧的氛围里。而知月观里,三个人安睡地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章:芙蕖居

第二日是个雨天,夏日里的雨总是格外的大,尤其是南方,燥热的空气由于雨水的滋润显得格外地清新。玄知晨起做早课的时候,打开窗户远眺远处的池塘,雨滴打出的氤氲雨圈让人心情沉静了下来。昨晚下雨,玄月怕打雷就抱着枕头被子来找玄知,撒娇打滚要跟玄知一起睡,玄知没有办法,只有让玄月占了自己大半个床铺。把窗户关上一半,留下另一半通风,玄知回头看玄月还在床上睡得正香,把被子抱在怀里,人团成一个球,是不是还咂嘴,好像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玄知微微笑了一下,走过去把自己的被子盖住玄月的肚子,省的着凉。看着玄月肉肉的包子脸,不由地想捏一下,最后踌躇了一下,玄知没有下毒手。

玄知拿起了桌上的经书想要去礼堂做早课,转身却发现明青子痞子似的斜靠在门框上,也不知道他怎么无声无息地把门推开的。玄知看着明青子脸上似笑非笑,有些发愣:“你那是什么表情?”明青子挑挑眉:“没什么,只是少见你这么温柔的时候,尤其是没有钱赚的时候。”

玄知翻了个白眼:“如果每个月的开支不要出现各种昂贵的皮肤保养品,我也会对你很温柔的!”

明青子一下子做心痛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小知知!我美丽的容颜可是为了让你们赏心悦目才细心呵护的啊!”

“咯咯咯。”被吵醒的玄月看着耍宝的师父,不由地笑出声,明青子一下子扑在玄月身上:“小月子啊,你可知道师父的苦心吗?”玄月很配合地说:“师父最好了,是为了造福我们的眼睛,可是师父,你昨天没睡好吗?皮肤有些暗呢,要不要再保养一下啊?”明青子一脸惊恐:“真的吗?哎呀,好可怕!”

玄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怎么不去唱大戏?”忽然绽开一个标准奸商的笑脸:“也许能赚不少钱呢!”明青子和玄月抱在一起抖了抖。玄知满意地看见这两人安静下来:“该做早课了,做完早课师父去准备行头,玄月和我去做早饭,吃完我们就进城。”

明青子一脸疑惑:“进城做什么?”玄月可比明青子想起来的快,立刻拉住明青子不让他再刺激脸色开始发黑的玄知师兄,小声提醒:“师父,陆家的鬼!”明青子才想起来这回事,对着玄知赔笑:“小知知,我知道了知道了。”玄知看着自家师父一脸不诚恳的笑,也只能率先去了礼堂。

陆家也算是比较有礼数的人家,玄月去开观门的时候,昨日来的陆家仆人已经等在门外。陆家为明青子三人准备了马车,陆家那个仆从叫陆金,但他一般喜欢别人叫他阿金。阿金打着伞站在马车边上,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明明有着恐惧但是掩饰得很好。

玄月是很单纯,是因为他不用去猜别人的心思,他可以很轻易地看出一个人的心思与情绪,如果一个人每天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心思和情绪,那么他自然会让自己的心思和生活都单纯简单一些,这世上玄月看不明白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明青子和玄知就包括在内,这一点玄月很开心,因为看到自己亲近的人的心思情绪,多少有些偷窥隐私的不好意思。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对于陌生人和亲近的人,同一件事态度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玄月看出了阿金的不安与恐惧,但是他没有点破,只是开朗地问:“你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啊,师父和师兄一会就会出来。”话音刚落,明青子就已经出来了,递给玄月一把伞:“你撑着你师兄,别淋着雨。”然后明青子怡然走了出去,阿金原本想给明青子打伞,谁知雨水只是在明青子周围,连明青子的衣摆都未碰到就好似遇到屏障似的掉落在地上。阿金只是惊讶了一会,很快收敛起情绪。

慢一步出来的玄知背着一个背包,玄月帮他打伞,看到阿金很快收敛了情绪,玄知的眼中是赞赏,很快收敛住自己情绪的人往往是一个知分寸,将来也许会有所大成的人。虽然世事无绝对,但是这样的人即使不大成,也不会大败。

玄知也就只看了阿金两眼,然后就上了马车,玄月看师兄上了马车也就把伞收了,阿金发现这个看起来爽朗的少年居然和他的师父一样,半点雨丝也打不到他身上。阿金这才明白明明是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一把伞,可是为什么师父和小师弟有这个本领,而师兄却没有呢?这个问题阿金不会问,他甚至也不会在心里猜测,因为这本就与他没有关系,多余的好奇心有的时候杀死的不仅仅是猫,这是他在陆家生存的法则。

陆家就在杭州城的南边最安静的一条街上,原本这该是最勃勃生机的一条街,纨绔子弟们斗鸡走狗呼呼呵呵的笑声,小姐夫人们看的折子戏传出的唱腔,偶尔西边来的骏马被东边的大公子骑在街上炫耀,可是现在,整个杭州城就属这条街最安静。陆家就在这条街的第六户。

进了杭州城,雨就慢慢停了,石板路有些潮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青草的香味。马车到了陆家的门口,明青子师徒三人都下了车,门房看见阿金带了人回来,飞快地跑进了屋内请人。随之出来的是陆家现在的当家陆斐,暗青色的衣服上绣着牡丹纹,显得陆斐气度不凡,暗色也使得陆斐的脸看起来严肃,现在陆斐的眼中有血丝,看起来是最近不好眠。

“明知观远道而来,佩言失礼了。”佩言是陆斐的表字。明青子脸上挂起高深莫测的笑容:“贫道晚来一日,望陆大少谅解,实乃不得已之举。”陆斐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计较这个,只是苦笑:“知观严重了,只是昨日晚上,我家三弟媳已不幸也被害了。”

明青子皱眉:“看来这妖鬼之物怨气颇重。”说完这一句,明青子就没有再说什么。陆斐一看,像是忽然恍然大悟:“是陆某失礼了,请明知观和两位道长先入内。”说着便引着三人进了陆家大宅。

玄知一进入陆家大宅脸色就开始发白,眼睛一直不安地看向陆宅的西南方。玄月见状便拉着玄知的手,玄知手掌的温度很快就传给了玄月,玄月的脸色好了些。明青子见状,便问陆斐:“陆大少,这宅子的西南方是不是有问题?”陆斐的脸色一僵,然后又像是舒了一口气:“知观明鉴,那是我二弟的院子,也,也就是闹妖鬼之物的地方。”明青子听后点头:“那我们先去那边看看,二公子不会介意吧?”陆斐摇头:“二弟已有三个月未归家了。”随后,他们便去了二少爷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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