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前的男人正满怀着担心，显露出一脸的忠诚无辜，乔陌突然很想看着这个男人上自己一次，或者，上这个男人一次。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微小变化都改变着一个人的基点，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然走出去了很远很远，和曾经的方向背道而驰。

乔陌察觉的早一些，却无奈的发现，有些曾经认为不可思议的东西已经理所当然地站在自己心里耀武扬威，就比如他现在想的，不是为什么自己会和一个同性别的人发生关系，而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是纪云舒；又比如他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被男人压在身下，而并没有太想要所谓的维护尊严而争什么，只要大家都满足到不就好了。

乔陌也不知道自己是本来就对于太多的事情不在乎，还是因为由于一个不太正确的开端让自己没机会选择就接受了既定的结果。

这样说来，自己道行还真是有点高啊，怎么能够对于这么多事情都变得无动于衷了？一开始对于被强迫结合的抵触似乎变得很飘渺。

和一个冷情的人相处可以很容易，因为你做什么他或许都不会有太大的反抗，像一只绝情的猫科动物，干脆地接受了身体的快感和一切满足好奇心的尝试，却从不曾把心交给你。

如果不是纪云舒十几年来对乔陌的了解，他现在或许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沉浸在自己得到乔陌了的喜悦里。

可纪云舒宁可乔陌别扭些挣扎些，给二人的关系造成点困扰也好，至少那说明乔陌心里对这件事有重视的感觉，乔陌有在思考着二人关系进展的可能。

但现在，纪云舒有些痛苦和无望。

乔陌坦然接受了一些事实，然后坦然地面对纪云舒说着——

其实，我还挺喜欢和你做的。

你应该也知道，从小我对你就不是那样的感情，现在也不是。但我们可以很亲密，不是么？

柏青给我下了什么药不知你清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帮我的吧。

如果你想的话，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也可以保持这种关系。

纪云舒突然有些气，气乔陌明明知道自己渴望的是什么，却依旧坦然自若，甚至做出这种仿佛让步实为施舍的事。

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可是你还是这样做了。

你不想伤害我，所以以你的方式做出了有利于双方的选择，可你知道这样的发展，对我而言根本就是饮鸩止渴，但是你从来不能真正理解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的，是你的回应，是你的动心，而不是这样生生把肉体划分出来的畸形关系。

食色性也，你怎可处之泰然至此。

理性到残忍。

不过，如果不是你这样的理性，早就崩溃了吧。

纪云舒又想起那天，乔陌不明来由的那个，主动的拥抱。是回想起自己的事情了吧。

乔陌他，还把我当成是重要的朋友。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跟我讲，要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

“呵，何乐而不为呢，我的荣幸。”

就在乔陌猜测纪云舒大概会愤怒拒绝的时候，纪云舒淡淡地笑了，满目的挣扎痛苦和深情，还有一丝快要不敢保留的期望。

“我们还是最重要的朋友对么？”

“当然了。”乔陌自然地回答，神色还在诧异纪云舒为何这样问。

——果然啊。

“那么，该回去干活了。”

“诶？”乔陌很疑惑纪云舒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男人比自己所了解，所记得的，似乎更加强大，也更加疯狂。

“这么想要的话，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

纪云舒显然的调笑乔陌，现在也挺好的，乔陌的壳被打开了，所有人认知中的那个无懈可击的乔陌已经不再冷淡平静，倔强古板，只有自己知道，这层壳里本来的面目，鲜活的，恣肆的，甚至是魔性的。乔陌他，现在甚至能自然而然地从严谨冷静和妖孽疯狂间转换，没有什么是伪装了，乔陌就是这样的一个近乎妖类的存在。

所以说，真实有时比人们所以为的表象更惊人。

第十六天，距离预计的离岛时间还有不超过一周，未来怎样，大概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了，不如随了乔陌，疯一回吧。

最先按捺不住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

第14章：虚幻的繁盛

纪云舒逗乔陌讲的那句“有的是时间”很快就应验了，而且事情甚至有点超出了纪云舒的预计，乔陌对某些事情的坦然实在是让纪云舒又爱又恨。

什么一天一两次简直不可能，乔陌受药物影响本就积累了一段时间，此时对纪云舒又产生了某种好奇心，整个人散发着满身的妖孽气息，尝到了其中滋味之后偏又以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心态看开了，事情逐渐变成乔陌一点点的主动引诱。

纪云舒对于乔陌这样的主动真是爱极了，却也有点着恼。明知道乔陌只消那么一丝暗示和动作就能让自己痴迷其中，奉献一切去取悦他，满足他，这下说好不扯感情倒是方便，乔陌真是像一个完美的情人。

眼角红红的，透着被蹂躏的惊艳，眼中水雾弥漫，浓重的欲念色彩染了一池波光，乔陌白皙的皮肤上遍布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迎合着纪云舒的步调求欢。

纪云舒发现这场情事哪里是由自己操控的！身下那个人即使已经被狠狠折腾到意乱情迷，却还是能一个眼神勾住自己的心，慵懒又带着一些不满足，勾着自己的脖子在呻吟间隙吐出一句“还要”，声线腻人的低回宛转，和平时的清朗截然不同。

有种会就这么做到死的错觉。

突然很想再多看看乔陌带着些微不满足的神色，纪云舒低低地笑着在乔陌就快要解脱的时候停下来，惹得乔陌一声恼人的轻哼，尾音转了好几个弯。

“干嘛停下啊……”

“很想要？说点好听的。”纪云舒还不忘避开重点部位在乔陌身上撩拨个不停。

“云舒……怎么变得这么坏心啊……”乔陌难耐地蹭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听。”纪云舒缓慢地动，每一下从头至尾都磨得乔陌快要崩溃。

这样被撩拨到最高点后唯独不被满足，乔陌大口喘着气，看着那个人依旧清润温柔，只是在这时显得更可恶。

“我想要你……”

“嗯？所以呢？”

“嗯……啊……给我嘛……别这样折……嗯……折磨我好不好……”

感觉纪云舒把自己填的更满，乔陌沉浸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快感中，就是想不出其实纪云舒不过是想哄骗他漏出一句情动时的“我爱你”。

纪云舒不是个很喜欢折腾人的人，终于还是得不到自己想麻痹自己的答案，不过还是要好好满足这样的乔陌。看着人乖顺地在怀里睡过去，纪云舒轻轻抚摸着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如果从这里，能触碰到你的内心，该有多好。

不过，只要你喜欢，要我怎样都好。

乔陌从小就坚持锻炼的身体很匀称修长，手感却不粗糙，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很养眼。

灾祸，也是由这张脸，这具身体而来的吧。纪云舒不禁忆起那个自己早已预见却终究没能制止的噩梦。

如果当时那栋楼的二三层住户不是都在装修，如果一楼没有在那里堆放杂物，如果杂物不是大量的织品。

那么自己就永远的失去乔陌了。虽然确切地讲，自己至今也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多日来，众人基本都和乔陌很好的保持了距离，虽然视线停留难以避免，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温阳和桑乾他们一样有机会接近乔陌而犯错误的。今天乔陌极度反常的举动明显吓到了那几个不相熟的人，此时见他若无其事地再次回到集体活动，丝毫没有一点尴尬和解释之意，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不去追问。毕竟，十六天来要是还看不出来乔陌身上的诡异，那这批人连富二代这个称呼都该配不上了。

当然，这次美其名曰夏令营的胡闹实际上还给了众人很大好处，柏青的态度很明朗，单纯为了公司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明白事理的人也都了解到这人家大业大，全不至于跟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争这点小虾米，所以对于公司没什么发展规划的纯投资人而言，这次还真能算是个略显艰苦的带薪休假。

谁也不明白这其中乔陌的事情到底是如何穿插到这样一个正经的主题中的，而人们也都清楚这件事肯定跟自己没关系，以后还得朝夕相对，谁也不想脑子一抽跟乔陌这尊大神结下什么梁子。

温阳和桑乾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和乔陌走的太近，受影响实在是相对而言过于大了，所以后来几天乔陌反而是难以见到两人，相处间倒是几个平日里不熟的人，那个当日分房间时被温阳牵走的小兔子也是其中之一。

乔陌感觉身上视线不对，回头一看，小兔子欲言又止地眨巴着眼睛。

“？”

“……”

“怎么了？”乔陌是弹簧型人才，遇强则跟你对掐，遇弱则反过来安慰，此时语气很是温和。

“感觉，你这几天，不太一样了……嗯……”

然后任乔陌怎么追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看热闹的梁萧跑过来偷偷调侃乔陌，偏偏顶着那张没表情的冰山脸。

“之前你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看得人想上你，现在是一副餍足的神情，让人更想上你了。”

“次奥……”

乔陌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不能适应这种太直白的正经解释了。

沉溺于自身欲望的感觉其实很不错，乔陌深刻感受到纪云舒在这方面的好，而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几乎对于这种无需交流的交流有些上瘾。

纪云舒曾问乔陌，怎么不追究过去了。

乔陌坦言告诉他，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自己不知道，但这绝不是能够简单接受的，否则当年自己也不会选择遗忘。但是这个真相，自己迟早会去面对，真正的面对，而不是以那样的结尾。

“你就先告诉我，当时的事情导致我最后做了什么？别骗我，你那个担心的要死不活的表情的可没忘。”

“你从四楼跳下去了，本来不死也是残疾，但是下面刚好有三层铺垫，结果你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说起来，你那才是真自杀，地点一时半会儿没找着就拿了个四楼凑合将就，而且哪里还像别人那样摆好了pose等警察拿气垫过来接着，一声不吭地就下去了。”

“我抢到最后还是和你差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你消失。那种感觉，求你别让我再体会了。”

纪云舒紧紧抱住乔陌，乔陌看着这个男子熟悉又不大相同的悲伤神色，突然觉得有点安心。

“好啊，那我就缠着你做三天三夜，拉你当个帮凶，也算你出了力。”

“……真是，妖孽……”纪云舒抓住不安分的人，知道这人最爱看自己宠溺到无奈的表情，故意惹自己那他没辙。

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就像。

第15章：被遗忘的故事

二十年多前，一个孩子被从孤儿院带走，和后来的乔陌不一样，这孩子只是众多被养来当家仆的孤儿之一。不过即便是家仆，受到的也是应有的教育和待遇，穷人家的孩子怎么也得不到的。这些孩子都保留了自己原本的名字，舒昀，不知道他的父母在给与他这个名字时，是否有了教养他的觉悟。

舒昀的童年，前半段该说是很快乐的，除了父母的宠爱之外，他有着充足的衣食，众多的孩子们在上一批家仆的照顾下，仿佛一家人一样快乐地成长着。如此多的兄弟姐妹，弥补了从未出现过的所谓父母的地位。

舒昀那时还不到十岁，只记得当时家里的小少爷是个很骄纵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懵懂而不知世故的时候，刚好被乔广宠得无法无天，对于这一干还比自己小的仆人根本没有什么亲近之心，只是呼来喝去的使唤着。舒昀小一点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傻乎乎地听着这个小少爷的指挥，大一点的时候呢，又一下子好像懂了很多，也不怎么在乎小少爷的态度，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不就是用来一起宠着这位小少爷的么，于是心境依旧平和，相对于其他人的不满，舒昀只是很淡然地完成着一切不那么合理的要求。

直到有一天，十五岁的舒昀被十九岁的小少爷传唤。

舒昀少年老成，十五岁时已然懂事很多，为人稳重，生得又温吞清润，向来都很受周围人的喜爱，小少爷长大一点后，也知道自己为所欲为惯了，不招这些下人待见，便尤其注意到了舒昀这个人的不同寻常。说不上亲近，但是这个人就像一杯温温的白开水，似乎能包容一切。

“舒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舒昀目瞪口呆地看着比自己大了四岁却稚气未脱的男孩调出手机里一个视频，上面是两个男人交缠在一起。舒昀当然懂，但是被少爷这样展示出来还是对他略显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一点冲击。

在这之前舒昀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以致舒昀突然发现自己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非但不觉得奇怪，而且……

“呃？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舒昀的尴尬，男孩哈哈大笑。

“那就是知道咯。想不想试试？你还是个雏儿吧。”

舒昀就算一向冷静，此时也淡定不了了，以一种惊悚的眼神瞅着男孩，一脸“我不懂你要做什么我能不能走了你放了我吧”的表情。

然后舒昀就被按住了。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看，你都有感觉了。我来帮你啊。”

小少爷很漂亮，一种很艳丽很外放的漂亮，像个瓷娃娃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几近透明，身体柔软得像条蛇一样缠上来，直接扒掉舒昀的衣服——相比之下，舒昀虽然看起来清润，实际上反而要结实的多。

舒昀意识到自己的取向大概本来就不正常了，此时有这么一个尤物送上门来，他也很难控制住自己，只能呆呆的看着小少爷精美的身体展现出来，贴上自己的。

“不行！少爷！你不能和我做这种事啊！”

舒昀虽然还是没长开的少年样，但是体格上到底还是有优势，一时制止住小少爷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惜他的意志坚定只换来小少爷一声嗤笑。

“这种事？哼，你是觉得这种事很不正常么？我告诉你吧，乔广天天都让我和他做，他做不动了就让我自己玩那些玩具给他看，从小就是，我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被用各种奇怪的东西玩，本来我还挺喜欢可爱的女孩子的，现在这样子还怎么找女人！他那个猥琐的样子我看都看烦了，我看得上你，尝尝新鲜的又怎么了？”

舒昀突然知道了太多事情，脑子一时不够用，憋了半天却是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离开？或者拒绝？”

“呵呵，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干嘛要离开。只不过腻味了而已，小舒昀你就别煞风景了，我们继续吧。”

“不……”舒昀咬着牙把两人分开，按着小少爷把衣服给他穿回去，自己也整理了一番，大口平息了一会儿，摇摇头。

“小少爷，这种事，我还是没办法和一个并不发自内心的人做。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你和主人，呃，乔广这样发展下去是不好的，毕竟在户口本上你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啊！”

舒昀的一番劝导最后也没能撼动小少爷分毫，他只是扫兴地离开了，之后见到舒昀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把人使唤的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