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南叹了口气：“你告诉他，想告白自己来，用不着托别人说。没诚意。”
“所以只要他自己来你就答应？”杜然桐有些兴奋。
“当然不是，我当然要考虑，但是前提是他自己说出来。”顾瑾南说，“而且，然桐哥，你这样子特别像要卖女儿，而且还是把女儿卖给大款。”
“怎么能说‘卖’呢，我可是在帮你成就美好姻缘啊。”杜然桐笑道，“而且，你不就是我女儿嘛，小岚岚。”
“滚。”
而在酒吧角落目睹了全过程的路泽勋，此刻正打电话给林洛：“看来我们要加快进度了。一周倒计时看来已经启动。另外，你还别说，瑾南哥那演技啊，太纯熟了，啧啧啧，要是进了影视圈当不了影帝就有鬼了。”
翌日
杜然桐依旧睡到快中午时才醒过来，但是这次他没有再赖床，而是抓起手机给乔舒扬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杜然桐才突然意识到乔舒扬的作息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这样冒昧地打过去可能会打扰乔舒扬工作。杜然桐这么想着，便打算挂断电话，而此时乔舒扬却已经接起来了。杜然桐只好把手机放回耳边，说道：“喂，乔总吧？那个……我现在打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啊？”
“没有，我在吃午饭。什么事？”
杜然桐心想你昨天拜托我的事不会忘了吧？！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乔舒扬又加了一句：“小岚的事吗？”
“我还以为乔总你忘了呢……”
“怎么会。”乔舒扬爽朗地笑了一声，“谢谢你，他怎么说？”
“他说让你自己去告诉他，托人说显得你没诚意。而且他还说他要考虑，毕竟你也知道，之前程煜柯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嗯，那好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除了晚上，怎么了？”
“你能教我调酒吗？我想调一种独一无二的酒给他。”
“哦？你的告白方式？”
“嗯，还有晚餐。我都设计好了，其他的我都能弄出来，就是这个我不太会。”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见？”
“今天下午来我公司可以吗？”
“可以啊。要我带什么去吗？”
“不用，我会叫人准备好全套工具的。”
“嗯，好的。”
“哦，对了，帮我保密。”
“肯定的。”
Chapter5
下午，杜然桐依约来到了乔氏。
“总裁让您去他的休息室等他。”前台小姐很有礼貌，“我带您去。”
“好的，谢谢。”杜然桐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并没有太过拘谨。
不得不说，乔舒扬的私人休息室相当大，而且各种休闲娱乐设备一应俱全。用杜然桐的话来说，“这里居然连厨房都有！完全可以住人嘛！”
“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开完会。”乔舒扬推门而入。
“啊，没事。那个，我们开始吧。”
“嗯。”乔舒扬说着，拿出了酒和调酒用具。
杜然桐看着摆了满桌的各种酒，惊讶道：“这么多酒？！不愧是土豪啊。”
乔舒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酒啊，就干脆把酒窖里有的酒每种都拿了一瓶来。”
“好吧，虽然……大部分都用不上。”杜然桐说着拿过雪克壶，在手里摇了摇，“不错，挺合手的。”
“那么就请杜老师开始上课吧。”乔舒扬笑着说。
杜然桐放下雪克壶，问：“你是想要专门设计一款酒给小岚，还是要学一款原有的酒调给他？”
“我当然想设计啊，可是我不会。”
杜然桐点点头：“那我就根据他的口味偏好帮你配个配方吧。不过那是后话了。不管怎么说，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学的。”说完，杜然桐便开始一步一步演示。
乔舒扬学得很认真。一个下午过后，乔舒扬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嗯，悟性很高嘛。只要多加练习就可以了，手感很重要的。”
“好，谢谢。”
“那个配方等我写好了再给你，你先练好基本功，再调酒就不会太难了。”
晚上
杜然桐半趴在吧台上，在纸上写着什么，时不时又拿起酒来调一调、尝一尝，又开始写。
“干什么呢，然桐哥？”顾瑾南凑上前，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啊，闲来无事研发新产品而已。”杜然桐没有抬头，继续写着，却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顾瑾南看向自己手中的纸的视线。
“哦。”顾瑾南点点头，就走开了。毕竟杜然桐经常干这样的事，而且杜然桐在这种时候一向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杜然桐正写着，突然手机响了。他皱皱眉，发现是乔舒扬打来的。
“喂，乔总啊，有什么吩咐？”
“明晚酒会你能找小岚替你去吗？我明天不去参加酒会，我想去你们酒吧学调酒。”
“你的休息室挺不错的啊，干嘛来这里？”
“酒吧更有气氛啊。”
“那好吧，我去跟小岚说说。”
顾瑾南招呼完那边的客人，杜然桐走了过来，说：“小岚啊，明天酒会你替哥去成吗？”
“怎么了？”
“让你见见世面行吗。”
“……这是什么理由……”
“哎呀，总之哥明天有事情去不了啦。”杜然桐说，“你就权当帮哥一个忙了，行吗？”
顾瑾南想了想：“行。但你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恋爱了？”
“哎呀当然不是啦！”杜然桐急得涨红了脸。
“啧啧，瞧你脸红的，还说不是。”
“真不是。”杜然桐说，“老子那是急得脸红！”
“好好好，急的。我答应，行了吧？”
“嘿嘿，小岚岚最好啦。”
“唉，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谈个恋爱什么的多正常啊，居然还害羞。唉……”顾瑾南故意摇头叹气。
“老子年轻得很！……还有，老子没恋爱！”
看着杜然桐离开了这边，顾瑾南想了想，拿出手机，用内网联系了程煜柯：“明天酒会我会去那边调酒，你陪我演场戏。”
“什么戏？”
“能让我气愤地说出类似于‘老子不是没有人追’这句话的戏。”
“是为了找个借口早点让乔舒扬开始追求你，外加能够早点答应乔舒扬的追求吧？”
“没错。”
“好。”程煜柯没有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心里涌起了一阵失落。
翌日酒会
顾瑾南一边在一旁调着酒，一边暗暗观察着。不出所料，乔舒扬果真没有来，来的人依旧是方颂。
“不过一个方颂也足够了。”顾瑾南心里盘算着。
程煜柯在会场上与合作商们交谈着，这种谈话大同小异，表面上万分和谐，而心里却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交谈完毕，程煜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顾瑾南那里走去，假意要酒。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一直在监视他们的方颂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站在一个不算近但是能大致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的位置，与其他人交谈着。
“怎么又是你啊。”程煜柯走过去，冷哼了一声。
“我是替然桐哥来的而已。”顾瑾南没有抬头，声音也是冰冷。
两人怕方颂那里听不清楚，特地不露痕迹地加大了音量。
“哟，又是替啊。我可听说杜然桐的手伤好了啊，怎么还要你替？”
“他让我替的。”
“啧啧，真听话。我就喜欢你这点。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是为了见我才来的话，那么我很高兴。不过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那么不好意思，你下次不用这么煞费苦心了。我程煜柯向来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除了这张脸以外我还真找不出其他优点了。真可惜了这张脸啊。”程煜柯边说边轻佻地用指尖在顾瑾南的脸上游走着。
顾瑾南“啪”地打掉程煜柯的手：“你什么意思？我只是来工作的，你他妈瞎想什么东西！”
程煜柯勾起嘴角：“那样最好。不过你更别想着在这酒会上勾搭其他人了。毕竟，被我程煜柯玩剩下丢掉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碰呢。”
“程煜柯，我告诉你，老子不是没有人追！”顾瑾南提高了音调，把手中的酒杯狠命地向程煜柯扔去。
程煜柯侧身躲过，酒杯就摔碎在了地上。
这不小的骚动引起了全场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把目光向这边投了过来。
会场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哦，是么？”程煜柯欺身上前，“那你倒是说说，谁在追你啊。”
“我……”顾瑾南一时语塞，只好狠狠地瞪着程煜柯。
程煜柯起身，冷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会场。
坐进车里，程煜柯才平静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也很可笑。他烦躁地拍打了几下方向盘，驶离了会场。
而影帝顾瑾南的戏份还没有完成，顾瑾南继续演着“被男友甩后内心狼狈悲伤而表面却装作平静但是怎么也无法完全平静”的高难度角色，双手撑在调酒台上，闭上眼，不停地深呼吸，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万个赞。
之前，大家忌惮程煜柯在商界的地位，都自觉地保持安静。等到程煜柯一走，会场又恢复了最初的热闹场面。但是大家的目光却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飘向顾瑾南那里，目光里透出的全是露骨的鄙夷。
方颂在一旁看着顾瑾南。按照常理，这种事情的发生算不上奇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监视对象，方颂的心里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怀疑感。
方颂微微皱眉，直到有人来与他交谈，他才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而今晚的Diamond酒吧却和谐多了。
“喏，配方我研制出来了，你拿着。”杜然桐递给乔舒扬一张誊写工整的纸。
乔舒扬看了看：“呃，我突然发现你给我这个配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些用量啊什么的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清楚。”
“……有道理，那我还是直接教你好了。”杜然桐拿过乔舒扬手里的配方，又拿出了要用的酒和调酒用具，“不过这些原料你要记得。去你包厢教你怎样？”
“嗯。”
乔舒扬能成为总裁和首领，说明他的智商绝不是盖的。他学得很快，两个小时后，他已经可以独立熟练地调出这款酒了。
“好了，回去再练得优雅些就行了。最后一点，酒都是有名字的，你给它取个名字咯？”
“别，我取名无能。”乔舒扬说，“而且那个不是重点吧，重要的是让他感受我的心意，这些只是辅助而已。”
“也是。总之祝你成功。”
“谢谢。不过还有最后一个忙要你帮。”
“说吧。”
“后天中午找个借口把小岚带到外面去，等晚饭时间再回来。我要好好准备，给他一个惊喜。顺便那天晚上帮他请个假。”
“哎呦，晚上？”杜然桐玩味地看着乔舒扬。
“是啊，晚上。”乔舒扬顺着杜然桐说。
“好，我帮你，好人做到底。”
“谢谢。酬劳等完事之后加倍给你。”
“好啊。”杜然桐不愿假意客气，于是干脆欣然接受。
翌日
手机振动起来的时候，顾瑾南正在家里享受着下午茶。
“风露有人闹事。”林洛的短信一向简短。
顾瑾南看看四下无人，便直接回了电话给林洛。
“怎么了？”
“有个卖主本来说好要卖给我们一批武器的，结果现在居然说如果我们要买就得先答应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
“见你……哦，不过你放心，反正Griffin没露过脸，我已经叫人去扮你了。”
“已经去了？”
“没有，还在准备。”
顾瑾南看看钟，时间很早。
“我自己去吧。”
“……啊？”
“赶快召回那个人，我亲自去。让煜柯来昼安路接我。”
“不是。”林洛说，“你干嘛要自己来冒这个险啊？”
“你没觉得这个条件很蹊跷么？区区一个军火贩子，居然敢和我们提要求，还是这种见首领的要求。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顺便拿一下你们准备好的药和U盘。就这么说。”
挂断电话，喝光咖啡杯里剩余的咖啡，顾瑾南拿过外套，出门去向了昼安路。
程煜柯的车已等在那里。
一路上，车上二人都沉默着。程煜柯很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顾瑾南突然说。
“我……”程煜柯顿了顿，“上次酒会，算是我第一次亲眼见证你的演技。你演得……真的很好。”
“谢谢。”
“那你对我的那些关心呢？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瑾南，你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你的每一言每一语，每一个动作表情，究竟是出于内心还是演戏，我分不清。我甚至不知道我喜欢的究竟是顾瑾南这个人还是顾瑾南演出来的这个角色。”
“所以你想说你很累，是么？”顾瑾南转头看向程煜柯，“演戏和真心的问题我不想解释，因为你又会揣测我的解释是出于内心还是所谓的剧本台词。不过你何必纠结于此呢？我们之前的相处一直很默契很愉快不是么？既然这样，又何必纠结真假？我会一直这样对你，关心你，不会变，真也好假也罢，活得开心自在不就够了么？”
程煜柯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顾瑾南把头转向前方：“累了就不要再爱我了，我不值得。毕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的。”
到达风露总部，程煜柯突然说：“谢谢。”
“谢什么？”顾瑾南微笑着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顾瑾南笑笑，没有多说。
风露总部内
“瑾南。”路泽勋见他来了，赶忙说，“你可来了。”
“卖主是谁？”
“Alex.”
“Alex？他干嘛要我亲自去交易？”
“他说，有人说你长得很……漂亮，所以他想见见你。”
“哎哟，他也好这口啊。”顾瑾南冷笑，“这算什么破借口。你们为什么不中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