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者和他精分的七个读者——乔牧木
乔牧木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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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真的很好,蒋左心中不无羡慕,最后还是问了他最想问的,“你的妈妈,是不是很温柔?”

“你怎么知道?”齐一鸣说完之后便觉出了蒋左这句话语气中的那种带着的羡慕,这才想到从以前到现在,蒋左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庭,更没有提过他妈妈。

是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你很温柔,”蒋左轻轻道,“阳光,乐观,温柔,包容,热心,沐浴在幸福幸福中的人都是这样,而你却没有任何骄纵。”以及,没有不完整的性格。

齐一鸣有点后悔提起这个,但是他无法不回答蒋左的问题。蒋左没有出声,一直在等着他说话。

“她很温柔,喜欢阅读,喜欢烧菜,生活节奏很慢。”齐一鸣努力找一些措辞,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柔和一些,或许越是幸福就让江左越感到难过?可是他不能不说,也不能撒谎。

因为说假话,并不能让蒋左觉得好或者怎样,齐一鸣打住了自己的话。

蒋左笑了,在如此清冷的夜晚显得那么淡。

“你知道吗,我六年没有看到爸爸了,”蒋左的声音很低,很,忧伤,“到今天为止,整整六年。”

像是一只小兽失去了依靠,独自流浪,举目无亲。他努力往齐一鸣这边靠拢,想汲取温暖。

这么多年一个人,真的太难过,太煎熬了。

前三年还可以靠着那些邮件,和那些存在计算机里的声音,编织幻想,说只是因为太忙。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仿佛都是自我欺骗,一个人面临大众努力乐观,带着面具生活,夜晚独自生活,努力不害怕,却无论如何,无法安睡。

他总是很早的就关掉灯,让自己入眠,在梦里对自己催眠,说他们会回来的,爸爸和妈妈都会回来的。

醒来却明白,这只是一场梦。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妈妈把我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在旁边伸出双手,告诉我说:来,跳到我怀里。”蒋左说到这里的时候的时候忽然停顿下来抱住了齐一鸣,头放在他的肩膀边上,声音带着哽咽。

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伤心?

齐一鸣忽然忽然不想听下去了,那些曾经一度打断蒋左能够正常生活的对于人生,对于幸福的渴望,那些仿佛利爪撕开曾经的痛楚,把所有以为的蒙昧的幸福拨开,露出血淋淋的过去:“然后我就跳了,因为爸爸常常跟我玩这个游戏,小的时候爸爸还会在家里,我相信他们。你知道,孩童的信任总是无条件的。”

“然后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母亲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永远别相信任何人。”

齐一鸣起身压住蒋左,将他的话堵在了口中,同时也把那些哽咽吞咽了下去,手插进发间,蒋左的头发有些柔软也有些坚韧,蒋左被他亲的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银丝来不及吞咽甚至沿着嘴角溢了出来。

松开之后齐一鸣看着蒋左,又亲亲他的嘴角,“别说了,不开心的,就放开吧。”

蒋左反射弧有些长,到了这里终于反应过来:“你干嘛亲我啊。”

声音里一点闷闷不乐都没有,还有些偷着乐。

“我想亲你了,你这么呆,这么傻,要不是我遇见你这么早,你以后可怎么办啊。”齐一鸣叹气,把蒋左抱的更紧了。

“我可不是基佬啊。”蒋左有气无力的申辩。

“晚了。”齐一鸣忍住笑,“当初谁说的,你是基佬,真巧,我也是的?又是谁说的让我去接他的?第一次打电话就敢让陌生人接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好人,你大概早就被传销了吧。”

两人的眼睛亮晶晶,蒋左觉得自己这时候夜盲症忽然消失了,因为他看到齐一鸣眼里的光了,“喂,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头狼啊。”

不要用这么森森的眼神看着他啊,蒋左下意识的想要保卫自己的菊花。

这是身为一只受的觉悟。

齐一鸣发觉了他的小动作,没办法的笑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睡吧睡吧,这么晚了不折腾你了。”

还早呢,准备好甜饼和陷阱,捕获一只小受。

这只小受还很呆萌,受过伤。

也许他可以治好他的伤,他没有家人,自己就当他的家人。

“你真好。”蒋左开启小白模式,齐一鸣说话肯定算话。

一夜安眠,把烦恼都抛开。

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早晨哦呵呵早晨,早晨应该做什么呢?

疯狂切换频道。

蒋左醒过来的时候感到齐一鸣贴近自己的部分有些热度还有些硬度。

喝喝,小贱模式开启。

蒋左轻轻探进齐一鸣的睡裤里,冰凉的手放到齐小鸣上,然后圈住。

齐一鸣打了个激灵,单手直接捏住蒋左的手腕,蒋左还不老实,手指挠挠齐小鸣的前头。

“你想中火是吧?”齐一鸣声音中有着难耐。

“可是你说好了啊。”蒋左有些讪讪的,讨好道,“说话算话不是吗?”

“在这上面我非常乐意食言。”齐一鸣危险道,“食色性也,我非常遵循我的本性。”

蒋左:“……哦哦好的!”然后轻轻的掐了一下齐小鸣就要从齐一鸣的床上奔下来跑到自己的床上,夜盲症患者跌跌撞撞的,还好齐一鸣眼疾手快一手捞住蒋左的腰,比他先一步摔在了地上,成功的当了肉垫。

?玑一声摔,两人撞到了一块。

蒋左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双手上举,也不管齐一鸣到底看不看得额到,连声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啊啊!”

齐一鸣真是没脾气了,“错就错了,给朕暖床。”

牵着蒋左跟牵小狗似得,掀开被子把蒋左往床上一扔,然后自己劳心劳德把蒋左像是饼卷菜一样卷了一下。

本来如果给情人的话,黑夜是最好的JQ润|滑剂,但是这种情况到了蒋左身上,一点也不。

齐一鸣无奈打开灯,就看到蒋左眼巴巴的看着他,嘴上说了一句:“给朕更衣。”

31、咨询老妈

那天之后蒋左恢复正常了,不,应该说他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漫不经心,时常贱贱的笑的状态,两个人只是比以前更为亲昵一些,却看不出属于情侣的那种甜蜜。

这很奇怪,齐一鸣有些不解,蒋左总是和他嬉皮笑脸,却没有再进一步。这种所谓的再进一步并不是他心急要吃热豆腐,而是那天脆弱的蒋左之后变得有些躲躲闪闪,又不肯正面面对感情。

齐一鸣对此觉得很奇怪,在一次蒋左不在公寓的时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想要问一下这是为什么。

没错,齐一鸣的妈妈是个心理导师。

林菀女士听他的开头就知道儿子肯定恋爱了,心里有些兴奋。

不,是十分欣慰。

在林菀女士看来,他的儿子齐一鸣是样样都好,除了初中快要毕业的时候提出了两样事情让家长们大吃一惊,之后一直都是模范学生,之前也是。

这两样事情就是,一是齐一鸣提出不想要继续上学了,想要专心研究计算机攻击防御这方面,以及密码学破译,二是齐一鸣说他喜欢的是男生。

那时候齐一鸣才十五岁不到,之前一直规规矩矩的上学,他和齐一鸣的父亲并没有想过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儿子也开始冒尖了。

大家的接受度也比较高,喜欢男生就喜欢男生吧,反正他们家家风一向宽松,只要不超越道德线以下,都随意,三个儿子在这样的培养之下果然一个都没正,都不喜欢上学,都不喜欢正常的走人生的道路。

当时老爷子也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天命,有各自的选择,孩子懂事的早,就不要去逼迫。

那之后齐一鸣没有说过他喜欢谁,林菀一度以为二儿子只是说笑,还特意说话带陷阱问儿子是不是初恋了,齐一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妈妈啊,我只是发现了自己的性向而已,想要早点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

“妈妈心理准备好着呢,天下之大什么没见过。”林菀女士表示不懈,她只对儿子的八卦感兴趣,“话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齐一鸣耸耸肩膀,“有女生递情书,我不喜欢。”

“就这样?”林菀觉得很没有意思啊,这么简单就发现自己的性向,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因为自己的性向而痛苦呢?

难道是这个儿子太冷淡?

“你想不想找小男朋友?”林菀一脸促狭的挤眼睛,“我觉得你肯定是有心仪的物件了。”

“= =麻麻你真的想多了。”

今天儿子能打过来电话问她事情,还是一个男生的,林菀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齐一鸣把蒋左的家庭情况告诉她,直觉这应该是突破的很重要的一点,然后有些惆怅的问了一句,“我现在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哎哟儿子你终于开窍了。”林菀站起来走到阳台,风吹开白色的窗帘,下面的花园的花朵开的?紫嫣红,十分漂亮。

下午的阳光正好,只是风有些大而已。

在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后组织好语言,林菀给儿子开始上恋爱教程课,“你有没有想过他还有其他的特征没有发现?”

齐一鸣愣了一下,不得不点头,“是的,我确实对他不足够了解,我们做同学不到一个月,我觉得这样是不是太快了所以他无法接受?”

“傻子,要是喜欢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根本不叫快。”林菀想他想个问题都能跑偏,“你说的蒋左,是不是性格经常变,非常的不稳定?”

“是的。”这点齐一鸣倒是非常的确定,蒋左不止昨天和以前不太一样,有时候十分的贱而痞,有时候又非常的礼貌,有时候波澜不惊但有时候又会情绪波动很厉害。

昨天晚上还在哭,早上起来之后又会开玩笑,但之后又不会对他有任何表示。

难道昨天的那个吻全都是他一厢情愿,但明明他也回应了……

齐一鸣表示很愁人。

“你可以注意一下他深藏着的性格,根据我的推断,他……应该有一些抑郁症。”林菀听到儿子有些急促的呼吸之后安抚他,“我也不能做出真正的推断,他对外的一面和对内心的一面通常不同,一个人如果有非常迥异的两面,那么在内心深处有些东西一定没有很好的表达,你可以注意一下他平常都喜欢做什么,多了解一下他。”

“我知道了,妈妈,我要多关心他一下是吗?”齐一鸣坐到了椅子上,看着计算机屏幕在跑计算,这是C家这个月的资料统计,他要今天做完传给财务部,方便他们计算。

“不止这样吧,我想儿子你要受苦了。”林菀摇摇头,后来一想这样摇头对面的人也看不到,便又细细的解释,“根据你刚才讲话的措辞,我知道了你告诉我的所有信息都是推断,蒋左除了告诉你他的妈妈,并没有说他的爸爸怎么样,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更何况你不了解他的社交情况,他应该很少和别人交流,那么他应该有一定的自闭倾向,但是好的一点是,他在尽力自救。”

齐一鸣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妈妈你刚才说抑郁症,现在怎么又讲到自闭症了?”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吧?

“我没有亲眼见过你的小情人,我又不能确定啊。”林菀被儿子打败了,果然关心则乱吗,在没有更多的细节,以及没有与病人本身亲自交流的情况下,她不能果断说到底是什么,只是会觉得有这个倾向,“这样吧,我这周找个时间去北京,见见你和你的小情儿算了。”

“千万别来!”齐一鸣急忙拒绝,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觉得可能这样太刺伤母亲了,然后又低声解释道,“我和他只是刚开始,你这么一来吓着他了怎么办?”

“你这是有了老婆忘了老妈啊一鸣,这样是不对滴。”林菀忽然心生调戏儿子的想法,“我只是去看看你,又不会吃了你,你害怕什么?”

=_=你是不会吃了我,可你总是拉长问短的太热情不好啊老妈,“一非不是没事吗,你可以去看他啊,他还在美国一个人,你不担心他吗麻麻?”

林菀嘴角扬起,“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去嘛,话说你打算怎么贿赂我?”

齐一鸣:“……”他忽然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早知道老妈会这么八卦,他才不要打回来。

要是让齐一非知道自己这里大力催促老妈去看他,齐一非回来那天看到自己一定会糊自己一脸乌梅酱的。

做人真艰难。

“下个生日带老婆回来看妈妈怎么样?”林菀声音循循善诱,“还有半年呢,半年总能拿下来吧,不要告诉麻麻你连这个都不行,男人可是不能说不行的哟(?U?)?~YO “

齐一鸣都能想象出来老妈在那边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他自己都要黑线了。

这真是的自己昨天说的温柔的老妈?齐一鸣有种自己在撒谎的感觉,因为他没有告诉蒋左老妈很八卦,很腹黑。

当然,待人接物确实很温柔。

这么算来他其实没有说错什么,幸好。

“好了好了,我到时候带他看你还不好?”齐一鸣连声道,“我接着工作了啊。”

“工作比老妈更重要吗?你都好久没有给我电话了吧?”林菀威胁他,“这件事情知道错了吧,错了就要用诚意来弥补,我允许你今后有任何情况都向我汇报,不然我下次也不帮你分析了。”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求八卦求围观……齐一鸣简直没有脾气了,“那你只能听我说,不能问过分的问题。”

“我不会问你润滑剂是什么牌子的也不会问你一夜几次的。”林菀得意洋洋道,“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

齐一鸣:“……”话题的走向已经完全歪楼了好吗?

“真的要工作了,不然完不成工作就要扣工资了,我先挂了啊,拜拜~”说完直接扣掉,然后对着计算机握着鼠标,心思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工作上面。脑子里都是刚才老妈说的几个词。

抑郁症,自闭症……抑郁症自闭症……

抑郁症……

自闭症……

怎么可能呢!

幸好老妈没有夺命连环call,齐一鸣十分钟后后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件事情,想来也知道他想要自己想一想。

他是怎么都觉得蒋左会自闭的,虽然蒋左逻辑上有些问题,自己也爱神神叨叨,但是他这么阳光,怎么会有自闭症?

又怎么会抑郁?他明明和周围人好好的交流的!

隔行如隔山,他也知道老妈的话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也八九不离十,这也是母亲能作为专家的资本。

正好下午了,解析器把亚马逊的熊的权限破除后齐一鸣也把自己的痕迹抹去,因为时间正确,所以他直接看到了那一串的评论。

其中有两个评论的ID就是自己之前封号的ID,齐一鸣印象很深,因为这七个连在一起和J家的一个作者的专栏七个分称一模一样。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真的有用这个当ID的。

这一看就有猫腻,简直有猫饼啊,初步网站没有查出来,应该是用代理IP了。

齐一鸣试图把代理IP扯去,让对方的IP果奔出来,发现果真没有那么简单。

那天能在蜉蝣的文下留评论,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加伪装,还是故意的,齐一鸣心中一动,去网站大神的专栏下找评论,发现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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