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之倾尽三世(包子)上——倾竹
倾竹  发于:2015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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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规寺的七元老和尚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徒,如今,莫白美名在外,忘尘观因他而香火鼎盛,他这心里,自然不是一番滋味了。

一逮到什么机会,他都会将小事化大,借题发挥,为的,只是搞垮“忘尘观”于青云山,独出一帜。

“切……又是那个七元老和尚……”莫白清月眉微蹙,墨目中,全然不屑。

圣规寺中的人,都绝非善类,这种时候,按照常理,莫白理应惊慌。

只是,他闻得此言,却又安坐斟茶而品,面色泰然,方寸不乱。而一旁清心见状,只以为莫白不愿多管,纠结甚深。

“观主,七元来者不善,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呢,还坐在这里喝茶,这……”

“这行不通是么?”莫白微微侧首,抬眸看了那身旁焦躁清心一眼,道:“七元此人,素来没完没了,若是我每次都要为了他大动干戈,弄得人心惶惶,我这个观主,还不如不当……”莫白信誓旦旦。清心张口还欲言语,但又见得莫白如此胸有成竹的淡然模样,便将到了口边的话硬是咽下了肚。

第五十八章

脚步声浩荡,七元至。于清静之地喧哗嘶吼,莫白却故作视而不见。

依旧静静品茗,处变不惊。“啧,真是好茶……”他假意赞叹道。这可着实将那七元惹恼。

“好你个莫白,这才上任几天啊,就嚣张成这副模样!怎么?难道是七元不够资格,让你起身迎接么?怎么说,比起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的资格,老的不是半点的罢……”七元振振有词,瞪着那处莫白,出言不逊,倚老卖老。

莫白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怒澜。他将手中茶盏放于臂侧小石桌之上,这才缓缓起身,将怀中玉柄拂尘收于广袖之中去,轻步走至了七元跟前。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莫白轻勾唇角,眉梢衍笑。“若又是前来挑衅,我可没这闲工夫陪您!七元方丈,若是无事,还望请回!”莫白扬袖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七元见此,又怎肯就此作罢?莫白的彬彬有礼,他全然不放在眼里。请回?哼,他七元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撵走,岂不是白来了么!今日,定要给莫白这小白脸一点教训才算解气!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和我比试一场,赢了我,我立刻就走!”七元挑挑眉毛,脑袋扬的高高。“怎么样?敢挑战么?”莫白闻言,一声蔑笑:“哼……奉陪……”

白色剑影与禅杖的红芒交缠,难舍难分。一连八百回合,七元只守不攻,莫白聪慧,自知有诈,便有心顺应其意,装作力不从心,引那七元上当。终究,七元狠戾一掌,将莫白打退老远。莫白持剑,单膝撑地。七元见其败,自然是喜不自胜。“哼哼,莫白,想当年你的太祖师叔莫念就是被老衲的“末攻”击败,而郁郁寡欢而死……”七元啐之以鼻:“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太不知所谓了吧!”七元阔步走至莫白跟前,居高临下。

“呵,是么?”莫白垂首,低沉冷笑:“七元方丈,还请千万……不要轻视你的对手……”言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一招“万剑诀”,霎时,莫白手中的“承影剑”便幻化出数以万计,白色剑气如浪潮般汹涌。七元见势不妙,情急之下,便转身狂奔欲躲避,怎料这剑气尾随不散,终究,七元他,还是被莫白击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禅杖,也滚出去好远。莫白见状,便收承影入鞘,嘴角轻扬讽刺之意隐约。“七元方丈,你输了……”莫白斜眸有意看向别处,云淡风轻道。

“是啊,真是后生可畏……”七元喟叹。“我们走……”音落,便在两个青衣小和尚的搀扶下,踉跄的走出了忘尘观的红漆门。莫白却也委实松了一口气。

气候清寒,不宜久留,遣散了众弟子后,莫白便一人回了房中,颓自钻研道法,直至晚间。

是夜,月明星稀。

莫白疲累,便歪下入寐,酣甜间,却听得屋外人声鼎沸,更是有滚滚浓烟将他激醒。

莫白被那浓烟呛得不住的咳嗽起来,慌忙下床,跑去外头看,却见忘尘观正堂燃起了烈火熊熊。忘尘观素来一片祥和之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是自家人窝里反了,思来想去,最可疑的对象,只有圣规寺的那帮人了。

这里,有清心帮着众人救火,莫白心中却气不过,便顾不得什么理智,只孤身一人下了山,去到了那圣规寺。

莫白虽习得一身道术,只是这夜黑风高,却也难以排出会有歹人悄然出没。

而圣规因不服忘尘多年,结怨已深,七元又料定,这莫白性格偏执,试问怎会轻易放过这欲擒故纵所得来的机遇,而不闻不问呢。所以,莫白半路被袭击,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莫白看着从隐蔽树丛中,猛然窜出的八个黑衣蒙面人,却面目平静而清冷。他莫白虽心有怨气,理智却不曾失。来者何人,他自然知晓。莫白微微翘首,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们一眼,便拔出了背后承影剑,而八个蒙面人见状,竟转身,撒腿就跑。莫白明锐,又怎能瞧不出这个中的端倪呢,只是,他既要调虎离山,他莫白,何不就来一个将计就计,他倒是要看看,这圣规寺,究竟还有多少无耻招数,没有使出来!心里这样暗暗想罢,莫白便阔步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当莫白跟着他们,来到那青云山崖旁的时候,那埋伏在四面八方隐蔽处的黑衣蒙面人们,都现了形。一个个手持棍棒,阵势很是浩然。而这一根根都刻着金色“圣”字标记的木棍,也让莫白更加确定了,如此卑劣的行径,定是圣规寺所为,无错。

“你们觉得这么算计我,有意思么?”莫白藐笑着说道:“麻烦下次要谋害别人之前,先提高一下自己的脑力可以么?”莫白淡然,抬袖半掩唇笑道,指尖轻捻,白光衍。而这,便是青云忘尘独门秘笈:一指绝心。

见众人面呈畏惧之色,莫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寒意,而正当他意欲出手,有人却乘他不防,只一剑,便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恍然间,鲜血迸溅而出,莫白不禁瞪大了眼,自口中喷出一口血来,额头更是因为剧烈疼痛的突如其来,而青筋突兀。莫白的身体,早已不支瘫软,他的意识不禁涣散,眼神也开始逐渐迷离。

还来不及看清诛己者的真容,只听得一声:把他丢下去……”那般小人得志,且无比的熟悉,莫白恍然大悟,绝对是七元!莫白心中怨恨,可是,迷乱虚弱的思绪却不容他再多想,他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很是飘忽,仿佛在飞速的下坠,凄风掠身,凉意飕飕。

绮丽的身姿穿云越雾,于飘渺雾白中游离,玉冠随风落,青丝任风散。

他终究,还是闭上了眼,却丝毫不清楚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只是这样,直线坠落,就像掉入了“无底洞”一般。似乎看不见底,却最终有底……

第五十九章

从青云崖上坠下,莫白本以为,自己会难逃厄运,却不想,竟会侥幸苟活。

莫白缓缓睁开了眼,星辰月夜映入眼帘。只是,这说来也不甚奇怪,为何他从高处摔下,除了心口那一剑,竟不曾有丝毫伤痕?倒是身下,却似乎有什么物什软绵绵热乎乎的!莫白生疑,便吃力地扭着身子侧过了脑袋去瞧。

怎料,还不曾来得及一探究竟,身下那“不明物什”,倒不禁呜呼哀哉了。

“唉哟,要死了要死了,到底是哪个作死的,压在本大爷我的身上!”闻声虽如银铃清脆中带着星点娇嗔,个中沙哑,却还辨得出,是个男子。再说莫白,虽自觉失态,只因有伤在身,而不宜动弹。

正当他意欲开口致歉,那人许是见他良久还这般无动于衷,便索性懊恼地撅起整个身子来。莫白无疑,从他的背上滚下,被抛到了一旁去。心口作痛,莫白蹙眉,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亦变得煞白。

且说那男子,摆脱了莫白之后,便自地上爬起来,抖擞了一番精神,轻藐地瞥了那处莫白一眼,嘟囔抱怨着正要离开,却又闻得莫白因为胸口剧痛,而不住沉吟,发觉不妙,他便走至莫白身前去,就不禁瞧见了他的恹恹之态。

“喂……”他看着他,柳眉微锁:“你怎么了……”他弯腰,俯袖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却只是不住发抖。

“你……你救我……”莫白求生,便只好启齿,他使尽了全身的气力,这才翻转着,不易地正过身子来,伸出手朝那青衣男子求救。并非他怕死,只是他放心不下,他的忘尘观。还有那谋害之仇,决不能忘。

话说,这青衣男子,却也着实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要说妖魔界,除了狐族狐王顾萧羽,便就数他蛇族墨子书,独当一面了。不同于顾萧羽的意气风发,玉树临风,墨子书更多的,却是女子的阴柔娇美之态。且此人变幻无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或是,下一秒,他会干出什么。只是,墨子书虽然阴晴不定,却不似顾萧羽那般狠戾无情,所以,面对负伤莫白,他还是软下了心的。

“算我墨子书倒霉,好好的微服游玩,竟被你砸上了,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救你……”墨子书言罢,看着莫白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手心蕴绿光,拊掌于莫白心口间,转瞬,莫白心口那道血肉模糊的,原本狰狞的伤口,竟就随着绿光钻入,而变得完好如初。

虽然就此,将莫白治愈,只是,这天色渐晚,想着莫白肉体凡胎,尚且虚弱,墨子书无奈,便只好求近,抱着莫白,就这般在不远处的一口山洞里暂且住下了。

皎月高挂于漆黑夜幕,放逐银白色的清光,自洞门射入山洞穴内,洞内水声滴答,缓慢而悠扬。

莫白就如此,依偎在墨子书怀中,倚靠着冰冷壁沿,直至半夜。

原以为,莫白伤势已经大好,却不料,这夜,他竟畏寒至极,蜷缩在他的心膛,虚汗淋漓,只是颤抖。

他心觉不妙,便只能为他运功疗伤,却不禁察觉,他的筋脉中,乱窜着“噬心寒毒”,想来,应当是那一剑,自带的因素。墨子书身虽身为蛇王,本性却属寒,而如今莫白如此境况,又要他如何为他驱走噬心毒的寒气呢。

“哎……”墨子书忧虑地瞧了那莫白一眼,不禁叹气,神色,却更是焦急。

原本,莫白与自己萍水相逢,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只是,今次,他既然插手,却又没有理由弃他于不顾,凡事,必须讲个江湖道义。

墨子书将莫白安置一旁,自己则站起身来,于洞外来回踱步。愁眉深锁间,却不由听得那处隐秘草丛中,传出男女呻吟之声无比放浪,墨子书又怎会不知,是所为何事呢,想必是那爱侣之间寂寞难耐,竟于荒郊野外做起了那翻云覆雨之事罢。

而一思量至此,墨子书斜眸看向那边莫白,碧绿色的瞳孔,若有所思。

他走至他身旁,蹲下身来,伸手抬指拈起莫白的下颚,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落雁之姿,嘴角不禁扬起一抹饶有深意的浅笑。

蛇王及狐王,素有龙阳之好,喜好男色,这已是妖魔界中,不争的事实,而如今,蛇王墨子书为了救人一命,而对这莫白动了心思,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六十章

他负手去解那莫白的腰带,却是一脸泰然。想必是这流连风花的日子长久了,干起这等事,竟是如此的泰定自若。

莫白虽身中剧毒,却不曾昏厥,墨子书异举,他自然有所察觉。他睁开眼,见他这般,便猛然一把,将他推开,虽然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看着面前,眉眼如黛,面容精致,肌肤若瓷,广袖青衣,清灵秀丽的男子,莫白却不禁皱眉,垂首下去,几分羞臊,几分气恼。“你是何人?!为何要将我带来此处,居然……居然还意图不轨,解我衣裳!”莫白大吼,面颊却通红。

而墨子书听得他如此说,歪在一旁,却觉心中憋屈。

“唉哟要死了要死了你啊!”墨子书抱怨道:“本座刚才是要救你,你中了噬心寒毒你懂不懂啊?需要承鱼水之欢你才能得救啊!不然你以为,本座为何要与你做那种体力活啊!”墨子书不满的撅着嘴巴,兰花指翘的快活,整的一副女子之态。而莫白听他这样说,顿时,是气急败坏。

如此有失方寸的话,他都能脱口而出,实在是有失风雅。

“兄台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贫道自己的身体,贫道自己知道……”莫白昂首微笑着看了墨子书一眼。“贫道还不曾有那断袖之癖,若是无事,贫道就要为自己,运功疗伤了……”莫白匆匆言毕,便辗转到一边去,闭眸静坐,虽在疗伤,更多的却也因为,他对墨子书,有所避讳。

若不疏远,有伤在身的他,说不定就会被他胁迫,从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所以,莫白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而墨子书见他这般,便也清楚他的心中在游旋一些什么心思,却又不禁觉着好笑,便忍俊不禁的,看着那边一本正经的莫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儿来。而恰巧这时,莫白通过自身修为运转,体内的毒,也清除无几了。

“你笑什么……”莫白眼捷轻抬,余光瞄了一眼那处墨子书,平淡沉声问道。

墨子书闻声,便索性挪着身子去到莫白身旁,扬着脑袋瞧他,笑得灿烂。“我笑你好玩啊,你们道士是不是都是像你这样,那么无趣的啊?!喂!”他竖起指头戳戳他:“要是刚才你真的和我有了肌肤之亲,你是不是就恨不得要去死?”他打趣地逗他。他却依然,面不改色。

“兄台真是爱说笑,莫白乃是修道之人,世间的情感俗事,自然,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若方才真的发生不测,莫白不会去死,因为只要心静如水,不染红尘,就算肉身有失,也不过是烟云过眼,皮囊一具……”

“好一句烟云过眼!”墨子书笑着称赞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莫白淡然。

墨子书瘪瘪嘴,有些调皮。他说:“就赌你会不会爱上我,若是你爱上我,就还俗,若是你没有爱上我……”他将清雅的颜凑近,他有意地拉长了语调,看向他,眯着眼。“若是,你没有爱上我,那我就去出家当道士怎么样?”

莫白闻言,却不由得打心眼里觉得好笑,他美眸轻启,嘴角扬起隐约自负。“如果是这样……他冷哼:“你输定了……”

“是么?啧……”墨子书瞄了莫白两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搔首弄姿。兰花指依旧翘的妖娆。“世事无常……我墨子书可是万人迷,要是最后,你不喜欢我,那是你没眼光……”语落,墨子书便转身,伸手一把拽住莫白的腕子。

“你这是作甚?!”莫白一惊,随即吼道。

“带你回我的“灵蛇殿”喽……”墨子书朝着莫白翻了道白眼。“我可是蛇王,你我既有赌约在身,你难道还想,出尔反尔不成?他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修道之人,究竟有多么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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