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鸡明桑树颠
鸡明桑树颠  发于:2015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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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施赋连忙把夏免拉到一边,低声说:“看在一起搬花建立的革命友谊……”

“滚蛋!”

潘暮言他们宿舍除了唐僧,都聚到一块喝酒了,见他不在,夏免说话毫无顾忌,凶狠地瞪着江施赋,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搬得挺开心么!”而且刚才居然丢下他和潘暮言两个人在大厅,跟王汉韬去也不跟他去!

虽是这么说,他还是跟着何曼一群人跑了,潘暮言可怜兮兮地圈着他地脖子,呜呜地汪了几声,还是没拉住。

“我们打牌吧?”何曼拉到四个人,愉快地提议,“输了的人说一个秘密!”

江施赋求之不得,连说三个“好”。

夏免完全是过来凑数的,往椅子一坐,自动自觉开始洗牌。

旁边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女生,见夏免漫无目的地发起呆,朝他说道,“你好,我叫秦宁。”

“我知道,文科的。”夏免懒懒地回答。

“你……认识我?”秦宁眼中闪过惊讶。

“上次潘暮言语文考第一那次,你是文科语文排名第一。”他说的上次,就是作文为“家庭的力量”那场模拟考,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秦宁愣了愣,垂下头,“你和潘暮言关系很好。”

“一般。”

说话间已经打完一盘了,四个人打锄大地,夏免一个人大杀四方,手上最多牌的是江施赋,被何曼逼着。

“问吧!”

江施赋脸色涨红,夏免不用想也知道他害怕何曼问他喜欢谁,反正真心话大冒险问的也无非是这些。

“其实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少男江施赋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身旁的少女,心如小鹿般乱跳,偷看到何曼的唇微张,脸更加红了,结果何曼问:“你一个星期打几次飞机?”

夏免:“……”

江施赋:“……”

秦宁听不下去了,推了她一把,“曼子,你别问这些……”

“三,三次。”

夏免深深地对他的智商绝望。

果然,结果是得到何曼一句:“保重身体。”

继续打了一盘,尽管江施赋使劲给他使眼色,让他给自己赢,可是夏免还是赢了,这次手上最多牌的是秦宁。

“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的?”秦宁认命地将牌摊在面前,看了看三人。

“……你有什么好问的,跟你知心知底的。”何曼翻了个白眼。

确实,何曼跟她是好朋友,夏免和江施赋跟她不熟,也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

江施赋还愤恨地看着夏免,一脸写满了“你看吧!”的便秘相。

“那我问吧,”夏免叹了口气,见秦宁望过来,开启了面瘫模式,“你为什么讨厌潘暮言?”

这个问题原本就蕴含了“秦宁讨厌潘暮言”的信息,何曼撑着脑袋,秦宁对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意外,简短精悍地回答:“因为他是个人渣。”

夏免:“……”

“你们女生不就喜欢他那种男生么。”江施赋泄气地说,“体育好,长得也是你们喜欢的类型……”

“长得好看是实话,性格太差了。”秦宁想了想,不以为然地说:“体育好很正常吧?”

“正常?那我们这些不就在平均线以下么!”江施赋说出了夏免的心声,的确,以前还不觉得,看到他的身材……不是,看到他的那些林林总总的奖状,对他的定义就不止停留在“运动神经发达”上了。

“平均线?你们不知道么?”秦宁叹了口气,“潘暮言以前是体育特长生。”

何曼一个激灵,扯着夏免说:“对哦对哦,我上次忘记跟你说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何曼似乎和自己提过,说什么“没想到他会读纯理科”,当时还以为潘暮言原本打算读文科,现在算是明白了。体育特长生是理科的,而音乐生和美术生则是文科的。

潘暮言,从来都没跟他说过这些事……夏免咬着唇,心莫名地冷了下来。

“是游泳吗?”夏免无奈地看着何曼,把衣服抽回来。因为那次在游泳馆找他,管理员不仅没有说潘暮言什么,而且想起来,潘暮言是单纯就是在那里洗澡。还有……柜子里的奖状都是以游泳为主。

江施赋摸着下巴,“我觉得是长跑吧?”

“是游泳。”秦宁点头,“长跑短跑属于基础,每个体育特长生都要的。”

“高一他总是去比赛,算是游泳馆的常客吧。”何曼在旁边附和道,又说:“没想到他过了两年,成绩居然提到这么高……还以为他脑子抽了才会转普通高考。”

好不容易逮到插嘴的机会,江施赋难得拍了夏免的马屁:“那是那是,有我们学霸在!”

何曼没理他,附耳过去跟秦宁说:“潘暮言说憧憬他什么的。”

“你之前不是好像跟潘暮言不熟么,而且还经常把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夏免见何曼开始说潘暮言的坏话了,有点发蒙。

“潘暮言生气很可怕的,曼子见识过,怎么敢惹他,顺着他的意而已。”秦宁摸了摸何曼的头,笑着说:“跟她哥学多了,都成影后了。”

“廖赞廖赞。”何曼被捧臭脚,谦虚了两句。

第五十九章:夏免与和服

说着何曼已经连输了两盘,夏免望着江施赋,打了个眼色,江施赋趁机说:“何曼,你别故意把话题扯那么远,你输了。”

何曼还沉浸在自己的荣誉中,被打断很不爽,怒道:“那就问,少废话!”

“你……”江施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她一吼,脸红了又白,左看看右看看,看得其他三个人都烦了,最后顶着被夏免凌迟的压力,小声地说:“你喜欢的男生是谁?”

何曼毫不疑迟地说:“老江你啊。”

“这样啊……啊!?”江施赋先是低落地叹了口气,听清楚她说什么之后整个人傻掉了,惊讶声传遍大厅的各个角落。

怯怯地偷瞄若无其事的何曼,后者挑眉,“是你理解的意思,你不是暗恋我么?”

江施赋的脸爆红,快要滴血似的,夏免忙挥挥手,“她哥不是说让你好好待着,别对她做些什么事。”

一下子把满肚子话要表白的江施赋憋个半死,何曼高兴地和他击了个掌,用口型说“干得漂亮”。估计是平时被口是心非的江施赋欺负多了,现在借机欺负回来。

说到口是心非……同样别扭外加傲娇的夏免反观自己,好像从来没机会欺负潘暮言,被他莫名其妙的表现气得心肌梗塞倒是经常有……

夏免无奈,也不知道是几个人商量好要整死他,还是江施赋被喜欢的人表白实力瞬间上升,走神的夏免居然输了。

江施赋正在兴头,之前宿舍女神温馨被他甩了的事还怀恨在心,逮住夏免就问:“夏免你初吻还在不在?”

“这有什么好问的!”何曼赏了他一个爆栗。

夏免倒没觉得什么,很自然地说:“不在啊。”

“哎?”何曼愣住了。

“干嘛这么吃惊……”夏免说到一半也停住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何曼惊讶的原因。

何曼,知道他的初恋是温馨,而且他根本没有碰过温馨,也知道,他是gay。

那样的话,初吻是谁的,想一想就清楚了。

反应过来,夏免别过脸,一言不发。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何曼长长地叹了口气,“潘暮言太过分了……”

见秦宁一脸不解,何曼问夏免“可以说吗”,夏免点了点头,她就江施赋使劲挥挥手,让他滚蛋,然后就跟秦宁咬起耳朵来。

跟她说真的没问题吗……夏免在她们说悄悄话时盯着两个人。不是他想把自己的秘密公告于天下,只是他有预感,从秦宁口中,会得知和他所认识的,不一样的潘暮言。

“潘暮言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秦宁揉了揉眉心,换了副口吻跟他说道。

“对对,听我们的准没错!”何曼认真地说,做了个机智的表情,夏免看着,反而不想跟她说话了。

夏免看向院子,潘暮言正和其他几人玩闹着,爽朗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即使在夏夜,也会觉得一股春天的阳光扑面而来。想起他第一次朝自己说“我叫潘暮言”,替他画图,给他倒水,每次体育课后的沐浴露味,向他请教问题,不许他抽烟说脏话,对他说“夏免只是个普通人”,总是这样子,让他误会自己对于潘暮言是不同的。

所以他一开始就讨厌潘暮言的亲近,反复威胁他不许靠近自己,告诉他温馨会吃醋,就是希望停止他不可理喻的进攻。

或者是,希望他能望而退步,而自己,也不必绷紧神经,控制住游移不定的感情。

可终究他还是拜倒在他的温柔之中,再怎么否认,陷于低谷之中,拯救了自己的是潘暮言。

浅浅的蜻蜓点水,或是霸道掠夺的舌吻,并没有让他觉得恶心。

不喜欢让他看见的耳洞,对他的问题的冷淡回应,收起来的照片和奖状奖杯,晨间满地的烟头,分班试卷,虽然亲密,却一点也不了解的潘暮言。

在潘暮言家里的晚上,安慰他而唱歌后搂住自己的潘暮言,低声说“温柔是个很好的品质”的潘暮言,迁怒于他之后,和他接吻,对他说“毕业后我有话跟你说”的潘暮言,睡梦之中搂住他哭泣的潘暮言——

让他不相信这样的潘暮言,怎么可能。

他轻轻说,“潘暮言,没有你们想象得这么坏,他只是……什么都不懂而已。”

“你在逗我?”何曼立刻吐槽。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肩伤退了游泳队,堕落了一段时间。”秦宁托着脸颊,看着夏免,“最讨厌抽烟和喝酒的男人了。”

“人总有不明是非的时候。”夏免皱皱眉,看向何曼,“何曼你也是,教他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曼很茫然:“我?我教他什么了?”

“你说呢?”

看着夏免嫌弃的表情,何曼非常委屈,差点要对天发誓,“你是不是搞错了啊?还是听错了……我怎么敢教他这些!他懂得比我都多好不好!”

夏免还是嫌弃地看着她,何曼也怒了。

“不信就拉倒!”

这话题是继续不下去了,夏免于是问:“肩伤是怎么回事?”

“别说这个啦!给你换和服好不好?仲夏夜穿和服还是很棒的说!”

“不要。”谁要穿那女装的山寨版。

何曼眼睛转了转,朝秦宁眨眨眼,“呐呐,你去换和服,我就跟你说潘暮言的肩伤,怎么样!”

“……也不是很想听。”

夏免别开了脸,兴致缺缺的模样,何曼却看见他眼中的纠结,笑开了。

“少傲娇了,关于他的肩伤可是发生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还有还有为什么他分班考试成绩这么差也可以进重点班!”

“拿和服过来。”

说起这山寨版的东西,大了还不止一号,夏免穿着正合适,腹诽肯定是何曼蓄谋已久的阴谋,他大略地扎了一下腰带,比起他印象中的和服……这是睡衣多一点吧?

何曼在外面等了半天,看夏免臭着一张脸从房间出来,紫色的睡袍穿在他身上,原本就体型纤细的夏免显得皮肤白皙,活像一只任人揉搓的小兔子,立刻被闪瞎了眼。

“一秒钟变古代美少年!”何曼啧啧地叹道,“锁骨好性感……”

“少废话,快说,说完我就去睡觉了。”夏免面无表情地捂住锁骨,余光瞥了眼院子,几个人倒了一地,看来是喝多了。

何曼干干地笑了笑:“那啥,进重点班的话,有钱不就可以了嘛……”

“肩伤呢?”虽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夏免还是狠狠鄙视了学校的做法。

“不知道,不过因为游泳肩膀使用过度也有的,不奇怪。”秦宁配合着,淡定地说完,伸出白净的手掌,何曼瞬间击打上去,“耶”了一声。

被骗了的夏免看完后青筋暴起,转身就走。

“小免你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睡觉。”

“可是——那边是院子的方向啊!”

夏免定了定,然后微微回过头,脸色有些不自在,“房间的卡在潘暮言那里。”

“少骗人了!一个房间两张房卡的!”何曼的大吼声惊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夏免你别去了!肯定会被吃掉的啊!”

第六十章:第八字母

后来的很久的一段时间,夏免都处于后悔没有听何曼的话的懊恼之中。

他笔直地向潘暮言走去,首先看到的便是后来加入的江施赋倒在地上,雪白的T恤上赫然印着个脚印,宅男坐在一边,醉醺醺的,朝着夏免直傻笑。

王汉韬还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夏免走过去,一股酒味,不禁皱起了眉。

唯一还坐得好好的人是潘暮言,夏免走到他旁边,推了他一把,“喂,死了没?”

单看潘暮言的脸色会以为他滴酒未沾,只是脸色有些冷,听见夏免喊他,原本低垂的眼眸抬起,轻飘飘的视线悠悠然地落在夏免的身上。

夏免忽然觉得夏天晚上的温度有点低。

“干什么。”潘暮言冷冷地瞪着他,动也不动。

“……回去吧。”他扯了扯潘暮言的袖子,后者没有反应。

潘暮言注视了他几秒,把他看得背后也覆上一层冷汗,然后甩开了他的手,扭过了头,“让我吹一下风。”

又来了么。

他看着潘暮言,状态不好时潘暮言别说笑也不笑,连正常点的脸色也不给,“还不走?”

夏免被他一梗,脸色不快,掉头就走,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潘暮言正淡漠地盯着他。

夏免一阵无名火起,低骂了一句,又走回去,把潘暮言扯起来,还骂着,“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每次都搞这种死人脸,你不烦我他妈还烦!”

潘暮言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夏免费力地抬起头地瞪他,气势上就天然地少了一大截,脖子也酸。

“好好说话……”

“走吧。”潘暮言的脑袋挨在他的肩膀上,双臂揽住他的腰,将全身的重量赘在他身上,“我的头有点痛。”

夏免没好气地要甩开他,半天没甩动,他叹了口气,“那你喝个屁!”

说着半是背着潘暮言往房间走,经过何曼时他的脚步顿了顿,虽然是极为短暂的一瞬,潘暮言还是察觉到了。

“夏免,秦宁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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