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男人的倾倒——木朽林
木朽林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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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一时间多了数不过来的花花盆盆,扁平一人高的仙人掌,清一色同一品种的仙人球,围着阳台绕了一圈。左夜说是为了防盗。

阳台的东西墙面,一溜吊草横挂在最上方,耷拉下来的绿叶浮了半墙高,被左夜整体剪成了齐头帘,绿意森森。

两把藤椅,一张木桌摆在错开门的东边。

沈画倚在玻璃门上,看着原本空荡空荡的阳台被挤占成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资金都是左夜出的,创意也是左夜想的。

他原本以为只是贴个贴画,挂一朵小花……

左夜神情雀跃,直问沈画怎么样。

沈画咬咬舌头,再咬咬牙,再咬咬舌头,斟酌着话词“恩……挺,挺好。”

见左夜看他,舔了下上嘴唇,指着藤椅点评道“天好的时候,可以在那晒会太阳,促进钙的吸收。嗯……夏天的时候,”指着两边的吊草“也挺凉快的。翠绿翠绿,挺有生机。”

左夜笑开,下巴点着两边吊草“齐吗?”

沈画看了两眼,点头“齐,太齐了。”

左夜轻飘飘掠过东边墙上的豁口,西边墙上的斜边,眼神说不出的狡黠暗魅,嘴角的笑是越扯越大。

嘴下积德,顾虑他人的感受,画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还是说你的心,其实已经软了。

第9章

店里的事截止到警察那没了后续,吴征身子好了以后回去上班,沈画特批徐州一个星期假,安抚这颗娇嫩的花儿。

李云华后面来了几个电话,一是为吴征的事,二是委婉的调调情。

沈画接到董笛的电话时正在自家店里巡逻,开车去约定地方吃饭的时候,接到左夜电话。

“画画,你啥时候回来?”

缠绵的调子。一猜就是躺在沙发上,倒立着腿的姿势。“有事回不去,你自己吃。”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还有话吗,没话挂了。”沈画打着方向盘,马上就到了。

“你跟谁在哪吃饭呢,我不能凑个人吗……”

沈画找停车位,实在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挂了。

这种没营养的电话一天一个。

到的时候,董笛已经在了。

沈画坐对面道“冬冬呢?”

董笛倒了杯水给沈画,“上学去了。”

沈画哦了一声,端过水,借着仰头喝的缝隙,看董笛。

董笛把菜单给他,“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沈画翻了两页,点了两个菜。突然抬头问“你能喝酒吗?”

“可以喝一点。”

沈画略想了想,还是没点。

“把我叫出来有事?”

董笛道“你店里的事查的怎么样?”

沈画眉头微皱,直言道“跟没查差不多。”

董笛道“因为后边有个大头。”

“大头?”

“李云华。”

沈画这时候听到这个名字不能说不吃惊,他真没想过李云华能在后面捣鬼。

董笛道“你真认识他?”

沈画点头。

“汉威厂商是被李云华收购的。至于你店里的事是在李云华收购前还是收购后,还不能确定。”

沈画手指头点着下巴,嗯了一声。

过了会,菜上来,沈画边吃边抬头道“麻烦你了,这顿我请,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董笛夹着菜,默不作声的看了眼沈画。

下午回到店里,沈画就给徐州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徐州拖着声音一百个不乐意。

沈画拿着所谓事完以后再放一个月假的肉包子扔给他,果然,徐州如约而至。

打着哈欠靠在沙发上,看着沈画上嘴唇碰下嘴唇。

沈画随手拿了个东西砸过去,“听我说话了吗?重复一遍!”

徐州刚打完一个哈欠,泪眼朦胧,嘟囔道“不就是李云华那厮借着汉威厂家欺负咱吗?”

“是呀,怎么办啊?亏上次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这事来着。”

徐州歪着脑袋靠沙发垫上,看沈画的样子,提醒道“反正不能硬碰硬。你拿这事去问他,说不准人家还拿这事回你。”

“什么意思?”

“想呀,”徐州咳咳两声,粗声粗气道“上次小画打电话说被汉威厂商欺负了,这回我正好给小画出出气,收购了它给小画玩玩。”

说完转了个正常的音“谁也说不准人啥时候收购的汉威,这是人家公司的事,就算人家提前收购,用这个装抢对付你,你能怎么着。”

沈画缓了口气,徐州道“你就直接跟李云华挑明,说原来的汉威跟自己还有单子没做完。让他看着办。”

沈画道“汉威被他收购没几个人知道,我从哪知道的?”

“不公安局吗?”徐州莫名其妙。

“公安局被他收买的差不多。”

“那又怎样?”

“我担心我同学被他查出来。”

“……想多了啊,就算查出来又怎么着,他还能因为这个对付你同学?”

“这不担心吗,李云华的势力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不能因为这个让我同学有损失。”

“那从别的途径的?”

沈画揉揉额头“哪还有什么其他途径,我一没钱二没势力,谁愿意冒着得罪李云华的风险来跟我勾搭。况且报案报的那么明显,也只有警察局的人告我说了。”

徐州想想现在这个情景,够纠结的了。一不能撕破脸,二不能撕破脸,又不能打开天窗谈生意,说喂,汉威欠笔货款,你现在收购了它,你来还吧,先不说还不还,有责任还不还,单就是你收购了它这话,就让沈画忌惮。依李云华着想法,掩盖他收购汉威的事实,小的说,必定是不想来替汉威还债,大的说,是他的确用汉威当了对付沈画的枪,所以才收买公安局来封口。

综合总总来看,只能自己吞了这个亏,然而吞了这个亏,就意味着店里资金链的断裂,还有,这个亏不足以毁了自己,那下个亏呢?下下个亏呢?

傍晚回到家里,左夜殷勤依旧。

沈画脱了衣服换了鞋,躺在沙发不动了。

左夜做完饭,过来叫人。

沈画支吾一声。

左夜道“你再不起来,我就抱你过去了啊。”

沈画错开手臂看着他,左夜眨眼。

“你房子还没装修好?”

“工人动作慢的很。”

“是吗?”

“千真万确,过几天画画亲自去看看?”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的没事?”

左夜捏着筷子,诚恳说道“我只有晚上闲的没事。”

晚上俩人的确都没事,沈画趴在沙发上,左夜跨坐在沈画背上乖乖做运动,俗称按摩。

左夜手道很好,一看就是老手。

沈画尽量放松,一只手懒洋洋顺着沙发搭到地上。

按摩完了背,沈画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于是,左夜好好的用狼爪摸了两下沈画翘起的臀部,顺便将人抱回卧室,用嘴巴亲了亲。

第二天醒来,沈画神清气爽。于是这天晚上,沈画请左夜出去吃了一顿,减免的一顿饭的运动量全部用来按摩。

左夜看着沈画身上的衣服,想着这如果是夏天多好,多按摩几次肯定能出事。

这周六,沈画难得早起收拾收拾自己,告左夜说自己去买早饭。

买了包子豆浆回来,左夜嘴巴小口小口吃着,一双眼戳沈画身上。

沈画用餐巾纸擦擦嘴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就告我一声。”

左夜甜甜的一个笑,称赞道“画画越来越知道疼人了,终于舍不得我大早晨起来做饭了。我盼这一天是盼了有多久啊。”

沈画嘴角抽抽,“我出去有事。”

左夜哦了一声,丝毫不减兴致“大周末的画画也有生意要谈?”

沈画吞下一个包子“冬冬上学了,我去看看。”

左夜的笑意不减,只不过变了一个味道,“是看冬冬呢,还是看他爸爸呢?”

沈画一个噎住,猛吸了几口豆浆顺下去。

左夜顺手拍沈画后背,柔声道“他爸爸是你同学,看看也正常,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画涨的脸通红,咳嗽一嗓子。

“你同学就是我同学,再说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冬冬了,正好跟你一块去看看。”

于是,这天董笛家里迎来两个不速之客。

沈画从头到尾看董笛的眼光闪烁不定,左夜一边跟冬冬玩,一边对沈画冷眼旁观。

回程的路上,左夜开车开得飞快,脸上始终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温柔恬适。

沈画被当面戳穿对董笛的非分之想,一方面自个诧异自己表现的明显性,担心董笛看出来,一方面竟然感觉对着左夜无所适从。

周日早起,沈画照着昨天买包子买豆浆,左夜起来,吃着随口问道“怎么,今天也是过去看董笛?”

沈画神色平常的恩了一声,“昨天答应要带冬冬去玩滑冰。”

“他这么小,能玩滑冰吗?”

沈画想了想,“滑雪也可以。”

左夜吃饱了,擦擦手,“正好我没事,凑个分,还能帮着带孩子。”

沈画道“你……不用这样,不想去就不用去,冬冬是董笛孩子,你对他没责任。”

“谁说我对他有责任。吃人的手短,住人的嘴短,我这是帮你看着冬冬,给你俩创造条件。”

沈画咋舌,摆手吱唔“你,你更,更不用这样了。我跟董笛,我们俩……”

左夜两只眼沉沉看着沈画,期待他下面有什么话而出。然而沈画只卡在这里,没有下文。要他说什么,说他对董笛的确没那份心思?沈画说不出来,他的心在重逢后初次见到董笛的时候就动摇,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几近坍塌。他明白这种感觉,同初三时第一次见董笛的感觉如出一辙。

左夜嘴角向上挑了挑,那角度怎么看怎么是讥笑。

沈画沉了沉心,承认道“我是喜欢他。”

“我知道,你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我说。”左夜双手揣进兜里,脸面微低,脚尖轻轻踢着凳子腿。

过了会,突然轻声开口道“我只是想确认我有多喜欢你。”

沈画嘴巴微张,诧异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左夜侧身,前帘长长映在眼睫的部位,过了许久才道“你当成假的也没关系。”

是假的也没关系,他喜欢他,只是跟他自己的心有关,跟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没关系。其实他原本还在庆幸感情没有枯涸,他原本以为沈画对自己多少有点心思,这么说来,有多少是自己一厢情愿。

然而,感情不就是这样,你追我赶,你退我进。

沈画一反常态的贴近,董笛不是不明白。他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所谓的干柴烈火,左夜在旁边这么看着,差点把自己的妒火烧起来。

于是隔天就跑楚绪家里探消息去了。

楚绪单位离家近,上午下班早,下午上班晚,中间一段时间在家里吃饭睡午觉,况且现在家里又添了个装病的别扭号,更是往家里跑的勤。

左夜磨磨蹭蹭在楚绪家吃了饭,赖在沙发上不走。

楚绪是霸了一角,可怜晋玉窝在楚绪沙发脚下,好在地板自从把晋玉弄病后就被楚绪两层毛毯盖住,还比较软比较暖和。

“沈画是不是有个同学叫董笛啊?”左夜枕着胳膊问楚绪。

楚绪换着台,“是啊。俩人关系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法?”

“沈画从初三追人家追到高三毕业。”

左夜哦了一声,手指摸索着沙发上的纹线。过了会道“这么难追?”

楚绪嗯了一声,“你要是想听我就说给你,不过绝对是沈画的辛苦史加悲情史。”

左夜摇头,“算了。他俩的事我没兴趣,我只对沈画有兴趣。”

“口是心非。”

左夜难得的沉默下来。

其实不必问,单从第一次送冬冬回家的时候,沈画看董笛的眼光就察觉到了什么。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左夜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是真喜欢上了沈画。

感觉太迟钝或许是太麻木,非得到用刺痛的方式才能清晰的辨认。

沈画坐在办公室里,所谓的钱场失意,情场得意,一扫前些天的愁眉不展,直把徐州看的眼睛发颤。

“老大,你是不是想好什么对策了,赶紧说出来,让小的也高兴高兴。”

沈画手里转着笔,大佬的姿势“大不了把店铺关了,搞一个专业店。”

徐州睁眼“这算什么主意。这么大的店关了得损失多少?脑袋被驴踢了?”

沈画好心情的扔了笔,双手交叉握住放在桌上,“那卖了?”

“卖给李云华?”

沈画耸肩表示无所谓。

“他能这么放了你?”

再耸肩。

徐州扬着眉道“老大,你是不是找着什么靠山了,在这涮着我玩呢?”

“没有,知道什么是顿悟吗?”

徐州眉梢微抽“所以钱都不要了?你要是不想要可以给我呀。”

沈画伸手“拿钱。”

徐州松了口气“真以为你傻了呢。”

李云华回来那天是沈画打电话主动接的机。把李云华送回家,在上面待了会,沈画开口道“上次吴征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李云华刚洗了澡,里面一个小内穿着,外边浴巾松松垮垮披着,仿佛没一点忌讳。

沈画说话的时候顺势瞟了两眼,别说,这身材还是不错的。

李云华交叉着腿靠沙发上,“不用客气。我能帮的自然会帮。”

“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一声。”

李云华点头。

沈画道“我那个店能不能给卖了?”

李云华眉头皱起,脸面表情无动“怎么不做了?”

沈画仰头靠在沙发垫上,一副头疼的表情“太累了,事也太多,顾不过来,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早烦了。”

李云华手肘架在腿上,看着沈画问道“上次汉威的事怎么样了?”

“哑巴吞黄连,吃了个暗亏。警察那没一点线索,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吃的。”说着手划拉了几下前帘。

李云华闻言笑了笑“那也不能因为这么一次小打击就把店给卖了?”

沈画支起脊梁骨,脸腮染了点红晕,咳了两声,略带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嗯,最近找了个人,想安定下来过日子。”

李云华哦了一声,脸上不知什么表情,过了会,才道“什么样的人?”

“一个初高中同学。”

“青梅竹马?”

沈画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云华道“这并不影响你开店吧?”

沈画道“店面铺的太大有点顾不过来,想着过段时间开个小点的专卖店,安安生生养着家挣点小钱。”

这话绝对不是敷衍话,他现在绝对不想干大发的挣大钱了,这里面的水太混,一个不小心染一身黑出不来。况且董笛是警察,事也多,两个人真在一块了,不能两个都天天忙。一方面是李云华逼自己到这个份上,另一方面算是沈画为他和董笛两个人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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