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二)——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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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残在密室中,变幻了好几种身法,他挪动着脚步,可是,江小浪依然端坐案边,他的笔尖所指的方位,正好是左残的破绽所在。左残的额头,己冒冷汗。

七七喊道:“他的剑法虽然精妙,可是你别忘了,他双肩被锁,他的手臂也许根本半分力气也使不上。只要你不管他的招式,直接刺杀他,他一定无力还手。”

江小浪笑了笑,道:“我的手臂的确还使不上力。别说杀人,就算杀只鸡,我也杀不动。”

左残额上更是冷汗直冒。

七七的剑忽然刺向江小浪,江小浪手中笔脱手而出,七七的眉心处,被点上一点朱红,笔落在地面,江小浪脸色苍白,锁骨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伸手捂着弃笔那只手的肩膀。

七七的剑去势越发的凌厉,刺向江小浪的心口。

左残挥剑挡住七七的剑。

七七怒道:“你干什么?”

左残道:“如果他的手是正常的,你己经死了。你的眉心,己点上朱砂。”

严七七哼了一声,道:“点上朱砂又怎样?此刻他根本就无力杀我!”

左残皱眉,道:“上次你来下药,都没杀他,为什么此刻非杀他不可?”

七七咬牙,道:“上次没杀他,因为我以为自己能慢慢折磨他,谁知道东方宏竟然派了凌霜这丫头在这伺候他,我没机会再折磨他了。自然非杀他不可。”

左残道:“我己输了。你也输了,我们不能杀他!就算要杀他,也要堂堂正正的,在招式上赢他!”

七七含泪跺脚,道:“你们是君子,我是小人!行了不?”

说完,跑着离开密室。

江小浪叹口气,道:“我虽非小人,却也不是君子,先前你我的约定取消吧,你不用留在密室,去追她吧。”

左残咬牙,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输了,就该留下来伺候你。”

江小浪道:“我只是个囚徒,不需要被谁伺候。你走吧,主人来了,也不会容许你留在这。”

左残道:“什么意思?”

江小浪道:“这密室太小,容不得这么多人。”

左残道:“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绝不会打挠你。”

说罢,自己走到角落,打坐起来。

江小浪叹口气,苦笑道:“主人要是看到这里头多个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凌霜含笑,道:“他那脾气,说不准像当年把红玉小姐扔下江一样,叫人一把抬起他就扔出去了。”

左残愣了会,道:“我就这么惹人厌么?”

凌霜道:“不是你惹人厌,而是江大哥根本不需要你伺候。有我在就足够了。”

凌霜走到江小浪身边,道:“很疼么?”

江小浪道:“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凌霜叹口气,道:“幸好他还有良心,没有任由那个女人杀你。”

东方静提着酒和菜进来,道:“才几天没来,怎么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了?”

江小浪道:“我闻到酒香,就知道是你来了。”

东方静叹口气,道:“这里不但充满了欢声笑语,更多了很多东西。不但东西多了,人也多了,那是不是表示,以后要送到这的饭菜要增加了?”

江小浪道:“饭菜不用增加,酒要增加。这里有两个酒虫。”

东方静望着左残,道:“你真要留在这?”

左残点头,道:“我找他比武。我输了。我就要遵守诺言,留在这伺候他。”

东方静道:“你要知道,就算你留下来,你也没有机会杀他,更不会有机会把他放了。这条铁链,当今江湖中,绝对找不到一件武器将之销毁。而这锁是七巧同心锁,世间只有一个人能解。但这个人绝不会动手去解。”

左残道:“我即没想要放他走,更不想杀他了。”

东方静目光闪烁,道:“难道你忍心看着七七失望?”

左残道:“就算她要杀我,我也不会再想杀他。”

东方静叹口气,望着江小浪,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每个跟你相处过的人,都会喜欢你?”

江小浪苦笑,道:“我更喜欢清静。如果你有办法让他离开。我会感激你的。”

左残叹口气,道:“我说过要保护你,就绝不会离开你!”

凌霜叹口气,道:“这个人的脾气真犟得跟一头牛一样。”

东方静把酒菜摆布好,道:“这些是我的小外甥的满月酒。爷爷让我拿来的。你们好好享用。我还得上去帮忙招待宾客。哎,真不知道我是公子,还是你是公子。”

江小浪拿过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凌霜一把将酒抢了过来,替他盛了一碗饭,夹了菜到他碗中,道:“别只顾着喝酒,对你的伤没好处的。”

江小浪含笑道:“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我又不是姑娘家,有那么娇弱么?这是她孩子的满月酒,我一定要喝。她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凌霜怜惜的望着他,道:“忘了她吧。你们注定无缘。”

江小浪心中唏嘘,轻声道:“嗯。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所以,从来没敢痴心妄想。可是,她的喜酒我没喝到,这孩子的满月酒我一定要喝。你就不要阻止了。好么?”

凌霜叹口气,终于把酒还给他,江小浪笑了,俊俏的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凌霜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一抹落寞之意。

凌霜翻开脸,悄悄擦去脸上的泪珠。

左残喝了一口酒,忽然道:“又有人来了。”

江小浪眼睛微眯,道:“好强的杀气。”

凌霜脸色惨白,道:“难道七姑娘又邀了高手?”

左残道:“来人的功力不弱。”

江小浪漫不经心的应道:“嗯。”

就在他们谈话间,两个看守的家丁,已被扔了进来,倒在地上抽蓄几下,便已昏死过去,显见来人下手极重。

江小浪叹口气,道:“我这虽然也有美酒佳肴,可是比起外面,却要少得多了,你何苦要来这分一杯羹?”

来人冷笑,道:“我不是来讨酒菜的。”

江小浪哦了一声,含笑道:“幸好你不是来抢酒喝的。”

左残瞪了江小浪一眼,暗想:“他此刻身体受创还未复原,刚才我若是脸皮厚些,岂非已将他杀了?我不忍心杀他,别人未必不忍心啊。这会还担心是不是有人来抢酒喝。真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根本就早有应对之策。”

凌霜望向来人,问道:“你是谁?”

来人哼了一声,道:“你这丫头,说与你知道,你也是不知道的。”

凌霜闷声道:“你不说,怎就知道我知还是不知?”

江小浪含笑道:“你们就不要再知与不知之间绕了,霜儿,他是昆仑派的何望何掌门的独生爱子何萧风,听说前不久,何老先生遭暗算,瘫痪在床,只好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何萧风。”

江小浪眼神若有似无的望向左残。从何萧风进来,左残便一直低垂着头,不支一声,听得何老先生瘫痪在床,左残的身子猛的颤抖着。

何萧风冷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只是,我实在记不得,江某何时得罪了昆仑派。”

何萧风哼了一声,道:“你自己造了多少孽,只怕自己都不知道吧?要知道一个人造孽太多,是要遭报应的。”

江小浪苦笑,道:“有理。在下的确造孽不少。”

何萧风脸色微红道:“你怎么不问我,我们之间的仇恨是什么?”

江小浪苦笑,道:“不想问。”

何萧风瞪着他,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造孽太多,已是罄竹难书。无论谁以什么样的理由杀你,都不算冤枉了你。”

江小浪含笑道:“说的好。作为一个魔,能有这许多罪行,应该值得骄傲。我如今受困囚笼,身子又被锁链禁固,何萧风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何萧风脸色微红,斥道:“妖孽休要嘴利!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何萧风拿出一只白玉蝴蝶,江小浪脸色微变,颤声道:“柳妹?”

何萧风喊道:“住嘴!你应该说声何夫人!今天的她,不再是你的柳妹。”

江小浪苦笑。

何萧风道:“我娶了她,所以,也等于娶了她的仇恨。”

江小浪哦了一声。

何萧风道:“本来,我是为了她要杀你。可是现在,我是为了自己要杀你。”

江小浪又哦了一声。

何萧风道:“她虽然恨你,可是更多的是爱你。我恨你占据了她的灵魂,占据了她的一切思想!”

江小浪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他虽然无心风流,却惹下不少风流债,对柳星语,他心中有愧。如今,听到柳星语有了归宿,他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含笑对何萧风道:“看得出来,你很爱她。”

何萧风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爱她了。你拿命来吧!”

……

第72节:究竟谁是魔

柳星语,一个眸子如星子一般闪亮的小姑娘,一个差一点与他结缘的姑娘。

那只白玉蝴蝶,便是他们龙柳两家订亲的证物。因为枫林一场劫难,终与龙家无缘。

凌霜看着江小浪看到玉蝴蝶时的反应,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不由暗想:“这位何夫人的信物能让他动容,想来何夫人一定貌若天仙。”

江小浪想的,却不是谁的容貌如何如何的问题,他的眼睛看着何肃风,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应付何肃风的进攻,他的手中握着金针,然而,他功力未复,手上因伤而使不出力来,就算有金针在手,他也没办法以内力发出金针,江小浪心里头暗暗发苦,虽然他的剑就在桌上,但剑身极柔,内力未复加上手上无力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这种致柔的宝剑!

江小浪的额头竟然不知不觉的冒出冷汗,如果不是因为室内光线阴暗,此时他心虚的模样必然已落入敌人眼中。

何肃风似乎看到了,冷汗在昏暗的油灯下,似乎有着微弱的反光,如此细微的变化,何肃风竟然看到了!他的嘴角露出狞笑,笑容中,露出残酷噬血的森森白牙,竟似要将眼前的猎物一口吞噬一般。

左残迷惑了,到底这名动天下的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代表正义的一代武学宗师是魔,还是眼前俊美柔弱,如同被困笼中的狐仙一般的绝色美男是魔?

虽然,他一向自命侠义,一向认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在他的心里,好人与坏人,界线分明,可现在,他的心迷惑了,不自觉得偏向眼前惊为天人的少年。

少年的眼中波澜未惊,虽然,他的心中已在发苦,何肃风的刀,正向他逼进。

刀风掠过,油灯的灯火摇曳着,扑腾扑腾,一明一暗的晃动着。

刀在昏暗的油灯下,也闪着寒光。

左残的心在泣血,他的思忆回到从前,那孤独,无助的日子,暗想:如果当初,有一个人肯帮我一把,如果当初……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讥笑,帮?自古以来就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耐碳难。

命运何其不公,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柔弱到于人无害,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那么苍白,那么令人怜惜。

纤弱的身子,洁白如玉的肌肤,在暗室中生活日久,更是白得几近透明,身上的血管都已清析可见,如此令人忍不住想要用心去怜爱的少年,竟然有人忍心将他杀害?

何肃风一步步逼近江小浪。何肃风手中的刀闪着寒光。这本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左残瞪着何肃风的刀,左残的剑己出鞘,出其不意的砍向何肃风,逼得何肃风不得不回身自救,挡在何肃风与江小浪之间。

咬着牙,张了张嘴,“二……”

何肃风瞪着左残,道:“住嘴!师兄二字,千万不要从你的嘴里吐出来!那会比狗嘴吐出象牙更可笑。”

左残额头冷汗直冒,真希望自己的耳朵是聋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何肃风嘴里吐出更加更毒,更加伤人的话:“像你这样的畜牲,拿你和狗相提并论,也辱了狗的忠诚!狗再贱,也懂得忠字!可你呢?背叛师门,伤害同门,气坏了师父,手臂被师母砍断,逐出师门,盼着你能长点记性,能改过自新,在江湖行走,能沾个侠字边,可是,你竟然跑到这来与魔为伍,你太让人失望了!”

左残痛苦的发出一声低吼,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江小浪叹口气,喃喃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咬着人曾经的过错不肯放呢?”

左残痛苦的道:“我……我……”

江小浪含笑道:“如果曾经的过错让你痛苦不堪,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江某是魔,你实在不该留在这里。”

江小浪说出这句话,陷入一阵沉默“如果曾经的过错,让你痛苦不堪,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曾经,是谁,用温柔似母的声音,对他说过这句话?仿佛好遥远的过去,又仿佛昨天的梦里,才出现。

一个温柔婉约的少女,一个纯朴,善良的村姑跃然脑海。

一个他永远偿不清的债!

江小浪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刺痛人心的画面甩开,望向何肃风,道:“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么?”

何肃风冷笑,道:“你的手还能使上力气?”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说呢?江湖儿郎,哪有那么娇气,一点小小的伤痛,就不能承受了?那什么腐肌散,软筋散,在江某的眼中,根本如同伤风感冒一般。”

凌霜眼睛一亮,笑道:“不错,大哥自小习医,这点小毒,自然能解了。”

何肃风皱眉,道:“你若是手上有力,为何不杀了七七?只是在她眉心点上朱红。”

江小浪呵呵笑道:“她是左兄未过门的妻子。”

他只说了一句,但只是这一句,已让左残热血沸腾,他没有说出的话是:左残是他的朋友,他又怎么会杀害朋友未过门的妻子?

何肃风额头冒着冷汗。

江小浪眨眨眼,道:“当然,你可以试试看,试试看江某是否还有力气杀你。毕竟,现在是最佳的时机。错过了,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何肃风的眼睛,盯着桌上放着的宝剑。眯着眼,道:“你的剑为何还不出鞘。”

江小浪缓缓说道:“我的剑只在该出鞘时出鞘。”

宝剑出鞘,必夺人魂!

何肃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额头细碎的汗珠凝起。握刀的手,有些微的抖。

他的信心已经动摇。

何肃风的眼睛望向左残,冷笑道:“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今天我必诛他,为武林除害,你可想清楚了,是要站在正义的一方?还是站在魔的一方?”

左残额头冷汗直冒,谁代表正义?谁又是魔?

凌霜瞪眼,道:“就算大哥是魔,也绝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卑鄙到趁人之危!”

左残冷汗冒得更厉害,颤声道:“我不能杀他!我不能这么卑鄙!”

何肃风咬牙,道:“是,我现在的行为是卑鄙了,他被囚在这,行动不便,我若杀他,就是卑鄙,可是你别忘了,先前,你也是来杀他的,难道你就不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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