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二)——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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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此刻心中吃惊的程度,不下于当年撞破他二人在床上相拥的瞬间。

震惊,不信,还有一股深深的悲哀。

吵嚷声把江小浪吵醒。江小浪微弱的睁开眼睛,那双凤眼中,墨玉的眼眸不再闪着动人的光芒,只是迷茫而呆滞的搜索着周围声音的来源处。

直到看到东方宏,看到他手中的剑,剑闪着寒光,熟悉的寒光直迫眉睫。

江小浪虚弱的笑了笑,他的眼睛,带着疲惫,半睁着,用细微的声音,道:“你来了。”

东方宏看着他,眼中一片柔情,用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来,是要杀你的。”

世间大概只有他能将杀字说得如此温柔,如此含情脉脉。

江小浪动了动手指,似是想要起来,但手上却没有一丁点的力气,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唯有苦笑,轻轻叹息一声。

东方宏笑了笑,道:“你不要害怕。我虽然不舍得杀你,可更不舍得你受罪。”

江小浪免强笑了笑,道:“我不怕。”

东方宏伸出手指,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脸,自他的鼻尖,摸到他的双唇,眷恋的停留在他的唇边,唇已因干澡而裂开,唇边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昔日俊美绝伦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那么令人心痛难忍。

东方宏眼中,蕴含着薄雾。

江小浪看着他,他看到东方宏以来,他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看到东方宏,他那憔悴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有对东方宏的信任。

东方宏望着他,道:“你的命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你再承受任何苦难!”

“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不为任何理由取走。”这是他曾经对东方宏的承诺。

所以,东方宏手中的剑虽然就在他的眼前,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

死对他而言并不可怕。

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

江小浪听着东方宏的话,含笑道:“我想喝水。”

东方宏怔了怔。

老东方瞪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任何人临死的时候,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逃出升天,能不能活下去,而眼前的人,却总能说出令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与东方宏的关系暧昧,严重影响着东方家族的声誉,他真心不讨厌江小浪,甚至还很欣赏他。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扭转了头,看向别处。

东方宏在心底叹口气,柔声道:“好,你等会,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喝完了水,不渴了我们再上路。”

东方宏找来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着,又小心翼翼的把他嘴边溢出的水迹拭去。

喝了水的江小浪,人显得精神多了,干裂的唇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

直到江小浪把脸撇开,用温柔的声音问道:“喝够了么?”

江小浪轻轻嗯了一声,眼睛微闭,轻声道:“抱抱我好么?”

……

第70节:凌霜的心思——不想当妹妹

“抱抱我,好么?”江小浪的眸中带着乞求,含着脉脉情意,望着东方宏。

东方宏的心酸酸涩涩的,一口气到了咽喉,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堵得他心里憋得慌,揪得他的心疼得快要裂开似的。

含着泪花,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把江小浪扶起来,抱在怀中。

江小浪脸上漾起甜密的微笑,用梦呓一般的声音,动情的道:“就是这样的感觉。好舒服,好叫人不舍。”

东方宏柔声道:“我们一起下黄泉,到了地府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我每天都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江小浪轻轻摇了摇头,道:“不。人死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只想好好享受眼前,好好珍惜现在。”

东方宏愣了,道:“难道,你情愿这样受罪?”

江小浪点头,道:“嗯。在这很好。比起流浪江湖,强多了。”

东方宏摇头,道:“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活受罪。你放心,黄泉道上,你不会孤独。”

江小浪道:“就算要杀我,也不急于一时。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等我说完话再动手啊。”

东方宏道:“好。你说,说完了,我们一起上路。”

东方宏用深情的眼神看着他,爱怜的用没有握剑的手扶着他的身子。另一只手上,却还紧紧的握着剑。

江小浪虚弱的道:“就算要死,我也要干干净净的去死。要不然,到了地府,让母亲看到我这化浓的伤口,她要难过的。我已经是大不孝,我不能让她再伤心难过。你若是真心怜我,就帮我把伤治好了再杀我。”

凌霜赶紧道:“对对对,先治好了伤再说。需要买什么药材,需要做些什么,只管吩咐霜儿。”

江小浪道:“伤口化浓,只是腐肌散的作用。只要把浓头清除了,消消毒,再上点药,几天就没事了。”

东方宏吃惊的道:“腐肌散!是谁这么狠毒!”

江小浪道:“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再不处理这伤口,任由它腐烂下去,只怕没几天,骨头都能看得见了,到时不用你来杀我,我也撑不下去了。”

东方宏满身杀气,道:“告诉我,是谁做的?”

江小浪道:“一个可怜人。算了,反正我也没死。就饶了她吧。这些年,她也不好过。”

凌霜含泪,道:“你只知道人家可怜,却不知道世间最可怜的,还是你自己。”

江小浪望着凌霜,道:“你不在小姐身边伺候,跑到这来做什么?”

凌霜道:“主人给小姐重新安排了丫头,把我调到这来伺候你。”

江小浪道:“不要。我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东方宏忽然低下头,将他肩上的浓头用嘴吸出,即不嫌他脏,也不嫌他臭。

江小浪望着他,即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说感激的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老东方道:“不要!”

东方宏瞪着老东方,含悲哀声说道:“如果你想儿子活着,就不要再管,他己经被囚在这了,这里整天有人守着,我最多就是找他聊聊天,说说话,我还能怎样?更何况,他被囚在这里,我就算与他真做了什么,外界也不会知道,又岂有丢东方家族脸面之说?还有!古来帝王还有男宠,我就算拥有他,何足为奇?值得如此斩尽杀绝么?我己别无所求,只求他能舒服点,能活得好点。”

东方宏一口气说完,已是激动万分,唇齿颤动,泪从眼眶滑落,滴到江小浪的脸颊,滑到嘴角,润了江小浪那干裂的唇。

江小浪伸出舌尖,将那滴泪舔进嘴里,咸咸的滋味,伴着甜意,甜进他的心间。

老东方叹口气,扭头就走。

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些场景。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间,为人父母的,哪个希望孩子受苦受累?

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过得顺心如意的?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他是否应该狠下心来,杀了江小浪,让东方宏慢慢去忘记他?

老东方离去后,江小浪望着东方宏,道:“不觉得又脏又臭吗?”

东方宏柔声道:“如果这些浓是在我身上,你会不会替我吸走?”

江小浪道:“会。”

东方宏笑道:“我知道你会。”

江小浪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睛,在看向东方宏的时候,却更显柔和。

凌霜心酸的别开脸,不忍再看。拿着药方子出去买药了。

东方宏将浓头吸干净,再替他把伤口仔仔细细的清洗一遍,用怜惜的语气问道:“好点了么?”

江小浪点头,道:“好多了,那边有水,你去把口漱洗下。”

东方宏倒了水,漱了口,坐到江小浪跟前,道:“我真没用。口口声声说爱你,可是却一直保护不了你。”

江小浪道:“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东方宏道:“但你却在这密室中活受罪啊。”

江小浪笑了笑,道:“我不觉得是在活受罪。我喜欢这里。我甚至感激静公子为我提供这么一个好地方。你猜这密室上方是哪里。”

东方宏道:“哪里?”

江小浪含笑道:“是紫梅轩。我在这能听到主人的脚步声。只要我知道主人就在我的上头,我就觉得很开心。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东方宏吃惊的道:“这地方竟然是我们屋子下方的密室!”

江小浪点头,道:“静公子在这密室,花了不少心思。”

东方宏苦笑,道:“原来这样。难怪他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这孩子!”

江小浪笑了笑,道:“他的武功平平,但在别的方面,却极有天赋。主人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密室中有条秘道,是通往紫梅轩后山的。主人只要仔细搜寻,便能找到机关。那样,主人来看我,便不需要经过静公子的卧室了。”

东方宏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道:“苦了你了。一会霜儿把药拿来,你喝了药好好休息,我会在这照顾你的。”

江小浪摇头,道:“这里暗无天日,浪子不希望主人常来。一个月来看我一两次我就行了。”

东方宏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地狱,也会阳不我明媚。”

江小浪含笑看着东方宏,红着脸,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东方宏道:“什么秘密?”

江小浪道:“你们看我很可怜,可是,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东方宏道:“给糟蹋成这样,还算幸福?”

江小浪道:“我失去了自由,但我得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东方宏道:“什么东西?”

江小浪道:“你。”

东方宏瞪着他,道:“又皮痒啦?敢说我是东西!”

江小浪白他一眼,道:“你忍心再打我么?”

东方宏轻轻捏捏他的鼻子,道:“先记账。等你伤好了,连本带利,一起留到秋后算总账,到时有你受的。”

凌霜把药煎好,端了进来,看着他们,道:“这是我亲自煎的药。”

东方宏把江小浪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一口一口喂江小浪服下。

在东方宏和凌霜的悉心照料下,几天后,江小浪的伤口己不再化浓,高烧也己退了。

只是软筋散的作用还没过,江小浪依然手足无力。

每天东方宏都亲自为他带来饭菜,亲自喂他吃东西。

江小浪的胃口并不好,每天吃的比凌霜还少。

东方宏皱眉道:“吃这么少,营养不够啊。”

江小浪道:“现在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要是吃多了,准变胖子。浪子不想变胖子。人变胖了就会变丑,变丑了,就会惹人厌。”

东方宏道:“你就算变胖子,也是最好看的胖子。”

凌霜暗想:“只有女人,才会为了心上人,宁愿少吃东西,也要保持身才和美貌。看来,他是真的把心思放在主人身上了,曾经他看小姐的眼神,也是这般深情。是什么令得他有如此大的改变?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敢无视世俗眼光。”

东方宏喂江小浪喝口汤,道:“这汤很清甜,多喝点。等你伤好了,我把你的琴和剑都带来。没事弹弹琴或练练剑。平常也可以教教霜儿,万一我有事没来的时候,可以让凌霜陪你练练剑。也不至于太无聊。”

浓头剔除,伤口渐渐愈合,江小浪已能自己下床活动。

密室内有书厨,琴桌,书桌,饭桌,椅子和一些装饰的布幔,使得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个囚室,反倒像个布置高雅的居室。江小浪的衣服,是凌霜精心缝制的,在肩膀处,留了个穿过铁链的洞。

在室内,看不到外面的日月轮回,江小浪连问都懒得问在洞内呆了几天了。他只是困了就睡,醒来就看看书,写写字,弹弹琴,练练功,日子过得也逍遥。

凌霜坐在椅子上,一边替他缝补更多的衣服,以防寒冬,一边看着专心看书的江小浪,有时候看得痴了,竟望了手上做着的活儿,心想:“能与他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其实也是蛮幸福的。外面很多丫环可怜我被派遣到这暗室中来,可是我却觉得,我比世间许多女人都幸福多了。虽然他心中没有我,但总算共处一室了。”

凌霜放下手中针线,悄悄的伸出手,用手描画着江小浪脸部轮廓。

她的小动作,又怎能逃过江小浪的注意?美目顾盼,瞄向凌霜,凌霜的小脸刷的红了,眼睛乱转,似是想要逃离被捕捉的命运。

江小浪含笑望着她,道:“你在干嘛?”

凌霜羞红了脸,小手尴尬的停在空中,见江小浪询问,赶紧将手藏起来,心虚的道:“我看你作画,心里头羡慕呢,想……想学着画画。”

江小浪美目流盼,嘴角轻抿,含着几分醉人的浅笑,道:“想学画画啊?过来呀。”

虽然没有喝酒,但凌霜只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一般,轻飘飘的,这昏暗的密室,竟然变得柔和,美丽,温馨。

她的眼中,含着迷朦醉意,不知不觉间,竟然抬着起脚走了过去。等到她的手被江小浪塞进一支笔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了过来,眼前这个她一直敬为天人的俊美少年,与她之间,竟然近在咫尺,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一双美目,不知道该看向何处,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脸色更是涨得通红,江小浪担忧的看着她,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凌霜红着脸,咬着唇,摇着头,越摇她的头越晕,当江小浪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她的心跳瞬间停止,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江小浪怔了怔,替她把了把脉,掐她的人中,把她救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你身体不好就别学了,好好休息。”

凌霜心中恨自己没出息,竟然这么轻易就晕了过去,眼中聚起水雾,凝聚着泪珠,没多久,泪珠越聚越大,终于豆粒般滚落。

江小浪一时手足无措,道:“你怎么了?”

凌霜含泪道:“我没病。我真的没生病,我……我想学画画,我想跟你学本事……主人,主人叫我,叫我……我刚才,刚才与你靠那么近,害羞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像是蚊子在嗡嗡叫一般。幸好江小浪耳力过人,听了个清楚,怔了半晌,呵呵笑道:“我们是兄妹啊,有什么好害羞的?”

凌霜咬着牙,道:“可是……我们不是真的兄妹啊。”

江小浪望着她,柔声道:“什么不是真的兄妹,从主人把你带进东方家,你就是我妹妹,这许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一样疼爱,难道你没感觉到么?”

凌霜咬着牙,心中有些许失落,喃喃道:“我只是一个妹妹……”

江小浪含笑捏捏她的鼻子,就像以前捏着子韵的鼻子一样,戏谑的道:“傻丫头,你比我小,不是妹妹,难道还当姐姐啊。”

凌霜急道:“不,不,霜儿不是这意思。”

江小浪道:“哪,既然不想当我姐姐,那就乖乖的当我妹妹,别再胡思乱想了,坐下,我先教你画画的基本功。”

凌霜咬着牙,道:“江大哥,我……”我不想当你的妹妹啊!

江小浪道:“我觉得,你把江字去掉更好,跟子韵一样,直接喊我哥哥或大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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