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蓝颜,哪里跑(二)——雪影孤雁醉寒枫
雪影孤雁醉寒枫  发于:2015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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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爷叹口气,准备离去。

江小浪忽然抬头看着老太爷,道:“能不能请我喝点酒?”

东方静叹口气,道:“你就不怕喝醉了?”

江小浪道:“我心已乱。实在不知道要怎样与仇前辈决斗。此时出手,我只怕一招也接不下来。那岂非要让仇前辈失望了。我虽然不将生死看在心上,可也不愿意他轻看了龙家的绝技。龙仇两家的技艺比较,已不是我个人的问题了。而这,已是我能为龙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望老太爷成全。”

个人的生死可以轻视,可是,家族或师门的荣耀,绝不能轻毁!

东方静叹口气,道:“但是,世人皆知,酒能乱心。”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但我此刻,确实需要一点酒。”

东方静望着他,道:“我屋里有酒。”

东方静把酒拿进来,老太爷和林雪盈己经离开密室,东方静把放酒到江小浪的桌上,道:“喝吧。”

江小浪凄然一笑。拿起酒就喝。

东方静叹口气,道:“不管你这一战是胜是败,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会死。”

江小浪嗯了一声。

东方静道:“你可有话,要我帮你带给谁?”

江小浪轻轻摇了摇头。

东方静叹口气,离开了密室。

仇应箫道:“我等你。”

说罢,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江小浪看着他,只觉得他坐的姿势很奇怪。仇应箫是盘膝坐着的,他的手放在两个膝盖上,他的胸挺得笔直,他的脸上,不带一丝笑容。

此刻,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他并不着急着与江小浪决斗。

江小浪望着他,道:“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着我?难道就不怕我暗算你?”

仇应箫道:“你不会暗算我。”

江小浪扯起一抹讥笑,道:“我不是侠客,更不是君子。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暗算你。只要出其不意,将你杀了,然后解了我身上的锁,这小小密室,还能将我囚住么?”

仇应箫怔了怔,显然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江小浪笑了。

仇应箫叹口气,道:“你不是君子,你是魔,是妖!龙家一向重声誉。我真想不透,你为何会甘为妖魔。”

江小浪肃然一叹,道:“你呢?仇家的人傲视江湖数十载,向来快意恩仇,洒脱红尘,为何会变成东方的守护神?”

仇应箫沉默许久,道:“我为情。”

仇应箫在心里加上一句:“我答应她,要帮她守护东方家族,直到我死。”

江小浪道:“我为恩。”

他也在心里为自己加上了一句:“恩里却夹着情。”

两人相视一笑,这哪像是即将要生死对决的两个人?

江小浪扬了扬酒壶,道:“要不要喝几口?”

仇应箫道:“我不喝酒。你也不该喝酒。你应该想办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你怎知我此刻心已乱?也许,那根本就是做给老太爷看的。让他放心出去,不要打扰了你我。”

仇应箫瞪着他,许久,道:“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求胜之心。”

江小浪望着他,道:“不。事关龙家声誉,我必定会尽全力与你周旋。我喝酒,是因为我想喝酒。我与你决战之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喝酒了。”

仇应箫道:“难道喝酒比性命更重要?”

江小浪道:“有时候,是的。”

仇应箫看着他的时候,眼中一片怜悯,江小浪看着仇应箫,苦涩一笑,道:“我不需要怜悯。”

仇应箫叹口气,道:“你本该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江小浪舔了舔干裂的唇,拿起酒壶,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慢慢的喝着。

仇应箫眯着眼,道:“你在拖延时间?”

江小浪点头,道:“是。”

仇应箫愣了,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爽快。眯着眼,道:“你在等他?你以为,他会来?”

江小浪不置可否。只是慢慢的喝着酒。许久,才道:“我知道老太爷不会让我再看到他了。但,人嘛。总难免会有自欺欺人的时候,总会希望奇迹会出现。是么?”

仇应箫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到今天,还不肯承认自己用错了情么?”

江小浪摇头,道:“对又如何?错又如何?我反正已是一身罪孽。任何报应,都是应该的。”

仇应箫望着他,道:“你该知道,东方宏是我生平唯一弟子。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谁要伤害他,我都是绝不允许的。若是杀你能够救他,我绝不会容情。”

……

第85节:不公平的决斗

江小浪笑了笑,笑容中,有无尽孤独与忧伤,喝了口酒,道:“我们之间的决斗,本身就不公平。你本不需要等我心神恢复正常再动手。”

仇应箫道:“的确不公平。你被铁锁穿肩,行动不便。而我却是自由人。他们又故意扰乱你的心神。今天这一战,你是必败无疑了。”

江小浪道:“我说的不公平是指我对主人的武功了若指掌。而主人师出于你。你若是毫无保留的将武艺传授给了主人,那就等于是我对你的招式了若指掌。而你,对我龙家招式却很陌生。”

仇应箫额头冒出了冷汗。

江小浪望着仇应箫,道:“我占了几大便宜。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点先机,已被我占尽。第二点,你年事已高。年近古稀,而我,年正方刚,如日中天。今天我若胜了你,便有欺老之嫌了。”

仇应箫额头青筋爆起。

江小浪淡淡的道:“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心神已静。像我这样杀人如麻,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人。纵然一时间会让人搅乱心神,但只消片刻,便能恢复。所谓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反正死与活对我没区别,那么与你拼命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去,我只管拼命对付你就行了。”

仇应箫脸色已变。

江小浪笑了,笑得很奇特。

仇应箫干咳几声。

江小浪道:“你知道我没有说假话。我若非早已看淡生死,十多年前,又怎会自投罗网。甘愿被囚?生与死,在一般人眼中,固然看得很重。但我本就不是一般人。我只是个罪恶滔天,早就该死的人。”

仇应箫苦笑。

江小浪道:“龙家剑法走的是柔劲。而仇家剑法走向阳刚。你我两家剑法,即相克,又相生。所以,主人与我双剑合壁,即能扬长,又能补短。龙仇两家剑法合而为一,阴阳互生,其威力更是无穷,主人给起了个名字,唤为囚龙剑法,这个名字,有多层意义,一,是将对手囚困,不管对手能力多高,多强,哪怕是一条神龙,也休想飞出双剑剑阵。二,是囚我,将我生生世世,困于其中不得自由。三是,取自仇和龙的姓氏,只是把仇字变了一个字而已。”

江小浪顿了与顿,嘴角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用清冷的声调接着说道:“而这套剑法,若是由一双恋人使出,二人心意相通,生死与共,那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套鸳鸯剑了。只盼浩宇能找到与他心意互通的女子,将这套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至!”

仇应箫叹口气,道:“我的确没想过,两家剑法居然会因为你两人这段孽缘下合而为一。”

江小浪道:“无关孽缘。我既然己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东方家,我又怎会保留自己的绝技?你岂非也毫无保留的将你的绝技传给了主人?”

仇应箫叹口气,道:“但其间若非有情,这两套天南地北各不相同的剑法,又怎会揉合为一?”

江小浪嗯了一声,道:“龙家到我这一代算是绝后了。若是不将武功传给东方家的子孙,这龙家绝技,到我这,就会失传。那样,我更对不起父亲对我的一翻苦心。浩宇身上,揉和了两家剑法的精妙,加上我的改良,相信不出几年,世间便难有敌手了。但若没有情人相伴,这套剑法终究发挥不到极致。武功高低,最多就是与我持平罢了。”

仇应箫点头,道:“我试过这孩子的武功,的确是出类拔萃,比起宏儿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今天你我无论谁死在这暗室中,也可欣慰了。”

江小浪笑了笑,道:“所以,不必等了。动手吧。”

仇应箫道:“你的剑呢?”

江小浪道:“剑在。”

仇应箫点头。

******

密室外,花园中,老太爷一边品偿香茗,一边欣赏着歌舞。

东方静垂眉敛目,站在老太爷身边。

林雪盈则焦虑的望向密室的方向,她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密室内,正在进行一场悠关生死的决斗!如果这一场决定在武林公开,势必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老太爷笑米米的道:“你在担心什么?”

林雪盈道:“姓江的小子和姓仇的,谁的剑法更高明?”

老太爷道:“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奇人。他们两的武功,都深不见底。也许,他们会同归于尽。也许……”

自古以来就有英雄惜英雄的事迹,也许,他们谁也舍不得杀谁!

老太爷没说的话,东方静却听懂了。

他的嘴角抽了抽,终究忍住没有说出口。

林雪盈叹口气,道:“为什么名扬武林的姣姣者,都是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

老太爷哈哈大笑,道:“世上人有千千万万,不可能每个人都成为顶尖的人物,自然只有出类拔萃之人,才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画中美景,必然是动人的景至,画中的仕女,必然是绝色之佳人。而书中的主角,也必然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物。这些人物,也许奇丑,也许奇美,也许平平无奇,可是,他们偏偏就是命运的宠儿,人们瞩目的焦点。”

东方静叹口气,道:“若非我们百般为难他,他岂非也是命运的宠儿?天生一副好相貌,一身绝世武艺,集天地灵气于一身。”

林雪盈瞪了东方静一眼,道:“你是在说神仙吗?”

东方静淡淡一笑,道:“难道,他不像神仙吗?就连我,多看他几眼,都难免被他的神韵所惑,爹与他朝夕相处,自是难以自拨了。”

林雪盈咬着牙,别开脸,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恨意。似是恨不得把东方静撕成碎片。

她本是个善良的女人,一辈子恪守妇道,然而,东方静却毁了她的清白,更害得她在江小浪面前出丑。

她心里对东方宏,东方静和江小浪,自然是充满了恨意。想到江小浪马上就要死在这密室中,她心里头即兴奋,又激动。

但一想到东方静这恶魔,不但没有遭到报应,还接掌了东方家族族长的位子,不但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还有一个才艺双全的儿子,这怎能叫她不恨?

有时候,仇恨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东方静当初出于报复心理,毁了林雪盈,却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毁在这柔弱妇人之手,更几乎将东方家族毁于一旦。世间因果报应,本就不爽。无论谁做错了事,都会遭到报应的。

所以,人间流传一句话: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老太爷笑得就像个老狐狸。道:“雪盈啊。你确定宏儿还在你那密室中吗?要是他跑出来,回到家里,就不好玩了。”

林雪盈点头,道:“我大清早还去看过。他的确还在密室中。”

东方静道:“这样对爹,会不会太残忍了。”

老太爷叹口气,道:“必须这样。他要是在家,谁也别想碰姓江的一根寒毛。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不能再等了。江小浪必须死。这件事谁若是说到娃娃那去,我定不饶人!”

林雪盈陪笑,道:“不敢说。不敢说。”

东方静道:“浩宇回来,我们要怎么向他解释?”

老太爷道:“不需要解释。在决斗中身亡,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是谁也没法子的。”

东方静叹口气,道:“难怪爷爷不用别的法子杀他。非找个与他实力相当,名气响亮的人与他决斗。原来是为了应付浩宇。可是,若是江小浪杀了仇天,岂非是东方府的一大损失?”

老太爷笑米米的道:“他不会杀仇天。”

东方静道:“为什么?难道他就不想保命?”

老太爷道:“他根本就不想活了。你没看到他将琴封锁时的神情?”

东方静摇头。

老太爷道:“但我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中,还有几分对琴的情意。他生平最喜欢的,便是琴与剑。若非已下了决心,又怎会将琴收起?更何况,我在话语中,打乱了他的心神。高手对决,是分毫不能出错的。他心神错乱的情况下,怎能伤了仇天?”

东方静叹口气。

老太爷道:“江小浪死后,就把宏儿放回来。静儿,你是他儿子,这段时间你得陪着你爹,防他意外。”

东方静点头。

段红玉躲在暗处听着他们谈话,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焦虑,心中思忖着:“我该怎么救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夕阳己近。

老太爷叹口气,道:“十三年前,也是这夕阳时候。他就踩着夕阳余晖,从容而来。他那神韵,当真是笔墨难以形容啊!”

东方静叹口气,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到了黄昏,总难免让人产生愁绪。”

老太爷叹口气。

他们虽然在说话,但每个人的眼神,总是有意或无意的飘向那密道口。

他们的心都很焦虑的想要知道那一战的结果。

林雪盈道:“为什么我们不在里面看他们决斗?”

老太爷叹口气。

东方静道:“爷爷是不忍心看。”

林雪盈道:“我却很想看。想看着仇天的剑刺进江小浪的身体的那一瞬间!”

她正想走向密室,密道口便见一人影缓缓出来。

林雪盈眼睛一亮,道:“是仇天!”

老太爷眼睛亮了。

仇应箫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花上好大的力气才能走出。

老太爷皱眉。仇应箫越走越近,老太爷看见他胸口有个血洞。血正在往外冒。

林雪盈和东方静吃惊的望着仇应箫。仇应箫终于走到老太爷身边,动着嘴唇,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我刺了他一剑。”

话说完,便倒在地上。

林雪盈道:“难道他们真的同归于尽了。”

老太爷叹口气,道:“不管是不是。他的这一剑,一定不好受。就算不死,也必定会受了重伤。封了密室。不往里面送饭,饿也将他饿死!一个月后,把宏儿接回家来。”

东方静嗯了一声。却没有行动,只是将仇应箫扶起,叹息一声。

老太爷望着东方静,道:“怎么?不忍心了?”

东方静道:“东方家的人,血就这么冷么?仇先生再怎么说,也是我爹的师父。多年来,守护着东方家族,才没让外人有机会伤害我们,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应该急救。你们却只关心那密室的门是否封闭!就算江小浪该死,杀他也不急于一时!救人为先!”

老太爷道:“若非他与你爹……”

东方静吼道:“可是,就算你要杀了江小浪,也没必要搭上仇先生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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