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云倾天下 下——锐女
锐女  发于:201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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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我难道要相信你吗?”一件紫色长袍从身后将云深紧紧裹住,尘烟笑着在云深耳边说道,“你身上还有伤口,若是再着了风寒恐怕有你好受的。”

“是你?!”那声音咬牙切齿,张瑞的目光明显带着敌意,但是尘烟却不以为然地笑眯眯地拥着云深,享受着张瑞投射过来的千万道妒恨的目光,一派悠然自得。

“拿来……”纤长的手在他面前摊开。

“什么?”张瑞愣了,看着面前的一双手,还有一张笑脸,不觉心里暗火滋生。

“药啊,你不是打算让云深顶着这样的伤口在寒风中再添些什么病吧?”他虽厌恶眼前的男人,但是到底舍不得怠慢云深,瞪了他一眼,从袖口见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却没有递给他,而是推开他的手走到云神面前,“走开,不要在这里碍着我给云深上药。”

“好啊。”张瑞没料到尘烟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重新给云深裹了裹那件长衫,然后笑着坐在一旁饮起茶来。

“你不拦我……”张瑞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

“我拦你做什么,这种琐碎之事我向来是找下人来做,难不成自己动手啊,况且,有你这个现成的太医在这里,我插什么手啊。”

“你……”云深在一旁轻声笑了两声,尘烟这张嘴,不知是修炼了多少年,这样厉害,“云深你笑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会考虑我方才所说的话了?”

“呵呵……张瑞,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当初你和纳兰海瑞合谋给我下药,让我失了记忆,也多走了那些弯路,好不容易才将那些记忆的残片一点点拼回来,如今你们师兄弟二人又打算做什么,你帮着纳兰海瑞杀掉我究竟会让你获得什么好处……”

“没错,你就是笨蛋!”云深的话被张瑞硬生生打断。

“嗯……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和他有一样的共识……”一记寒光扫过一旁悠哉哉开口的尘烟,他毫不畏惧地迎着云深的目光抿嘴轻笑。

“怎么你以为你就是聪明人了?”冷哼一声,挑衅般得开口,那道好看的双眉放肆地上扬,如今这样的表情云深做起来已经轻车熟路了,比起刚开始要扭转性子时那副尴尬样子自然了多少倍。

只是心里面对于这样的一个自我仍然抵触着。

“是啊,至少比起你这个处处逞强的笨蛋要要聪明许多,只是,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在我这个聪明人身边,你可以快快乐乐地做一辈子小傻瓜,可以拥有你的小脾气……”

“张瑞!如果你再把我当成女人,我便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张瑞被云深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了一下,霎时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从没想过这些日子云深竟是为了这件事情在烦恼着,不止他,就连一旁的尘烟也跟着笑了起来,云深还来不及发作,便一把被尘烟搂在怀中,“我的白龙,想不到过了千年,你还是如此可爱……”

129、孰为恶魔

那一瞬间,云深浑身冰冷彻骨,他僵硬地推开尘烟的双臂,退后两步,静静地看着不知所措地两人,“在你们二人的脑海当中是否是将我想象成了其他人或者其他的模样来对待……或者你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视我为替身……为了安慰你们某一段不为世人所宽容谅解的人生……若是这样……请你们离我远一点……”

“云深……你怎么这样说……”开口的是张瑞,他刚说完本想拉上尘烟劝劝云深,没想到他一转过头去,便看见尘烟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蹙了蹙眉头,小声开口道,“喂,你不会真的这么认真吧?哎,云深是个很敏感纤细的孩子,常日里少不了胡思乱想,你这态度……你不是来真的吧……”

尘烟的脸上是他熟悉却又陌生的表情,心里那种极为不安的感觉纷涌而至,让他一时间腿似乎也有些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正当他被这种紧迫的分为逼得难以喘息的时候尘烟忽然轻飘飘一笑,“我在想张太医人在云深这里,会不会很快就有人上门来,给云深带来什么麻烦……”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内的三人面面相觑,尘烟拍了拍张瑞的肩膀,“随机应变,兑现你的承诺,不要让他再陷入麻烦……”说罢就这么在二人眼前凭空消失,屋外的人听不到屋内的回应,竟然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

那侍卫统领看见眼前的场面,明显尴尬万分,只见云深虚弱地躺在床上,张瑞的二指轻轻为云深诊脉,听见外面嘈杂的动静,张瑞只是皱着眉头转过身对着那群呆住的人说道,“谁允许你们在司青园中如此吵闹的,不知道长门公子在休息吗?”

“张……张大人……”于通灵痴痴呆呆地看了张瑞片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只是奉命前来寻大人您,太医院那边传来您不见了的消息,如今整个皇宫上下都在找您呢……”

“哟,是吗?我倒不知道我何时地位如此重要,竟能劳烦皇宫上下为我如此。”张瑞挑了挑眉毛,悄悄对云深挤了挤眼睛,然后起身对于统领说道,“行了,我是因长门公子那时为了救我而受伤,便来瞧瞧他身子有无大碍……”

“那……可有什么……‘不妥’?”于子安明显在说道不妥二字的时候在给张瑞使眼色,这一点即便云深眯着眼睛也能瞧得出来,看来这个皇宫是被他们几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了,自己要怎么要收拾这样一个局面呢?

“不妥?长门公子就是长门公子,真不愧是常年风餐露宿的老江湖了,身子骨到底硬朗,挨了那样一刀身子还能这样,真是不易了,行了,我随你们一起去见皇上,免得他老人家瞎操心。”这皇宫上下恐怕也只有张太医敢说如此放肆地话了,于子安听得冷汗直冒,尴尬地赔笑,既然连这位神通广大的张太医都说这位长门公子的身份没问题了,那么难道真的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瞎操心了?

“可是……属下倒有一事不明,张大人怎么会……”

“是我去喊了张太医来。”于子安的话还没问完便被纳苏接了过去,纳苏缓缓走过于子安的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来到床边,替云深掖好被子,凌厉的眼神向着于子安甩了过去,“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了,就可以下去了,相公他需要好好休息。”

看着纳苏一脸不善的表情,还有张瑞满脸的不耐烦,于子安不禁冷汗直冒,他是刚刚被提了上来做了统领,若是一个不小心别是眼前这位不好惹的姑娘再在贵妃面前提个什么建议,自己再落得和小路子一样的下场那可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姑娘好好休息,长门公子好好休息,属下先告退了。”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去,张瑞跟在最后,转过身去轻轻冲着云深笑了笑,便随他们一同离去了。

“相公我……”看见门被阖上,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走远了,纳苏才敢再度开口。

“谢谢你,纳苏……”一句话仿佛自己被眼前这个名义上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推得好远好远,“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起来,这两日我在司青园的偏殿睡,这里暖和些,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住在这里对你身子好些。”说罢云深便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纳苏刚想说些什么,便被云深拦住了。

看着云深蹒跚离开的背影,纳苏心痛如绞,“相公……”

“纳苏……事到如今,我仍旧不改初衷……”云深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愁,“是我太大意了,明知道如此险恶,还是把你拉进了我这汪泥塘中,害你进退难舍,若是找到大哥,我便送你出宫去,我给你们一些银两,你们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吧,我会让尘烟帮你们脱离肖湛和纳兰海瑞的纠缠,不会再妨碍你们了。”

云深转过头去,第一次,也似乎是最后一丝,如同告别一般。

笑了。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哽在喉头,看着云深越走越远的背影,纳苏眼角不断渗出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喷桶而出,她如此想嘶吼出声,拦住那个就要离开的身影,但是嗓子却一个字也念不出声。

“行了。云深做了对你最好的选择。”纳苏惊恐地转过身看着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的尘烟。

“你对我做了什么……不……你究竟对相公做了什么……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他怎会丢下下我……他是答应过我阿哥的,他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拦住他……”手臂被尘烟一把拉住,整个人被他一把拉回,跌倒在床上。

“你若再留在宫中,不仅仅会害死你自己,你更会害死云深的,如果你还爱他,你就该离开他!”尘烟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包围着,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何人……”纳苏失控地吼道。

“因为你要相信我,你会相信我,你也必须相信我。”随着同样一声铿锵有力的吼声,尘烟忽然欺身而来,纳苏愣了,眼前一双艳冶的血红色双眸让她打从心底不寒而栗。

不……这个人他不是神仙……

这样的气息绝不输于仙人,那应该是……

纳苏倒吸一口冷气,惶恐地不停向后缩去。

130、看不透的身边人

忽然间红光一凛,一切恢复如前,尘烟轻轻靠近纳苏的耳畔,“凡间的姑娘若都同你一样糊涂,恐怕,我们家白龙便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说罢拂袖离去,转身刹那,面上拂一抹笑容绝代芳华,他从不介意将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他只嫌这世界还不够乱,最好来得更混乱一些,这场游戏才够味道。

纳苏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脑海中本能地想去告诉云深离这个人远一点,有多远就离多远,然而当他跌跌撞撞跑到偏殿门前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深处手怔怔的看着站在原地,里面不停地传来粗重地喘息声和细碎的呻吟,那一刻,纳苏浑身都在发抖,脚步不听使唤地向后退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纳苏心一惊,转过身去便看见身后摔碎缺角的花盆,心顿时一冷,屋内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随即传来云深的声音,“谁?!”

顾不得抬起头等到屋中人出来,纳苏只是掉头就跑,慌张地冲出司青园。

“怎么了?”尘烟的手臂环过云深纤细的腰间,一只手不停搅弄着他胸前的红梅。

“我去看看是不是纳苏刚才来了……”那人没有推门进来,那声花盆摔碎的声音之后,他只是听见一阵隐约的脚步声跑远,若是张瑞恐怕早就推门进来了,若不是他,那便只能是纳苏了,想到她,胸口方才所有的悸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在寒风呼啸中,刺骨的吹痛。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人肯定一定被你吓跑了。”手轻轻一带,云深的身子便已被他压在身下,还不等他还嘴,一双妖冶的唇瓣便压了下来,容不得他逃开,尘烟的的手臂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一双手毫不留情地将他的下肢分开,那一刻,他看见了尘烟眼中自己的倒影。

那张陌生的面孔,这个陌生的人都让他心生恐惧。

“唔……唔……你放……放开我……”云深在尘烟怀中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尘烟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一张被撕裂的笑容,破碎而令人恐惧,那双原本桀骜不驯永远含笑的双眸此时此刻愈发不满血丝,红得骇人。

顾不得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云深没命地挣扎,忽然一道血光滑过尘烟的脸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云深讶异地呆在原地忘记了挣扎,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静止了一般,云深第一次看着方才自己在他脸颊上制造的那道深深的血痕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结痂愈合直至完全消失,整个过程,尘烟双目含笑,不着片语。

忽然一阵由衷的恐惧代替了心里曾经的那份安稳和信任。

“怎么了?白龙……你怕我……”尘烟的笑容瞬间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温和的模样,仿佛刚才梦魇一般的场景都是眼前的幻象。

“你……”一时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开口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不会想说我刚才就像你是一头野兽吧?”尘烟玩笑般的开口,揽过云深的腰将他提了起来,靠在自己胸前,“真有意思……”从他的胸口传来闷闷地笑声,云深迷惑了,因为听见他铮铮有力的笑声,那份安稳再次回到了他的心头。

“难道不像吗?”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开口玩笑一番,听见从头顶传来的笑声,一瞬间便心安了许多。

“在床上,我若还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野兽……你刚才那副样子,真是比女人还来得有味道……”

“你说说我怎么从前都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油嘴滑舌的人呢?”云深玩笑般地推开他的胸膛,故意说道。

“你不知道吗?你可清楚的很呢……怎么样,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这头野兽得逞呢?”

“看心情。”实话如此,此时此刻他的确没有接受他的心情,也没有接受他的勇气,自己这颗心,已经被一个人刺得千疮百孔,被他所谓的命运伤得彻彻底底,他已经太累了,太累了,他现在就像是挣扎着想爬出泥潭的落水鸟,一直一直都有一个沉重的负担挂在他的脚腕上。让他无论此时此刻有多么开心,下一刻只要想到那个名字,所有的笑意都会凛在面上。

“你是不是又想到不好的事情了,怎么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方才还是高高兴兴的呢。”起身拿过身边的袍子劈在云深肩上。

“你说我为什么一直放不下他?”

“因为执念,因为你对他用情太深,却又总是彼此错过,所以你的执着会比常人深许多许多,所以你放不下,所以你才会这么爱他。”

云深猛然转身,直勾勾看着尘烟,看着他浅浅的笑容,“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像是透明的一样,无论什么想法都会被你看穿……”

“白龙,你错了哟,我说过的,你……是着世界上我唯一摸不透的人。”

“是吗?”漠然转身,“我怎么觉得我是这世界上你唯一看的最清楚的人呢?”

“我看得清的,是我对你的了解,上千年的了解……”如今的云深,已经成长为一个矫健的少年,但是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仍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在他身边,安定却又患得患失的孩子。

“上千年……我说过,我只是云深……不是你的白龙。我不喜欢你将我视作他人,我讨厌做任何人的替身,我说过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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